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為什麼要把自己的成績寄託在一個不確定因素上?
我實在後悔自己過去沒有鬧騰一點,否則今天也不會因為安靜而被加以重任。
性格既定,面對長輩的施壓,我隻能點頭同意。
再回班,周嘉逸已經在新座位上坐著。
更稀奇的,是他還幫我把我的東西搬到了他的左邊。
看到我回來,他登時揚起笑,向後抓了把自己毛茸茸的頭發,順勢招手。
整個人沐浴在陽光裡比燦爛。
「嗨,同桌。」
5
「救命,周嘉逸根本不愛睡覺,他話實在是太多了!」
「曉曉,」電話那頭的趙璐笑,「這已經是你這個月第三次這麼說了。」
「因為這是事實。」
我習慣把一件事實反反復復地說明,好像這樣才能讓人信服自己並非撒謊。
期中過去,一個學期的進度條悄然走完一半。我和趙璐的聯系不算頻繁,差不多一周一次。而這個月,我和她才聯系了三次。
可見周嘉逸有多聒噪。
我還以為他有多愛睡覺呢,坐一起後才發現他隻是不願意聽課才睡覺。和我做同桌以後,他就像是找到了新樂子,發誓一定要讓我這個書呆子活潑起來,天天變著法子跟我聊天。簡而言之,就是希望我別跟老師一個陣營,和他一起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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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星期他約我去打臺球。
星期一說的時候,我當然不肯。
卻架不住他軟磨硬泡,在我快要被吵死之前,我在星期五答應了他的請求。
可是周末的臺球廳太熱鬧,乃至烏煙瘴氣,而周嘉逸的幾個外校朋友看我的眼神又帶著打量,讓我很不自在,才待一會兒就感覺不舒服了,想走。
周嘉逸難得大發慈悲,送我出來以後又帶我去了當時市裡舉辦正熱的嘉年華。
我和他幾乎把所有項目都玩了一遍。
包括鬼屋。
出來時他驚魂未定,回頭看我的眼神滿是敬佩:「戴知曉,你是真不怕還是不會說話。」
我瞪他一眼:「你才是啞巴。」
他哈哈大笑,攬過我的肩頭:「走,哥請你去街頭吃雪糕!」
雪糕巧克力口味,還不賴。
在嘉年華場地光怪陸離的夜空下,我發現,周嘉逸好像也沒有那麼討人厭。
至少半個月前的月考,他給我畫的重點,還挺有用的。
所以,在聽到趙璐說:「他要是影響到了你學習,我建議你還是跟老師說換座位吧。如果開不了口,你可以直接告訴戴叔叔,讓他和老師提。」
我拒絕了。
「那倒不用,」我含糊其詞,「好吧,他也不是特別壞……」
趙璐撲哧一笑:「這就被他收買了?」
「……」
「什麼收買?」
楚釗的聲音冷不丁插進來,我不禁看向時鍾。
晚上十點。
我木訥地問:「你們這會兒在一起啊?」
如果我沒記錯,他們宿舍是有門禁的。
「啊,是,這個,我沒和家裡說,就是……」
我從沒見過這麼緊張的趙璐。
她說:「我和楚釗在校外租了房子。」
我張張嘴,發不出聲音。
「曉曉,答應我,先別和家裡說,好嗎?」
這個消息讓我在某一瞬間手腳冰涼,大腦被凍住一樣宕機,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才發出輕快的聲音。
「當然啦!我不會和家裡說的,放心吧。」
這回楚釗的聲音再度出現,是他接手了電話。
他說:「曉曉,你現在那同桌欺負你了?」
我反應無能,牛頭不對馬嘴地說:「诶,我困了,就這樣吧,拜拜。」
通話終於結束,才說困頓的我卻輾轉反側到半夜兩三點才睡著。
6
自從那天從電話裡知道楚釗和趙璐同居的事,我便以學習做借口,把一月四次的通話,改成了一月一次。
我想,他們應該是無所謂的。
但我不是,我隻是裝作不在意而已。好幾次,看到趙璐分享出來的近況,有時是一桌子的家常菜,有時是兩張電影票,有時是沒露臉的情侶衫……我都會覺得胸悶氣短。
我這樣不好。我知道。
可除了不打擾,把心裡的情緒壓著,我不知道我還能怎麼做才能讓自己向前看。
好在期末很快就到了。
連周嘉逸也開始認真起來。
周嘉逸確實是個聰明的人,很多讓我費解頭疼的問題,在他那不過掃那麼兩眼,就能給出解題思路。
託他的福,考試時我正常發揮,考完出來沒懊惱沒焦慮,很輕松地舒了一口氣。
「戴知曉!」
結束後我正在考場外整理書包,突然聽到周嘉逸的聲音,我看過去,感受到周圍人的側目,有些臉熱。
這人就是這樣,絲毫不在意身邊所謂的評頭論足,他一直在做自己。
很難有人可以始終保持本心。
我就做不到。
「考得怎麼樣?」他和我不在一個考場。
「還行。」
我拽著書包就要往身上背,手卻一輕,是他接了過去。
「怎麼考試也帶那麼多書,不重嗎?」
我撇撇嘴,「考前可以看看。」
「就那點時間,能看什麼……」
一來二去,我也忘了把書包拿回來。
「诶,一會兒你跟我去看個電影吧,看完請你吃飯?」
「為什麼?」
「放寒假了,我們可能未來一個月都見不到面,難道不該趁考完試放松放松,聚一聚?」
「不要,我要回家睡覺。」
「你又不給我面子!」
「這就我們兩個人,我幹嗎要給你面子?」
「……」
但周嘉逸真的很執著。我拒絕後,他也沒灰心,從開完本學期最後一次班會,到走出校門,還一直在央我。
「我都買好票了,你不去多浪費。」
我翻個白眼,「怕鬼還要看鬼片?」
「所以你得陪我啊。」
「你不是朋友很多嗎,你找他們。」
「他們不比你好玩。」
「毛病。」
我懶得理他,扭頭就走。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陪他,可趙璐正好是今天的飛機回來。今早爸爸還在提醒我,讓我考完直接攔車去酒樓,和大家一起吃飯。
然而向前走了幾步後,我又停了下來。
一會兒的飯局,楚釗也在。
他和趙璐是一趟航班。家裡在他們高中畢業沒多久就知道了他們戀愛的事,爸爸那邊沒什麼想法,倒是趙阿姨樂見其成,時常念叨。隻因楚家在本城地位不容小覷。至於楚家是什麼態度,我不太清楚,我已經許久沒過去拜訪。
我倏地意識到,也許我可以去看電影,而不是去迎合假笑。
估摸是看到我停了,周嘉逸連忙追了上來。
「改變主意了?」
我攤開手,「我看看是什麼電影。」
周嘉逸把手機遞給我,又順手捏住我的右臉,笑嘻嘻地說:「就知道你不忍心丟我一個。」
我吃疼,剛要打掉他的手——
「知曉。」
身後這個聲音頃刻讓我起了半身雞皮疙瘩。
我猛地回頭,看到楚釗。
他剛從車上下來,劍眉星目,身姿挺拔,我眨巴著眼,覺得他變了許多,又好像一點沒變。
是氣場在作祟。
半年未見,他愈加成熟,恰如其分地與我劃開了一道分水嶺。
「這是誰啊?」
我聽到周嘉逸在問,眼睛餘光看到他捏我臉的手將將放下,插進了褲兜。
楚釗走近,我低聲回:「我哥哥。」
「哥哥?」周嘉逸直接信了,張口就衝楚釗笑,「嗨,哥哥!」
我:「……」
楚釗果然沒理他,隻面無表情地掃他一眼,便拉著我的手往車停的方向走。
「我來接你去吃飯。」
「啊?可是我……」
「大家都在等你。」
我便沒話了。
身後的周嘉逸反應過來,喊了我一聲。
我聽得頭皮發麻,隻能扭頭跟他擠眉弄眼,示意他識相點。
「放假我會再約你。」我說。
終於,周嘉逸這會兒不再鬧騰。
他看著挺高興,「你說的啊!」
「嗯嗯嗯,我說的。」
隨即我的手腕一疼。
我擰眉,一抬頭便是楚釗冷峻的側臉。
他生氣了。
7
小時候楚釗便擁有很多汽車模型,還不止一次地說過長大了要帶我去兜風。
時境變遷,而長大後的我甚至不知道他是什麼考到的駕照,又是什麼時候買的車。
「知曉,坐到前面來。」
我回神,抱緊了書包,「我習慣坐後面。」
楚釗嘆了一聲,「你現在是跟我鬧脾氣?」
「鬧脾氣的不是我。」我從後視鏡看他,「你為什麼那麼生氣?」
楚釗卻不再堅持這個話題,他啟動車子,開了一段才對我說:「你還小。」
我荒誕地笑了出來。
要知道三年前的這個時候,他和趙璐曖昧不清,有一回逃了補習班,第二天怕家裡知道,還特地要我來打掩護……這樣的人,又有什麼資格說我。
簡直說不通。
「我和周嘉逸根本就沒什麼,」我看向車窗外,「他這個人就是好動了點,喜歡和人親近……」
就像外婆曾養過的金毛。
外向。粘人。無害。雖然我還沒見過他對其他女生像對我這樣熱情,但我是他同桌,也算情有可原。而且他也確實是這種性格,我並沒有撒謊。
「你不懂。」楚釗說,「我看得出來他是什麼心思……你現在最要緊的是學習,而不是和他在校門口拉拉扯扯。」
我聽到後面,有些生氣了。
「楚釗,」我擺足了嚴肅,「我的學習沒你想的那麼不穩定,再說爸爸也從沒在這方面給過我壓力,你憑什麼一回來就兇我?用的還是這種不分青紅皂白的說辭。」
「……」楚釗把車靠邊停了,「呆呆,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耷下眼皮,「我也還是那句話,你想多了。」
「呆呆……」
「我餓了,」我不想聽他說話,也討厭他現在這副莫名其妙的說教姿態,「能開車了嗎?」
那天的飯桌上,我表現得熱情十足。
長輩們都很喜歡我,因為我雖話少,但在他們面前從不露怯。
倒是楚釗不對勁,他素來外向,在那天卻反常的沉默。
他和趙璐就坐在我對面。
我看到趙璐對他耳語。
隨即他看向我,搖了搖頭。
我撇開眼,仍是察覺到了趙璐緊跟過來的視線。
於是,我在心裡暗暗發誓絕不要再摻和他們的事。
他們的戀情已經不再需要我這個外人打掩護,如今又與我生活圈子完全分割,趙璐應該也不屑於再和我分享她感情的瑣事了。
畢竟這半年的通話,一直都是我在嘰裡呱啦,她大多時候在聽,少數時候在說,說時也極少提到楚釗。
我這人心思敏感,不是自己的,再喜歡也不會碰,也更不想讓自己變得像小醜一樣狼狽……以後躲著點就是了。
但是現實永遠比想象殘酷。
我與趙璐同在一屋檐下,有些時候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開的。
快要過年,周嘉逸記著我說過的話,給我打了好幾次電話。
我沒轍,隻能跟他約好明天的時間。
誰知打完電話回屋,我見到楚釗。他不知什麼時候到了,正在客廳等趙璐下樓。
我沒來由地心虛,捏著手機,埋頭就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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