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是乾南商行的老板,剛路過祭拜逝世母親。」
她哼笑一聲:「商行老板?哦,最賤不過商販走卒。」
她松手放下簾子,似是再多看我一下便髒了眼。
馬車駛走時,簾子內忽然飄出一句警告:
「你想要的,本宮會還給你。」
「而屬於本宮的,不該奢求的就別奢求。」
她知道我想要的是長安。
而她想要的是沈璟行。
但怎麼辦,我比較貪心,兩個都想要呢。
17
八月轉眼間過去,沈璟行的臉色日漸蒼白了起來。
九月皇家圍獵,正是秋高氣爽的時節,他卻早早披上了大氅。
他將我帶入獵場的看臺時,各色的視線若有似無打量了上來。
我瞅了眼太後,見她精致美豔的面容看起來無懈可擊,攥著白玉杯的手卻隱隱透著些白。
主位上則端坐著個小孩,不過七八歲的模樣。想必就是小皇帝。
我暗中打量他,卻見他臉色不同於一般小孩的紅潤,反而白皙得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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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鮮少曬太陽,嬌養出的白吧。便沒有再多想。
「往年圍獵王爺次次拔得頭籌,今年怎麼不下場了?」
臺下一個黑衣青年騎著匹棗紅色駿馬過來,眉眼凌厲,皮膚黝黑,五官同太後有些像。
想必是太後的親哥哥,太傅嫡子孟霄,骠騎將軍。
一家子文臣,獨獨出了這麼一個武將。
沈璟行神色稍顯倦怠,眼底漫不經心,缺了幾分血色的唇淡淡道:
「孟將軍往年皆在外行軍打仗,今年難得得闲回京,理應上場群雄逐鹿一展雄姿,如何能來孤這病人處浪費時間?」
孟霄抱拳笑道:「那臣這便去了,王爺夜以繼日操勞國事多是不易,還望多多保重身體才是。」
沈璟行以手支頤,旁若無人便開始淺眠。
太後本想同沈璟行說幾句什麼,見他闔上了眼,便作罷。
隻眯了眯眼,頗有幾分愉悅地飲著杯中酒。
我則盯著遠處飛馳而去的藍色身影,一眨不眨。
顧驸馬這繡花枕頭也想著趁圍獵展一展風姿,上獵場打獵去了。
18
入夜,向大周臣服的十一個草原部落紛紛向皇室獻禮。
奇珍異寶盡數奉上,沒奇珍異寶的便送上美姬妖妖娆娆獻舞獻曲。一派歌舞升平。
人群中不知是哪個大臣突然提了一句:「往日這美酒美人顧驸馬不是最愛,今夜怎的沒見?」
按理說今夜到場王公貴族該是都來。
太後聞言一頓,皺眉,揮了揮手叫了個侍衛去他的營帳將他叫來。
侍衛沒一會便回來了,隻說並未在營帳內見到顧驸馬。
眾人面面相覷,圍獵場在山之中,入夜危機四伏,這顧驸馬沒在營帳還能去哪?
又安排了一眾侍衛進山搜找,宴席快散盡時,方才從一處密林中將他拖了回來。
侍衛找他時早已人事不省,兩條腿一左一右穿著條利箭,直插入骨。
血早已侵染了兩條褲腿,看情況怕是得落個終身殘疾。
一位大臣上前將那利箭一看,驚道:「踏燕雲紋,這不是孟霄將軍的箭羽嗎?」
瞬間眾人目光紛紛投向走過來的孟霄。
孟霄似是也沒想到,快步上前查看,見果真是自己的箭。
立刻沉下了臉。
「是我的箭沒錯,但我全程隻顧著打獵,又與顧驸馬無冤無仇,如何會去害他?」
話雖如此,但箭終究還是他的標記。
顧驸馬沒醒來之前,便隻能將他暫時關押下去。
「顧驸馬中箭一事,你覺得呢?」
回了營帳,沈璟行沒什麼表情地望著我。
我為他倒了杯茶,遞至他面前。
不解道:「我不過一介商販,對整個朝堂一無所知,王爺為何這樣問?」
燭光映照下,他眉骨如刀削,眸子忽然叫人看不出情緒,「一入宮門深似海,老板最好別亂來。」
「王爺也知我除了王爺外認識的權貴不多,大多不過些小官,無權無勢如何能亂來?」
他意味深長:
「無權無勢,有錢卻能使鬼推磨。」
我心頭一跳,面上卻不動聲色。
「有錢也不一定找得到人辦事,王爺太高看我了。」
他隻是盯著我,不置可否。
「雙兒若是有所求,為何不來找孤?」
找他?
顧驸馬是太後的狗,他同太後關系又不清不楚,我如何能放心找他?
氣氛正僵著,正巧外頭有侍衛來報,說陛下召攝政王前去議事。
八歲的小童能有何事同人商議,想來也不過是太後要見他的幌子罷了。
沈璟行微微蹙眉,起身披上外袍。
擦肩而過時將我擁入懷中,下颌抵在我發頂,低嘆一聲:
「孤很快回來。」
我推開他:「王爺快去吧。」
他深深看我一眼,轉身離開。
一室寂靜,莫名的酸楚還是一點點漫上心頭。
就算我不是很想承認。
我不在的六年裡,甚至我沒遇見他的那十八年,也有別的女子總陪在他身旁。
從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到如今共攜幼帝輔政。
19
顧驸馬是在第二天醒來的,兩眼一睜就開始抱著自己兩條殘廢的腿鬼吼鬼叫。
「我的腿,我的腿!我的腿再也沒了!」
我冷眼瞧著他崩潰的模樣,隻覺得好笑。
腿廢了而已,哭什麼?
很快就會知道自己不僅是腿廢了,整個下半身都廢了。
你的福氣在後頭呢。
沈璟行說得對,有錢確實能使鬼推磨。
隻要錢到位,圍獵場中神不知鬼不覺廢個破落的驸馬,自是有人幹。
但普通箭羽突然換成了孟霄的踏燕雲紋箭,卻是我萬萬沒有想到的。
一入宮門深似海。
莫非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後背忽然一陣發涼。
孟霄被押,今年的圍獵冠軍便成了後起之秀的相府嫡子陸錚。
高挑的青年從我面前走過時,腳步微微一頓,慢悠悠道:
「真是多謝宋娘子的萬兩黃金了。」
想起那支雕著塔燕雲紋的箭,我心下警惕。
「陸公子究竟要做什麼?」
他卻不答。
隻勾唇笑了一下,再不停留。
沒來由的,我絞緊了手中的袖子。
很快,這股不祥的預感便得到了印證。
圍獵結束,一眾官員便坐著馬車回京,誰知前方忽然滾下了巨大的山石,轟隆隆便向著我們湧來。
各位官員家眷們大驚失色,忙不迭連滾帶爬從馬車上下來,一眾身著黑衣的蒙面人不知從何處跳了出來。
「有刺客!護駕!護駕!」
兵刃相接,鮮血四濺,大刀割破皮肉斬斷脖頸的聲音不絕於耳。
四周一片混亂。
我脊背發直,身後一隻手忽然環住了我的腰,有力的心跳聲和堅實的胸膛傳來陣陣暖意。
「閉上眼,別看。」
他嗓音低沉,忽然捂住了我的眼睛。
耳旁傳來皮肉破開的聲響,沈璟行一抬手瞬間割破了一個刺客的喉嚨。
這群刺客明顯是衝著攝政王來的,紛紛略過大臣一個勁往我們這追來。
周圍護衛攔住,沈璟行一把將我抱上馬背砍斷拖車的韁繩,一夾馬腹策馬而去。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刮過,混亂的廝殺聲許久才被我們甩在身後。
馬車跑了一陣,我忽然感覺肩上一片濡湿。
轉頭一看,竟是一大塊血跡。
可我分明沒有受傷……
「攝政王中箭了,他跑不遠!快追!」
身後的刺客又一窩蜂地湧了上來。
該死的陸錚究竟買了多少人來刺殺我們!
我著急地摸向身旁的沈璟行:「你受傷了!哪裡受傷了?!」
哪怕是這種危急時刻,也不見他神色一絲一毫的慌張:「死不了。」
「抓穩了。屏住呼吸。」
下一刻,心慌的墜落感猛地湧了上來。
心髒被緊緊攥住。
下墜的風刀子似的割在我臉上,恍惚間,冰冷的湖水灌入我的口鼻。
……
20
「娘親,長安做的這張臉好看嗎?」
一雙澄澈的琥珀色桃花眼湊到我跟前,粉雕玉琢的孩童趴在我的膝頭,亮閃閃地望著我。
這張臉的五官極其陌生,但我依舊認得出他是我的長安。
「好看的,」我揉了揉他柔軟的發頂,「沈璟行呢?」
長安拉著我的手往外走:「攝政爹爹和容老師吳老師在湖邊釣魚呢。」
外頭殘陽如血,波光粼粼的湖面與長天一色。
一個面容普通的男人正靠在樹旁垂釣,身旁一青一黑男子恭敬立在他左右。
容卿吳斌見了我,行了個禮:「王妃。」
換了一張臉的沈璟行放了手中的魚竿:「既然醒了,便坐下陪我釣隻魚上來。」
這是我們從懸崖墜下湖中的半月之後。
半月前為了躲避追兵,我們從懸崖騎馬一躍而下,落入湖水後立刻被沈璟行安排的人撈了上來,帶入這個小村莊。
我在這個小村子醒來時,看見的便是長安趴在我的床頭,兩隻眼睛小兔子似的瞅著我。
我還沒從失而復得的喜悅中回過神來,便看見兩個熟悉的人推門進來,恭敬喚我王妃。
我有些蒙圈。
直到容卿娓娓同我解釋,我才知他和吳斌都是沈璟行的人。
太後派他倆接近長安,將他擄走好以此作為籌碼威脅。
他倆悄悄將長安帶到沈璟行安排的地方,轉頭則傳給太後假消息,其他同僚則幫他們掩人耳目。
所以太後身邊是有多少沈璟行的人?
長安沒被帶到指定的地方竟然也未被察覺。
21
那時沈璟行右胸口和肩上中了三箭,箭羽射得極深,血流如注。
又落入湖水浸泡,當夜不出意外地發起了高燒。
往日本就白皙的臉越發毫無血色,濃密的睫毛壓下,神情脆弱。
仿佛下一刻便會乘風而去。
長安陪我守在他床邊照顧他,不確定地問:「娘親,他真的是我的爹爹?」
我將手中的帕子浸湿,擰了水,輕輕放在他額頭上,嗯了一聲。
「但他傷得好重,娘親他會死嗎?」
長安淚光盈盈。
帕子猛地掉在枕上,瞬間浸湿了一大塊枕巾。
他會死嗎?
我從未思索過這個問題。
如果他挺不過去,便沒有人同我爭長安了。按理來說我便能開心了吧。
可心到底還是空了一截,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我顫抖著手將那塊帕子拾起,把湿了的枕巾換上新的。
「不會的,你爹爹會好起來的。」
也不知是安慰長安還是安慰自己。
此刻唯一慶幸的便是自己沒有真將那包藥粉撒在他的飯食內。
那次漏稅案中太後要我死,沈璟行要我活,最後結局是辦案官員悉數卸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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