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位也出了事,李長風跟我說起時,眼角是噙著笑的。
他在腿好了一些之後,時不時地便會去各宮坐坐,那位李淑儀,就趁著他去時給他下催情藥,結果恰好被撞個正著,當時人就嚇得不行了,急急磕頭認錯,直說自己豬油蒙了心。
李長風也沒重罰她,隻是關進了冷宮。
事後李長風覺得她能拿到這東西,肯定不簡單,好好查一查說不定能扯出好多人來,於是叫人去查驗。
結果發現,李淑儀給他下的根本不是什麼催情藥,她是讓人給騙了。
「不是催情藥?」
李長風挑挑眉,道:「對,你知道那是什麼嗎?」
「什麼?」
「壯骨顆粒。」
我愣了一下,哈哈哈大笑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太妙了,壯骨顆粒。
我笑了好一會兒,又覺得不對勁,誰騙她呢?誰給她壯骨顆粒呢?
何況,依李長風的性子,這事兒荒唐是荒唐,也不至於讓他高興這麼久啊?
我止了笑,抬頭問他:「你樂的,不是這個事兒吧?對了,你還沒說是誰騙了她呢。」
他刮刮我的鼻頭,笑道:「是太醫院。」
哦,太醫院。
太醫院賣假藥,他高興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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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他嘴角陰惻惻地笑,恍然大悟。
重要的不是太醫院賣假藥,重要的是,太醫院是太後的勢力,李淑儀是太後的人。
這不是賣假藥,這是賣了太後。
他們在向李長風表忠心。
李長風有塊心病。
當朝大將軍,梁逐月的父親梁召虎,又打勝仗回來了。
這個人威望太高,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大將軍這個位子一天不能給自己人,李長風就一天喘不過氣來。
這事我幫不上忙,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自己,不給他添亂罷了。
後宮前些日子經歷了太多的變故,所有人都老實極了。
太後也老實了,她鬥不過太皇太後,也算不過李長風,塞進來的人還不成器,沒氣得吐血而亡都算好的,最近天天在佛前跪著,大概也已經沒有什麼世俗的欲望了。
所有人都老實,隻有一個人,才剛剛開始起風浪。
梁召虎得勝回朝,李長風除了照例得為他接風洗塵,為他慶功以外,也得召幸梁逐月,以示恩寵。
太皇太後對李長風早有怨言,先前不好說他什麼,但如今,梁召虎得勝歸朝,他的腿也好得七七八八了,沒了借口,他是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於是,整個十月,李長風都隻去梁逐月宮裡,我一眼也沒能見到他。
他也沒有辦法,他也很難,我都知道。
我想著,想著,又開始生氣,呸呸呸!李長風跟別人睡了,不要臉!
我也跟別人睡去!我,我去跟吳萱萱睡!
那天夜裡,我抱著吳萱萱睡得極舒服,往常都是李長風抱我,我沒感受過,抱過了吳萱萱才知道,原來懷裡抱著一個軟軟的姑娘的感覺這麼好。
我眼淚又湧了出來,湿了吳萱萱的背。
李長風他現在美人在懷,睡得比我舒服多了吧。
吳萱萱Ţũ̂ₖ肩膀動了動,問我:「舒倦,你哭了嗎?」
「沒有,我沒有,我流口水了,弄湿了你的衣服,對不起呀。」
她靜默一會兒,淺淺笑笑,道:「其實我好羨慕你的,能為了一個人傷心。」
「你說什麼呢!我不傷心。」
「真的嗎?」她轉過身來,拍拍我的肩道,「舒倦,你別看我不聰明,可我看人很準的,皇上的眼睛掃過你的時候,哪怕隻停了一刻,我也能看到裡面的東西,旁人搶不走的東西。」
「別人都說你一廂情願,我卻知道,他喜歡你一點也不比你喜歡他少。」
我被她說得抽泣起來,嗚嗚咽咽道:「可他現在在別人床上。」
「但他的心在你這兒,我相信他不比你好受到哪兒去,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比在油鍋裡煎還難受。」
月光把她的眸子照得很亮很亮,像裝了一片故鄉的星河。
「入宮前我也曾有過心上人的,隻可惜如今隻能在心上了。你和皇上多好啊,你們還能見面,還能共枕同眠,我這輩子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我看著她,竟忘了哭,「萱萱,或許,你可以自請離宮?」
她笑了起來,笑得身子打戰,「我沒機會了,舒倦,我就是一件祭品,隻要有人需要,隨時可以拿我獻祭,我太清楚了。」
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會說這樣的話,莫名地心疼,連忙抱抱她道:「不會不會,別瞎說,我既然睡了你,便一定負責,以後我來保護你!」
她搖搖頭,鎮定下來,抱著我說:「謝謝,我謝謝你能跟我說這樣的話。」
這一夜我睡得極不穩,迷迷糊糊醒了好幾次,好像,看見她哭了。
第二天向太皇太後請過安回去的路上,撞上了姍姍來遲,面色紅潤有光澤的梁逐月。
真的就是撞,她牽著一條大狗,聽說那是她爹給她帶回來的,兇神惡煞極嚇人,我被嚇慌了神,這才撞了她。
她說:「周舒倦,你瞎了嗎?」
她風頭正盛,我就是有理也沒理,隻能低頭道歉。
「道歉?好啊,你在這兒跪一整天,我就原諒你。」
我心裡窩火,咬咬牙,還是跪了。
我不想給李長風惹麻煩。
「記著,要跪一整天,少一個時辰都不行。」
她扭著腰走了,請安請了很久,回來的ţũₚ時候滿面紅光,從我旁邊經過時,指使著大狗又嚇了我一場,還拖走了陪著我的宮女。
我就這樣孤零零地跪著,跪到更深露重,跪到夜半風寒,跪到第二日天光大亮。
等到所有人又給太皇太後請過安了,才被人摻著回了明德殿。
我膝蓋腫痛,還滲著血,幾乎一整天都沒法把腿伸直,一動就疼。
夜裡我一個人躺著,想著,要是李長風在身邊就好了,要是他能來看看我就好了,他若來,我就不疼了,也不生他的氣了。
然而他自然是沒來看我。
第二日我還得顫顫巍巍地去請安,去看梁逐月的臉色,她見著我,笑得極媚,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樣。
我的確無可奈何,她是功臣之女,風頭正盛,誰也不能把她怎麼樣,哪怕是李長風。
如此過了十天,我終於又見到了李長風。
「阿倦,我錯了,我錯了。」他一來就認錯,伸手去掀我的裙擺,「讓我看看你的傷,讓我看一眼。」
我忍著想哭的勁兒,推開他,「有什麼好看的,都已經好了。」
他身子僵了一下,眼眸半垂,有些不知所措。
「我來晚了,對不起。」他呼吸沉重了些,手微微抖著,不顧我的推拒,捂著我的膝蓋輕輕地揉,「阿倦,我給你揉一揉,不生氣了,不生氣了,好不好?」
「你去給別的女人揉吧。」
我知道他難,知道他有苦衷,可還是按不住心裡的醋壇子,我就是醋,我酸上天了。
「阿倦,你別生我的氣了,我錯了。」他抱住我,喉頭微哽,「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我每天都想見你。」
我用力推他,「不許抱我,你走開,你洗洗幹淨再來吧。」
「我好好洗了,我幹幹淨淨的才敢上這兒來。」他抱得更用力了,目光軟軟的,輕輕地親吻我,「阿倦,倦倦,你別趕我。」
這是他第二回叫我倦倦,上一回我嫌惡得不得了,這一回卻隻有心痛。
我瞧著他起了水霧的眼睛,身子終於軟下來,配合著去抱他,回吻他。
他與我十指相扣,喘息著,起伏著,吻著我帶淚的眼睛,「阿倦,你還在生氣嗎?」
「我氣著呢,我得氣一輩子。」
「那我便哄你一輩子。」
梁逐月的盛寵持續了近半年,不過,她一直沒能受孕。
其實半年也不算太久,並且李長風雖然常去她那兒,辦事兒卻辦得不多,懷不了孩子也不算太奇怪。
但問題就在於,我懷孕了。
這實在是意料之外的事兒,我和他都沒想過在風波平定之前要個孩子,但那天,我們都有些情難自禁,他也沒能控制住。
我孕吐得太厲害,這消息壓根兒瞞不住。
梁逐月都快瘋了,發了好幾天的脾氣,過了幾天,又宣了御醫去,本意是想調補一下身子的,結果御醫一查,卻查出了個身子受損,無法受孕的結果來。
這消息可謂是當頭一棒,砸得她暈暈乎乎的,太皇太後得知了消息,立刻讓人去查她房裡的食物,茶水,擺設。
到底是在宮裡鬥了幾十年的老人,想的總比旁人多一些。
事實證明她想的也的確沒錯,梁逐月平日愛吃的糕點裡,還真被人下了毒。
我聽到這消息時先是震驚,接著,便是驚懼,我與梁逐月本就不合,她出了事,多半要往我身上賴。
李長風便哄我,「別怕,有我呢。」
可我還是怕,他們勢力太強大,若真想除掉我,李長風也很難保住。
那便希望事情能水落石出,抓出下毒的人,不要給她們構陷旁人的機會。
可誰會下毒害梁逐月呢?我看著李長風平靜的面孔,心頭一凜。
這毒,會不會是他下的?即便不是為了我,梁逐月作為梁召虎的女兒,李長風也不會讓她懷上自己的孩子。
若真是他,這局便兇險了,我不敢細想,隻能等著結果。
十天後,吳萱萱死了,是被太皇太後賜死的。
我怎麼也不相信,那晚抱著我睡,安慰我的軟軟的姑娘,會給梁逐月下毒。
「怎麼可能呢?她不可能害人的,她從沒想爭什麼,沒道理去害人的。」
李長風按住我的手,表情嚴肅,不肯再多說什麼,隻道:「阿倦,此事已成定局,你別再問了。」
我松開他,整個人恍恍惚惚的,我想起那晚吳萱萱說的話,她說她就是個祭品,隨時會被獻祭。
可,是誰要獻祭她呢?是李長風?還是太皇太後?還是說,李長風和太皇太後心照不宣,息事寧人?
我身上忽然冷得厲害,我知道要在宮裡鬥下去,總得用些手段,可我還是不能接受,他們犧牲掉了一個無辜之人,一個從沒擋了任何人的路的無辜之人。
李長風他,會在權鬥裡淪陷得越來越深嗎?會不會有一天,他會徹底丟失自己,變成冰冷的帝王?
太苦了,他本來不是這樣的人,他會快樂嗎?這就是他想要的天下臣服嗎?
我趴在桌上,哭得極傷心,不是為我,是為他。
吳萱萱下毒這種事,誰聽了都會有疑惑,然而事已至此,皇上和太皇太後都沒有要繼續查的意思,大伙也就接受這個結果了。
唯有一個人不能接受。
我自身子一天天地重起來,便鮮少出現在人前了,中秋夜宴時,才不得不出了一回門。
李長風同大臣們應酬的空當,梁逐月來給我敬酒,我自是不能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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