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珣聽到,自己的聲音格外艱澀。
完了,我怎麼把若固送的“禮物”給忘了!
——自己答應過應長川今日便要搬到流雲殿的正殿去。
這幾天大周政事無比繁忙,身為尚書令的江玉珣自然沒有時間自己打理房間的東西。
今日清晨離開流雲殿的時候,知道此事的桑公公非常熱情地過來問需不需要幫忙整理。
急著出門的江玉珣沒有多想便點了頭。
臥槽!
這萬一讓人發現得多尷尬啊!
“……壞了。”停頓幾息後,剛才還愣在原地的江玉珣突然重重地拍了拍馬身,以最快速度朝著仙遊宮的方向而去。
跟在他背後的莊有梨不由一愣:“怎麼了阿珣?”
這一次江玉珣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以最快速度消失在了官道盡頭。
……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大事不妙”的氣息。
-
正午的太陽正是最毒辣的時候。
回到仙遊宮的時候,江玉珣的額間已經生出了一層薄汗。
額間的碎發全都沾在臉上,此刻的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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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玉珣躡手躡腳地回到了流雲殿。
踏入穿堂的那一刻,守在兩邊的宮女和太監齊刷刷地向他行禮。
還不等眾人問安,江玉珣便在第一時間將手指抵在了唇上示意他們小聲。
“桑公公呢?”
看到他的樣子,站在江玉珣身邊的宮女也跟著緊張了起來,她壓低了聲音回答道:“回江大人的話,桑公公去休息了。”
大周的宮女太監並非二十四小時守在御前,他們也是要定時輪班的。
“我的房間他……”江玉珣的呼吸隨之一窒。
宮女雖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實話實說道:“他已經替您收拾過了。”
江玉珣的心狠狠一墜,末了有些沉重地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
話音落下後,他終於深吸一口氣鼓足勇氣向自己的住處而去。
一心想要確認自己的秘密有沒有被發現的江玉珣不小心忘記了此時是正午,天子用完午膳後也回到了後殿休息。
不等他動手,後殿的正門便被人從內打了開來。
應長川的視線落在了江玉珣額間的汗珠上,他不由蹙眉:“愛卿怎如此著急?”
江玉珣原以為自己早已經適應了debuff,然而這一刻熟悉的恐懼卻再一次自心底升了上來。
他下意識立在原地,非常僵硬地開口道:“我……我想看看桑公公把房間收拾得怎麼樣了。”
江玉珣的目光飄來飄去,整個人簡直是大寫的心虛。
天子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是信了他的解釋。
話音落下後,已經站在門口的江玉珣便強裝鎮定推開了自己的屋門。
陽光透過門縫落在了屋內。
江玉珣甚至能夠看到懸浮在空中的細小微塵。
桌原本散落在屋內的奏報和書籍全部摞在了一起,排列的非常整齊。
他的視線從中掃過,幾秒後終於長舒了一口氣。
……桑公公並沒有發現自己藏在榻下的東西。
然而正在慶的江玉珣顯然忘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自己在應長川的面前沒有秘密。
天子緩步走到了江玉珣的背後,隨他一道將視線落在了奏報之上,他蹙眉道:“愛卿在找什麼?”
江玉珣:!!!
該來的還是來了。
江玉珣的心如被人捏在手心一般狠狠一緊。
他試圖委婉道:“臣在找若固王子送臣的禮物。”
話音落下後,他高高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一點。
這個回答多正經,比直接說是“春宮圖”好了不知多少倍。
然而背對著應長川的江玉珣沒有看到,聽到自己的回答後,天子的目光中忽然閃過一絲淡淡的不悅。
“孤竟不知若固送了愛卿禮物……”說話間應長川已經與江玉珣一道走入屋中,並隨手關上了屋門擋在了他的身前。
屋內忽然昏暗了起來。
氣氛也隨之曖昧了幾分。
應長川的語氣實在太過奇怪。
抬眸看到那雙煙灰色的眼瞳,江玉珣的心中忽然生出一個猜測。
……應長川他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若固送的禮物雖離譜了一點,但他怎麼說都是個半大小孩。
吃他的醋未免也太離譜了一些吧?
應長川輕輕撩起江玉珣鬢邊的長發,漫不經心地將它纏在指間。
末了緩緩俯身,意味深長地向他耳語道:“哦?若固殿下送了愛卿什麼,值得愛卿如此緊張?”
第86章
“春宮圖”三個字,如魚刺一般卡在了江玉珣的喉嚨上。
他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半步,直到肩膀輕撞於屋門發出“砰”一聲輕響,方才退無可退地停在此處。
江玉珣偷偷向後瞄了一眼,猶豫要不要在此刻奪門而逃。
不巧的是……仙遊宮內屋門均是內開,此時應長川正堵在門口,自己想逃都逃不掉。
……要不然,故技重施?
就在江玉珣緊咬牙關,一點點抬手朝自己的脖頸而去的那一剎那。
應長川竟如猜到了他想做什麼一般,忽然鉗住了他的雙手。
江玉珣試圖掙扎,但他的手腕已被天子高高釘死在了窗棂之上,一動也不能動。
隻有殿門隨著他的動作輕輕搖晃,並發出曖昧的輕響。
簡直是糟糕透了。
寬大的衣袖順著江玉珣的手腕滑了下來。
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膚。
明明上一世早習慣了穿短袖,但此刻裸露在外的皮膚卻令他分外不安。
江玉珣咬牙側過了頭,完全不敢看應長川的眼睛:“春……宮圖。”
他的聲音小得不能再小,但側殿之中安靜得落針可聞,這三個字仍清清楚楚地落在了兩人的耳邊。
話音落下之後,側殿之內再一次安靜了下來。
一時間,江玉珣的耳邊隻剩自己因緊張而微微顫抖地呼吸聲。
此刻他的臉頰變得愈發燙。
江玉珣覺得自己就像是刑架上的犯人般,正在被應長川嚴刑逼供。
應長川的手指緩緩自江玉珣腕上摩挲而過。
江玉珣的身體隨之重重一顫。
正側著頭躲避他眼神的江玉珣看不清對面人的神情,隻能聽到對方刻意放緩語調於自己耳邊道:“愛卿方才說了什麼?孤未能聽清。”
……自己怎麼之前沒有發現,應長川竟然這麼不講道理?
如今竟睜著眼睛就對自己說起了瞎話。
該丟的人已經丟過了。
見他如此無恥,江玉珣索性轉過身去,深吸一口氣直接在應長川耳邊大聲道:“春宮圖!”
兩人的視線在此刻相交,應長川仍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在何處?”
他一邊說一邊輕輕地眯了眯眼睛。
“在……在床榻下。”江玉珣的聲音格外艱澀。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應長川動作一頓,終於松開了他的手腕。
……
天子坐在榻邊,緩緩翻開了本冊。
他的神情格外自然,好像手中拿著的是某本奏報一般。
江玉珣則雙手緊攥,如被罰站一般低著頭在門邊等候發落。
時間一秒秒地過去。
應長川始終沒有像江玉珣想的那般將手中的東西丟到一旁,而是真的一頁頁翻了過去。
見形勢不對,江玉珣終於忍不住開口,“……這種東西卻不適合出現在仙遊宮中,”他一邊說一邊緩緩上前,試圖將東西從應長川手中奪來,“不如早早丟掉為好。”
然而天子隻一抬手,便將他的動作躲了過去:“若固殿下的心意怎可浪費。”
說著竟又緊緊將江玉珣的手腕鉗在了掌心。
江玉珣隨即睜大了眼睛,他一邊努力用指尖去觸圖冊的邊角,一邊下意識道:“陛下再不放手,當心我——”
話說一半,江玉珣忽然閉嘴將後面的句子通通咽回了肚子裡。
幼稚!
自己怎麼會冒出那麼幼稚的念頭?
他的嘴閉得雖然快,然而一直垂眸翻閱本冊的應長川,卻還是將視線落在了江玉珣的身上。
正午的陽光穿過窗棂上的絲絹落入殿內,變得朦朧不清。
昏暗的光線下,應長川饒有興致地抬眸道:“當心什麼?”
“……當心我咬你的手。”
江玉珣從未如此後悔於自己的幼稚。
話音落下,他便絕望地闔上了眼睛。
聽聽,這是成年人該說的話嗎?
側殿內靜了幾息,江玉珣的耳邊傳來一聲輕響。
——應長川終於把畫冊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然而還不等江玉珣放下心來,竟聽天子輕聲道:“好啊。”
……好啊?
這是什麼意思。
江玉珣蒙了一瞬,終是忍不住睜開了眼睛。
他下意識想要離應長川遠一點,然而被緊攥著手腕的他未能成功起身。
掙扎間,懸在榻旁的幔帳也隨之輕搖。
天子一手鉗著江玉珣的手腕,一手抬起輕抵在了對面人的唇畔。
下一刻,便以指腹自他唇邊輕擦而過,似乎是在仔細感受那片柔軟。
江玉珣想要抽身。
然而應長川卻在他耳畔以漫不經心的語氣道:“怎麼?愛卿又不敢了嗎?”
-
饕餮紋座屏將流雲殿的前殿劃分成兩個不同的世界。
座屏以外,大臣正向天子匯報著近日以來昭都附近的大事小情。
座屏以內,應長川手持畫筆背對眾人而立,一邊聽那人的匯報,一邊描摹著手下輿圖。
邢治在北地混得如魚得水。
甚至將酒坊開到了澤方郡去。
折柔難抵烈酒的誘惑。
商人帶著它深入了折柔境內。
而輿圖最上方留給折柔的空缺,也這樣一點一點被填補了起來。
山川形勢、戈壁草原、牧場水源無一不在其中。
“……怡河兩岸新棉已播種結束,再過一段日子就要到出苗天了,那個時候農戶必須適當澆水,”官員手持奏報輕聲道,“如今平行於怡河而建的灌溉渠已差不多修成,百姓澆水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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