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掏出他寶貝了多年的老玉給我,我掛在腰間,看了看,上面有新刻的字痕。
之子於歸,宜其室家。
馬車走了半個月,我們終於到了京城,選秀那天,我心裡慌得不得了,好在早就學過禮儀,不至於出醜。
我從早上就開始期待,什麼時候能見到李長風啊,我等呀,等呀,到下午時,才終於進了殿,見到了他。
他瘦了點,少了些稚嫩,多了些威嚴,看見我的那一刻,他怔了一瞬,也就一瞬,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眼睛沒在我身上多留一刻。
我有一點小小的失落,但也就是一點點,不至於哭出來的那麼一點點。
這次選秀留下了八個人,除了我和另一個炮灰,剩下的人兩位老太太各佔一半。
入選後,我們花了十天學習宮中禮儀,這十天裡,李長風影兒都沒見。
嗯,他不來看我,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吧,這可是皇宮,他哪有那麼自由。
我想著,想著,磨著後槽牙,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有什麼考量,我看他就是討厭我!
「周,周美人,你冷靜點……」
我瞧著面前的姑娘,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這周美人就是我自己。
呸呸呸,李長風娶八個老婆,不要臉!
我揉了揉拍疼了的手,收拾包袱去了明德殿,這就是我將來要住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正生著李長風的氣,坐在門邊考慮要不翻牆跑回錦州算了的時候,大門突然被打開,幾位公公進來告訴我,皇上翻了我的牌子。
不等我反應,便被許多人塞進轎撵,送到一個地方洗白白,用被子裹起來,運到了李長風的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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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揪著被角,暈乎乎地等著,近三更時,才聽見骨碌碌的聲音,李長風被人推進來了。
他ẗüⁿ抬眸看我時,我怔了一下,他的眼神讓我意識到,這不是李長風,這是皇帝。
他一臉威嚴,被緩緩推到床前,然後,被太監架住胳膊,扶上了床。
不得不說,看起來有點狼狽。
這就是他一直不願意讓我看見的模樣,這就是在錦州時,他禁止我進他房間的原因。
他真的很辛苦。
我心裡頭酸酸的,但不敢讓他看出來,用被子遮住半張臉,隻留下一雙眼睛看他。
他揮了揮手,那些太監便拉下簾帳,退了出去。
「躲起來幹什麼?」
他看著我,眼裡浮著一抹嘲諷,「你看見了嗎?我是個廢人,動不了,你得自己來。」
我心一抖,疼得不像話。
他是這世間最矜貴,最不願讓人看輕的人,可今晚卻在他最討厭的我面前自嘲,把自己踩進泥土裡,把心撕開,叫我看看他有多不堪,多可悲。
我看見了他最不願意示人的一面,這對於他,該是多麼殘忍的事情。
我默默抱著被褥把自己卷成一團,背對他淺淺睡下。
「李長風,我不是來笑話你,更不是來招你討厭的,你若不願意,我碰都不碰你一下。」
身後的人沉默片刻,忽然用力將我光溜溜的身子掰過來,他的力氣那麼大,以至於我完全沒有反手之力。
原來剛才那一副孱弱的模樣,都是演給那些太監看的。
「你躲得那麼遠,是因為厭惡我嗎?」
他咬咬牙,按住我的頭強迫我與他相吻,直到我呼吸不上來,直到我們的唇間沁出腥甜的血絲。
「李長風!你幹什麼!」我不知道是嘴巴疼,還是心裡疼,哭得不像話。
他捧住我的臉,問我:「周舒倦,你為什麼要來?告訴我,你為什麼要來?是他們逼你來的嗎?告訴我?」
他怎麼會問這種話?他在宮裡這一年是怎麼過的?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我心疼得不得了,抽泣著在他胸膛上捶了一下,罵道:「沒人逼我!你這個王八蛋,早知道我就不搶這個名額了,我還怕你孤單,還怕你一個人沒人陪,巴巴地跑到這兒來,結果你就這樣對我。」
他眼睛紅了,裡面閃著欣喜又絕望的光。
「你不該來的。」
「你不該來。」他重復著,說著我不該來,卻吻著我的唇,掐著我的腰,幾乎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
我們的呼吸慢慢柔軟,慢慢纏在一起,不分彼此。
這一夜,我被他折騰得骨頭都幾乎散了架,最後被他圈在懷裡,軟成一攤水,眼睛都睜不開了。
好家伙,這就是廢人。Ṫú¹
李長風裝了那麼久的廢人,我自然不能給他露了餡。
第二天從他的寢殿回去時,我一直低頭沉默,滿臉的悽苦難言,就差把夫君他不行寫在額頭上了。
按常理來說,侍過寢的後妃應該升一升位分的,但我沒有,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裡,我都不會被升位分。
李長風的後宮一共被塞了八個人,其中氣焰最高的,還得數太皇太後的侄孫女梁逐月。
她父親是當朝大將軍,大概是家風如此,她性子潑辣張狂,行事率直,眼睛裡揉不得一粒沙子。
所以我被臨幸過後,第一個來找我茬的就是她。
「聽說你自幼被賢王收養?你與當今聖上也算得上是兄妹了,如今又來做他的後妃,不覺得有點,違背綱理倫常嗎?」
她扶了扶頭上的一枚金簪,問得漫不經心的。
我聽得心一跳,這話她怎麼敢說。
但仔細想想,她娘家勢力強大,背後又有太皇太後撐腰,確實就該有這樣的底氣,別說是我了,她恐怕連李長風都不大瞧得上。
我暗暗掐自己一把,憋紅了鼻頭,微微側著臉,一副上不得臺的小家子模樣,「姐姐說笑了,王府肯收留我,給我一口吃的,就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我在王府也不過是做做下人的活兒,報答王爺王妃,不敢奢求其他,更不敢與皇上以兄妹相論。」
王府遠在錦州,我小時候的事,他們哪能查得那麼清楚,還不是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梁逐月嗤笑一聲,有些傲慢,大概是覺得與我深究多少有點丟面兒,扭了扭脖子,也就不提這茬兒了,隻散漫道:「倒挺會說的,不算太笨。如今咱們都在一個屋檐下,就是一家人,唯一的責任,就是為皇上開枝散葉。」
她頓了頓,又道:「你千裡迢迢趕來,還沒安頓下來就被召侍寢了,也是辛苦,回頭該好好養養。」
這番撫慰真是好真誠,一點也不酸。
我又把那副「夫君他不行」的表情擺出來,委委屈屈,強顏歡笑,淚珠兒幾乎就要落下來,「不辛苦,這是我的福氣。」
梁逐月果然看愣了,大概被我弄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她很快就會明白了。
那天過後,李長風每晚都翻了一個牌子,每一天,都會多一個人明白我那天為何是那樣的表情。
到最後梁逐月也明白了,她被翻牌子的第二天,是鐵青著臉出來的。
意料之中。
李長風每晚就擺出一副病弱的模樣,被太監們抬上床,然後示意後妃們,朕不行,你看著辦吧。
像梁逐月這樣自幼嬌生慣養,半點委屈都沒受過的,哪幹得了這個,見李長風不動,自己也不好意思動,最後隻能捏著被角,心亂如麻地挨到天亮。
就是有那真敢自己上的,才往李長風身上一靠,他就開始腿疼,直把人嚇得手足無措的。
李長風跟我描述的時候,神情是少見的歡樂,好像又回到了年少的時光。
「她們要的可不是我,她們要的,是懷上我的孩子。」
真是人間清醒。
我心裡樂開了花兒,嘴上卻一點兒也不饒,一邊幫他取下頭冠,一邊假模假樣地酸道:「可你還是跟她們睡了,李長風,你髒了,我不要你了。」
銅鏡中的人身子一僵,笑容突然消失了,反手扣住我,問道:「你說什麼?」
我被他嚇了一跳,不懂他怎麼這麼大的反應,手裡的玉冠拿不穩,啪地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他將我往下拉了拉,與我平視,眼底有點紅,有著天大的委屈,也有隱忍的怒意。
「周舒倦,你剛剛說什麼?」
我心一慌,磕磕巴巴問道:「李長風,你怎麼了?」
他呼吸粗重,帶著輕微的顫意,一雙眼睛幾乎要把我盯穿了,那抓著我的手已有些控制不住力道,捏得我生疼。
「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你明知道……明知道我有多難。」
這話像針一樣,直扎進我心尖兒,我竟忘了,他在皇宮這一年吃了許多苦,比從前敏感了許多。
這樣的話於我而言是玩笑,於他卻是割肉的鈍刀。
「我錯了,李長風,我說錯話了,你別生氣。」我抱住他,不停地撫摸他的背。
他的呼吸漸漸平復,身子也從僵硬中緩過來,回手抱住我,輕輕蹭著我的頸窩道:「我不髒,你別不要我。」
「阿倦,你不許不要我。」
這麼些年來他從來沒有叫過我阿倦,眼下這一聲差點沒把我整個人給融化了,我瞧著他這副可憐的模樣,隻覺得自己說的不是人話,心裡愧疚得不得了。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我剛剛胡說八道了,我這碎嘴,我我我……我打我自己!」
我抽出手,在嘴上拍了拍,李長風抓住我,而後,將我拉到大腿上,俯下身子親吻我。
「阿倦,阿倦,你好傷人……」
他吻著我,從鏡邊到床上,從外到裡,一寸一寸,不知餍足。
迷離間,我好像看見了他嘴角的一抹笑。
我是不是,上當了?
「長風,我還是有點怕,要是懷了小寶寶怎麼辦?」
他不停頓,咬咬我的唇說:「我辦事,你放心。」
夜近三更,我實在體力不支,才結束了這場盛宴。
穿好衣裳,在他懷裡休息了一會兒後,不無擔憂地問他:「這樣下去總不是長久之計,你能騙過這幾天,以後怎麼辦呢?」
我選擇進宮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李長風不可能是我一個人的,他是皇帝,他會有很多女人。
即便如此,想到那些女人我還是心裡難受,他現在肯推拒她們,我自然高興,可以後呢?上面的那兩位塞了人進來,不是當擺設的,時間長了懷不上孩子,她們一定會再想辦法。
李長風笑笑,抱著我的手緊了緊,道:「無妨,明日為我治腿的人便要進宮了,又能挨半年,半年,也夠我處理掉一些人了。」
我隻聽進去了那前半句,睜了眼,抬頭問他:「你的腿還能治?」
「嗯。」
「真的?在錦州的時候,那些郎中都說治不了,原來隻是他們醫術不精!」
我高興得滿眼星星,問他:「靠譜嗎?要怎麼治?」
他看著我,伸手捋了捋我汗湿的額發,平靜地說道:「斷骨重生。」
我愣住了,我曾聽說過的,這個法子是要敲斷長歪的骨頭,重新接上。他知道會有多疼,卻說得這麼平靜。
可若不是沒了別的辦法,也不會選擇這麼痛苦的一種。
思及此處,我忍不住鼻頭酸了酸,眼中水汽朦朧,望著他道:「李長風,你別怕,我陪著你。」
他問:「你陪我一塊兒斷骨嗎?」
我吸吸鼻子,眼淚落了下來,貓兒似的鑽進他懷裡小聲道:「也不是不可以。」
他嗤笑一聲,輕撫我的後背,似真似假地說:「我怕,我可太怕了。」
「不怕不怕。」我抽出手來拍他的胸膛,卻被他一把捉住,一抬頭,便撞上了他那炙熱的眼眸。
「我真的好怕,所以,今夜便再哄哄我吧?」
我瞪大了雙眼,慌忙往後縮,「這這,我不行,這對你的身體也不好啊!」
「明天過後可就沒機會了,阿倦……倦倦……」
這一聲倦倦叫得我五官都扭曲了,瞬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以前看不出來,還覺得李長風冷淡,原來他為了吃肉什麼話都說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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