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麟立即怪叫一聲,跳了起來,似在釋放他幾十年來的朝思暮想,李朝隱轉身抱住他,拍了一拍。他們二人依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過了今天便再也不會攜手合作了,然而在這樣的時刻,沒有理由不給對方一個擁抱。
全場尖叫,歡呼,周圍競爭對手看著《家族》劇組,給予了主創善意的喝彩。
李朝隱帶著左然、何修懿、解小溪等人走上了臺子,湊到話筒前邊,清了一下嗓子,直接用英語說:“能夠得到肯定,我感到很榮幸。謝謝,謝謝威尼斯……”在好萊塢混跡多年,李朝隱的英文很好。
臺下重新陷入安靜。
李朝隱繼續道:“同樣謝謝劇組全體工作人員。”說著,他用右手示意了下,手掌向上,五指指著何修懿等人道,“這便是頂級的電影制作團隊,這一年的時光我將終生難忘。”
頓了一頓,李朝隱又繼續:“對於《家族》……我不願意將它簡單歸作同志影片。有人認為,它講的是東方的同志與西方的同志大相徑庭而又殊途同歸的悲慘處境——一個源於家族,一個源於宗教。這並不完全對。這部片子,講的是‘家族’。很多傳統中國家族,外表光鮮亮麗,但個體是苦還是甜,隻有自己知道。並非隻有同志受困於此,還有其他群體倍感壓抑。宋至愛著沈炎,可以更簡單地表現這個主題,僅此而已。在這部片子中,宋至是主動承擔‘責任’的,因為從始到終家人都不知道他的感情。他的確是完成了祖輩的希望——子孫滿堂,個個出色,但也失去了個人的幸福。事實上,很多中國家族,到今天,也依然是這樣,我希望可以借《家族》引起一些人的思考。”
作為男一,何修懿站在李朝隱身邊。李朝隱一邊說,一邊講獎杯遞給何修懿。何修懿接過來,有點好奇地摸了摸獅子的腦袋、翅膀、尾巴、腿腳。
答謝完畢,李朝隱導演率領主創走下了臺子。
舞臺很大,靠近兩側的地方有兩排臺階直接連通臺上臺下,位置大概分別在舞臺前沿的1/4和3/4處,李朝隱走的是自己左手邊那一排,眾人都能看見他們。
臺階每一級都不矮,不過,因為舞臺大約有一人高,總共還是有十幾級。
何修懿下了五、六級,有些別扭。他來參加頒獎典禮之前慘痛地崴了腳,趕時間也沒法冰敷,竟是一直都沒恢復,隻要走路就疼,下樓更疼,完全無法忽略。因為重力等等原因,上臺還好,此時下臺,十分明顯地變瘸了。
何修懿皺皺眉,調整姿勢,慢慢地下,覺得忍忍就好。實在不行,還可以先將左腳放下去,再將右腳挪到同一級上,一階一階地下。
左然突然問何修懿:“疼?”
“嗯,沒事兒。”何修懿答。
左然突然加速,幾步走下樓梯,而後從樓梯旁邊繞到何修懿側面:“來。”
“嗯?”何修懿側頭,垂下眼睛看向了左然。
Advertisement
臺階寬度大約一米,兩邊都是空的,左然自然可以從臺下地上繞到臺階的側面。
左然沒再說話,雙臂一伸,便合摟著,託住了何修懿臀部下方,稍一用力,將何修懿直接從樓梯上抱了下來!
“喂……!”上半身直晃悠,何修懿怕摔倒,急忙扶住左然肩膀。
等雙腳落了地,何修懿還是不能相信剛才發生的事情——左然,在眾目睽睽之下,在全世界制片、導演、演員面前,在各國家媒體記者鏡頭面前,在二人依然還是焦點的時候,將他,從威尼斯電影節舞臺的臺階上,抱了下去???
第29章 《家族》(十七)
《家族》擒獲了金獅的消息, 第一時間傳回國內, 新聞瞬間鋪滿全網, 到處都是。
【《家族》擒獅登頂最佳, 李朝隱稱並非同志影片。】
【中國影片《家族》勇奪金獅。】
何修懿很清楚, 雖然並沒有得到威尼斯影帝, 但是這金獅獎, 也足以讓自己回歸到影壇了——金獅獎的主演, 一共也沒幾個, 演技已經得到了國內外認可, 不大可能再去飾演男三男四了。自己這個“復出”,順得令人驚訝。
很快便有視頻上網。各大娛樂網站接連放出新聞,其中幾個視頻中出現了左然站在樓梯側面地上、直接將何修懿從臺階抱到地毯的畫面, 一時之間極為轟動。
在許多評論中, 何修懿看到了一些自己不大懂的東西, 比如:
【甜甜甜!】
【太甜太甜。】
【一直以來都是唯粉, 這次來當一回CP粉。】
【嚇呆, 左然都有CP粉了?】
以及一些刺耳朵的:【左然也賣腐了?】
有記者採訪了左然的經紀人, 他用與左然如出一轍的冷淡表情道:“何修懿上臺前不小心崴了腳, 左然見他不大方便走路, 伸手幫一下, 大家不要過度解讀, 他們隻是劇組伙伴。”
左然一直以來十分冷淡,與任何人都沒什麼交集。這次公然將何修懿從臺階上抱了下去, 讓影迷們一下炸了一片, 紛紛表示實在難以相信。也不知道是為什麼,平時越是冷淡的人,偶爾展現出溫情的時候越是令人浮想聯翩。
何修懿怕尷尬,不敢與左然講,默默地刷了下CP樓,居然看到面紅耳赤——有自稱是左然“鐵粉”的人表示,左然曾經在訪談中表示自己最喜歡的演員是“何修懿”;那些家伙還說,也有一次,左然在首映上公開宣稱最渴望合作的演員是“何修懿”。何修懿很清楚,左然很少接受採訪,偶爾接受,回答也總是很“官方”,什麼“謝謝”之類。
……
頒獎典禮結束之後,劇組一起吃了夜宵。
李朝隱、周麟、何修懿、左然,被重點灌酒了。
李朝隱的態度是比較克制的。作為“得益”最大的人,他先舉杯,一飲而盡,再次感謝劇組所有工作人員,並且表示有緣再聚。
至於周麟,態度比較瘋癲。他不住地喝酒,也不聽勸——敬了李朝隱一杯,敬了何修懿一杯,又敬了左然一杯,敬了解小溪一杯,甚至連遊於詩,還有飾演宋至嫂子的人,也都沒有放過。眾人都知道周麟心情好——付出很多,總算得償所願。何修懿依然不喜歡周麟處世的方式,可他清楚,今天過後,更沒人能成功地勸周麟改變什麼了。
除去慶祝之外,眾人也終於得以輕松地聊天。
主創團隊將每個演員都八卦了下。
有人好奇地問左然:“那個,左老師啊……聽說你們公司給你的臉天價投保?隻要稍有損傷,便能獲賠兩億多元?”
左然一邊剝著一個大紅螃蟹,一邊似乎沒有什麼興趣地答:“好像是吧,我沒細問。”即使是剝螃蟹,動作依然優雅。
“嘖嘖嘖……”一桌子的人都盯著左然的臉,“兩億啊……”
連何修懿都忍不住看了一看,覺得,這張臉還真是沒有瑕疵。再一想到左然喜歡自己……心髒不受控地跳了幾下。
毫不關心的,隻有左然一個人。他將那個螃蟹剝得能看見裡邊所有肉,而後用修長的手指遞給旁邊的何修懿:“我已經剝好了,你用叉子直接挑著吃吧。”
“呃……”
燈光師又問解小溪:“解老師,聽說,您斥資5000萬在法國買下了一個酒莊,是真的麼?”
“嗯,是從投資角度考慮的。”解小溪說,“人也不能光是演戲。”
接著便輪到何修懿。何修懿剛復出,沒有什麼傳言,因此李朝隱隻是隨口問了句:“修懿,今天過後,你有多少打算?”
“我麼?”何修懿說,“之前接了個男二號,要拍幾個月戲,即將在寧夏開機了。”
聽見“寧夏開機”四字,左然雖然沒有接話,但卻悶悶地喝了一杯酒。
李朝隱繼續道:“有經紀公司麼?”
“還沒。”何修懿說,“正在考慮當中,已經有幾家向我發來邀請了。”其中還有幾章規模十分大的。
左然突然快速地插了一句話:“先別。”
“……?”幾秒鍾後,何修懿明白了左然的意思——既然左然要當編劇、導演、制片,自然不希望自己被經紀公司制約。
“過幾天談一下。”
“好……”
李朝隱十分喜歡遊於詩,似乎有點介意竇富瑙的事情,拿著酒杯,隨口問道:“於詩,你好像也要續約了?”
遊於詩沉默了半晌,極力裝作淡定地道:“李導演,周制片,我……正打算告訴大家一件事情。”
“……?”
“我……馬上要退圈了,不會續約。”
聽見這話,正在吃菜、喝酒、說說笑笑的人全停下了動作。
遊於詩繼續道:“我用之前攢下的錢,盤下了一間咖啡廳。明年一月開始,便是生意人了……歡迎大家經常來我店裡做客。”
一時之間,盡是沉默。
遊於詩的狀況所有人都知道。受傷以後去德國治了一年半,再回來時粉絲已經紛紛“爬牆”,並且,由於摔傷了脊柱的心理陰影,之後的幾部戲表現都不算好,於是資源節節跌落,直到接男二都困難,圍觀群眾紛紛為他打上“傷仲永”的標籤。其實在最開始,黑導說“懶”那時,遊於詩的公司便替他澄清了,然而轉發不多——所謂“造謠一張嘴,闢謠跑斷腿”,何況當時網友們已經轉而去追某明星的世紀大婚了,在這年代,沒有什麼新聞熱度可以持續三天以上。後來的一些年,遊於詩的公司,還有一些老粉,也常常與人講當年事情真相,不過,遊於詩已經無人問津了,話題是沒可能再上得去的了。
李朝隱還不知下部戲拍什麼,無法為遊於詩提供實際幫助,便隻能在見到適合的角色時,向熟悉的導演推薦下遊於詩,並在記者面前誇一誇他。然而其實,李朝隱捫心自問,也是覺得很難用遊子扛票房——就如竇富瑙所說的,過氣了,沒有號召力。
李朝隱自然不會制止遊於詩,隻是輕輕、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遊於詩又說道:“十分感謝《家族》,讓我在離開時帶著美好回憶。”
“……”在場的人全都清楚,今年已經33歲的遊於詩,看明白了未來,不打算再做困獸之鬥了。
大概是,聰明的做法。
接下來的氛圍陡然有些壓抑,劇組裡邊的人都喝了不少酒,尤其是遊於詩和他的經紀人。
幸好遊於詩宣布“退圈”時晚餐已經差不多就要結束了,大家大約隻喝了半小時,李朝隱和周麟便回去睡覺了。兩個老大離開,剩下的人便也紛紛散了。
凌晨一點,何修懿最後喝了一杯酒,與左然一同回到了酒店。
《家族》斬獲大獎,左然喝了幾杯,迷迷糊糊,半醉不醉,似乎比上次見“投資爸爸”時要清醒一些,不過又是不肯跟著其他人走,何修懿隻得十分自覺地再次充當了“媳婦”的角色。這回左然走路依然筆直——除了腦袋,一切正常。
熱門推薦
從精神病院穿進病嬌囚禁文,我不顧系統的十八禁警告,無 死角騷擾攻略對象。在他洗澡的時候偷看,在他睡覺的時候 偷拍他的美腿照,總愛對著他的腰臀深情注視。
成親路上,爹娘親手殺了我。屍體還未 涼透,他們剝下我的嫁衣給妹妹換上。 我爹曾和狐仙立下契約,十六年後送
表妹綁定了一個魅力系統,我身邊的所有人都會不由自主地 被她吸引。而她每攻略下一個人,就會分走我的一部分財富 和氣運。可她不知道,我綁定了炫富系統。
長公主有了身孕,說是我的,小皇帝姐控沒藥醫,逼我負責。 「陛下,臣沒那個功能啊!」我喊冤。 長公主身長七尺,傾國傾城,低眸含笑:「八個月後,本宮若沒有孩子,唯你是問。」 我摸了摸小腹,酸酸崽,咱們娘倆怕是要完了……
我死後,兒子成了整個長安城最紈絝的浪蕩子。他爹從少年 將軍,一路爬到了朱袍宰相。我怒了!隻曉得升官!兒子不 知道管。再睜眼,我穿到十四年後。
我和校草室友凌陸,偷偷地談著戀愛。 後來,他對我妹一見鐘情。 利落地刪了我的聯系方式,淡漠地警告我: 「我不是同,也沒喜歡過你,隻拿你當消遣而已,別認真。」 他怕我死纏爛打,甚至還將他的直男兄弟談宋介紹給我。 漫不經心地勸我嘗試掰彎談宋。 但我好像沒怎麼努力……他自己就彎了。 那天,凌陸撞見我們接吻,瘋一般揮拳砸向談宋。 「你說你不喜歡男的,我才放心把你介紹給他的。」 「你怎麼敢親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