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衝動促使加拉赫往前擠去,促使他拋棄理智與教養,他的目光緊緊追隨著段沫顏,看見她躲在馬洛身後,對於上前獻殷勤的眾人躲避不及。
加拉赫瞅到一個空隙,猛地朝前伸手:“淨主!我……”
一隻手臂從旁伸來,如同鐵鉗一樣牢牢抓住他的胳膊,加拉赫猛地一驚,消失的理智瞬間回籠半分。
一個身穿漆黑軍服的高大男人擋在他的前方,衣襟並不穿得十分板正,露出一截線條銳利的脖頸,他明明是笑著,卻讓人感覺不到笑意:“小子,你可要注意點。”
加拉赫對上他黃玉色的貓科豎瞳,瞬間認出了他的身份:近日來在軍部大名鼎鼎的第二十一軍團突擊營副團長,從12區殺回來的狠人。
裴績攔住幾個熱血上腦的莽人,像個保鏢一樣大刺刺站在段沫顏身邊,他看似慵懶地垂眸掃了一圈,隨後將手臂隨意地搭在段沫顏身邊的樓梯扶手上。
這個動作激怒了其餘的幾十位候選人,一個明顯穿著緊身衣的強壯男子一把扯掉了勒著脖子的領帶扔在地上,再一拳掀翻一隻餐桌,瓷片叮鈴鈴落了一地:“姓裴的你算老幾,滾開,今天淨主必須是我的!”
這人體型格外高大,硬生生在人群裡撞開了一條路,眼看就要走到樓梯下方了,一隻手突然從後方擒住了他的肩膀,一道飽含怒意的聲音傳來,陰森森的:“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周圍人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紛紛朝他們投過來看好戲的目光,男人心下不滿,回過頭去,隻對上一雙火燒起來的瞳孔。
“你再敢說一遍試試?”喬伊斯咬牙切齒,眉毛頭發已經落下了火星子,高壯的男人對此卻毫無所覺,他眉頭一皺,“你又算哪根蔥……!”話未說完,他巨大的身軀飛起來,像破布一樣脫離地心引力,然後砰一下砸在牆邊的石柱上。
撲簌簌的灰塵落了一地。
喬伊斯撸了把袖子,低啞咆哮:“還有誰想知道我是誰的!”
站滿人的大廳忽然無人說話,段沫顏憋不住了,默默別開了眼,其餘男人注意到她的表情,一個個都略顯尷尬。
萬籟俱寂中,那被隨手扔出去的大漢呻吟了一聲,翻了個身慢慢爬了起來,他甩了甩腦瓜,清醒後跌跌撞撞朝這邊跑過來,表情完全被激怒了:“你這個混蛋,老子今天非得打爆你的頭!!!”
預想中的激戰沒有發生,男人接近兩米的身高像熊一樣,他揮出的拳頭也大得驚人,隻是此刻,這像個足球一樣的拳頭卻被一人單手握住。
白奕星面色不變,甚至唇畔還有微微笑意,他今日換了裝備,穿著做工考究的白色西服,內裡襯衣也是白色,襯得整個人精致萬分。可就是這麼個精致得像金娃娃的人,卻徒手握住了黑熊的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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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站在一起,尺寸的差別產生巨大的視覺衝擊。白奕星盯著男人的眼睛:“波比先生,看起來,你是不想要參加選拔了,衛兵,遵循規則送他出去吧。”
名叫波比的男人還想喊點什麼,白奕星輕飄飄在他肩膀上一拍,他整個就說不出話了。等到衛兵們將人拖出大廳,那男人都沒有再嚎一聲。
白奕星帶著笑意緩緩走近:“各位,請維持最基本的紳士教養,面對淨主閣下時沒有人可以失禮,如果不行,我也不介意幫幫你們。”
在場的所有人幾乎都認識他,當即就有權勢較高的人諷刺了:“參議長,我們可不像你,平時沒什麼機會見到淨主的,你如果想要霸佔機會,那麼議會舉辦大典的初衷恐怕站不住腳吧。”
白奕星面色不變,眼睛卻微微眯起:“我可沒有這麼說。”
那人仍在高談闊論:“但凡站在這裡的人都是聯邦挑選出來的俊傑,我們擁有一樣的機會獲得淨主的青睞,誰能結識全靠本事,你們幾個獨佔淨主不讓我們接近,我有理由去和政府投訴。”
聽他這樣說,段沫顏在裴績身後偷偷撇了撇嘴:抱歉,你們互相結識吧,我趕公車就先走了。
瞧著剩下幾十人的情緒越來越激動,喬伊斯和裴績、白奕星三人默不吭聲擋在了她面前,形成一道人牆,大廳附近監視的衛兵也握緊了武器隨時準備衝上來。
這個時候,大廳的門被人從外推開,沁涼的夜風混著不知名的冷香吹進來,眾人一個激靈,看到最後一位候選人姍姍來遲。
靖軼即使不穿軍裝了,身上的衣服一樣禁欲而嚴實,漆黑的襯衣扣子一直扣到脖頸,西裝三件套配著秘銀領帶夾,讓他身上既混著千年凍冰般冷漠的氣質,又有沾染上紅塵的怦然心動。
靖軼瞥了眼密密麻麻的人堆,微蹙眉心:“要麼閉嘴,要麼滾。”
這道嗓音帶著古老語調的韻味,被他冰冷的目光掃到,沒有人再敢說話,就連剛才那幾位刺頭也都閉了嘴。三軍軍團長、第一軍團元帥、水行獸海軍軍種最高指揮官,沒有人會敢質疑靖軼的話,除非想要被扔到海裡喂鯊魚。
這四人的出現成功阻止了男人們賣力地推銷自己,加拉赫失神地望著段沫顏,她正低聲和他們說話,態度熟稔而信任,加拉赫心中莫名失落,宛如被鑿空了一個洞。
——這幾個人會將自身軀體鑄就護衛少女的城牆,幾乎在場的所有男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
班主任馬洛輕咳一聲站了出來:“各位,請冷靜一點。今晚的晚宴是為明日淨化師授封大典的熱身,請珍惜機會不要讓淨主留下不好的印象。”
“那麼接下來就請淨主選擇第一位共舞的男士。”
面對三十多人的灼灼目光,段沫顏眨了眨眼。
直到昨天她還在試圖取消這場荒誕的典禮,所以她並不知道這晚宴意味著什麼,也不知道第一支舞的對象代表了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缺的是什麼?缺的是底氣。
第50章 圖冊
“淨主, 請您選一位男士作為開場舞伴吧。”馬洛在一旁輕聲提醒,仿佛站在奈何橋邊催人趕緊去投胎的老孟婆。
段沫顏瞪了他一眼,又轉頭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四人。
炫目的水晶燈下, 裴績深邃的目光牢牢鎖定她, 但是當二人對視的時候, 他又自嘲得笑了笑, 別開了眼。
白奕星則始終保持著謙遜平和的笑容,如同一位良師益友,朝她鼓勵一般輕輕點頭。
喬伊斯的情緒最為外露, 他緊抿雙唇一臉受了委屈的表情,好像在說:你不選我,老子就哭給你看。
面對那麼多人的盯梢,段沫顏著實不太好意思, 她悄悄用鞋跟蹭了蹭地面, 視線一轉才發現, 自始至終隻有靖軼沒有看她。
他側身站著,臉龐朝向窗外的方向,身軀挺拔、面沉如水, 冰藍的目光遊移, 不知道落到了哪裡。
在別人眼中靖軼在思索國家大事, 其實他隻是在發呆。
今年二十九歲、軍隊世家的新一代核心、本家男丁中的長子、一出生就因特殊基因天賦受到重點培養、身居高位的靖軼已經很久不知道與人競爭的感覺是如何的了。
並且這種競爭他還沒有絲毫把握, 帶給他的隻有陌生的悸動,和深深的無力感。
“元帥。”一道聲音打斷他的思緒。
靖軼一愣,他回過頭, 見段沫顏正看著自己,目光裡含著淺淺的詢問之意。
靖軼眼中帶著不可置信,一眨不眨地看著她:“你選我?”
段沫顏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壓迫感, 她想了想,最後還是用力點了點頭。
“嗯。”
幾乎是在開口的一瞬間,她覺得靖軼整個人如同冰雕逐漸皲裂,從遙不可及的符號變成了有血肉之軀的人。
他緩緩朝她伸出手來,他今天沒有戴手套,修長勻稱的指節上頭帶著數不清的傷痕,這是一雙令人憐惜的手。段沫顏幾乎沒有猶豫就握住了,手掌合攏,手心傳來屬於另一個人的力度與溫度。
“選好了,奏樂奏樂!”馬洛大喊一聲,終於有音樂聲響起。早就等待在二樓的管弦樂團開始工作,舒緩的小提琴聲音衝刷掉空氣裡滿溢的嫉妒與不滿,悠悠回蕩在穹頂中。
就算其他的候選者再不甘,他們也隻能老老實實退散到大廳四周,伺機等待下一個共舞的機會。
耀眼的燈光漸漸暗下來,化作色彩繽紛的碎光屑落在所有人身上,遠遠望去,大廳中央那一對成雙的人影仿佛走在星河裡一樣。
裴績磨了磨後槽牙,壓住心裡的不適緩緩吐出一口濁氣,他倚在欄杆邊,側目望向站在身邊的男人。
喬伊斯反應更大,他咬牙切齒、雙目通紅,原本梳理妥帖的紅發直接燃燒了起來,撲簌簌往下落火星子,這讓他看起來像個火人。
裴績眯著眼一臉晦澀的瞅著他,喬伊斯用手抹了把眼角,通紅的眼瞪過來:“看我幹嘛,要打架嗎!!”
裴績無辜地攤攤手:沒有,你請自便。
然而不管其他人怎麼想,其實段沫顏挑選靖軼第一個跳舞,僅僅是因為她覺得他的年紀最長,而且在場的官職最高,從禮節上來說也應該選他,沒有什麼額外的想法。
在所有人嫉恨的目光下,靖軼帶著她緩緩步入舞池,他的身軀挺拔而高大,站在面前猶如一堵華麗的牆。
樂團演奏的是維也納華爾茲曲目,曲調十分舒緩優雅,雙方的肢體接觸適可而止,面對的距離又恰到好處,在轉圈和舞步裡怦然心動。
可段沫顏並不會跳舞,她沒有半分旖旎心思,唯一祈禱的就是不要踩到靖軼的腳,然後趕緊結束!
“如果你是在為明天的典禮緊張,大可不必,在場的這些人,他們沒有資格參與競爭,他們更無法左右你的道路,隻有自己才能主導你。”
“現在,抬起頭,不要往下看。”頭頂的聲音低低道,段沫顏尷尬地仰頭看他。
“對不起,我不會跳舞……”
“為什麼要道歉。”
這麼近的距離,靖軼的五官俊美得近乎神跡,她在他海藍的眼眸裡淹沒了片刻,等回過神來,發現他正在矯正她的姿勢。
靖軼絲毫沒有為她菜雞的舞步而在意,輕輕碰了碰她的胳膊,“手肘要抬起,好像有人牽著一樣。”
“背挺直。”另一隻手扶著她的腰。
這番動作,如果不是這個場合,真的很像是在指導她武術和槍法。
圍觀人群的眼睛紅得要滴血了,而靖軼完全不在乎旁人的看法,他在教東西的時候向來是一心一意的,平時高級軍官這個身份給予他的束縛太大,導致很多人忘了靖家也是名門世家,貴族公子該會的技藝他一樣不落。
段沫顏磕磕絆絆,勉強跟上了樂曲的速度,她的左手扶著靖軼的上臂,右手搭在他的掌心。他皮膚的觸感較普通人的體溫更低,如同摸一大塊冷玉。
段沫顏的視線不由自主就從他的胸口挪到了手上,那裡遍布的疤痕破壞了這雙手的美感,他們一大一小兩隻手握在一起,倒像是美女與野獸了。
“你已經努力過了,不是你的錯。陳舊的龐然大物,扭曲的毒瘤,非一朝一夕可以摘除,一刀不行,那就再來一刀。”靖軼平靜道。
這番話讓段沫顏楞了下,她一個沒注意,腳下疑似踩到了什麼凸起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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