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鶴亭心跳過快,快給他弄死了。
第60章 短信
貓動不了, 觸感卻在。他手腕內側挨了親,指尖又抵著十字星,被這一熱一冷搞得魂不守舍。
謝枕書直挺的鼻梁挨著蘇鶴亭的手腕內側, 還在等回答。從蘇鶴亭的角度看過去, 長官的姿勢如同歸屬。可他們挨得好近, 近到蘇鶴亭能感受到謝枕書帶來的壓迫感。
——別這樣看我啊。
蘇鶴亭被自己的心跳吵得暈頭轉向,已經退到了投降的邊緣。
就在貓快要冒煙的時候, 手機響了。
一直噤聲縮在沙發後面的家政機器人慌亂舉手,提醒道:“先生,電話響了, 電話!”
蘇鶴亭如夢初醒, 顧不上自己被親的手腕, 立刻說:“電話!”
謝枕書伸手, 從腿邊的抱枕裡摸出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顯示是“未知”。他把“未知”翻給蘇鶴亭看,用眼神詢問貓要不要接。
蘇鶴亭果斷地說:“接!”
謝枕書接通電話, 並把電話送到了蘇鶴亭耳邊。
貓眼前就是謝枕書的T恤領口,他倉促轉過目光,說:“喂?!”
對面的人一愣, 問:“你兇啥?挨揍了啊?”
蘇鶴亭沒挨揍,他挨親了!罪魁禍首還在看著他, 但他什麼都不能說,隻能用強硬的語氣搪塞:“老頭有事快說。”
和尚摸著光頭,已然習慣了“老頭”的稱呼, 道:“成天火炮似的!我找你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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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枕書半撐著身, 露出的手臂肌肉勻稱,微微彎曲時帶著線條的力量感。他肩寬臂長胸膛結實, 能把蘇鶴亭完全罩住。
蘇鶴亭說:“哦。”
他隻能說哦,以免自己的語氣暴露什麼。
完了。
貓感覺此刻的自己,就像個金屋藏嬌的渾蛋。
和尚沒聽出貓膩。他打這通電話,一是給蘇鶴亭面子,二是想問問蘇鶴亭的情況,確認貓沒死。大姐頭現在正在接受調查,珏計劃暫時中止,他自己也接受了審訊廳的盤問,剛剛回來,所以不敢再用以前的號碼聯系蘇鶴亭。
他現在聽蘇鶴亭語氣尋常,跟以前一樣欠揍,就放心了,道:“我剛從審訊廳回來,組織原本準備給我放個小假,但因為人手不夠,又把我叫過來帶隊。是這樣,你是不是有個兄弟叫隱士?我以前抓人見過他幾次,剛接到下面巡查隊的報警,發現他大半夜還在危險地區遊蕩,他怎麼不回家?最近幾天……”他看了眼周圍,怕隔牆有耳,不好直言衛達的事情,隻好含糊帶過,說,“這幾天到處戒嚴,還有宵禁,趕緊讓他回家,別再晃悠了,我馬上要帶隊抓人。”
蘇鶴亭瞟了眼還在播放的新聞,上面有時間。
大半夜的,又正值敏感時期,按照隱士的性格,巴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時蹲家裡上網衝浪,哪會亂跑?
蘇鶴亭腦袋裡的刺激信號逐漸冷卻,他問:“巡查隊在哪兒看見他的?”
和尚掏出定位信息,最近疑似拼接人暴動的新聞鬧得太大,巡查隊已經不再跟拼接人正面接觸,隻負責日常巡查和通報消息,晚上發現形跡可疑的拼接人會選擇遠拍,把照片和定位傳給武裝組,由武裝組派遣小隊解決。這讓武裝組工作量驟增,也是讓和尚說人手不夠的原因。
和尚收到的抓拍模糊,他努力辨別,說:“這地方偏得很,我看看,應該在教堂附近。他帶著個小孩,嗯……也不算小孩,帶著個小年輕吧,兩個人買東西呢。”
黑市隻有一個教堂,是舊世界遺址,曾經被歸系教佔據。
這個歸系教由幸存者組成,他們因為無力反抗主神系統,轉而開始信奉主神系統,被刑天圍剿,其教派的成員現在還在監禁所裡接受教育。教堂就此荒廢,直到前幾年髒話組織興起,認為這地方很有意義,便把這裡偷偷劃為髒話教學場地。
隱士很喜歡髒話組織,他這麼摳門,每個月還會按時給髒話組織繳納會費,並且定期參加髒話組織的遊行,致力於宣傳“敬他媽的”。
他不會凌晨還在忽悠人進組織吧?
蘇鶴亭說:“你有照片?傳我看看。”
和尚已經穿好了裝備,快出發了,他一邊換軍靴,一邊道:“我發你了。我先聲明,生存地有規定,未成年不能參與組織活動,你要認識這小孩,趕緊讓隱士把人送到巡查隊,我一會兒去送人回家。”
蘇鶴亭微歪頭,離開手機,想看照片。
謝枕書問:“嗯?”
蘇鶴亭道:“讓我看眼照片。”
和尚後知後覺,道:“誰在‘嗯’?你小子……”他確認了下時間,語氣震驚,“你小子這麼晚了還在約會?!”
謝枕書剛開免提,正在給貓找照片。
蘇鶴亭被他震驚的語氣說得臉紅,兇道:“你少管!!!”
和尚十分操心:“鎮定劑沒打暈你?這關頭你還約會!你,你小心點,現在情況特殊,人搞不好是個臥底,專門來騙你的。”
蘇鶴亭說:“哈——?!你才是臥底!我約的是漂亮大,”他跟謝枕書對視,舌尖發軟,“大……嗯。”
和尚說:“你聽聽,色令智昏!”
漂亮大哥哥打開照片,給蘇鶴亭看。
蘇鶴亭莫名沒反駁那句話,隻是嘀咕:“這麼糊能看清個……”
他話音一停,忽然眯起眼。
那照片上的隱士畏畏縮縮,把手都抄在大袖子裡,正在一家雜貨小店門口買東西。他身邊站著個身形纖瘦的少年人,脖子上系著黑灰難辨的圍巾,抱著手機。
感謝手機,那點微光照亮了少年人的眉眼,他就算臉糊一半蘇鶴亭也認識他是誰。
蘇鶴亭說:“這不是鋼刀男嗎?”
** *
阿秀打了個噴嚏,他隨手擦了一下,不想再待在雨裡了,便用腳踢一踢隱士,催促他快點。
隱士說:“別踢了啊,還沒完了,我們現在是合作關系,不是上下級,對我友好一點。”
誰跟他合作。
阿秀也不講話,這時手機“叮”的響了一聲,來了條短信。
貓崽:哪兒呢?
阿秀看不懂,蝰蛇卻如臨大敵,他把手機奪過去,盯著“貓崽”兩個字,心思百轉,問隱士:“他意識上載還能發短信?”
隱士答得理所應當:“人下班了啊。”
蝰蛇說:“他想幹嗎?”
隱士瞎話一套一套的,道:“喊我去接他吧,他最近不是剛被衛老板收拾了嗎?出門可小心了。要不你把手機給我,我把他騙出來。那秘密基地裡都是刑天的人,你們進去了也不好脫身。”
蝰蛇冷笑:“放你爸的狗屁,你準是想給他通氣,我上你這鳥當?”
隱士把蝰蛇帶到這片轉圈圈,就等著巡查隊上來詢問,好找機會跑,可誰知道今晚巡查隊對他們視而不見,蝰蛇又有意避開人眼,專用槍頂著他往小道上走。
隱士道:“你看你這人,想太多。那你回,你回吧。”
蝰蛇握著手機猶疑不決,他自詡不是演技派,怕自己回復的語氣不像隱士,打草驚蛇,讓貓崽起了疑心。
隱士就喜歡他猶豫,心裡壞主意一轉,面上露出一副“無所謂”的賴皮表情,道:“貓性格特急,你如果五分鍾內不回復他消息,他就要打電話過來質問你,我可從來不敢不回他。”
操!
蝰蛇頓時覺得手機燙手,說:“他這麼煩人?你過來!我說,你自己回。”
隱士勉為其難地接過手機,還說:“這是你讓我回的啊?一會兒別鬧我。說吧,你想要我怎麼回?”
蝰蛇說:“讓他出來……不,讓他原地待著。”
蝰蛇不敢全信隱士的話,他總覺得“洗腦人造人”這事不靠譜,所以想親眼看看刑天的秘密基地。如果是真的,他也好給衛達交代。
隱士假模假樣,回復:路上,哥接你來了,你等著啊。
那頭拿手機的謝枕書:“……”
蘇鶴亭見到短信,煞有其事地分析:“這一定是蝰蛇回的,隱士哪敢當哥哥。”
謝枕書說:“嗯——”
長官語氣淡淡,也說不上哪裡不得勁兒。
蘇鶴亭道:“回他‘幾點到’。”
貓崽:幾點到?
蝰蛇哪知道幾點到,他就不認路,也不熟悉這地方。他平時跟著衛知新,出門前呼後擁,殺人都有自動導航,從來沒來過教堂這塊。蝰蛇覺得這地方就是個垃圾場、貧民窟,髒得要死。
隱士問他:“嗯啊?”
蝰蛇說:“你嗯屁,你老實回他。”
隱士便回:2點30準時到。
蝰蛇一看時間,急問:“這屁大點兒的咔咔頭要走浪久?你該不是在嚯老子嘛?”
隱士聽他舊世界鄉音都出來了,連忙把手機握緊,安撫道:“秘密基地,既然這是秘密,就不可能隨隨便便到。你看這地方是小,可它亂啊,亂就有很多門門道道。哎呀,反正你拿著槍,跟著我就行了。”
貓崽:可以。
貓崽:弟弟。
蘇鶴亭:“……”
弟弟不是他說的!
謝枕書一手拎起貓,一手握手機,神情不變,隻說:“手滑。”
隱士:好好好。
隱士:那咱們就準點見。
蘇鶴亭被拎著,尾巴下垂,道:“去教堂,隱士想把人帶到髒話組織那裡。”他覺得姿勢不對,又說,“我要給福媽打電話!告訴她我宕機了——”
他話音一落,尾巴就翹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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