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的反應,從某個方面來說,已經說明了所有事情。
李明臉都綠了,然而白若栩隻是笑眯眯的看著他:“你確定還是不說?”
這邊白若栩在逼問李明,那邊唐周在眼神柔軟的看著白若栩,隻覺得白若栩這麼逼問的時候莫名有點可愛來著。
李明:可愛??你怕是眼瞎了吧?
樹林裡面不能去,後頭的山神廟更不能去,回去的路還被攔著,李明一時間陷入了僵局。
好半晌,他才啞著嗓子說:“沒用的,你們最好別插手這些事情,等到明天你們就能離開了,不好嗎?”
“不好。”白若栩忽然笑了一下:“有些公道,總要有人來討。”
也不知道李明是被白若栩的話打動,還是因為知道自己沒法跑,妥協了,他一咬牙:“我知道的不多,不過我可以將我知道的事情告訴你們,不過我還是希望你們別插手。”
“顏青的事情不是你們可以插手的。”
李明提醒看起來是好意,然而白若栩卻沒接受,她隻笑了一下:“你是想說這其中有東西不好惹嗎?巧了,我們也不好惹。”
李明滿臉不贊同,他忽然回頭看了一眼能看到屋檐的山神廟,低聲說:“我們可以下去點說嗎?在這裡我……有點怕。”
這個小小要求白若栩和唐周倒是答應了下來,反正在他們兩人手裡,李明也沒機會跑。
嗯,是的,李明本來是想趁機跑的,但是被唐周給按在地上,終於知道了自己和唐周的武力值差距,他才真正老實下來。
等看不到山神廟,李明再往下一點,終於安心了,才在白若栩和唐周的追問之下回答了問題。
“……其實我知道的也真的不多。”李明又重復了這一句話,才說,“我們村子裡面一直供奉山神,供奉山神之後,我們日子確實過得好了起來。”
隻是供奉山神的人選,是心思純淨的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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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們會選出來心思純淨的孩童——或者說,是山神選出來的。
選出來的孩童會被放到那八棟三層的小別墅裡面居住,小時候有人給他們做飯照顧他們,大了點村子裡的人都會供養他們,他們的工作就是給山神送上供奉。
被選出來的人,除了看起來和孤兒差不多,和親人關系很淡漠,會比村子裡所有人都過得好。
至少物質上不會缺他們任何一點。
李明小時候還遺憾自己怎麼不是被選中的人,後來大了之後意外發現了點事情,就一點都不想讓自己是選中的人之一了。
“我們村子裡有不少人會失蹤。”李明局促的笑了一下:“小時候我聽他們說,那些人是有了很好的工作,所以才會離開村子,以後都不用回來了。”
當時的李明以為那真的是好工作,所有人都在他面前說那工作是好的,他也就信以為真。
他當時甚至想要自己也有那種工作。
很多人都那麼想,也有很多人都那麼說。
所以李明一直都覺得那是對的。
“那你是因為什麼改變了想法?”白若栩覺得這才是重點。
“……我姐姐也是失蹤的人之一。”李明抹了一把臉:“一般來說‘有了好工作不回來’的人都是自小被選出來侍奉過山神的人,可是我姐姐不是。”
“如果說有特殊的地方,可能是我姐姐長得很好看。”
李明的姐姐小時候是個黑瘦小孩兒,看起來一點都不起眼。
可是在她長大之後,黑色的皮膚變成了蜜色,他姐姐又挺喜歡健身,身材很好,學習也好,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子。
可是她姐姐大三那年回來看了一下父母,就失蹤了。
“……你也知道,我們村子裡的人成年後和父母的交集就少了,我姐姐當初被我父母千叮嚀萬囑咐不要回來,少回來一些。”
“可是她還是回來了,她回來之後就失蹤了。”
“當時有人說,她也是有了那一份工作,我爸和我媽哭得很厲害。”
如果不是當時的李明因為不放心父母,回去看了一眼,還不知道他們哭得這麼厲害。
原本李明是失落又有點懵逼的,他甚至還傻兮兮的問:“姐姐不是找到好工作了嗎?你們為什麼要哭?”
李明始終記得,當時他爸媽看他的那種像是在看傻子的眼神。
也是那一次,李明心中留下了一些痕跡,讓他開始注意一些以前沒有注意過的東西。
然後他就發現了,什麼工作,什麼好待遇,其實都是假的。
“都是騙人的,他們就是失蹤了。”李明抹了一把臉。
“隻是我沒想到你們外鄉人也會這樣,而且……”李明頓了頓,臉色很難看:“不管你們相不相信,當時我真的沒想去欺負顏青。”
白若栩:“哦。”
這反應讓李明有些拿不準,他猶豫的看了一眼白若栩,卻看到白若栩眼神溫和的盯著他,還在等他說。
“……還有一件事就是,這可能和山神有點關系。”李明憋出來最後一句:“我知道的就隻有這麼多了,其他的你們再問我我也不知道。”
“嗯。”白若栩沒繼續催他,隻是眼中帶著一些疑惑。
怎麼說呢,李明說的這些並不讓她意外。
但是這些事情壓根就沒有給白若栩帶來幫助,主要是這些看起來和顏青的事情沒有關系。
唯一有關的……大概是李明姐姐的事情。
白若栩指尖在額頭上點了點,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姐姐當年出事之前,來拜過山神嗎?有發生過其他事情嗎?”
“沒……”李明剛要否決,忽然一怔:“她好像拜過,而且之後兩天情緒不太對,之後就失蹤了。”
這就和顏青的情況對的上了。
白若栩嗯了一聲,看了一眼李明,說:“我知道了,你現在可以回去了,不過今天遇到我們的事情,你最好別和任何人說。”
李明猶豫了一下,低聲說:“我能和你們一起嗎?我想……如果能找到顏青,應該還來得及。”
來得及?
白若栩眉眼淡了下來,看李明很想跟上來的樣子,她嗯了一聲:“你既然想跟上來,就來吧。”
李明還沒來得及思考白若栩那是什麼意思,就跟著白若栩上了山神廟。
白若栩是發現她忽視了一件事,她回到山神廟的院子裡,然後……搓了個灰色小球,將灰色小球直接丟到了地上。
像是看無聲電影,地面忽然就炸開了,李明瞪大眼睛,懷疑自己今天是不是在做夢。
可是這不是在做夢,而且李明的眼睛睜開就回不去了,因為白若栩炸出來好多骨頭。
是人骨。
雖然其他骨頭有可能認不出來,可是頭骨是能認出來的。
這麼多骨頭就散落在地上,李明一臉不可置信,他還搓了搓自己的手臂,低聲說:“怎麼感覺有點冷?”
“當然會冷,畢竟好多人都在這裡呢。”白若栩掃了一眼,就看到了顏青。
“……青青,你果然早就死了。”白若栩語氣帶著點輕嘆。
“什……什麼?”李明一臉懵。
那邊顏青混在所有女鬼裡面,卻是最強的一個,她臉色青白,卻對著白若栩一笑,她問:“你為什麼還跑上來?我和你也才認識幾天,你不會真的以為你的記憶中,那些關於我的事情都是真的吧?我們沒有那麼深的感情。”
“我知道,我沒有你說的那些記憶。”白若栩風輕雲淡。
這讓顏青更不解了。
既然不是因為和她感情深,那白若栩為什麼要為了她冒險?
而且……“你是多久猜到的?”
“嗯……第二天你給我端藥的時候吧。”白若栩輕笑一聲,她慢悠悠的說:“是當時才基本上確認是你。”
“好早啊,”顏青看起來脾氣很好,她還問:“你難道不害怕我嗎?”
“不怕啊。”白若栩眨眨眼。
顏青就笑了,她笑著笑著,又冷下來:“你走吧,我會幫你拖住他,看在你這麼可愛的份上,我幫你離開這裡。”
“可惜,我的目標就是他。”白若栩遺憾的搖搖頭,她看了一眼顏青,又看了一眼李明:“誰是他姐姐?”
“……啊?我姐姐?”李明瞪大眼。
白若栩嗯了一聲,就看到一個長得好看的姑娘走了出來,她身影看起來很淡薄,卻能看得出來確實是個好看的姑娘,隻是她看起來很冷淡:“我是。”
這些老鬼反而沒有顏青一個新鬼魂體凝實?
白若栩剛要問,卻忽然聽到了一點聲音,而顏青她們的臉色也變了:“你們快走。”
“不用著急,我給你們收拾一下屍骨。”白若栩卻忽然說。
“不能動我們的屍骨。”顏青卻拒絕了,她說,“我感謝你的好意,但是你動了之後會有人來補足。”
“沒事,”白若栩本來還擔心是什麼事情,可一聽到顏青說的,她是半點都不擔心了,她隻是問:“我幫你們收撿屍骨,你們之後能幫我點忙嗎?”
顏青沒第一時間回答,她看向其他鬼魂。
這些鬼裡面有男有女,不過一致的是長得很好看,顏青一個個的看過去,那些鬼魂卻有點猶豫,看起來不想將白若栩牽扯進來。
顏青明白了他們的意思,卻問白若栩:“你確定要摻和到這一事件中來嗎?”
“是的。”白若栩點頭肯定。
顏青抿唇,她說:“你既然想知道,我會告訴你。”
白若栩嗯了一聲,她說:“你們先去我之前住的那裡等著,不用擔心,我在那邊留了後手,無論見到什麼都不用怕。”
顏青覺得白若栩好像話中有話,她眨眨眼,遲疑的點頭。
他們鬼影都消失,李明看著白若栩和沒有人的地方對話,他低聲問:“我姐姐真的也在嗎?”
“嗯,”白若栩隨意的擺擺手:“如果下次你姐姐願意見你,我幫你見見她。”
李明一怔。
他是死皮賴臉跟上來的,他也以為白若栩雖然帶著他,但是對他印象應該不好。
所以他甚至都不敢說想見姐姐的事情,卻沒想到白若栩主動提了出來。
白若栩一看就知道李明在想什麼,她好笑的搖搖頭:“就算是你給出來的那些線索的報酬吧。”
也是遇到了李明,她後來才反應過來,能找到顏青她們的屍骨。
她手中的耳釘其實就是顏青故意留給她的,估計也是試探她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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