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世澄坐在沙發裡,漫不經心望著手裡的首飾盒,忽聽鄺志林在外頭說:“澄少爺,周威回來了。”
陸世澄訝然抬頭:“出什麼事了?”
“澄少爺別擔心。”周威進來回報,“我留了李力在聞宅外頭守著,今日聞小姐帶妹妹去了大世界玩,剛才——”
陸世澄打斷他:“我早說過,這幾日你們隻需確保聞小姐安全就好。至於她去過什麼地方、見過什麼人,統統不必向我匯報,你們也別打攪她的生活。”
“是,不過有一件事我認為必須回來向您匯報。”周威一板一眼說,“剛才有人在遊樂場人搶東西,聞小姐大概是覺得危險,趁人不注意,從自己手包裡掏出一把槍。”
“槍?”陸世澄一怔。
“就是槍。”周威篤定地說,“從包裡露出的一小截槍把來看,那是一把駁殼槍無疑。後頭聞小姐看隻是一個毛賊,靜悄悄把槍又塞回去了,我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
陸世澄沉默良久,無聲擺擺手讓周威下去。
這個騙子。
她又一次騙了他。
明明手裡還有一把槍,卻讓他誤以為她身上沒有任何防身的武器。
那天她在電話裡親口對他說:“我不要你的手槍。”
“沒槍有什麼了不起。”
“陸世澄,你在擔心什麼?死就死。”
她更威脅他:“你要是想要我收下你送的槍,就來晚香玉飯館找我,過期不候。”
不,她也不算騙他,她隻是沒有把話說得很清楚而已,是他,因為太過擔心她的安危,才會自亂陣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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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她既然有辦法弄到第一把槍,又怎會弄不來第二把槍?
自己究竟還要被她用這種方式「欺瞞」多少次才肯死心?他懊惱地閉上眼睛。
這時候,鄺志林去而復返,低聲說:“快五點鍾了,澄少爺要出發去晚香玉餐館嗎?若去的話,許常幾個該到樓下先候著了。”
……
五點鍾,聞亭麗準時趕到晚香玉餐館,她訂的是該餐館最豪華的包廂,菜單也提前擬好了。
可是她還是把經理請過來核對幾遍菜單才放心。
她希望今晚的每一個環節都盡善盡美。
她要讓陸世澄覺得,他在她心裡再重要不過。
她已經考慮清楚了,隻要他一現身,就主動把自己另外有槍的事告訴他。
他需要一個正式的借口來找她,那麼她隻有利用這把槍做媒介。假如他因此而生氣,她就將自己第一把槍的由來,以及當初厲姐是如何一次次幫助她,都告訴陸世澄。
厲姐已經犧牲了,幾月下來,日本人已將厲姐的底細查了個底朝天。
如今厲姐的背景是完全公開的,就如前一陣犧牲的那位中學教師一樣。
將這一部分告訴陸世澄,不必擔心會對鄧院長等人造成影響。
這是她在確保劉護士長等人安全的基礎上,能做出的最大讓步。
為此,她提前徵得了劉向之的同意。
劉護士長考慮到她們這邊已將陸世澄的背景調查得一清二楚,甚至聞亭麗那把袖珍槍也是陸世澄令人送的,最終還是同意了聞亭麗的請求。
但她要求聞亭麗同自己事先演練幾遍,以免不小心透露關鍵信息。
正想著,經理帶人進來將一份西洋蛋糕擺在桌子上,聞亭麗按耐著欣喜頻頻向窗外張望,經理一走,她便哼著歌在桌子旁邊輕輕轉了個圈,珍珠色的裙尾隨著她的旋轉散開來,宛如一朵銀色的浪花,今晚注定是一個浪漫的夜晚。
忽然間,不知什麼方向傳來刺耳的聲響。
緊接著,走廊大亂起來:“街上是不是有人開槍?”
“不會又是刺殺案吧?這陣子怎麼這樣多的暗殺啦。”有人嚇得大哭,“天啊,巡捕呢?有沒有人給巡捕房打電話?!”
……
陸世澄驅車疾馳。
明明開得夠快了,可他還是嫌太慢。
本來不會這樣晚,可他走到外白渡橋附近才想起那個首飾盒被他扔在了書房的抽屜裡,又折回去拿。
算起來他已經遲到十多分鍾了,隻恨不能車開得再快些,其實他的心情至今是矛盾的,他早已弄明白她在做一些無名而又偉大的事,他也想好了要接納這一切。
但那天早上的那通電話讓他明白,這並不容易做到,他從不要求她將自己的全部袒露給他,他僅是希望。
在下一次危險來臨時,她不要毫不猶豫把他從她身邊推開,他不確定自己能接受被推開幾次,他的心在動搖。
但一想到今天是她的二十歲生日,他就不忍心讓她一個人在晚香玉餐館傻等,有些話就該當面同她說清楚。
他開得比平時快,原本一個鍾頭的車程,路上僅花了四十分鍾。轉過前方的路口,就是晚香玉餐館了。
偏在這時,前方傳來「砰砰」幾聲。
陸世澄下意識急踩剎車。
隻聽前方人群發出尖叫聲,繼而四散奔逃。他沉著臉看著這一幕,忽想起聞亭麗也在附近,全身血液直往腦門上衝,摸了摸懷裡的槍,不顧一切朝事發地跑去。
剛跑幾步,就看見地上有血,大片殷紅的血,觸目驚心。
這讓他渾身一僵,心髒開始不受控制地狂跳,再近些,一雙黑色的女式娃娃頭皮鞋赫然映入眼簾,鞋子上染了不少血跡,就這樣一左一右散落在血泊中。
四周議論紛紛。“是個女學生,可惜了。”
“看多半是地下愛國組織的學生,這樣的人最是一腔熱血,造孽啊,年輕這樣小,爹娘多半要哭死了。”
更有人壓低嗓門:“會不會又是日本人幹的?”
陸世澄腦中早已是一片空白,渾身冰涼,額頭不斷有汗珠滾下,他很想撥開人群走近些,可是雙腳像是陷進了泥地裡,竟無法向前挪動半步。
“去去!”巡捕們過來趕人,前方很快露出一塊空隙。
陸世澄心口猛地一縮,本能地想要挪開視線,又咬牙頂住了,這才發現躺在地上是個陌生女子。雖然同樣年輕,但那絕不是聞亭麗。
即便如此,這異常慘烈的一幕,依舊深深刺痛了他的眼睛和心房。
他大喘著後退兩步,繼而掉頭張望四周。
聞亭麗呢?她在哪兒?!
從未有過這一刻,讓他覺得既膽寒,又悲涼,同時還深感慶幸!
現在他腦中什麼念頭也沒有,隻想盡快見到她。
活著的她!愛笑的她!撒謊的她!張牙舞爪的她!
什麼樣的她都好!
隻要她還活著!
……
聞亭麗一聽到外頭大亂,就將槍拔出來,同時把腦袋貼在門上警惕地聽動靜,忽想起陸世澄,也許——他不是沒有來,說不定,剛才的槍聲與他有關!
這一想,她不禁打了個冷顫,急忙開門出去。
沿著走廊匆匆跑到樓下,街上到處都是人,亂糟糟的,你推我喊。
聞亭麗愈加憂心如焚,逆著人潮拼命向前擠,不料迎面有人將她架住。
“這不是那個大明星?聞什麼……”
“聞亭麗小姐!”一百雙眼睛朝她臉上射過來,眾人一邊忙著逃跑,一邊不斷回頭用新奇的目光打量聞亭麗。
聞亭麗悔不該沒包好頭臉就衝了出來。
“沒錯,真是聞小姐。我看過您好幾部電影呢!聽說您的新電影快拍完了,預計什麼時候上映?”
“您快別過去看熱鬧,是個小姑娘,也不知做了什麼事,好好地走在街上就被暗殺了。”
所以不是陸世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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