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走慢些。”王全跟在身後,彎著腰手虛扶著。這太子妃的廣陽宮就挨著長樂宮,但離書房卻有些遠了。
從午膳開始,殿下就留在了皇後娘娘額那兒,一直到用過晚膳才回來。出來的時候人就有些醉意了,剛剛太子妃又灌了不少 。
側過頭看過去,太子的下巴緊繃著,眼尾卻泛著一片通紅。
“要不您還是坐轎撵得了。”王全心提的緊緊兒的,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生怕主子摔了。十來個人抬著轎撵在身後跟著,殿下就是不坐。
一小段的路,走了大半個時辰,王全暗自嘀咕著,太子妃又又又又開始了。
剛入宮那幾年還好,這兩年是變得越發的怪異。就如今日這樣,邀著殿下過去,又唯恐殿下碰她,來來回回的這把戲不知玩了多少回。
名啊利啊她都得要,稍微不如意都不行。今日她是稱心如意了,改明兒朝堂上諷刺殿下無子嗣的,又是一大批。
殿下這麼些年來沒個子嗣,太子妃的原因佔大頭。可殿下又何曾怪罪過她?
Advertisement
咬咬牙,王全嘆了口氣,哪怕是周承徽這顆棋廢了,殿下都沒怪她一句,他都不懂太子妃還有什麼滿足的。
王全內心七上八下,心中為他家殿下鞠了一把辛酸淚。
反觀是太子,神色要比他好多了,除了面色冷些,神態與平日裡無異,走了大半個時辰,那些酒氣總算是散了大半。
“回書房吧。”
太子起步前往書房,他本就沒有留在太子妃那兒的打算。走了這麼久不過散酒氣而已。
今日朝時在大殿之上,父皇忽而吩咐讓他全權負責秋闱一事。這還不到六月,再到好幾個月才到秋闱,今年的考生也是許多都還未進京。
陛下向來敬重言官,從秋闱再到春闱,再到殿試。每一屆這個時候都是最重要的日子,往年都是父皇欽點人負責,今年卻不知為何提前了好幾月。
關鍵是,還選了他。
太子垂下眼睛,繼續往前走。朝中言官當道,不是虛話,監考一事可以籠絡朝臣。而陛下,最討厭的便是結黨營私。
太子身形修長,步子飛快,一路從廣陽宮往書房走。
王全拎著燈籠,彎著腰小跑著跟在身側,經過崇明門的大門,卻瞧見殿下往前走的腳步停了下來。
他一愣,跟著抬起頭。
就見前方,玉小主拎著燈籠正站在角落邊,這是深夜,她披著一件碧藍色的披風,上面的兜帽瞧著有些大了 ,戴在頭上遮住了半張臉,俏生生的立在合歡樹下。
隻那身段與氣質,王全一眼就瞧出是玉小主的。
縱觀整個東宮上下,身段這樣好的,也就隻有這位玉小主一人。何況……王全的眼神落在那拎著燈籠的手腕上,這位玉小主的肌膚也太白了。
剛他不過是瞧見那露出的一截手腕,就知曉是這位玉小主了。
“殿下……”王全提醒了一聲,還沒說完就見太子撩起下擺跨過門欄:“這麼晚了你怎麼在這?”清潤的聲音一開口,倒是嚇得那拎著燈籠的手顫了顫。
“殿下。”玉笙眼簾閃了閃,仰起頭,那碧藍色的兜帽太大了隨著動作掉了下來,露出那張白白淨淨的一張臉。
太子的眼神撇過去,她那兩手拎著燈籠,攥的緊緊兒的。
“闲來無事,睡不著。”她低著頭,隻留給他個頭頂,腳在地上磨蹭了兩下,又道:“走著走著就走到這兒來了。”
太子嗤笑一聲,聽她滿嘴胡扯:“這再走幾步就是孤的書房了,你闲逛逛到這兒來了?”
玉笙一張臉白了白,低下頭又不吭聲了。
今日事太多,太子今日沒心情去猜她,目光落在她身上看了兩眼,道:“無事不要隨意到書房來。”她手中燈籠的柄手是刻著浮雕的,聽聞之後那泛著淡粉色的指甲蓋在上面扣了扣,指尖漸漸有些泛白了。
人卻是乖巧的點頭:“好,那我先回去了。”
兩人頭頂是一顆正盛的合歡花,風微微吹落一朵合歡花掉在了她的腦袋上,隨著她的動作晃蕩。太子上前一步,抬手將花從她頭頂上拿了下來。
對上她仰起來的雙眼,執著花的手轉了轉,到底還是不忍心:“讓王全送你回去 。”
王全拎著燈籠在前方打著燈,身後,這位玉小主一句話都不說。
殿下今日心情不好呢,不發脾氣已經算是溫柔了,這位玉小主也是倒霉,近來殿下公務繁忙,再加上下個月又要選秀,這幾日都沒來後院。
等到時候東宮又進了人,也不知道殿下還記不得這位玉小主。
“小主當心,前面的路有些滑。”王全搖搖頭嘆了口氣,這宮裡的女子日子最是難熬。
這邊,太子去了書房。
才剛進去 ,奴才就給他上了一碗醒酒湯,王全不在,這奴才倒是機靈。深夜走了一晚,人渾身冰冷的,他抬手面無表情的喝下去,那微微的頭疼才算是好多了。
身子也暖了下來。
“剛熬好的小米粥,殿下多少也用些墊墊肚子。”託盤裡,那小米粥還泛著熱氣,一直在小爐子上溫著,此時熬得軟糯晶瑩正是入口綿軟的時候。
太子其實沒多大的胃口,隻是散了酒氣胃有些溫涼,拿起勺子喝了一口, 滋味倒是不錯。
就著小菜,一碗小米粥下了肚,渾身的血液都湧上來了。
“不錯。”小太監端著託盤下去的時候,太子順口還誇贊了一句。可那小太監卻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
高舉著託盤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都在顫抖:“奴才當不得殿下這個賞。”
“東西都是玉小主送來的,奴才不過是傳達罷了。”
太子低頭本是在看折子,聽聞之後倒是一點一點將頭抬了起來:“她什麼時候來的?”小太監聽不出殿下話音裡的語氣,隻敢照時回答。
“ 一個時辰前就來了,不過殿下當時去了太子妃娘娘的廣陽殿。”
拿著毛筆的手在筆杆子上摩挲了兩下,太子眉心皺起:“那你讓她在外面等了一個時辰?”
小太監嚇得臉色都白了。
託盤差點沒拿穩,掉了下來:“奴……奴才不知道啊。”一腦門的細汗,小太監哆嗦著:“聽說殿下去了太子妃那兒,玉小主就走了啊。”
太子想起她披著鬥篷站在合歡樹下。
眉心狠狠地皺了皺,那面無表情的模樣嚇得人顫抖。
小太監跪在地上,腦子裡飛速的轉著,想到什麼忽然猛得垂了一下腦袋:“哦,對了,奴才記起來了。”
抬起頭小太監興奮道:“玉小主說,殿下每次外宿王公公都要回來拿衣裳。”
“玉小主拜託奴才將醒酒湯與粥拿小爐子煨著,王公公回來了讓他帶給殿下。”太子冰冷的眼神垂下來,小太監不知為何心虛了,說話聲越來越小。
“估計是玉小主怕奴才忘了,想親自在外面等王公公。”
王全也是倒霉,剛送完玉小主回長信宮,剛到了書房門口人還沒進去,又撞見了太子殿下出來。
“殿下,這麼晚了您去哪啊?”
他一愣趕緊跟上去,王全在後面跑的氣喘籲籲的,太子卻沒聽話,腳步飛快的往前走。
王全小跑著鞋都差點兒飛了,再這樣跑下去,他腿都要跑細了。
深夜裡,周承徽倒是沒哭喊,安安靜靜的隻有風聲。太子站在長信宮的門口,帶著王全走了進去,人才剛到西偏殿,守門的奴才蜷縮在地上睡得像頭豬。
王全一腳還沒踹上去,就被人攔住了。
太子走上前,屋內點著燭火,微微泛著昏黃。也傳來淡淡的說話聲:“小主這腳本來就嫩,站了一個多時辰,都起燎泡了。”
“哪有這麼嬌氣 。”
屋子裡,玉笙褪了羅襪,嘴裡卻是痛嘶一聲。
“還說沒事。”素嬤嬤拿了膏藥來,這奴才的腳站上一整日也無事,主子這腳自小就是精心護養著的,連腳指頭裡的縫隙都要比旁人嫩白。
更別說,是穿著新鞋站一個時辰了。
素嬤嬤背對著她,輕輕瞪了主子一眼,玉笙無奈,眼神從門口那道隱蔽的影子上挪下來,道:“不過是起了個燎泡,能有多大的事?”
她面上帶著無奈,瞧著素嬤嬤不松口,又哀求:“嬤嬤不要說我了,我這……我這不是擔心麼……”
素嬤嬤嘆了口氣,一邊給她抹藥,一邊道:“讓小主不要去,非要去,這事要落到別人眼裡小主就是使著勁兒的爭寵。”
“再說了,殿下都去了太子妃那兒,還差你一碗解酒湯不成?”
“我……我……”玉笙嘴裡痛嘶,藥塗在腳上生疼的,一邊捂著唇小聲道:“是我昏了頭……。”
“殿下身側的人再多,我卻總是掛念著,唯恐旁人照顧不周。”
49. 哭鬧 一更
晚來風急, 夜晚的微風吹動著廊檐下的紅紙燈籠,拳頭大小昏黃的燈火在青石臺階上晃蕩,忽明忽暗著閃著光。
王全偏過頭, 看著身側的太子殿下。
兩人靠的近, 剛剛太子聽見的他自然也是聽見了。這位玉小主算是殿下從宮外接來的第一人,東宮之中女人不少,大多都是選秀,或者皇後娘娘賞賜的。
大家小姐, 背後都站著家世, 可卻唯獨隻有這位玉小主,無依無靠的,隻有殿下的一點憐惜。
宮中的女人不好過, 這太子後院的女人自然也是一樣。
王全說他可憐這位玉小主, 倒也不是假話,這其餘的主子若是沒了恩寵, 起碼有的家世還在, 仗著家中那點福蔭隻要不惹事在這東宮之中也能平安度過。
可卻唯獨這位玉小主……
王全微微嘆了口氣,這位玉小主的家世旁人不知道, 他卻是知曉。
揚州城的一個瘦馬,雖算不得低賤,可這個身份實在是有些太低了。殿下如今喜歡,又刻意瞞著,玉小主的日子還算是好過。
可要是日後……殿下不喜歡這位了。
王全低著頭,不用細想也知道,日子有多難熬。特別是,像玉小主這種的,光憑借長相已經成為有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了。
何況……玉小主如今還一心惦記著殿下。
美人啊, 付出了身還不夠,這如今還付出了心,在這後宮之中必定是大忌。
王全閉上眼簾,心中百轉千回,不知嘆了多少口氣 ,闔府上下對他家殿下痴心一片的不知有多少。
可殿下呢?這麼久了也沒見個例外,玉小主隻怕注定是要輸的滿盤皆輸。
又一陣狂風吹來,廊檐下掛著的那串燈籠嗚嗚的叫喚。
躲在門口正打著瞌睡的小太監被冷風吹的一機靈,揉著眼睛悠悠的醒了過來。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