高筱文在那邊呵欠連連。
“還不是因為知道再晚一點你就出門了。有件事昨晚就想跟你說來著,怕引起陸小先生的誤會就沒說——那天我看到喬寶心了。”
昨晚高筱文吞吞吐吐,原來是因為這個。
“喂,聞亭麗你在聽嗎?其實我跟喬寶心也不算很熟,但彼此一直都知道對方。前幾天我跟哥哥到孟公館玩,才知道喬寶心最近躲在她表舅孟麒光處。她說她聯考結束之後本來填報的上海的大學,但因為受不了父母的管制,又臨時改報了北平的大學。”
高筱文在那頭喝了口水,繼續往下說:“這下喬家可炸鍋了。她父親懷疑她是因為在外面結交了不好的朋友才敢不聽話,一怒之下將喬寶心禁了足,逼她重新填報上海的大學,還安排她跟本地幾個門當戶對的小開相親,喬寶心哪裡肯,她最近認識了一個從北平來的姓佟的年輕律師,兩個人好像正偷偷交往呢。”
“這事喬太太知道嗎?”
“喬寶心誰也沒告訴,我也是偶然在她房裡撞見她偷藏那人的照片,才知道她談戀愛了。如今她是打著反對過早訂婚的旗號跟家裡抗爭,恰巧她表舅孟麒光也站在她這一邊,喬寶心便趁勢躲到孟公館去了,她說她父母誰都能管,唯獨拿她表舅一點辦法也沒有,隻要她父母一天不同意她去北平念書,她就一天不回喬公館。對了,她向我打聽你的情況來著,她聽說你最近過得很不好,心裡很牽掛你。”
“她聽誰說我說得不好?”
“我也不知道她從哪得來的消息,喬寶心那個人,向來很單純的,可能她因為她哥哥的事一直對你懷著愧意吧,除非你過得處處遂心,不然她對你總是過意不去的。”
聞亭麗暗想,喬太太大概是不允許家裡任何人提起她的名字,寶心素來被家裡管得極嚴。一個幾乎與社會隔絕的千金小姐,想來無處打聽老同學的近況。
“她好像有什麼急事要找你,我怕你不想見他,就沒把你新家的電話告訴她。
聞亭麗卻很坦然:“你幫我告訴她吧,我心裡也挺掛念她的。”
“那我馬上給她打電話。”
剛洗漱完,喬寶心的電話就打來了。
“亭麗,你最近好嗎?”喬寶心一副擔憂的語氣。
“我很好。”聞亭麗笑道,“你最近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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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見一面好嗎?上月回秀德參加畢業典禮,黃老師把我們過去得的一些獎狀都重新鑲裱了,此外還有幾張我們過去一起演出時照的集體照,我想你是很願意留個紀念的,還有,我自己也有些東西想送給你,過些日子我可能就要去北平了,往後見一面也難了。”
聞亭麗怔在那裡,過去的種種,像影子似的浮過她心頭。其實在喬太太聯合校董會將她撵走之前,秀德中學的一切都是親切可愛的。尤其是黃老師和同學們,當初曾不遺餘力幫助她渡過難關。
算起來,也好久沒見黃老師她們了,當即答應。“好,我們今天下午在秀德附近的咖啡館碰面如何?順便去看望黃老師。”
喬寶心很為難:“我最近不能出門,我現躲在我表舅這裡,一出門就會被我父親的人抓回去,要不——要不你到孟公館來一趟?”
仿佛預料到聞亭麗會反對,她強調:“你放心,我表舅白天不在家,家裡隻有我一個人,我們兩個說說話,我想親眼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聽到這兒,聞亭麗有點疑心喬寶心知道她跟孟麒光的事,可是她認識喬寶心這麼久,從不曾見喬寶心算計過任何人,思忖一會,她主動打消了心裡的疑惑。
不過她並未答應喬寶心的請求。
“要不等你自由一點我們再一起去秀德?或者你去北平的那天,我去火車站送你吧,主要是最近我實在抽不出空。”
喬寶心的語氣充滿惋惜:“你忙,你忙,你把我房間的電話記一下,哪天你要是有空,我這邊也自由一點,你就給我打電話。”
聞亭麗記下那號碼。
剛要出門,電話又響了。
連周嫂都詫異:“今早可真熱鬧,該不是陸先生吧。”
她笑著去接。
聞亭麗又一次想起昨晚跟陸世澄在電影院裡接吻的情景,臉一下子變得滾燙,不等周嫂靠近電話,就火速搶過話筒。
“喂……”她軟綿綿地開腔。
電話那頭卻是一個沉穩柔和的女聲。
“平姐?!”聞亭麗有些失落,是厲成英。
眼看周嫂去了廚房,這才壓低嗓門說:“昨晚給您打過電話,可惜沒打通。”
“實在抱歉,後來我想給你回電話,又怕打攪你睡覺。關於你說的那個鄧天星,我的人已經查到了一點東西,他的確在暗中調查你,幾次到四馬路那邊僱人找記者買資料,詳細情形等見面再說,這兩天我們盡快碰一面。”
聞亭麗感激不已,忙說好:“好。”
“此外,今日找你,還因為想懇請你幫忙打聽一個人。”
“厲姐快別如此說,上次要不是你挺身而出,我和陸世澄未必能從白龍幫手裡逃出來,有什麼我能幫得上的,您隻管說。”
“我們有一個北平來的伙伴無故失蹤了,一整晚我們都在找尋他的下落,在他失蹤之前,好像跟秀德的一個女學生交往過,你也知道,談戀愛這種事,女孩們大多不願意對外聲張,所以我們至今沒查到他失蹤之前究竟是跟哪個女學生在一起。我想起你之前在秀德念過書,由你去跟女孩子們打聽,一定比其他人打聽得更清楚。”
“我馬上試試,您把這人的資料告訴我。”
“他姓佟,今年二十四歲,燕京大學法律系畢業的,今年三月份剛從北平來上海。”
說完這話,厲成英半晌沒聽到聞亭麗回話。
“怎麼了?”
聞亭麗回過神來:“情況非常緊急麼?”
“非常緊急,他手上有一些重要資料要交給我們,我們必須盡快聯系到他,我這邊已經派人到處打聽消息了,但最快的途徑莫過於直接找到跟他交往過的女學生問話,畢竟這孩子極可能是最後一個見到佟律師的人,可惜現在一切就像大海撈針一樣。”
“我明白了,晚上您等我回消息。”
掛斷電話,聞亭麗果斷給喬寶心打過去。
下午一從劇組出來,聞亭麗就叫一輛黃包車趕往孟公館。
明天她得回公司參加《南國佳人》的試鏡,晚上要跟陸世澄出去吃飯,算起來隻有下午有充裕的時間去見喬寶心。
她決定速戰速決。
走了沒多遠,車夫突然疑惑地回頭張望。
“怎麼?” 聞亭麗問。
“我老覺得後頭那輛車在跟蹤我們。”
聞亭麗裝作不經意向後望,果見後頭不遠處有一輛黃包車,可是她這邊一回頭,那車就拐到另一條路上去了。
聞亭麗和車夫同時籲了口氣。
孟公館的位置有點偏,走了快一個鍾頭才到。
聞亭麗全程牢牢抓緊包裡的手槍,一到地方,便抱著一包東西下車,她是第一次來孟麒光的私邸,透過黑色雕花鐵門欄,能看見裡面是一幢氣派的半舊紅磚洋房,是英式風格的建築,前庭非常廣闊。
她這邊一按門鈴,花園裡就有狗狺狺吠起來。
過不多時,有個穿白袄黑褲的體面老媽子過來開門。
“是聞小姐吧?快請進。”
聞亭麗並未立即入內,反而笑吟吟在大門口立定。“請問孟先生在家嗎?”
“不在家,先生一早就出門了。”
聞亭麗暗松一口氣,她倒不至於自作多情到認為孟麒光現在還對她念念不忘,隻是一想到孟麒光是個單身漢,她這樣單槍匹馬前來拜訪,很容易惹出什麼誤會來,他不在家自然是最好。
進去後,聞亭麗盡量目不斜視,卻仍不小心瞥見了門廳裡的字畫和地毯,孟麒光審美還算不俗,房內的布置處處透著一種簡潔高雅的氣息。
“寶心還在樓上嗎?”她站在樓梯口向上看。
“我們表小姐馬上就下來。”
“麻煩幫我通傳一下,我想直接上去樓找她。”
想起路上跟蹤自己的那輛車,聞亭麗又說:“能不能借用一下貴府的電話。”
剛給厲成英那邊打完電話,喬寶心從樓下下來了。
“亭麗。”她長高了不少,也瘦了不少,臉色有點蒼白,滿腹心事的樣子,一下樓就握住聞亭麗的手,“你來,我們到這邊小會客廳說話。”
聞亭麗背對著下人把懷裡的東西悄悄打開給喬寶心看。
喬寶心一愣,隨即綻出燦爛的笑容,不假思索拉著聞亭麗上樓。
聞亭麗帶來了一套劇組被淘汰的服裝和頭套,兩人一進屋就忙活起來。
“你有許多日子不曾出去過了。”聞亭麗把黑色的大卷發套到喬寶心的腦袋上,“我想我們難得見一面,一味躲在屋子裡說話也沒趣,不如一起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你放心,你穿成這樣上街,就連你父親的人也不會認得出你的。”
喬寶心笑著說:“诶诶,你別把頭□□得太緊,回來我自己不好拆。”
緊接著,聞亭麗找出劇組裡給男演員用的粉膏往喬寶心臉上塗,過去在秀德念書時,兩人沒少在一起演話劇,對於怎樣換裝相當有經驗,才一會工夫,喬寶心就變成了一個面色黑黃的中年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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