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桃仰頭看向虛空浮出的小字,是他觸犯的天規及懲處,他歪頭笑了笑,“這麼輕啊?不剔掉孤的仙骨,剝奪神籍麼?”
並不會有誰會回應他,金字消散,刑懲落下,十二天柱內含十二道天罰,每一道都擁有隕滅仙靈之威,天罰每一個時辰輪換一次,申屠桃得在這天道臺上受滿九九八十一日。
天道臺開啟的時候,仙界亦被驚動,無數光芒從各自神庭射出,或騰雲駕霧,或坐仙禽法寶,往虛海之巔上匯聚。
仙界的天道臺與北冥的天道臺都為同一座,這世間唯此一座天道臺,受封正神、星君,金仙以上神祇都在此天道臺上,懲罰亦然。
眾仙聚往天道臺去,路上遇見了,相偕同行,各自問候,“天道臺開啟,看情形不像是加封,是誰觸犯天規了?你們家天孤星君還好吧?”
“好著呢,你們元崇天君呢?”
“天君最是克己奉公,莫說天君,就是神庭之內任何一名神君,都從未有過任何出格之舉,怎會驚動天道臺。”
“倒是近來武厲神庭神君殺伐之氣越發重了,讓人每每見了,都不敢靠近。”
“武厲天尊和玄晟元君在大玄的神力更迭快完成了麼?”
“快了吧,左不過這幾年。”
眾仙雲集在天道臺外,又因為天道臺上太過酷烈的灼陽之氣而退避出幾十裡,遙望高臺。
天道臺正中一人正受著烈陽之刑,金烏懸在天道臺上,炎炎烈日將整個天道臺都炙烤地通紅,仿佛有巖漿在流動,天道臺內的空間因熱氣而扭曲變形,使得裡面的人影也模糊不清。
但僅憑其上流轉的神力,就能知道正在受刑者是誰。
“北冥鬼帝。”
申屠桃並未在意天道臺外的諸仙,他閉著眼,金烏壓在頭頂,灼陽火氣從他的心口燒進去,遊走過全身,將他皮膚下都燒出了一條條金色的脈絡痕跡,幾乎要透體而出。
在這種情況下,申屠桃仍然感覺到了自己的桃樹在快速生長。是那株在山河社稷圖中的小樹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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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桃種被種下發芽之後,他就跟山河社稷圖中的桃種有著微弱的聯系。
所以,當宣芝自問道階上消失,他與桃種的聯系突兀中斷,申屠桃才能那麼快感應到,情急之下想也沒想地破開鬼門,真身下界。
隨著桃樹從嫩芽長成樹苗,越長越大,他與這一株桃樹之間那點微弱的感應,漸漸變得明晰了起來。
山河社稷圖所生成的小世界裡,陽光和雨露都浸潤在這一株桃樹上,整個世界的養分都供給了他。
桃樹的枝葉、樹根,每一寸鮮活的軀體,都能感受到這個世界的氣息,而不是通過細密的符文法陣,模擬他人的感官,再賦予他。
凝聚的露珠從葉片上滑落,些微的涼意傳遞到他的神識裡,讓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
這方世界天道的威力根本染指不了山河社稷圖中的小樹苗。他擁有了一株鮮活的,不被約束的桃樹。
申屠桃低下頭,看了看自己被灼燒到赤紅的指尖,很開心地笑了起來。
第75章
臨光院很多年都沒有新人入門,大家對宣芝這位新來的小師妹很是關照,不論走到哪裡都會引來大家好奇的打量和搭訕。
宣芝不止被人圍觀,還被各種妖靈圍觀,整個臨光院都洋溢在喜氣洋洋的氛圍中,大家熱情得叫她這個從不社恐的人,都有點招架不住。
臨光院曾經也算六院之首,雖然如今內門人員凋零,但地盤卻很大,祖上十分闊綽。宣芝愣是跟著大師兄逛了三天,才將臨光院的各處洞府、秘境逛完。
臨光院還有一座靈礦,裡面盛產靈玉石,裴紫英送她的元玉便來自於此。宣芝有種一不小心入了隱形豪門的暈乎感。
每日都有太多新鮮的人和事出現在她面前,將她的心填得滿滿當當,心中的失落感漸漸被撫平,宣芝再想起申屠桃,便也不再難過和生氣了。
畢竟,申屠桃是她留在這個世界的原因之一,卻也不是全部。
宣芝每天夜裡勤勤懇懇地催動山河社稷圖中的時間流速,也許是她修為所限,圖內世界的時間流速與圖外相比,最快隻能外面一個時辰,圖內一天。
桃樹起初長勢很快,長到半人高後,變化便不那麼明顯了,但生機依然很旺盛。
宣芝拜入臨光院十日後,拂來宗入山令的考核完畢,在主峰舉行了正式的拜師禮,拂來宗發出三十枚入山令,最終拜入宗門的隻有七人。
宣芝在大殿上還見到了一個熟面孔,那位哭包小少爺,沒想到他拜入的竟然是巽陽峰,修習劍道。
隨著一聲鍾鳴,幾道法光落在大殿中來,拂來宗宗主坐在正中,左右為劍道巽陽峰主、武道鬥英峰主,再其下便是臨光院主和灼雲院主了,六院院主依次入座。
在拜師儀式上,宣芝得到了自己的弟子令牌,蟠龍纏繞,雕刻著她的名字。臨光院的大師兄裴故端上來一盞蓮花燈,宣芝滴血入內,鮮血化作豆大的一朵火焰,是為命燈。
蓮花花瓣和弟子令牌上,“宣芝”兩個字同時一亮,她這才算是正式入了拂來宗。
拜師禮之後,宣芝跟著裴紫英回到臨光院。
裴紫英道:“你同那些尚未踏入修行一途的純新人弟子不一樣,你已經是金丹期修士,為師要看看你的實力如何,才好為你制定之後的修煉計劃。”
說著,他以指為筆,真元為墨,憑空畫出一道符箓,反手拍向地面。符箓落地,其上符文金光立即散開,繪成一圈四四方方的法陣,地面嗡嗡地震動起來,片刻後升起一座內含高山流水、類似沙盤的臺子。
“此乃塵影,可將你曾經歷過的戰鬥還原出來,你投入一縷神識,回想看看。”
宣芝點頭,分出一縷神識投入其中。隻見塵影臺上原有的景致化作了細沙落下,片刻後,細沙重新湧動成型,凝成了一副熟悉的圖景。
是久黎城。
久黎發源祈神山的聖河貫穿整個城池,城中長街屋巷,每一處都縈繞著邪魔的黑氣,尤以東城最為濃鬱。
久黎城上空覆蓋著遮天蔽日的濃雲,宣芝看到自己的身影隱沒在雲中。筋鬥雲雪白的雲氣被她催動鋪展開,越鋪越大,它的雲氣也越來越稀薄,最後徹底與鉛灰色的濃雲融為一體。
她看到自己眉心浮出的佛印,繼而浩浩佛光從雲層灑下,將城中邪魔滌蕩一空。
宣芝眼瞳被佛光映得透亮,沒想到從旁人角度來看,她竟然這麼帥氣!
“哇,小師妹可真厲害!”施念念贊道。
她話音剛落,就見厲害的小師妹匆匆忙忙地掏出一瓶補靈丹來,倒了一把往嘴裡塞去,被噎得翻了個白眼,狂撫心口。
宣芝:“……”倒也不必如此寫實。
之後,齊天大聖身裹赤紅金甲,袈裟飛揚的身影出現,高居雲端,揮舞手中金箍棒,一棒誅殺地魔。宣芝體內靈力耗盡,如同一片枯萎的落葉,頭發被狂風吹得紛亂,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從雲端墜落下去。
申屠桃的一縷黑灰追在她後方,被她的眼淚也可能是鼻涕,啪地一下打在身上,黑灰微微一頓,再次凌空消散了。
宣芝捂住臉,怎麼回事,她昏迷之時竟然是這樣的嗎?!
塵影臺中的細沙重新落回去,再次凝聚成型,便是溪葉鎮上奔騰呼嘯的山洪,二郎真君法天象地,身與山嶽等高,劈山開河。
“這位神君可真帥,我看比武厲天尊座下好多武神君都還要厲害了!”施念念雙眼亮晶晶地看向她,快要化身迷妹了,“師妹你好厲害!哪裡請來這兩尊大神?”
二郎真君是很帥,但她嘴角鮮血直流,好不狼狽,被套在女紙人身體內、身形比她還嬌小的鬼帝陛下抱在懷裡。
申屠桃的動作飛快,從她眉心穴,一路點往四肢,給她周身靈竅都套了個引靈陣。
宣芝看到自己蹭完漂亮姐姐胸口後,就見申屠桃垂下頭,撇著嘴角,一臉不屑地揉了一把他自己的胸。
他在幹什麼?
宣芝眼眸微微睜大,匆忙瞥了一眼站在旁邊觀看的人,塵影沙哗哗落下,將鬼帝陛下的黑歷史化為塵煙。
好在在場的幾人,除了她,注意力都被陌生的神靈影像吸引走注意力,並未留心到其他無關緊要的細節。
哪吒大佬現身的時候,她金丹都要被抽碎了,可想而知她的情況隻有更悽慘的。
塵影臺沉入地面良久後,裴故充滿欽佩地看著她道:“師妹,你可真是亂來,能活到現在實在不容易。”
就連施念念也憐愛地挽住她的手臂,說道:“芝芝,你是我見過最野路子的神符師。”
宣芝:“……”看完自己這幾遭,宣芝也深覺她能活到現在確實不容易,對她來說,請動大神的小寶貝還比較遊刃有餘,可是一旦請動神靈真身,每一次都無異於在死亡邊緣上走個來回。
“是我修為不夠,靈力不足,所以才會搞得如此狼狽。”
“非也。”裴紫英擺手,招呼他們入座,飲了一口茶後才慢條斯理地繼續道,“修士畢竟不能與神相提並論,你這幾尊神靈,神力都頗為強大,你若光憑自己的靈力去承載祂們的神力,哪怕你修煉至化神,有再多的真元靈力都不夠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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