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你少念兩句咒。”高林蹲在他面前,“活該你點背,剛好趕上我家王爺心情不好的時候。”
白福教的教義是因果輪回,若不信奉白福佛母,來世就要受盡折磨,但落在梁戍手裡,倒不用提心吊膽等待來世,該有的折磨今生半分不少,甚至還要加倍。剛開始的罵聲,到後來也逐漸歇了,開始往外吐東西,一張又一張的口供被源源不斷送往書房,而梁戍像是仍嫌不夠,新一輪搜捕令很快又被傳達至下頭,這回更為聲勢浩大。
世人都傳驍王殿下嚴苛暴戾,但具體“戾”到何種程度,遠在西南的老百姓是沒什麼切身體驗的——直到這回。
他們親眼看著一座又一座的城被封鎖,一個又一個的人被帶走,大批駐軍如潮水衝刷過山野,在夜間仍舉著火把行進,遠遠看去,隊伍像一條巨大盤踞的蟒。
白福教就算再囂張,面對這種規模的碾壓攻勢,也懂得要選擇暫時偃旗息鼓,隱回暗處。遊走在街巷間眾多傳教者似乎消失在了一夜之間,他們紛紛將尾巴夾了起來,再不去挑釁官府禁令,試圖用這種示弱的方式,讓那位暴怒的王爺稍微平復一下心情。
邪教老巢裡,烏蒙雲樂問:“僅僅是為了那些鬼童子,梁戍竟不惜調動數萬大軍?”
“鬼童子隻是導火索。”鳳小金看著遠方,“他的目的,從來就是白福教。”
劉恆暢端著藥盤,從烏蒙雲悠的房間裡退了出來。鳳小金讓烏蒙雲樂先回去休息,劉恆暢反手關上門,低聲道:“已經將藥加進去了。”
鳳小金點點頭:“好。”
“可是……”劉恆暢沒忍住,還是問道,“鳳公子為何要用藥物延緩雲悠公子的痊愈速度,讓他一直躺在床上?”
“因為梁戍已經開始了他的計劃。”鳳小金道,“而在白福教中,沒有人會是他的對手。”
劉恆暢試探:“我聽他們說,最近西南駐軍抓了不少人,我們損失慘重,教主也因此震怒。”
鳳小金道:“或許很快就能等來下一輪。”
下一輪的損失,和下一輪的震怒。
梁戍親自率軍,由綠萼城往南前行,看似是要去往下一座城池巡視,卻在某一天的傍晚,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了一座採石場。
採石場的主人名叫馳騰,是白福教中僅次於教主的二號人物。他原以為自己已經隱藏得很好了,這麼多年一直未被發現,而且近日他也始終在密切關注著西南駐軍的走向,判斷石場一帶並不會有重兵,卻沒料到,最後還是被繞暈在了梁戍看似混亂的調兵遣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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馳騰來不及多反思,披上戰甲高聲大喊:“點燃火炮!”
整座採石場呼聲四起,所有匠人竟都是邪教弟子,他們撕破偽裝,熟門熟路地從各處取來兵器,很快就組成了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懷揣對白福佛母的信仰,如野獸一般衝上前來!
火炮轟鳴,巨石滾落,片刻前還風平浪靜的採石場,就這麼在轉瞬之間,變成了慘叫不絕的修羅域。血肉被碾壓入泥土,衝鋒的號角聲沒有片刻停歇,馳騰倉皇想逃,卻被高林一劍掃落馬背。
而像這樣的戰役,在同一時間,發生了不止一場。規模有大有小,但都無一例外,由大琰軍隊的獲勝而告終,一處又一處的白福教老窩被連根拔起,在滔天的火海中,邪教弟子才終於慌亂地明白,在面對梁戍時,將尾巴短暫地夾起來是沒有任何用的,擺在自己面前的從來隻有兩條路,要麼降,要麼死。
高林在熊熊烈火中,用劍尖挑起馳騰的下巴:“他叫什麼名字?”
馳騰閉著眼睛,胸口劇烈起伏:“木、木轍!”
一直隱在背後的無形黑手,總算成為了有名有姓的人。
白福教弟子噤若寒蟬,在路過教主的院落時,無一人敢說話,連頭也不敢抬。
木轍看著牆上的畫像,面色鐵青:“你說什麼?”
跟了他多年的下屬壯起膽子,又重復了一回:“滇翠城……也……也被……”
“混賬東西!”木轍將手中茶盞重重一扔,“他們哪裡來的那麼多兵?”
“兵的數量還是那麼多。”下屬汗如雨下,“但是在梁戍的指揮下,卻像是能踏雲一般,飄得到處都是。”
漫山遍野,滿城滿村,大琰的兵簡直如同雨後的韭菜,隨隨便便就能割出一茬。白福教先前並不是沒有同駐軍交過手,苦宥、苦宥的上一任、上一任的再上一任,白福教也不是沒有吃過敗仗,但再敗,卻從沒有像這一次一樣四處崩潰。
“梁戍太可怕了。”下屬呢喃。
不僅有著可怕的武力,還有著可怕的作戰能力,可怕到足以令所有與他交過手的對手膽寒——即便有人能僥幸從那把漆黑的長劍下逃生,那餘生也必然會伴隨無邊的噩夢。
“教主。”下屬跪地,“我們——”
“我們會讓梁戍付出代價。”木轍的神情已經恢復了正常,“去問一問客人,何時會來。”
……
在贏下一連串的戰役後,梁戍又率軍晝夜不停地折返十面谷,趕路趕到高副將的臉都有些綠了,感覺下馬就要吐,強忍著不適,還要追上前大喊,王爺你顧著點自己的傷!
行軍作戰,哪裡能不受傷,梁戍的胸前被爆炸的碎石劃出一道血淋淋的口子,不嚴重,就是看著瘆人,用來討一點點心上人的心疼,那可真再合適不過。
眼看駐軍營地的大門已近在眼前,高林勒緊馬韁,松了口氣:“王爺你——”
話沒說完,扭頭就見自家瘋狗一樣狂奔了一路的王爺,此時突然就犯病了,正嬌弱捂著他的心口,跟個西施似的。
高林:“……柳二公子又還沒有來,這戲確實有點早了。”
梁戍:“滾!”
“得嘞!”高副將帶著人馬,從另一條小路滾回了營地。
將廣闊的戲臺留給自家王爺繼續發揮。
作者有話要說:
小梁捧心.JPG
第97章
營地裡的駐軍聽到王爺得勝歸來, 紛紛激動地往外湧,結果全被高林鐵面無情地趕了回去,問:“柳二公子呢?”
“不知道啊, 今天一早就沒見著人, 似乎並沒去山下看診。”
梁戍此番出戰, 也帶上了苦宥,而柳弦澈身為大夫, 自然要一同跟隨。他在臨行前專程叮囑弟弟,在醫術方面萬不可偷懶懈怠,還布置了一個逢五逢十就要去山下坐診的規矩——其實說逢五逢十, 但周圍村落的百姓聞訊紛紛往過一趕, 也就不止五和十了。
可把懶蛋累得夠嗆。
也把阿寧累得夠嗆。
柳弦安甚至想著, 我幹脆住在村子裡得了, 反正王爺與大哥都不在軍營中,省得來回還要趕路,但負責保護他的驍王府護衛與御林軍卻都不同意, 這裡畢竟是西南,白福教的老巢,誰也不知道暗處都有什麼髒東西在盯著, 王爺有命,柳二公子必不能宿在外頭。
於是柳弦安就隻好繼續披星戴月地趕路, 用馬蹄一次次丈量著山道的長度,最後終於在梁戍回營的前兩天,成功將自己給累病了, 躺在床上燒成一塊紅炭, 眼皮子都睜不開。
梁戍一路壓著心口往回走,走了半天, 卻仍沒見到自家四萬八千歲的睡仙出現,倒是遇到了幾個拎著菜籃子的大嬸,正四處打問柳二公子的病好了沒,還硬要將帶來的雞蛋留下。
這下驍王殿下也顧不得捧心了,馬鞭一揮隆隆去了住處,院裡靜悄悄的,阿寧正坐在臺階上,翻看著膝上一本厚厚的醫書。方才營前的動靜並沒有傳至後院,所以此番見到王爺出現,他驚訝得很,趕忙站了起來。
“小安呢?”梁戍翻身下馬。
“還在睡。”阿寧悄聲道,“公子染了風寒,昨晚一直在發熱,天快亮時才退燒。”
退燒之後一身松快,是安穩好眠的時候。柳弦安平日裡就擅長睡覺,雷打不動的,眼下更是睡得跳出三界外,俗世種種聲響動靜於他而言,皆比鴻羽還輕,重的隻有身上蓋著的棉被——頂多再加一隻驍王殿下的臂膀。
梁戍側靠在床頭,用拇指蹭了蹭那燒到幹裂的唇瓣,低頭愛憐一親。
阿寧快手快腳地端來熱水,又問:“王爺要吃些東西嗎?”
“不必了。”梁戍活動著酸痛的筋骨,草草洗漱之後,便也寬衣上床,將懷中人一摟,同遨遊去了三千大道中。
這一回的溫泉要比以往燙上許多。柳二公子也泡在裡頭,他頭發湿漉漉地貼在背上,不太舒服,梁戍就幫他把頭發绾起來。
床榻間的驍王殿下睡得很熟,不經意一個翻身,壓到了枕邊人的頭發,於是溫泉中的柳二公子就“啊呀”叫了一聲。
梁戍沒有松手,依舊扯著他的頭發,問:“你最近怎麼總往我這裡跑?”
柳弦安道,那當然是因為我想王爺了。
想到就算白日裡再累,晚上也會努力做一個夢,在溫泉裡泡上一會兒。
梁戍提議:“既然這麼想,那你可以一直留在此處。”
柳弦安卻又不肯,因為他覺得現實中的驍王殿下可能馬上就要回來,自己得趕緊走。
梁戍道:“不許去!”
柳弦安不聽,拖著湿漉漉的大袍子一路狂奔,身體穿透層層熾熱的雨和雲,一路跌進了現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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