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把玉舉高,狠狠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好了。還你了。」
她舉著天真爛漫的紙鳶,笑嘻嘻走出去。
她並不想要,可她隨意踐踏,摧毀了我珍而重之的。
不可原諒啊。人要變壞可以很快。
我把溫明珠推進寒冷的深池裡,就差那麼一點她就會被淹死……
最後差點死掉的是我。
哦,是了。弱者的反抗是自不量力,以卵擊石。
我被扔到亂葬崗。
躺在腥臭腐爛的死人堆時,我就想……
如果我沒死,我要毀了溫明珠,溫家,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11
「姑姑對我恩深義重,我怎麼敢生姑姑的氣?」
那人從紛亂的人群中緩緩走出,單手抱貓,唇邊的梨渦像鑲嵌的小寶石般奪目。
出乎意料。
撲向他的野貓此時竟乖順地躺在他的懷裡,慵懶矜貴地舒展著爪,舔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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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行至我面前,淺笑:
「是這小東西不乖,又不是姑姑不乖。
「可若真要懲治這小東西,孤又不舍得……」
那一向兇戾的野貓,在他懷裡翻了個身,配合他軟綿綿地喵了聲。
他緩緩撫順它雪白的濃毛,笑得溫柔,寵溺。
很平靜。可往往越是風平浪靜的深海,越可能潛伏著巨大的風暴。
我曾親眼看著他活生生擰斷敵人的脖子。
他的雙手染滿鮮血,臉上也濺了血,像鎮守地獄的修羅。
可他淺淺地望著我笑,問我借手帕,很仔細地擦著血漬。
「太髒了。
「夭夭,我幹淨了嗎?」
此時的他就是當時剛殺戮完的那種神情。
笑容真誠,清澈幹淨。
剛認識行野,我也以為他是溫潤如玉少年郎。
12
那時,一位好心師太從亂葬崗把我撿回去。
我在慶安寺住下,沒人知道我是誰。
一天,一位玄服少年來探訪。
我送茶時聽見別人喊他「殿下」。
太子殿下……
溫明珠的未來夫婿。氣度矜貴,容貌絕倫。哈……
於是我哄騙了他,在他手臂上咬了個深刻的青紫齒印。
他隻是懶憊看了一眼,沒說什麼……
他問我叫什麼,是什麼人。
「夭夭。」
蓮夭,不是溫蓮夭,也不是溫藍玉,隻是蓮夭。
至於是什麼人。
河上有大片連綿不絕燒得像落日的豔鬱紅荷。
「蓮妖,專門吸美男子陽氣的。」
他唇角一彎:「原來是個小妖精。」他嗓音啞得過分,過分撩人。
我也問他:「那你呢,你叫什麼?」
我當然知道他是誰,裝著不認識罷了。
他答我:「砚之。」
之後順理成章,他漸漸眷戀我。
13
某一晚,我告訴他:「我是溫藍玉,溫閣老的女兒。」
他眸底閃過片刻錯愕。
很快,在那迷離的昏光中,我看見他的唇角緩緩透出一抹冷笑來。
那是一種很陰鬱,帶著冷諷的笑,叫人心生寒意。
他很利落地離開混亂的床,行至窗邊,斜倚著審視著我。
狹兀的船艙沉寂得叫人窒息。
他的目光似一種酷刑。
過了良久,他終於問:
「知道我是誰,所以才接近我。」
是。
接近他,是居心叵測,別有所圖。
「是,太子殿下。」
他輕笑了聲。
「還是第一次有人騙過我。」
他的神色那樣漠然。
我忽然有些不確定,短暫的歡好能否留住他。
我赤足走過去,鼓足勇氣抱住他的腰。
「不要推開我。」
他冷淡地推開我。
我卻厚著臉皮更用力地抱緊他。
「砚之。」
他抗拒我的動作微頓。
「砚之,不要推開我,求求你。」
他身子一僵,終於不再抗拒我。
勾欄院的人說,柔弱與眼淚,是女人最好的武器。
這時候的我一無所有,什麼尊嚴,什麼羞恥心,我都可以不要。
我隻要騙他,讓他能心甘情願被我利用。
眼淚撲簌簌地砸在冰冷的船板上。
原來我天生會虛情假意。
可他一句話粉碎了我所有偽裝。
「溫藍玉,你知道宮中最常見的是什麼嗎?」
我把頭抵在他胸膛前,悶聲道:
「我沒去過,不知道。」
他寒笑道:
「是勾心鬥角,虛情假意,欺騙暗算。
「柔弱的眼淚暗藏鋒芒。
「真誠的笑容滿盛毒液。
「溫藍玉,你演得一點也不像。」
我在那一刻意識到,自己在他面前,原來是拙劣的戲子,抱著他的姿態顯得有些愚蠢。
我松開環抱他的手。
「哦,是嗎?」
他眉目寒峻,冷冷地盯著我。
「被看穿就放棄了嗎?」
冷漠又刻薄。
站在眼前的行野,與先前的砚之仿佛兩個人。
溫柔時讓人沉溺,冷漠時又讓人畏懼。
一人千面。
他不用演,自然而然就讓人信了。
難怪會覺得我演得拙劣。
「不放棄,我還能做什麼?」
他唇角往下微壓,暗沉的眼眸深不見底。
「你還可以繼續演啊。
「溫藍玉,演得不像,不一定就騙不了人。」
他突然勾住我的腰,往身上一攬。
他比我高出許多,無形中生出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殿下是什麼意思?」
「想得到什麼,就不要臉嫩,心軟,怕醜。
「就算孤拒絕了你,你也可以繼續纏著,不要松手。」
他拉起我的手,重新環上他的腰。
「就像這樣。
「牢牢抱著,不要放手。」
我仰頭望他,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殿下是在戲弄我嗎?」
他漫不經心笑了笑:
「溫藍玉,坦誠些。
「孤喜歡同你好,並不在乎你是騙,還是真。
「至於你想要什麼,我可以給你。
「我們各取所需。」
我錯神片刻,原來可以這麼簡單。
受教了,我踮起腳尖吻了吻他涼薄的唇。
「好。我會讓殿下滿意的。
「至於我想要的……
「我想回溫府。」
他的眸中閃過一絲疑惑。
我輕吻他的下颌。
「一個寡婦有尊嚴地活著,並不容易。
「希望殿下讓我回溫府體面地活著。」
他回吻我。
「溫藍玉,孤會讓你得償所願的。」
他開始索取報酬。
「殿下不怕嗎?他們都說我命硬,會克死身邊人。」
他滿不在乎地笑著,梨渦蕩漾。「孤不信命……」
看似純良無害,事實上善偽裝,陰鸷深沉。
這才是真實的行野。
14
此時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就是這個真實的行野。
他那暗黑沉鬱的眼眸,與野貓碧綠深沉的眼瞳,一齊俯視著我。
叫人心生畏懼。
心下升起一絲煩悶。
養不熟的白眼貓。
我忍不住抬手彈野貓額頭。
它嚶唔一聲,蹭了蹭行野的前襟,像在告狀。
隻不過因為他每次來都給它喂肉,就叛變得厲害。
行野低笑,揉了揉野貓的額頭,又俯下身來,在我耳邊低喃:
「為什麼不承認?」
承認?承認他與我……想得可真美……
「小野貓可比夭夭你聽話多了。」
它是玩寵,我不是。
溫明珠拉住他袖子:「太子哥哥,你跟姑姑說什麼?」
她站在他身後,目光同毒針似的朝我射來。
他撫著懷裡的野貓,神情自若。
「我請姑姑與我們一同夜遊朱雀橋。
他盯著我,很淡地輕笑了聲,「姑姑,賞臉嗎?」
再望向溫明珠,她一臉煩鬱盯著我,生怕我答應。
哦,能給溫明珠添堵,有一分,算一分。
我笑起來,溫溫柔柔,善解人意。
「自然是好啊,就是不知道,明珠會不會介意,姑姑打擾了你們?」
溫明珠咬牙切齒:「不……不會介意的。」
看把她氣得,袖子底下的小手握成小拳頭,抖著。
真有意思……
可惜,我們的明珠姑娘,在太子面前,可是天真爛漫的好姑娘呢。
自然是大方明事理。
隻能把這點委屈咽回去了。
原來明目張膽地當一個壞姑娘,雖說沒人愛,可欺負人還是相當愉悅的。
15
暮色消融在無盡燈火中,沿岸秾豔紅荷一路騰騰燒將下去。
燈影交錯,人聲鼎沸。
「太子哥哥,哪個面具好看?」
少女朱紅榴裙飄漾,似晚霞翻飛。
「小白兔,適合你。」他溫聲哄她。
呵。天真無邪的小白兔,我忍不住輕笑。
站在溫明珠身旁的男人望向我,目光被昏暗柔和的光染得溫柔。
「姑姑也來選一個?」
溫明珠上揚的唇角頃刻凝滯。
我上前去故意擠進他和溫明珠中間。
挨得近了,就會不小心蹭到男人的手臂,帶著上升,微燃的溫度。
我眨眨眼,拿起最近的一個白兔面具,輕輕罩在臉上,仰起臉,問那個男人:
「殿下,小白兔適合我嗎?」
面具藏住人的一切。
我肆無忌憚將目光遊離在他臉上。
「爭寵」大約就是這樣。
他低著眼眸與我對視,聲線低懶:「不適合。」
面具下的笑容有些褪色。
是啊……不適合。
我這寵爭得還挺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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