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隊長我記得你不是也抽煙嗎?”
裴績面色不變:“戒了。”
他偏過頭,看向自己身邊,斜斜歪著頭的段沫顏,因為他們討論的時間太長,她已經靠著椅背睡著了。
大約是第一次連著淨化兩個人,她太疲憊了,半張臉藏在陰影下,身體蜷縮著,姿勢看著不太舒服。
沙漠裡晝夜溫差極大,夜晚的低溫對他們來說沒什麼影響,因此12區的囚犯們大多都隻穿著單層的作戰服,但在他們眼中,白皙柔弱的少女裹著不合身的男士外套,縮在椅子裡休憩,雙臂環抱自己,那畫面簡直灼痛了他們的雙眼。
有人小聲道:“是中華血脈吧?”
“我從沒見過血脈這麼純正的。”
桌上的議論聲漸漸消失,這個柔和的畫面讓所有在場的人們都感受到了一種叫做心疼的情愫,路易斯率先站起來,他脹紅了臉,但是他沒喊叫,隻是默默脫下了自己的外套。
饒樂拍下他的手,嫌棄道:“拿回去吧你,一股汗臭。”
路易斯臉更紅了。
睡著的少女緊緊挨著裴績的椅子,烏黑的頭發柔軟地披散在肩頭,襯得皮膚更加雪白,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白日裡表現出來的堅強獨立才徹底消失,也不過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而已。
一定要保護她。
早已被獸性基因支配的人們忽然意識到這一點,仿佛在兇暴嗜血中突然出現一點溫柔的理智。
這種溫柔沒有力量,又輕又薄,但卻柔韌得不可思議。
一群粗壯高大的男人們圍成一個圈,悄悄打量中間睡著的少女,像守護一朵小花的荊棘牆壁,帶了點笨拙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刺傷害了她。
裴績掃了眼這群人,默默側過身,擋住了段沫顏小半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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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樂嫉妒地瞪著他,聲音卻很低很輕:“姓裴的,雖然說是你們救了小姐,但第五小隊人太少了,而且都是一群粗手粗腳的笨蛋,現在還昏一個,你們怎麼能伺候得好她?”
他迅速切入正文,“換我們第六小隊來!”
裴績還沒開口,另一個人推開饒樂:“呸,你們小隊的人那麼弱,能頂什麼用,要我說我們第四小隊最好……”
“一個隊一天,別吵了,今晚睡我們那。”
“想讓小姐睡你們宿舍簡直就是做夢!”
盡管是在吵架,他們全都是壓低聲音說話的。也幸虧段沫顏睡著了,不然她聽到這群男人的對話,恐怕還不如回去沙漠裡。
經過長達一個小時的爭論,段沫顏晚上落腳的地方是一間被收拾幹淨的診療室。裴績他們和其餘小隊的人馬就浩浩蕩蕩地守在外面的休息大廳過夜,誰也不願意離開。
屋裡的東西是饒樂準備的,病床上的床品都換成了新的,佔地方的醫療器械也全都挪了出去,而且因為用途關系,裡頭還有一個配套的小衛生間。
他們的工作效率非常高,床上甚至還放著一套不知從哪裡弄來的小號衣服,看尺碼段沫顏還真的能穿上。
她真心實意道:“非常感謝。”
饒樂紅了臉,他微微彎腰行了一禮,從身後拿出一朵小黃花,輕輕地放在桌面上:“很高興能幫助您,沫顏小姐,因為這裡條件艱苦,無法為您準備更合適的生活物品,等離開A3,我們一定會為您掠來更多的物資。”
段沫顏愣了下,拿起那朵野花微笑:“已經很好了,謝謝。”
饒樂沒有再說什麼,轉身退了出去。
門外就是休息大廳,依稀能聽到有人走動的聲音,段沫顏在屋子裡坐了會,依然無法平靜下來,她走到大門邊,手掌貼在上頭。
“裴績,你們在嗎?”
半晌,外側才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在。”低低的,轉瞬即逝,但卻奇妙地帶給了她安心感。
裴績在門口站了一會,見少女不再說話,才轉身離開。
不遠處有一張巨大的桌子,佣兵小隊的隊長們圍成圈坐著,絲毫不打算回宿舍。
等他坐下,饒樂開口:“派去邊境線偵查的小隊回來了,邊防軍暫時沒有異動,看來隻是封閉了所有通道口。”
“不知道其他四個監獄怎麼樣,我預感都不太好。”
“恐怕已經殺紅眼了。”
蒙哥馬利拳頭捏得嘎嘣響:“讓我抓到那個守備軍的指揮官,我非得把他的頭擰下來當球踢不可。”
饒樂瞥他一眼:“人家可是鄧肯家族的公子,你打得過他麼?”
蒙哥馬利哼了一聲:“不試試怎麼知道?”
裴績面無表情:“守衛堡壘的駐軍沿線加起來起碼有十萬人,醜話說前頭,現在有想退出的還來得及。”
“開什麼玩笑?老子的腦袋現在就算拴在褲腰帶上了!”
“算我一個。”
“我也是。”
荒蕪的12區出現了一位純血統的淨化師少女,對於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不管是蹲守邊境的守備軍,還是遠在中央1區的洲際政府與議會,都毫不知情。
就像烏雲壓頂的天空,正在醞釀一場即將損毀一切的風暴。
第14章 邊境線
在12區和11區交界的防御工事上,一共有十萬駐軍,他們平均分散在沿線的各大守備關卡裡,這些軍隊不負責上戰場,也不隸屬於任何一支聯邦軍團,他們的任務就是隔絕12區的犯人們與墮落種,成為堅不可摧的盾牌。
沿線最大的關卡叫守衛堡壘,佔地面積不小,雖說叫堡壘,外觀上和政府大樓沒什麼兩樣。每一層建築都有功能劃分,除了臨時監獄、士兵宿舍之外,還有系統總控室、指揮官府邸等。
地上四到五層是士兵訓練場,此刻夜幕降臨,從窗戶裡傳出熱鬧的聲音。
一排射燈將光線對準中央巨大的角鬥臺,密密麻麻好幾層士兵圍著臺子四周,在肉體碰撞中發出激烈的叫好和吶喊。
“起來!起來!起來!”
“指揮官牛逼!”
臺上隻有兩個人,喬伊斯脫了厚重的軍服,身上隻穿著一件黑色運動背心,此刻被汗湿透緊繃在身上,露出從肩膀到胳膊整片整片的羽毛形紋身。他的頭發在燈光下好似在燃燒,整個人散發著勃勃熱氣,仿佛移動的小太陽。
喬伊斯戴著拳套的手指了指對面的男人,歪頭挑釁道:“利歐,起來!你是要認輸嗎?”
他對面的人半跪在地上,一隻手把著欄杆喘息,額頭一道傷口讓他的眼睛半眯著,汗水滴答著鮮血往下落。
喬伊斯見他不動,不屑道:“你不是獅子基因嗎,百獸之王有這麼弱?”
聽他這麼說,利歐原本已經進氣少出的氣多,但還是強撐著站了起來,他隻搖搖晃晃往前走了一步,就“轟”的一聲摔倒在地,死死閉著眼一動不動。
喬伊斯見此招招手,立刻就有軍醫走上臺來,半拖半拽地把人弄走了。
副官羅蒙走上前,遞過去一件漆黑的軍服外套,喬伊斯隨手披在肩上,懶散地走下決鬥臺,兩側的眾多士兵紛紛給他讓道,有目露敬佩的,也有狀似忌憚的。
喬伊斯目不斜視從人群中走過,他的軍服領子上有一隻小小的鳥型標志,不仔細看還以為是一枚領針。但隻要稍稍觀察就能發現,不止是他,在場的所有士兵衣服上都有各種各樣的標志:有的是鳥,有的是獸爪,有的是魚尾,有的是蟲蜂。
以一種最直觀的方式區分了士兵中的基因類型。就像有時候同在一個軍團,也很可能出現不同的派系。他走了以後,衣服上帶鳥的士兵們明顯更得意一些。
堡壘外側裝著無數射燈,將防御線外一裡的黑夜照得格外明亮。喬伊斯在浴室衝了個涼,頭發半湿得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看著外頭,入目的除了夜空就是布滿荒草的地面,隻有高壓電網間或閃一下紅燈。
身旁,羅蒙走上前:“指揮官,鄧肯家族傳來聯絡消息,讓您再過兩天務必回去一趟本家。”
喬伊斯眼睛都沒眨:“肯定又是哪位淨化師小姐要舉行挑選婚約者的儀式了吧。”
羅蒙頓了下,補充道:“是的,是中級淨化師卡洛琳·瓦倫小姐,她素有烈焰紅玫瑰的美名。”
喬伊斯不理他,轉身就走:“選不上的,去了也是湊數,你以為帝都有多少家族盯著她呢?適齡的淨化師本來就少,婚約者位置萬人爭搶,我們鄧肯家這一代隻有旁支生出兩個女兒,都沒有淨化師天賦,早就跌出第2區位置了。”
羅蒙安慰他:“指揮官十分優秀,並不輸給旁人。”
喬伊斯大踏步走進系統控制室:“你這是在嘲諷我?與其當模特被女人挑來挑去,老子寧願在這裡守著這幫重刑犯。”
羅蒙表示無可奈何。
中控室裡,巨大的電子屏幕顯示著五座監獄的位置和基本信息,環狀的等高線上一閃一閃跳躍著點點紅光。
喬伊斯掃了眼:“死亡人數怎麼樣了?”
一名士兵在光腦上操控了下,屏幕上立刻出現了各個數字。
喬伊斯看了一會,忽然目光凝重起來:“A1、A2、A4、A5四個監獄死亡人數統統過了五千,隻有……”
他的指尖點在標記A3的區塊上,嘲笑道:“看來3號監獄出了個了不起的人物,竟然平息了動亂。”
副官羅蒙快速翻了翻重要犯人的資料,不知道看到了誰,目光稍稍驚訝:“指揮官,那位……赤日軍團的,也在A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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