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野搖了搖頭,用額頭抵住我的。
「我還挺感謝她的,至少她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讓我有機會遇見你。」
「晚晚,我不需要她的愛,我要你愛我。」
他看著我的眼神認真、執拗。
「你愛我嗎,晚晚?」
情緒把我的嗓子堵住,我也說不明白那種鼓脹的酸澀算不算愛。
我可以毫不保留、篤定大聲地告訴他,我很喜歡他,是戀人的那種喜歡。
可是愛應該是怎麼樣的,短短幾個月的相處,就能成就愛嗎?
我迷茫地看著他,莫名有幾分愧疚。
但好在裴野足夠包容,他低頭安撫性地輕吻了一下我的唇。
「沒關系的,我可以等。」
他將戴著戒指的手和我的放在一起。
「反正我已經把你套牢了。」
我感動地抱住他,也就沒看到他眸子裡晦暗的神色。
裴野嗅著妻子身上的香氣,陰暗的情緒在心底滋生。
不愛他的話,愛誰?陸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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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畫本來畫的是誰?為什麼不願意給他看?為什麼不發出去?
是陸堯吧,一定是吧。
或者說裴野本來就是善妒的,隻是孟蘭芝的話戳破了平靜的表面。
潘多拉的寶盒一打開,就再也關不住了。
隻是這種尖銳的情緒從來不會針對心愛的妻子,一切都是別人的錯。
9
孟蘭芝再也沒有騷擾過我。
但今天我卻收到了一個意外的電話。
「紀悅,你找我什麼事?」
紀悅最近過得並不好,陸堯本來就利益至上。
被裴野指明針對,他這輩子算是完了。
陸天幹脆不認他這個兒子,就連陸堯原本不屑一顧的經理職位也吹了。
陸夫人的母族早被蠶食殆盡,新的繼承人早就恨透了她,四處刁難。
一時之間,他們隻能投奔紀家。
可紀家早就自身難保,連紀悅都不願意見,更別說接濟陸堯這個大少爺。
從天堂到地獄,陸堯什麼都沒了,但他卻不覺得是自己有問題,反而怨起了紀悅。
他嫌紀悅的娘家幫不上忙,脾氣還沒有外面的情人乖順。
紀悅又何嘗不怨他?當年陸堯不願意出資幫紀氏一直是她心裡的一根刺。
現在陸堯失勢了,她也不慣著他,指著他的鼻子罵他沒用,是連裴野都比不上的廢物。
原本小說裡的天作之合變成如今相互埋怨的仇人。
我再次見到紀悅的時候,幾乎認不出她。
她挺著一個大大的孕肚,長袖蓋著密密麻麻的傷痕。
我還沒坐下,她就迫不及待地開口。
「紀晚,你猜是男孩女孩?」
沒等我回,她又得意地撫了撫肚子。
「是Ţũ₃個男孩,陸堯唯一的兒子。」
「唯一」兩個字她咬得尤為重,像在和我強調什麼。
我喝了口咖啡,暗道她真夠「刑」的,私自查了嬰兒性別就算了,還大肆炫耀。
紀悅顯然不滿意我的表現,她按住了我攪拌的手。
「你就不嫉妒嗎?這可是陸堯的兒子!」
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陸堯是什麼香饽饽嗎?紀悅,我很早就和你說過,我對陸堯沒有興趣。」
紀悅卻像接受不了一樣,她失聲尖叫。
「不可能,那你為什麼要幫他?!你就是對他餘情未了。」
我這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裴野放棄爭家產這件事。
她越說越激動。
「你讓裴野故意針對他,得不到就要毀掉。」
「紀晚,你怎麼能這麼惡毒?之前搶了我的爸爸媽媽,現在還想搶我的男人!」
我看著她瘋魔的樣子,突然感到悲哀。
「紀晚,沒人和你搶,你的爸爸媽媽是你的,陸堯也是你的,我一個也不想要。」
就像她要和陸堯訂婚,要爸媽將我從戶口本上抹去一樣,她引以為傲的這些東西,我一個也不想要。
更何況,我現在已經有裴野了。
我起身,不想再和她浪費時間。
隻是我還沒走出門,紀悅癲狂的聲音就再次響起。
「你以為裴野很愛你嗎?!紀晚,你就是個可悲的替身!憑什麼嘲笑我?!」
我沒有停留,繼續向前走。
關上房門,我的手還有點顫。
理智告訴我要相信裴野,可是感情上還是忍不住隨著心往下墜。
無論是準備已久的畫室,還是鎖起來從不開放的房間,這些事我原以為我不在意,可到底還是在我心裡留下了波瀾。
最讓我心慌的是,裴野回來得越來越晚,和他身上隱隱約約的酒氣。
他曾經喜歡坐在我背後,抱著我看我畫畫,而現在甚至不願意踏入畫室。
而昨晚,情迷意亂中,他卻突然紅著眼落淚,說自己可以學,別不要他。
所以是誰拋棄了他。
我不想逃避問題,我得和他談談。
可是直到深夜,裴野都沒回來。
我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坐在客廳裡,看著時鍾一點點轉動。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是裴野打來的。
我揉了揉酸澀的眉心,剛想開口說「你回來,我們談談」,就被那邊刺耳的樂聲和嘈雜的人聲刺激得拿遠手機。
聽筒裡傳來陌生的男聲。
「嫂子,野哥喝醉了,吵著要找你,你來接他一下吧!」
我到的時候,包廂裡的情況比我想象的好。
沒有女人,一眼看過去,全是婚禮上看見的熟人。
我還沒走過去,就被地上躺著的一個酒鬼抱住了小腿。
他哭訴著。
「嫂子,你怎麼能不要野哥呢?那個男的有什麼好的?」
什麼男的?哪個男的?
他還想繼續說,就被不知道什麼時候靠近的裴野一腳踹開。
裴野目光清明,步伐穩健。
若不是赤紅的耳尖和他隱隱滯澀的步伐,我甚至看不出來他喝醉了。
他看著我的眼神很亮。
「老婆,你來接我啦。」
一旁給我打電話的朋友表情一言難盡,把他的外套和手機都遞給我。
「嫂子,你和野哥說開來,他最近,挺難挨的。」
10
我握著裴野的手走在馬路上。
「所以這幾天,你都來這找人喝酒。」
夜色很涼,但裴野的手總是溫熱的。
裴野原本在下意識地幫我捂手,聽到這話遲鈍地抬起頭。
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睛,似在默認。
我扶額嘆氣。
「你出息了啊,裴野,人家都有家庭了,你也別耽誤別人。」
裴野一字一頓說得認真。
「我也有家庭了。」
他把手舉起來,驕傲地給我炫耀手上的戒指。
「那你為什麼要讓你的妻子在家裡等你?」
裴野突然停住,他呆呆地看著酒吧後門的臺階,像是陷入了什麼回憶。
我忍不住胡思亂想:他為什麼總來這個酒吧?
是特定的人讓它變得特殊嗎?
這裡會不會是他們相遇的地方?
直到裴野委屈的辯解聲打破了我的思緒。
「我沒有,我等了晚晚很久的,但晚晚還是沒來。」
「我很傷心。」
我有些怔然。
「什麼?」
裴野看著我,語氣認真委屈。
「晚晚不記得我,我很傷心。」
「晚晚喜歡別人,我很傷心。」
記憶裡的模糊的板塊開始松動。
我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劇情裡桀骜不馴的裴野在面對陰晴不定的「我」時,那麼包容。
因為我們早就相遇了。
在紀悅被認回的當晚。
明明是我的生日,可是往常對我多加疼愛的所有人,在看到紀悅的一瞬間,都變了。
譴責、鄙夷,我被這種眼神包圍著,最終受不了地跑出了紀家。
漫無目的地坐在出租車上,我讓司機師傅帶我去最近的酒吧。
我的身上還穿著華麗的晚禮服,走進昏暗的酒吧裡。
在曖昧的燈光下,就像是出逃的新娘——很多人眼裡最容易誘騙的類型。
終於,我受不了黏稠惡心的凝視,抱著幾瓶酒,坐在後門的臺階上喝得爛醉。
巷子裡聲音嘈雜,一群混混圍住一個穿著服務生衣服的少年。
我一杯接一杯,看著瘦弱的少年,狠厲地突破包圍,抓著敵人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往地上砸,忍不住出聲提醒。
「喂,別把人玩死了,差不多得了。」
少年抬眸,赤紅著眼和我對視,然後一步一步地向我走來。
他被打得很慘, 那些人手裡拿著刀,此時他的傷口滲著血。
我仰頭看著他, 漫不經心。
「來一杯?」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接過酒就猛地往嘴裡灌,然後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我被他狼狽的樣子取悅了。
「怎麼,你還打算喝酒止疼啊?」
他直愣愣地看著我臉上的笑。
「你不同情我?」
我覺得有點嘲諷。
「小孩,姐剛被人從家裡趕出來,父母不是親生的,親生的又不喜歡我。以後的折磨多的是, 我憑什麼同情你?」
他突然笑了。
「真好,我也不同情你。」
我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聊。
大多數都是他在問。
「你喜歡什麼?」
「畫畫啊, 誰給我一個屬於自己的畫室,他就是我恩人。」
兀自沉默了一會兒後,他聲音陡然發緊。
「那我給你呢?」
「你?」我掃了眼他繃緊的身體,沒當回事地笑了笑。
「那你也是我恩人。」
最後的最後, 他趴在車窗上問我。
「那你還會來嗎?」
我有些困了。
「大概吧。」
11
淚水打湿了我的臉頰。
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情緒的宣泄, 原來在那麼早之前, 我和裴野就已經相遇了。
隻是他在我的記憶裡被單方面抹去了存在, 一個人被孤獨地困在了回憶裡。
我在泛著酒香的懷抱裡溺斃, 才發現任何橫亙在我們之間的誤會都太過單薄。
難怪他那一天迫不及待地把我帶到畫室。
我不該在意的。
我帶著裴野回到家。
裴野也不鬧騰,我開著車, 他就坐在副駕上一瞬不瞬地盯著我。
我不知道往上爬的一路上,裴野遇到過什麼。
但是……
我拍了拍床沿, 喝醉酒的裴野就很乖地坐正。
我不會讓他再恐慌了。
「接下來說的話你要仔細聽。」
我把那幅後來加上淚痣的畫放到他面前。
裴野神色怔怔地看著那幅畫。
我的手在他臉上輕觸什麼地方,他的目光就落在畫的什麼地方。
我滑過他的眉、眼睛、眼角的淚痣、高挺的鼻子,最後是柔軟的唇。
「裴野, 你一點也不像他, 你比他完美、優秀。」
我停了一下, 神色認真。
「最重要的是, 我隻愛過你。」
原本人畜無害的狼崽子把我撲倒在床上。
他的眼睛很亮。
「再說一遍。」
「我隻愛你,我可以說一輩子, 裴野。」
後面的話變得支離破碎, 裴野一遍遍細吻妻子情動時流下的淚。
那是他心裡第一次那麼滿足, 這些年無數次的患得患失都有了結果。
全世界都躺在他的懷裡。
裴野疲憊地閉上了眼睛,前所未有地安心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他卻發現說了一晚上愛自己的老婆跑了,還是帶著畫跑的。
我坐在飛機上, 揉了揉自己酸疼的腰, 在心裡給他狠狠記上一筆。
裝醉是吧,這麼有心機啊。
把另一張機票三兩下撕碎, 我看了眼身旁空著的位置。
那原本是給裴野訂的,現在嘛……
那就自己來吧。
我站在被人群包圍的中心, 一眼就看到了滿臉幽怨的裴野。
裝作沒發現一樣無視他後, 我和身旁的工作人員點點頭。
「開始吧。」
畫展開始後, 我這個畫家就隱匿在了人群。
但總有人能永遠精準地找到我。
我回頭,看到裴野就在身後。
我伸出手。
「你好,紀晚。」
然後, 我被堅定地回握住。
「你好,裴野,紀晚唯一的愛人。」
一如最開始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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