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前面那道門拐個彎就是出口了。”
見玉笙不說話,那宮女又道:“戰事已經停了,造反的陸家軍也已經全部投降,宮中與以往並未有什麼不同。”
“你確定你要出宮?”
玉笙抬起了頭,面前,那悠長又寂靜的小道就在她面前。皇宮之中,紅牆碧瓦,莊嚴又肅靜。好像留在這宮中,是千般萬般的好,最起碼,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但……玉笙抬起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可這宮女說的不對,皇後已敗,陛下病重。這麼多年,太子殿下親手籌劃的一切,這宮中已經變天了。
她顫抖著的眼簾輕輕閉上,邁開腳跨出第一步,繼續朝前走去。出了這道門,往後,這宮中所有的一切……
前塵往事,家世恩怨,都將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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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找到?”
“整個宮中都翻遍了,連東宮那兒都尋了,就是沒人。”
半個時辰過去了。
天馬上就要亮了,可這玉良娣還是沒找到。沈少卿看著身側太子殿的臉,那張臉越來越難看。面上隱隱可見的,是那種要摧毀一切的暴怒。
“殿下,別著急,還是再等等吧。”
太子騎在馬上,握緊韁繩的手收緊。沈少卿自知勸不動,也不再多言。細雨砸在臉上,整張臉都籠在一層朦朧中。前去尋人的侍衛們打馬前來:“殿下,娘娘不在恆親王那兒。”
“什麼?”太子殿下的眼神看過去。
“恆親王府的人鬼鬼祟祟的,奴才們發現不對勁跟著過去看了看。”侍衛跪在地上,道:“發現他們像是也在尋人,此時已經往御膳房的方向跑了。”
太子握著韁繩的手一緊,直接道:“派人包圍承恩殿,立即去找恆親王報信。”沈少卿在身後,眉心皺了皺。
承恩殿是淑貴妃的住處,而淑貴妃是恆親王殿下的生母。
殿下此番,是逼的恆親王不得不選。
太子陰沉著一張臉,說完之後調轉馬頭,立馬就往御膳房跑。
“我就送你到這兒,前面就是了。”
宮女站在御膳房門口,對身後的人道:“從這一直往前走,推開一道宮門就能出去了。”天還沒完全亮起來,但比黑夜裡,還是透著一絲光。
那宮女邊說著,邊打量身側的人。
之前天太黑了,她沒瞧清楚。如今才發現,這個小太監生的還當真是白。雖然她一直低垂著頭瞧不清楚,但那衣領後面露出的一截頸脖,卻是白的有些晃眼。
宮女眨了眨眼,被那頸脖給晃到了。沒忍住,又多說了兩句:“如今謀逆的陸家軍已經被太子殿下 降服了,殿下立下此功,早晚會成為登基。”
“太子殿下不如旁人,聽說他平日裡待奴才都很溫順,他若是當了聖上,日後這宮裡的日子就會好過了。你要是出去了,確定你以後的日子能比現在好?”
玉笙搖搖頭,她當然不確定。可是在這宮中,也不會太平。
就如沈少卿而言,她在這宮中實在是不適合。如今殿下是太子,今後,必然會成為皇帝。而她,做不了母儀天下的皇後。
沒家世,沒背景,沒有人為她撐腰。
朝中不服,民心不穩。
若是做了那寵妃,她又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殿下去一次一次的去別的女人的屋子。試問,哪一個皇後能夠容忍她。
何況……玉笙抬起手,撫了撫自己的肚子。
在這宮中出生的孩子都太苦了。
“你到底走不走?”見她不說話,宮女翻了個白眼。玉笙剛要說話,忽而聽見一陣劇烈的馬蹄響。
她立即往身後看去,馬蹄聲越來越近。宮女也聽見了,白著一張臉站在原地,嚇得不輕。
人找來了。
玉笙腦子裡,立即就浮現這個想法。她往後面看了一眼,隨即二話不說往前跑。她得走,她立即就得走,此時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身後,那馬蹄聲越靠越近,騎在馬上的太子瞧見前方那個朝前跑的身影,雙目瞬間瞪大。他緊握韁繩衝了出去。
“站住!”
玉笙非但不站,聽見那聲音後,反倒是跑的更快了。她知道,人已經找來了,她跳不掉了,可是此時此刻,她卻還是想跑。
“孤讓你站住。”太子氣的連馬都沒停穩,直接從馬背上就翻了下來。
那給玉笙帶路的宮女,哪裡見過這個陣仗?此時早就軟了腿,跪在地上,瑟瑟發抖著一句話都不敢言。
而她口中的那個待人溫和的太子殿下,赤紅著雙眼,渾身都是戾氣。他跨著大步走上前,雨夜裡,隻聽見鎧甲發出碰撞的聲響。
高大的身影沒幾步,就將前方那瘦弱的身著太監服的人籠在了身下:“孤讓你站住。”
那低沉陰冷的聲音就在背後,玉笙渾身打了個激靈,她咬著牙還想往前。才稍微一動,一把寒冷刺骨的劍便抵住了她的脖子。
“你再走一步試試。”
抬起腳的步子,還未落下。玉笙低下頭,就瞧見那寒冷的劍上映出她一張慘白的沒有血色的臉。
沈少卿後一步趕上來,眼睜睜的看著太子執起劍,劍鋒抵在了玉良娣的脖子上。他擰著眉心看著兩人,隨即眉眼往下一垂退了出去。
身側的侍衛想上前,被他一手拉住了。
知曉心愛的人要離自己遠去,再冷靜的人,也會變得潰不成軍。
雨還在下著,太子修長的身影站在了一片月色之中,漆黑的夜裡,模糊了他面上的神情。但那執著劍的手卻是青筋暴起。
陳珩騎馬趕過來時,瞧見的便是這樣一副場景。他坐在馬上,看著細雨之下的兩人,拉住韁繩的手漸漸的松開。
他忍不住的想,要是他早一步,此時站在玉笙身側的,應當是他自己。發現她不見後,他立即過去尋,第一個發現她在御膳房的,是他。
八年前,在江南。第一個見到她的,也是他。
上天給了他緣分,給了他數不盡的機會,隻不過,他一次都沒把握住。所有,有的時候,結局不好也怪不了別人。
深吸一口氣,看著前方的身影,陳珩將顫動的眼簾掀開,他放下韁繩,翻身從馬上跳了下來。雨夜之中,銀色的鎧甲在夜空之中散著光。
他雙手捧著雕龍附鳳的錦盒,一步一步的走到玉笙身側。八年前,他一個舉動,間接害的她全家被滅,從此以後,愧疚一生。
皇兄被殺,他無臉留在京都,千裡奔行逃到西北。
犯下的錯,他總想去彌補。卻沒想到自己找錯了人,又害她在那些風月之地長大。若不是皇兄將人帶回來,他不知自己還能不能見她一面。
“你要走,今日我就算是被粉身碎骨,也會帶你離開。”
他說著,又輕笑了一聲。他生的其實是很好的,那張臉上帶著的是京都男兒們都沒有的少年氣:“你若是留,我便將這皇後之位捧到你面前。”
錦盒掀開,裡面放著的是皇後寶印。
他當著身後無數將士們的面,還有,正朝這走來的朝中大臣們,甚至,在太子面前。將這枚皇後寶印送到玉笙的眼皮子底下:
“我陳珩在這發誓,從此以後,我將終身駐守西北,做你的刀,做你的劍,成為你的助力,甘願為你的後盾。”
恆親王一人,可低千軍萬馬。更何況,他還有十萬大軍。
有他這句話,從此以後,整個京都之中將無人能越的過她去。那萬人惦記的皇後寶座,如今,放在玉笙面前。
要與不要,隻在她的一念之間。
玉笙沉默不言。
太子冰寒的話裡,盡是瘋狂。他將皇後寶印從錦盒中拿出,遞到玉笙眼前:
“笙笙,你是願陪我共享山河,還是我陪你下阿鼻地獄?”
223. 完結一 如琢如磨
天邊處開始泛起了白, 烏雲散開。漫長的一夜,好像就要過去了。
雨下了一整晚,打湿了的太監服黏在身上, 清風吹來刺骨的寒。眾人都盯著前方, 所有人都在等這著玉笙的反應。
但她什麼也說不了。
她太累了,這一整晚,她知道的太多,經歷的也太多。她渾身發冷, 腳裸處更是傳來撕裂的疼, 一句話都說不出口,眼前就是一黑。
太子嚇得呼吸都停了,立即打橫將人抱起。
沈少卿跟在後方, 看著太子抱著玉良娣時的背影, 默不作聲地松了一口氣。
他目光瞥過去,落在了玉笙的小腹上停留了一會, 轉瞬之間又挪開了。
若是猜的不錯, 玉良娣此時應當是有了身孕。她之所以想跑,隻怕也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
畢竟, 在這深宮裡長大的孩子,沒有一個不是悲慘的。
隻是可惜,太子殿下寧願死,隻怕也不會松手。
沈少卿嘆了口氣,剛轉身,卻是瞧見身側的趙將軍。他偏著頭,此時眼睛也正落在前方。
隨著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沈少卿低下頭,走到他身側。修長筆直的身姿站在雨中,清雋的如同挺拔的翠竹。
“多謝趙將軍當年手下留情。”
八年前, 陛下派禁軍去揚州剿殺前太子陳琅與洛府,便是趙將軍帶的兵。禁軍素來都是殺無赦,連著前太子陳琅都死在了刀下。
後來,更是一把火將整個洛府都燒的幹幹淨淨。
若不是有人暗中幫助,一個才幾歲的小女孩怎麼可能逃的過那滅頂之災?沈少卿舉起手,對著趙將軍行了個禮。
趙將軍轉過頭,粗狂的一張臉上還帶著未消退的柔情。
他搖了搖頭,看向沈少卿:“當年她才七歲,任憑是誰看見那張臉,都沒人舍得下手。”何況,那張臉生的實在是像極了那個人。
“隻可惜,她們姑侄兩個的命都不好。”
洛家幾輩子才出了兩個女兒,哪一個都該是千嬌百寵,恨不得放在手心裡寵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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