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江明濯又跟逗弄孩子似的,熟稔親昵的跟小貓玩耍。
陸七夕在我耳畔發出低低的驚嘆聲,“我知道他。YK通訊的繼承人嘛,YK秋季的電子新品發布會,他就在場上。沒想到這種財團的大少爺也會被我們在這裡碰到,他脾氣還挺好的。”
我看江明濯的嘴角壓著笑意,連忙拽了下陸七夕,她的聲音都被江明濯聽到了。
陸七夕才反應過來。她大大咧咧,心直口快,壓根沒注意到江明濯的視線,江明濯眼睫毛濃密,眸色總是深暗色,讓人看著就覺得氣勢壓人,也隻有陸七夕才覺得這個人“脾氣不錯”。
“我很嚇人嗎?”江明濯冷不丁開口,他看著我。
我緊張的心跳怦怦失頻,明白了自己的表現過於怪異,我應當和陸七夕那樣,露出對他滿臉崇拜的表情才對,我有些發愣的看著他,還是陸七夕攬過我的肩膀,跟他解釋:“她啊,不會說話,平時膽子也很小,剛才車子剎車聲那麼明顯,差點就撞到你了,一定把小芙嚇得不輕。”
“……”我連忙跟著點頭。
江明濯好像完全不記得我了,哪怕我們在謝雍的生日宴會上見過,他也對我表現得像是個陌生人。
我實在忍不住看向他懷裡的小貓,它軟軟的,朝我喵嗚了聲,和我曾經養過的那隻貓實在太像了,我忍不住伸出手,察覺到我想撫摸它,江明濯微微俯身,將貓送到了我的面前。
“喵,喵。”小貓奶聲奶氣的,我摸著它的腦袋。我和餘序一直想收養寵物,可是公寓裡太小了,我們又沒時間照顧它,這一刻,我不敢讓小貓跟著江明濯,我怕他傷害它。
我鼓起勇氣,從江明濯的懷裡把貓抱到自己身邊。
陸七夕立刻明白我的意思,“小芙,你想收養小貓?”她壓低了嗓音,將我拽到了一旁,用隻有我能聽到的聲音對我低聲道:“餘序還在醫院,花銷可不小,這麼小的貓一看就生著病,給小奶貓治病很花錢的,江明濯看起來也很喜歡它,不如還是還給他吧。”
我垂下了長長的眼睫,依依不舍的抱著小貓親了親,我討厭自己無論在什麼時候都一點能力都沒有,連一隻小貓咪的生命,我都保護不了。
江明濯微微頷首,他微微牽起唇角,消融了眉眼間的傲慢和不近人情,“我會好好照顧它的,你如果喜歡它,我們可以加個好友,你隨時到我這裡來看它。”
我喉間像塞了棉花,頓時心生緊張。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慢慢地靠近我們,江明濯瞥了眼,但還在耐心地等我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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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七夕見我一動不動,用胳膊懟了懟我,“小芙,手機。”
我遲鈍著,看著陸七夕拿起我的手機,讓江明濯加了我的好友,我把小貓還給他,而勞斯萊斯內走出一身黑衣的助理,他提著寵物航空箱,來到江明濯身邊,航空箱裡覆蓋著柔軟的軟布,還有陪伴小貓咪的玩偶,助理將貓送入,又朝著江明濯微微躬身。
“少爺,已經預約了寵物醫生,我們隨時可以過去。”
江明濯已經收起了嘴角的弧度,身上的階級感愈發明顯,他慢條斯理的吩咐助理先把貓咪送回到車裡,又看向我和陸七夕,“那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他轉身離開,本就颀長高挑的身形,搭配那俊美到出挑的相貌,無可指摘的清貴氣場,讓他在人群裡愈發的顯眼和醒目。
直到勞斯萊斯駛離,陸七夕還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樣,不隻是他,身邊的人也露出同樣羨慕的神情。我看著看著,不斷回想之前發生的細節。
那,車禍重傷的人到底是誰?難道是因為餘序沒有參加聚會,所以江明濯也因為躲過一劫?我提高所有的注意力,拼命思考著,心底產生了一絲奇異的不安感, 和令我害怕的恐懼。
“你看這是什麼?”陸七夕朝我揮了揮手。
我怔了下,看向她。她手裡是兩張劇院的票,恰好是林知恩那場芭蕾舞劇的演出,陸七夕尾調上揚,“我通過了面試,剛好帶我的那個律師沒空,他把這兩張票給了我,我們倆可以看完舞劇,再去附近的廣場一起參加跨年!”
“……”我笑了下,即便我想告訴陸七夕,今晚我得去醫院陪餘序,可是她好不容易拿到實習,我不想掃興。
我朝她笑著點頭。
帝國州的劇院通常有不成文的傳統,欣賞芭蕾舞劇也好,歌劇也好,都要穿得體的正裝禮服。
我和陸七夕恰好都是奢侈品店的員工,便聯系店長借了兩套衣服。
陸七夕穿了身小香風的黑色無袖裙,頭發用香檳色的發帶扎成高馬尾,宛如蒂凡尼電影中漂亮單純的女主角,她給我挑的則是粉色緞面的裙子,不算誇張,但很精致,帶著同樣粉色的珍珠發夾。
從出租車下來,我和陸七夕都被這熱烈濃厚,富麗堂皇的氛圍驚呆了。
這場芭蕾舞所在的大都會劇院外觀宏達漂亮,門口有個巨大的噴泉,雖然冬天有些寂寥,但完全不影響恢弘的氣勢。
林知恩所主演的芭蕾舞劇票價昂貴,且從不打折。
劇院的門口聚集了從豪車上下來,穿著晚禮服的年輕男女走入其中。
才走上臺階,我看到了路邊一輛車。是黑色的庫裡南。
窒息感湧上喉嚨,我莫名的有些心慌,直到陸七夕拍了拍我的肩。
金碧輝煌的門廳,垂吊的水晶燈,金紅交錯的絲絨座位席,人們陸陸續續的入座,我和陸七夕也在中間的位置坐下。
我下意識抬頭看向了頭頂的包廂。
是錯覺嗎?我總覺得那裡有道目光,正緊緊地追隨著我。我心跳快了起來,呼吸有些不順,緊張的攥緊手。但座位席的燈光很快落下,精美的布景隨著帷幕緩緩拉來,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被吸引了,甚至隨著演員們的出現,那令我無處可逃的視線,讓我漸漸地忘到了腦後。中場休息時,陸七夕跟身旁一位年輕的男性聊著,我則是覺得有些熱,索性去了趟洗手間,補妝。
休息時間也差不多要結束了,原本還在外面聊天的觀眾紛紛入座,走廊溫和的光線落在牆壁懸掛的藝術畫作上,我提著裙擺,慢慢往前走,身後忽然有了點阻力,我詫異地轉過身。
光潔锃亮的真皮皮鞋,一塵不染,正傲慢的踩在我的裙擺上。
我咬著唇,周遭的氣溫仿佛都變凜冽極了,我不得不抬起頭,面前的年輕男人一身黑色西裝,短發利落的梳上去,完整地露出英俊完美的五官,他眼眸黑沉,目光居高臨下,渾身上下都透露著矜貴和高高在上的氣質。
“……”蔣棹。我和他對視片刻,馬上低下頭,他的目光帶著極強的壓迫感,我心跳加快,小心翼翼地看向門口方向,劇院的侍應生已經都關上了門。
整個走廊隻有我和他。
我試著把裙擺抽出來,正要走,蔣棹長臂伸直,橫到我的眼前,輕而易舉將我重新推了回去,我無法逃離,隻能面對他。
“沒什麼話想對我說嗎,”他深沉眼眸無比攝人,頑劣的揚起眉。
說、說什麼?我大腦亂糟糟的,我看他鋒致銳利的眉眼不悅的皺起,忽然想起在謝雍的生日派對上,他救了我。
我連忙拿出手機,打字,“蔣先生,謝謝你上次救了我。”
“蔣、棹。”他說,“叫我的名字。”
我壓根不想跟這個男人有任何關系,我不敢看他的眼睛,視線停留在他寬闊的肩頭,我用手機告訴他,“劇目已經開始了,我得回去了。”
他薄唇譏诮勾起,松開了我。
我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好說話,心下一喜,提著裙擺往前走了幾步,蔣棹黑沉眸子暗藏洶湧,在我背後開口:“葉風麟給你多少錢。”
他的嗓音冷淡,矜貴,宛如低音的提琴,散發著高貴,又隱隱的很性感。
我遲疑的轉頭,蔣棹面容倨傲,目光意味不明,我有種被冒犯的感覺,仿佛一切秘密都被他看穿了,他既然知道了葉風麟,會繼續調查餘序嗎?……我不敢確定,眼睫不安顫眨著,更加暴露了心底的慌張。
我往門口退,蔣棹突然摟住我的腰,常年和他相處,我幾乎在下一秒馬上明白他要做什麼,夾近了雙腿。但很快,他的低笑聲讓我明白我犯了個愚蠢的錯,這是個欲迎還拒的動作。
他從後面把我抱緊,微涼的唇壓下,灼熱的氣息灑在我的脖頸上,言簡意赅的命令我。
“離開葉風麟,跟我。”
我不舒服,雙手攥著他硬緊的手臂,想推開他,蔣棹掐住我的下巴,比破我回頭看他,我咬唇,他尾調冷戾,“從現在開始,不許用手機,不許比手語,要不用尚面,要不用夏面,用聲音回答我的問題。”
“……”我眸底通紅,看著他,我發不出聲音,隻是唇瓣一張一合,求他,“輕點好不好。”
蔣棹嗓音壓著淡淡寒沉:“錯了。”
他一字一頓,“我說了,出聲,尚面還是夏面,你選一個。”
第040章 交易
我求饒似的看向了蔣棹,張唇,“唔……”
並非不會說話,而是無法發出完整的句子,我的聲音跟可憐的貓似的,嚶嚶嗚嗚,蔣棹將我的身體掰正,他看著我的臉,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五萬,五十萬,還是五百萬?”
我咬著唇,下巴被他牢牢地鉗著,我甚至看得到他嘴角揚起囂張又散漫的笑,“呵,你這麼值錢。”
掙扎隻會讓他的掌控喻更重,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我知道,蔣棹如果想要什麼,什麼事情都阻擋不了他把這個想法變成現實。
曾經有一年聖誕節,蔣棹隻是下課後,看到我換了條滿是花朵的熱帶風吊帶裙,便突發奇想,想要帶我去海島度假。
為此,他不僅連夜安排了架私人飛機親自開著帶我去,還大手筆的把那座南洋島嶼買了送給我。
蔣棹的手並非謝雍那樣極致的冷白色,但依舊修長漂亮,骨節分明,精致的宛如藝術家似的。
手背上有隱隱青筋凸出,具備著力量感,隱隱約約勃發的性感。
平整潔淨的襯衫袖口下,一節黑色的表帶箍著手腕。
羅傑杜彼的王者表盤設計一貫凌厲,霸道,又是頂級的名貴奢侈牌子,和蔣棹性格如出一轍。
他的手還在摩挲著我的臉頰,充滿了瑟晴意味,冰冷的腕表表盤時不時蹭過來,讓我窒息。
我強忍著不適,遲疑的看向他,蔣棹神色不變,他和我之間體力懸殊,我的反抗也壓根起不了作用,他似乎很滿意我的乖順,下一秒,蔣棹的手忽然往回收,我稍微松了口氣。
蔣棹看向了他的手機。
屏幕一閃而過,可我還是看到了十幾個未接。
我知道蔣棹很忙。
從他高中開始,他的媽媽就有意培養他做家族的繼承人,蔣棹還在高中的時候就已經讀完了金融學,心理學和管理學的全部課程。十九歲,別的少年都在盡情享受著青春,蔣棹名義上在大學讀書,實際上早已拿下一些小型公司練手,他的家族也在為他未來正式掌權而鋪路。
他太子爺這個名號也是這麼來的,人人都知道,蔣家掌控的太光集團旗下有多個子公司,幾乎囊括了整個聯邦電子、金融、機械、IT……等等產業,富可敵國。
蔣棹將手機放回,狹長眼尾上揚,英俊的臉上又浮起淡淡的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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