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2024-11-27 11:11:523350

  申屠桃沒有動,臉色陰沉地盯著她,看上去也很不高興。


  宣芝往後退了一步,抬起眼迎上他的目光,“陛下,我們之間就算沒有情分在,那也有交易在,您需要我的生氣,我向你提出一點要求,索要一點報酬,不過分吧?”


  申屠桃聽出她口氣的威脅,方才她渡入體內的一口生氣仿佛哽在了心口,讓他覺得不舒坦,“不過分。”


  他放緩語氣,甚至還露出了一點笑,口氣輕飄飄地繼續說道,“孤現在不能拿你怎麼辦,但隨時都可以湮滅他的魂魄。”


  宣芝眼中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她實在不能理解申屠桃又在發什麼瘋,她以為她隻是提出了一個小小的請求,何至於此。


  她原以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們的關系還算不錯,可以向他提一些要求。現在看來隻是她一廂情願罷了。


  “好吧,我不用他來了。”宣芝妥協了,“反正我在這裡,終究和你們都不一樣,是要習慣一個人才對。”


  幸好,她還有筋鬥雲,還有哮天犬,還有八卦爐。未來還會有別的神仙的小寶貝們。


  這麼一想,宣芝也並不難過了,“我隻是隨口一說,陛下不同意便算了,方才是我失言,陛下要是不高興,便朝我發發火也行,希望陛下勿要遷怒他人。”


  她話音未落,溶洞裡發出轟一聲巨響,申屠桃一把捏碎了旁邊的山壁,整個洞窟都搖搖欲墜。


  宣芝被驚得一個激靈,看他揚起的手,飛快道:“你罵我可以,打我不行!家暴是犯法的!”


  在說話期間,她的神識已經飛快落入神符內,準備喚出筋鬥雲。


  但下一刻,她的身體就被一股力道拖起輕盈地送出洞外,申屠桃收回袖擺,聲音夾雜在落石的震動中,惡狠狠道:“找壽衣店扎一個紙人,不然孤回去就捏死他。”


  宣芝:“……”


第34章


  蕭氏自晟山腳下發家,國都最初便倚晟山而建,稱昭昀城。後來大玄國都南遷,昭昀城中的達官顯貴都跟著一起南下,這座昔日輝煌的國都便永遠停留在了舊日時光裡。

Advertisement


  也隻有每當玄晟教年祭時,各方來賀,重流回舊都,這裡會短暫地興盛那麼個把月。但現在年祭也間隔愈久了,五年方得一次。大玄君主和玄晟教不對付,雖然明面上雙方依然和和氣氣,但實際上昭昀城的商貿經濟一直受朝廷壓制,玄晟教早就處於頹勢。


  昭昀城身為前國都,城池規模頗為遼闊,建築也極為恢弘,隻是人氣減少,風從那些陳舊的樓閣上穿過,哪怕是春風,也喚不回昔日的繁華,隻是徒增唏噓。


  宣芝走在昭昀城一處小街上,這裡的人還是比較避諱白事,壽衣店都開在主城區的外沿,是條頗為偏僻的街道。


  街上一溜掛著白帆紙人的商鋪,偶爾街面上還有幾片黃紙隨風飄飄停停,很有些悽涼。


  宣芝找了白事街上最大的一家壽衣店,那店中扎了一排的紙人,有衣著鮮豔,臉上塗脂抹粉,精致如同真人的,也有通體素白,臉上塗抹兩團紅得詭異的腮紅,一看就是那種常規紙人的。


  店中展示的紙人精細程度不同,價錢自然也天差地別。如同真人的紙人就那麼兩副,一男一女,身上穿的也是真綢緞錦袍。


  壽衣店老板就是個扎紙人的手藝人,宣芝上門時,他正擺了一大攤道具,坐在店門口扎紙人。


  鬼帝陛下點名要的紙人,品相一般的肯定糊弄不過去,宣芝指著店中最精致的一對紙人,問道:“勞煩店家,扎一個這樣的紙人,需要多久?”


  那店家抽空回頭望一眼,揚聲道:“姑娘,那紙人精細,需要七日工夫。”


  “太久了,我急著要,店家可以縮短幾日麼?”


  店家手下動作沒停,應道:“最短也需要三日。”


  宣芝還想再縮短一點,最好能在今天就做出來,實在不行明日也成。


  不過店家搖搖頭道:“姑娘,您看這紙人漂亮吧?這整個舊都,也就隻有我能扎出這麼精細的紙人了,要扎一個出來花的工夫可不少,我就算日夜不合眼地為您趕制,也得需要三日,我也不能為了您砸自己口碑不是?”


  “再說,要是為趕急扎出來不好看,姑娘這錢也花得冤枉。”


  宣芝猶豫片刻,直接道:“那我直接買這個紙人吧。”


  “姑娘,這紙人是一對兒,不單賣的。”店家道。


  最後宣芝隻得掏錢將這一男一女的紙人一起買下,店家高興地嘴角一直都合不攏,終於放下手中活計,大方地送了她好些配套的小玩意。


  宣芝將紙人收進儲物袋中,走到臨河一座人煙稀少的亭子裡,請來鬼帝陛下。


  申屠桃看了紙人一眼,難得地沒有挑什麼毛病,直接附身進入紙人體內。他一進入紙人體內,那紙扎的人模立即有了變化,暗紅從紙人瞳孔處溢出來,覆蓋了原本的墨色。整個人的身形面貌也從紙糊變成和活人一般無二,若是不仔細分辨的話,一眼看去便是和真人無異。


  這紙人本就是一副面容姣好,臉上繪出的五官有種雌雄莫辨的精致,如今那雙眼瞳變為了鬼帝陛下的紅瞳,便顯得尤為妖異。


  申屠桃眨了眨眼睛,從倚靠的亭柱上站直身軀,活動了下僵硬的四肢,看上去還算滿意,“不錯。”


  終於把這個祖宗哄高興了,宣芝松口氣,她算是看出來了,申屠桃明明想自己出來玩,但他偏又不直說,就想要別人揣摩聖意,然後主動請他才行。


  可能當君主的,都有這麼個臭毛病吧。還能怎麼辦呢?還不是隻有哄著他。


  “太好了,有陛下在身邊,我安心多了。”宣芝拍馬屁道。


  申屠桃理了理袖口,眸光從眼尾落到她身上,“走吧。”


  “好嘞!”宣芝喚出筋鬥雲,就像展示自己的寶貝一般揉著雲團,向他介紹道,“陛下要跟我一同乘坐筋鬥雲嗎?筋鬥雲又白又軟和,速度可快了,一個跟鬥就是十萬八千裡,是我們大王所騰之雲。”


  筋鬥雲得意洋洋地圍著兩人轉圈,顯然被誇贊得很高興。


  “我跟筋鬥雲說一下,它肯定會同意陛下一起的。”


  猴子的雲。


  申屠桃瞥一眼眼前這一團雪白的雲絮,“你能分辨出方向麼?別一個跟鬥又翻進北冥了。”


  宣芝:“……”她立馬翻出地圖,湊到筋鬥雲面前,在地圖上找了半天,都沒能找出那豆點大小的溪葉鎮,大玄的版圖實在太大,這種不重要的地方,在地圖上連個標識都沒有,早知道找玄晟娘娘要一副完整地圖。


  申屠桃從後越過她瞥一眼地圖,哼笑一聲,忽而伸手攬住她的腰,另一手揪住筋鬥雲的耳朵,帶著一人一雲從亭中跨出,在水面上輕輕一點,水上的空間一陣波動,竟憑空出現一條虛渺的小道來。


  宣芝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拽上小道往前疾飛而去,眼前的天光飛快流逝,她隻覺得眼前黑了一瞬,一呼一吸間,那陰鬱的黑暗褪去,光線重新扎進視野中。


  等她定睛再看時,眼前的景物已然是大變樣,他們正身處在一片水澤裡,水中生長著低矮的樹種,連接成片,透過樹葉縫隙,能看到不遠處的堤岸。


  “剛剛那是什麼?這是哪裡?”宣芝踩上一株樹凸出水面的樹根上,那上面生滿青苔,腳底險些打滑踩進水中。


  申屠桃又託了她的腰一把,心情頗好地回答道:“陰路鬼道,這裡便是溪葉鎮一處陰路出入口。”


  水屬陰,大部分的鬼道都多水或山林陰暗處。


  “我們到溪葉鎮了?”宣芝驚訝道。


  被人搶了工作的筋鬥雲從那陰森小徑裡擠出來,抖了抖雲團,很不高興,白白的雲團瞬間轉陰,從申屠桃手裡掙脫出來前,噗一聲噴了他一手的雨水。


  申屠桃那紙糊的手腕立即被浸透,手指軟軟地耷拉了下去。他也並不在意,甩了甩手掌,將湿氣逼出掌心,軟趴趴地手指重新塑造成型,手心上方凝出一個渾圓的水球,裹著陰氣被他一指彈回筋鬥雲身上。


  筋鬥雲的雲團被冷冽的陰氣打了個對穿,它整個雲團都氣到膨脹黑化,呼啦一下沉入水中,再冒出頭來時,已經是鈕祜祿·筋鬥雲。


  筋鬥雲陰雲密布,肚子裡電閃雷鳴,雲團裡哗啦一聲巨響,噴出的水猶如高壓水槍,直逼申屠桃面門而去。


  “呵呵。”申屠桃挑釁地冷笑一聲,手臂從宣芝腰間收回,身影倏地從樹根上消失,隱沒進樹林裡。


  筋鬥雲滋出的水噴到樹上,衝得那株一陣猛烈搖晃,飛濺的水波波及了宣芝一臉,她下巴上掛著淋漓的水珠,眨掉眼睛裡的水霧,抱著樹幹喊道:“哎,陛下……”


  話未說完,筋鬥雲已經追在申屠桃身後,一路火花帶閃電噴灑著水槍跟著進了密林深處。


  宣芝飛快抹一把臉,徒勞地伸手挽留:“哎,筋鬥雲……”


  奈何他們的速度太快,一個眨眼就沒了蹤影。


  被丟棄在原地的宣芝欲哭無淚:“……”請問這叫什麼事?


  她懶得管那兩個幼稚的家伙,從水林中出來,飛身掠上堤岸。上到岸邊她才看到沿著水岸線上,每間隔兩三步便豎有一根木樁,那木樁上雕刻符文,樁與樁之間用手指粗細的紅繩相連,繩上綁有朱砂繪畫神像的黃紙。


  畫像乃是簡筆勾勒,一張繪玄晟元君,一張繪的是一位長須老者,想來應該是此處地仙。一眼看去,整條水岸線上都是這樣的紅繩黃紙。


  宣芝進入紅繩內部時,能感覺到一絲微弱的神力波動。


  來此之前,宣芝便聽玄晟元君說過,溪葉鎮因水流眾多,居民的居住地被河流切分得支離破碎,零散地建在大大小小的水中陸地上,散布得很廣,這地方共有三名地仙,一位山神,一位河神,還有一位當地人信奉的土君地龍。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不對勁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限時心動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從修車鋪到京圈一姐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凜冬散去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長生劫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他好討厭,我很喜歡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