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那你晚上過去嗎?隻要你看一眼就夠了,那些髒的東西不要你來收拾,或者我明天早上早一點過去清理。
馮鏡衡:你晚上多大的應酬,要通宵?
慄.:有點遠。所以今天就可能不去了。
馮鏡衡:哪裡?
慄清圓沒有回答他。是因為同事商量好了中午吃鍋包肉,問清圓有沒有意見,她們點了幾個菜,要清圓也挑一個。
慄清圓接過同事的手機,正外賣軟件上點菜呢。
工位上她手機來電,搞得慄清圓匆匆點了個酸辣土豆絲就把手機還給同事了。
電話接通的時候,同事正告訴清圓,“土豆絲點過了,圓圓。”
“啊,點過了啊。那我不點了,你們吃什麼我吃什麼,好吧!”
同事點頭,“行。反正他家鍋包肉好大一份。”
等她和同事聊完了,手機聽筒那頭才靜靜出聲,“同事關系挺好,還一齊共餐?”
“偶爾。”
“我問你哪裡?”
“什麼?”
“晚上在哪裡應酬?”
慄清圓並不想事事都答復他,隻反問他,“這和七七那頭有什麼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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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啊,它這個新手上路的媽,三朝回門的新鮮勁都沒過去呢,就準備著撒手不管了。”
慄清圓切一聲,覺得對面人無稽之談。“我是怕太晚過去要麼打擾你休息,要麼……”
“要麼什麼?”
“主人不在,不熟悉的房子,我有點怕。”
馮鏡衡嘲笑一聲,“怕什麼,裡頭又沒死過人。”
“你別這麼說,不然我下次過去老想著這句話。”
馮鏡衡決定不逗她了,“我晚上會過去,這段時間都住那裡。貓嘛,你暫時要來管,否則真出了什麼情況,我概不負責啊。哪怕熟悉也有個過程,嗯?”
慄清圓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好吧,我再晚也過去一趟吧。”
“你在哪裡應酬?”
“……”
“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別讓我一句話總是問三四遍,你都快吃中飯了,我到現在水米未進。”
“……”
“在哪裡應酬?”
慄清圓沒轍,這才告訴了他地方。
馮鏡衡那頭第一時間接收信息的痛快,“好。你忙吧。晚上結束,我去接你。”
“喂!”慄清圓情急,當真喊了一聲。
“嗯?”
“我,我不要接了,我自己過去。”
“你不是說遠嗎?晚上太遠,就不要打車了。”
“我的意思是,你忙正經事要緊。”
“放心。既然答應你,就一定妥善安排好。”
“……”
“還有事麼?沒事我放電話了啊。”
慄清圓啞口無言。
那頭再想起什麼,“孔穎那事記得聯系杭天,我就不加她微信了,有事,你轉達我。”
直到中午午休,同事們一起吃飯聊天時,清圓都是心神恍惚的。
沒吃幾口就說飽了。
中午這頓同事沒要他們AA,午休的時候,清圓想著還同事人情,便提前張羅著下午茶歇的點單,請大家喝咖啡。
董辦因為老板有獨立的業務鏈,所以幾個同事都各管一方面,其中負責零件採購的大姐看清圓一臉紅粉飛飛的,問她額是最近談朋友了啊,氣色好好哦。
慄清圓躲在屏幕後頭拿耳機看小時候風靡一時的古裝戲,沒回應同事前輩的調侃,隻硬著頭皮說,早年的劇即便不談情說愛也好看的,友情也很好,女孩子之間的姐妹情好動人。
大姐促狹道:“噢喲,逃避問題哦。逮到了逮到了。”
慄清圓一隻手託腮,裝著一副中午瞌睡的神色。她從來不和同事多聊心事,要麼和孔穎聊聊,要麼就是跟向女士。以前她和季成蹊有點矛盾,慄清圓總是要跟親媽牢騷的。
向女士那個急脾氣,有時候氣不過,就會勸圓圓分手。還沒結婚呢,就受他這種窩囊氣,結了婚還得了。
很奇怪,馮鏡衡這事,慄清圓卻丁點跟向女士傾訴的念頭沒有。
她甚至猜不準向女士的態度:覺得馮家這種高品階的,不去攀附為好,咱們又不是沒錢,平白無故下自己水準幹嘛!
這話向女士絕對說得出口,隻要誰敢給她女兒氣受!
可是,慄清圓私心揣度,他馮某人的脾氣明明很對向女士胃口。向女士就是喜歡這種又能說會道的,又拉得下臉做小伏低的。這明明就是向女士口中的能屈能伸。向女士的經典發言:一個男人在你面前裝得恨不得神臺子上坐著的最好別搭理,越是想和你來往想和你有結果的男人,他在你面前越是沒皮沒臉,甚至是自卑的,反常的,幼稚的。
慄清圓覺得生理期的偏頭痛更糟糕了,索性不想了,趴在桌案上想眯會兒。
全是大熱天鬧的,頭昏腦漲,心煩意燥。
*
杭天給馮鏡衡報完今天的事務,順便說了下,老板要他查的汪春申那頭。
實在話,汪避世閉關太久,先前他在國內旅居的幾個地方都隻剩下他名聲大噪之後的吹噓之言。
唯獨,他這個私生子,是板上釘釘,不容置疑的。
女方是汪先前經紀人的妹妹。這個事情當初馮董找人挖出來後就不是什麼新聞了,S城那頭許多人知道。孩子寄居的外公外婆那裡更是街知巷聞。
當初女方年紀小,一門心思迷戀汪,兩個人又差了那麼多歲。汪言明不會娶她,哪怕她用手段懷孕了,汪當初答應馮董出山,也是想按住這樁不光彩的事。
孩子生下來沒多久,女方重新考上名校,之後來往的男友也順利發展到夫家。女方對汪唯一的要求就是管這個孩子到底。
這些事情,馮鏡衡多少知道些。包括女方現在在S城的名望與地位。年少輕狂,痴迷一些如夢似幻的男人,清醒之後步入正途,有了自己的正緣、事業,這些都太好理解不過了,誰還會願意回頭沾這個孩子。這個孩子已經遠不是骨肉了,是恥辱是當初應該果斷斬斷的一團血汙。
馮鏡衡按下這個孩子暫時不管,隻問杭天,“汪這些年,準確來說,是二十年前到十四年前,有沒有什麼財務上的,大宗走向?”
杭天搖頭。就是沒有,才無從下手。
馮鏡衡靜默抽煙,面上情緒凝然。
杭天經手了這事,才順著老板立場置喙幾句,“您是懷疑什麼?”
“她說她舅舅給汪去過不少信。我想著,如果汪春申當真有負她舅舅,總歸要彌補點金錢的。”
“您是懷疑他們?”
馮鏡衡彈彈煙灰,清癯面龐淹沒在吐出來的煙霧之後,“他喜歡任何人都不歸我們管。感情瓜葛那也是他的私德,誰都沒資格去審判別人。我隻是聽她口吻,她舅舅才是個真正的文人。”
杭天被老板口中不指名的ta繞的一時糊塗,前一個他指代汪,後一個她指代慄小姐,這兩個指代卻天差地別的親近遠疏。杭天承認自己遠沒有老板的心思深沉。“我不懂。”
“汪春申最好別讓我挖出點什麼,他要是敢拿著別人的心血去換功名,那麼他就完蛋了!”
杭天恍然大悟。“您是說,他剽竊……”
“誰知道,哼。也許還不止。”說罷,案前的人按滅了手裡的煙,“汪有個助手,老周,順便查查他。”
兩個人聊完正事。馮鏡衡率先臉一抹,喊餓,問他們中午吃什麼。
祝希悅也等著幫馮總訂餐。
馮鏡衡嗯一聲,說今天連累他們兩個都晚了,就一起點吧,想吃什麼點什麼,他請客。連同下午茶。
祝希悅歡欣鼓舞。
“那麼,馮總您吃什麼呢?”
這一天天地被問吃什麼,也是個煩心事。馮鏡衡想了想,抄作業了,“鍋包肉。”
“啊!”
“就鍋包肉了,我也來嘗嘗到底是個什麼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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