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著葉珩的手臂:“我哥呢?我哥怎麼樣?”
葉珩嗓音沙啞:“在搶救室,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
唐明奚如遭雷擊,大腦有短暫的一刻是空白的。
那麼怕痛的一個人,也不管不顧的拔了埋在手背中的針。
被葉珩扶著帶到了搶救室門口等。
唐明奚看著搶救室亮起紅燈,心髒跳得想要飛出來。
他徒勞無力的坐在椅子上,崩潰地後悔著。
為什麼要讓他哥來接他。
為什麼不自己去吃飯。
葉珩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低聲道:“不是你的錯。越野車是有備而來。”
話音剛落,何文方便急匆匆趕來,“葉總。越野車的車牌是套牌,監控顯示越野車消失在了港灣大道,我們在汽車報廢回收中心找到了。兩輛車都已經被人特殊處理過,車上找不到證據。”
“肇事卡車司機在撞人之後已經自殺,警方檢測出他體內含有大量的酒精,完全可以被判定是酒駕。”
“調查過卡車司機的身份了嗎。”
“姓名劉戴國,長洲市農貿區三屯村人,十年前因搶劫強奸入獄,去年出獄之後託朋友介紹找了一份長途貨運的工作,工作兩個月後因偷竊被公司開除,警察判定他可能存在報復社會的心理,所以今天偷了公司的卡車在鬧市區橫衝直撞,二公子與唐總才會不幸受傷。”
何文方說完便沉默下來。
唐明奚開口:“陳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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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通知了陳貴生的家人,遺體目前已經放在太平間裡。”
又是一陣沉默。
唐明奚從未有過這麼強勢的語氣:“查。絕不可能是偶然的車禍!我哥不能白受傷,陳叔不能白死,這是人命,不是什麼路邊野貓野狗!”
何文方點了點頭,醫院走廊又響起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唐諾出現在搶救室走廊裡,臉色慘白,慌得六神無主,像是剛接到消息奔跑過來的,胸口的呼吸起伏還未平復,便急切地開口:“大哥怎麼樣?”
下一秒,唐諾就對上唐明奚冰冷的眼神。
唐明奚雖然給外人的感覺一直是一朵高嶺之花,冷淡難搞,脾氣還驕縱,但接近他之後,就會發現他是外冷內熱的典型。
這樣死寂和冷漠的眼神,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臉上。
唐明奚站起身,腳步平緩的走到唐諾面前,然後沒有任何預兆,他揚起手就狠狠地給了唐諾一巴掌。
稱得上是凌厲和兇狠。
“啪!”的一聲,整個走廊都回響著這個巴掌的聲音。
唐諾被猛地摑到了一邊,口腔內壁瞬間破裂,嘴角流出一絲血跡。
整個人因為毫無防備,跌坐在地上。
跟著唐諾進來的一眾君柏高層嚇得停住了腳步。
唐諾難以置信的抬頭:“二哥?”
唐明奚居高臨下的看著他,一言不發。
驟然間,像是回到了二十年前,他第一次到唐家老宅的那一天。
唐明奚也是這樣,高高在上的看著他。
他怯生生地看著他,還沒鼓起勇氣喊一聲二哥,就被唐明奚從樓梯上直接推了下來。
唐家所有的長輩都在。
五歲的唐諾已經知道了什麼是羞恥心,被當眾羞辱,他的臉上的血色盡失。
二十年。
無論他多麼努力,好像什麼都沒有被他改變。
唐明奚依舊高高在上。
他依舊是見不得人的塵埃。
唐諾擠出一個疑惑的表情:“二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唐明奚無比平靜:“越野車是不是你安排的。”
唐諾臉色一變:“二哥覺得今天的車禍是我安排的嗎?”
唐明奚神情不變,冷漠地盯著他。
唐諾心中驟然冒出一股火氣:“二哥,你看不慣我可以直說,何必用這種事來誣陷我!”
他眼中帶淚,“你說話也要有證據,當著這麼多人面質問我,你心裡真的有把我當成家人過嗎?”
“是嗎。既然不是你就好。”
唐明奚森然:“唐諾,你最好不要被我抓到證據,否則我會讓你付出比我哥慘上一百倍的代價。”
唐諾抿著唇:“二哥你認為是什麼就是什麼吧。”
他頓了下,似是對唐明奚話中的親疏關系不滿,咬牙道:“大哥也是我親哥,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他。”
此時,搶救室綠燈亮起,打破了空氣中僵硬的氣氛。
唐明奚跟唐諾幾乎是同時邁開腳步,主刀醫生扯下口罩:“患者現在情況非常不好,如果二十四小時內沒有度過危險期,還是請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醫生的話如同一句炸雷,把唐明奚腦子炸的嗡嗡響。
他的視線落在唐雲蒼白英俊的臉上,看著和自己眉眼處有幾分相似的親哥,終於崩潰地哭了出來。
-
柏來國際壹號大樓酒店。
唐諾揚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打在面前的男人臉上。
男人被他扇偏了臉,轉過頭,露出一張兇狠的面相。
赫然是君柏董事會前高層兼安全主管宋煜。
三年前,宋煜因唐明奚跳海的事,被唐雲解除了集團業務。
與此同時,他又欠下了一筆巨額高利貸,唐諾找到他時,宋煜正在地下賭場□□拳。
“唐老板,現在不是找我麻煩內讧的好時機吧?”
唐諾生的斯文,這一巴掌下去已經用了他所有的力氣。
但宋煜也隻是偏了偏頭,嘴角連血絲都沒吐出一口。
“我讓你殺了唐明奚,沒讓你動唐雲!”唐諾森然開口:“你別忘了我們的合作內容,你要是再敢不聽我指揮,剩下的兩億現金你一個子都拿不到。”
“別生氣啊唐老板,我真沒想殺了唐總的,誰讓他們倆當時忽然出現在同一輛車上啊,這麼好的時機錯過可就不再來了。”
“現在是唐明奚沒死。你以為失手一次之後還能找到第二次下手的機會嗎?!”唐諾吼出聲:“他現在已經對我有所懷疑了,你當葉珩是個死人嗎,唐明奚這一次出事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等他查到我們倆頭上來,就等死吧!”
“怕什麼。”宋煜無所謂道:“既然弄不死唐明奚,那就弄死唐總唄。唐老板,你考慮清楚了,你大哥現在命懸一線,他要是死了那遺囑就立刻生效了,要是我拿不到你答應我的兩個億,你就跟你大哥一起去死,明白嗎?”
最後一句話,宋煜將小刀貼在唐諾臉上,笑嘻嘻地開口,眼中血色迸現。
唐諾的臉慘白一片,聽到宋煜道:“現在計劃失敗了,你唯一的辦法就是把唐雲從醫院裡弄出來,然後聯系律師逼他修改遺囑,否則我們倆誰也拿不到一分錢。”
“不可能。”唐諾閉上眼,喉嚨哽咽:“他是我哥,我沒想害他。”
宋煜臉色沉了下來:“唐諾,你別給我當表子還立牌坊,我告訴你現在我們是把唐明奚跟葉珩得罪透了,你隻有拿到唐家的繼承權才有能力與葉珩抗衡,否則等著我們倆的就是死路一條。”
“還是你以為,葉珩對你還有什麼舊情難忘嗎?”
聽到後半句,唐諾眉頭微蹙。
雖然不知道,他是葉珩情人這個謠言,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
但連宋煜這種人都知道,簡直離譜。
宋煜諄諄善誘:“而且我們隻是請唐總出來修改一下遺囑而已,沒打算殺了他。況且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手裡捏著我的錢呢,沒拿到錢之前,我什麼都聽你的。”
唐諾似有些松動,但確實,宋煜提出的是最後一個可行辦法。
唐明奚對他已經起疑,又和他一樣都是重活一世的。
他的太多秘密都捏在唐明奚手中,如鲠在喉,讓唐諾寢食難安。
“你想想。越野車報廢了查不到我們頭上來,劉戴國最多隻能被警方判定為酒駕,答應給他女兒的兩百萬已經通過地下錢莊轉到了她賬戶裡,葉珩就算是再神通廣大,也找不到轉賬證據。隻要你大哥把遺囑一修改,等你繼承了唐家,你還怕什麼?這不是你一直的願望嗎,唐老板。”
我一直的願望嗎。
唐諾嘲諷的扯了一下嘴角。
不管是上輩子,還是這輩子。
似乎在別人眼中,他唐諾機關算盡,費盡心思想得到的就是唐家。
他真的……想得到這一切嗎。
時間過了太久,唐諾甚至都已經忘記自己剛到唐家時,也曾一次又一次的往外逃走。
他討厭唐家,也討厭唐明奚。
討厭他們背地裡說自己是野孩子、私生子。
討厭每個人看過來時,眼底透露出一絲鄙視的神情。
唐諾總是收拾好行李,從唐家出逃。
然後被管家攔在門口,沒有一次成功過。
記憶中,似乎也是有成功的逃出去一次。
那天晚上是唐明奚的生日,他趁著所有人都在客廳,背著自己的小書包跑了很遠很遠。
明明他跟唐明奚是同一天出生的。
可是沒有任何人記得他,也多虧沒有人記得他,這天晚上他才能跑那麼遠。
老宅外面的山野那麼廣闊,夜色那麼迷人。
沒有奚落和嘲笑,沒有媽媽耳提面命,圍繞在他耳邊,要他出人頭地的魔咒。
隻是他跑得太快,摔進了小河裡,掙扎著爬起來卻崴了腳,渾身湿透了,瑟瑟發抖地忍著疼,不敢發出聲音。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害怕。
害怕山裡的野獸和蛇蟲。
害怕自己今晚就會死在河邊。
老管家大約嫌麻煩,沒來找他。
他依然記得,自己高燒不斷的時候,有一束光落在他身上。
記得來找他的唐雲半蹲下身,聲音和記憶裡一樣溫和:“怎麼跑得這麼快,我在後面怎麼喊你都沒聽見。”
他問他:“還能走路嗎?”
唐諾想起那天晚上很晴朗,沒有星星。
十六歲的唐雲背著他,一步一步往家裡走。
唐雲好像很高,記憶裡大哥總是很高。
仿佛靠著他,就可以躲避所有朝他吹來的風雨。
唐諾沉默了很久,然後在他背上小聲地哭了起來。
眼淚大顆大顆砸在他背上,他聽到了自己稚嫩的哭聲。
“哥哥……我的腿很疼。”
那是唐諾第一次喊人。
也是他第一次在唐家開口說話。
“我還以為你是小啞巴呢。”
“這不是會說話嗎。”
唐雲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塊小小的蛋糕。
包裝盒被擠得扁扁的,賣相不是太好看。
“趕緊吃一口,過了十二點許願就不靈了。”
唐雲像是想起什麼,將他往背上顛了一下,背的更穩:“生日快樂小諾。”
“下次這麼晚出來玩,記得要喊哥哥陪你。”
“小孩子跑出來太危險了,知道嗎。”
他想,他又不是跑出來玩的。
他是離家出走的。
十二點之前,唐諾吹了吹並不存在的蠟燭。
他默默地抱著唐雲的脖子,帶著小孩子的一點天真和愚蠢,在內心虔誠地許下了一個願望。
【我好想當這個哥哥的弟弟,就讓他永遠是我哥哥吧。】
“想清楚了嗎?”
宋煜的聲音將他拉回了現實。
唐諾的視線從遠方的高樓收回來。
下一秒,他聽到自己聲音,仿佛下定了什麼決心。
“遺囑在唐家老宅。”
“動手要快,唐明奚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
作者有話要說: 這就是中央空調嗎(指哥哥(並不
下午五點二更!!!記得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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