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能死。
我跪在那青年面前,磕了很多頭,想要拿命去換那些錢。
青年沉默了很久,罵了句髒話之後扔了錢包給我。
裡面的錢不算多,安置了姐姐的媽媽後還剩一些。
我把所有的錢都用在了姐姐身上。
她沒有家人了,我也沒有。
那以後,我來當她的家人。
21
我看著那些逐漸整齊的字句,心口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塊一樣。
那些模糊不堪的記憶一點點明晰。
像是被撥開的霧,隱藏在後面的東西一點點地袒露了出來。
陸澤燃的日記還在繼續,筆鋒初顯,端倪逐現。
八月十二日,晴。
今天白瑞又來找姐姐了,他霸道無理,總是會把姐姐惹生氣。
我不喜歡他。
他是一個蠢貨,卻還妄想著喜歡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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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配!
還有那個笑嘻嘻的洛秋,不斷的把姐姐的視線搶走。
很討厭很討厭很討厭……
八月十六日,陰。
我終於把姐姐從白瑞手裡面搶回來了。
雖然嗆水的滋味不好受,可我好喜歡姐姐維護我的樣子。
她為我著急的模樣好可愛。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子呢?
……
一月二日,晴。
白瑞和洛秋喜歡姐姐。
他們ťũ⁾要把姐姐從我身邊奪走。
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那是我的!!
二月三日,雷雨。
宋雲卿又找過來了。
這六年的時間,她見縫插針地示好了無數次。
我不知道為什麼她會一直認為我生活在水生火熱之中。
還言之鑿鑿地說要救贖我。
救贖?
真可笑。
高高在上的施舍說是救贖?
真令人作嘔。
二月十八日,小雨。
今天是姐姐的生日。
往常都是我陪著姐姐過的。
可今年變了。
白瑞把姐姐騙了過去,用一堆爛理由拖住了姐姐。
他總是這樣,毫不顧忌姐姐的意願。
我行我素,惡心至極。
我要去把我的姐姐接回來。
看到這裡,再往後翻時我指尖一頓。
因為後面是大篇幅的潦草字跡,像是神智不清的人在艱難留下什麼證據一樣。
有很多地方甚至有著幹涸的血跡。
歪歪扭扭的筆鋒幾乎戳破了紙。
慌亂無措,詭異扭曲。
我艱難地辨別著那些鬼畫符,隻能隱隱約約的看出什麼「反」「主」之類的簡單字眼。
皺著眉打量了好一會後,我才繼續翻下去。
可下一面更驚悚了。
血紅的字跡滿篇滿篇的寫著「殺了白瑞!!殺了白瑞!」。
那份扭曲的怨恨幾乎撲面而來。
發生了什麼?
22
腦袋的刺痛一陣強過一陣。
逐漸浮現的回憶也詭異至極。
十六歲生日的那天晚上,我回家之後的確沒有見到陸澤燃。
甚至在之後的五年,我都沒有再Ţü₊見到陸澤燃。
可我沒有發現一丁點不對。
我身邊的人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好像這個人從來不曾出現過一樣。
他的痕跡被抹得幹幹淨淨,直到三年前。
我大三,陸澤燃是新入學的大一。
可看了那滿篇的血字,我心裡面有了底。
白瑞的那個劇情是真的。
我才是這個霸總虐文的女主。
嘖。
根據「改版」的劇情反推一下。
我之後會變成白瑞養著的菟絲子。
這狗屁男人為了死去的白月光糾結來糾結去。
把我虐身虐心之後還特麼狗屁的 HE 了?
這特麼什麼腦殘小說?!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在我想通這一切的時候,身體都輕盈了不少。
不同於在照相館時那層束縛被解開的感覺。
現在……
更像是積壓在心頭的抑鬱情緒被揮開了一樣。
不對勁,事情很不對勁。
我呼了一口氣,繼續往後翻。
後面幾乎都是一些混亂毫無理智Ṱṻ⁺的話。
再往後便全都是我的名字。
整頁整頁的,密密麻麻地擠在一起,像是要死死記住我一樣。
直到翻掉了三分之二,才有了一些比較正常的字句。
【我又要忘記鹿夢了,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拖長的字跡漫延開來,又變成了我的名字。
反反復復,似乎要將這兩個字眼給刻進骨子裡面一樣。
【我改變不了劇情!!我該死該死該死!!】
【她忘記我了,她已經完全忘記我了!!】
【白瑞還沒有死,我殺不了他……】
【它又來了!好惡心!!】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它?
我頓了一下,下意識地想到了宋雲卿。
她為什麼要一直執著於陸澤燃呢?
聯想到前面的日記,我眼睫猛地一顫。
救贖?
害死陸澤燃?
為什麼我會害死陸澤燃?
因為我是女主?
那什麼人才會被我害死呢?
炮灰,還有……
反派!
23
在這個想法陡然出現的時候,我甚至能看到我面前的空間都扭曲了一下。
是反派!
陸澤燃是反派!
我眼前一亮。
因為我和陸澤燃攪合在了一起,拿著救贖劇本的宋雲卿為了完成任務而格式化了劇情。
可不知什麼原因,陸澤燃還記得這一切。
甚至費盡心思地算計到了這一步。
什麼方法能夠最有效地逃過預定好的劇情呢?
答案是讓角色自己預知前路。
而怎麼才能讓一個活生生的人相信這種荒誕的鬧劇呢?
——逼迫世外之物露出端倪, 以荒誕來揭露另一個荒誕。
陸澤燃算計了宋雲卿。
他三年來大張旗鼓地追求我, 肆無忌憚地挑釁宋雲卿。
等的就是宋雲卿把改版的「劇情」送到我面前。
後面順手推舟, 理所當然閉環到了今天這一步。
兵不刃血,卻一次性解決了所有問題。
差了中間的任何一環, 最後的結果都會顯得差強人意。
這已經不是一步三看了,這簡直是一步百看。
我甚至無法想象陸澤燃是怎樣做到這一步的。
他為了謀劃這一天費了多少心血,籌謀了多少可能。
我喟嘆一聲,指尖撫過那力透紙背的「鹿夢」二字。
原來不管何時, 我都永遠為陸澤燃這份獨一無二的偏寵狠狠動心。
情緒起伏之間, 兜裡面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是洛秋。
才接起來的時候便聽到一陣急促的喘息, 像是在奔跑。
他斷斷續續地說道:
「大夢!快打電話勸勸陸澤燃,他瘋了!他要殺人!!」
我猛地站了起來, 「什麼?!」
「西山墓區的第三林道, 報警快報警!」
早在很多年前, 洛秋的緊急聯系人就是我了。
沒想到到今天都還沒有改變。
電話忽然劈裡啪啦的一陣亂響,好像是洛秋跌倒了。
我心跳快了一下, 喊了一聲「陸澤燃」。
不過是一瞬的時間, 電話那頭便傳來了一聲悽厲的尖叫。
是宋雲卿的。
24
我眼皮一跳, 耳邊傳來了陸澤燃輕笑的聲音。
「夢夢,都結束了, 乖乖在家裡面等我就好。」
溫柔繾綣的聲音才落下,電話便被掛斷了。
我的心髒像是被狠狠捏緊了一樣,呼吸都有些喘不上來。
我知道宋雲卿不是人,可洛秋也在那裡。
抓著陸澤燃的其中一把賓利鑰匙,我開著車直衝西山墓區。
夜色已經很濃了,月亮高高掛著。
通往郊區的車輛寥寥無幾, 長直的大道我把馬力開到了最高限速。
這裡離西山墓區不算遠,車輛又少。
所以我前後花了十分鍾就趕到了目的地。
人煙稀少的公墓在慘白的月光下瘆人得厲害。
但我滿心滿眼都是陸澤燃,又花了一點時間才在一處荒坡上找到人。
我心都卡在嗓子眼裡沒咽下去, 就見陸澤燃握著的匕首猛地用力。
「咚!」
鮮血四濺。
宋雲卿的腦袋瞪著驚恐的眼睛落在了地上。
像是一個形狀怪異的皮球一樣, 咕嚕嚕地滾了出去。
腳腕受傷的洛秋猛地吸了一大口氣, 白著臉抖著唇瓣幾乎快被嚇暈了過去。
我也被嚇了一跳。
可下一秒目光便頓住了。
因為那斷口不是血肉模糊的驚悚模樣,而是冒著寒光的機械骨骼。
覆在一層皮肉之下, 怪異而扭曲。
陸澤燃墨畫般的眉眼上被濺了血。
立在月光之下時,像是從地獄爬上來擇人而噬的惡鬼一樣。
他側頭看向我,勾唇笑了笑。
「看, 夢夢,我把我們之間的障礙打掃幹淨了。」
低沉曖昧的尾音才稍稍落下,月色下的那具殘屍以著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弭。
我張了張嘴, 隻問出了一句:「它是什麼?」
「系統,一個自以為是,自作多情的所謂救贖系統。」
陸澤燃像是卸掉了壓在身上的所有重擔。
可那骨子裡面的瘋勁卻全都顯露了出來。
他緊緊地盯著我, 狹長的鳳眸全都是肆無忌憚的貪婪。
一步一步的向我走來時,他輕聲道:
「我原本是反殺,不了它的, 是我的夢夢太厲害了。」
「你每揭開一點真相, 花費力量修正劇情的系統就會虛弱一分。」
陸澤燃來到我的面前,手中還在滴血的匕首「咚」的一聲悶響落在了地上。
我被他一把擁入了懷中。
承載了無數惶恐不安的擁抱緊到近乎於桎梏。
似乎恨不得把我揉入他的骨血裡面才會罷休一樣。
陸澤燃將臉埋在我的脖頸上,大口呼吸著, 壓抑著的笑聲一點點擴大。
「我的寶貝好棒。」
我掃了一眼被這一切驚得早就昏過去的洛秋,輕笑著回抱住了陸澤燃。
「哼,千年老狐狸。」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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