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韓青陽心裡確實很亂,當他意識到這次和上次不一樣以後。他在眾目睽睽下從水裡抱起了方冉,這次即使也是見義勇為,卻親密得沒有退路了。
韓宥從窗邊走回來,韓青陽的話裡明顯對方冉沒有男女之情,那就隻用回歸事情本身。“我隻說我的看法,你自己判斷。一、上工時間方知青為什麼會脫離大部隊,自己跑去距離村口百米的水邊?二、什麼樣的情況下,她會掉進水裡?三、為何恰巧是你救起她?”
韓青陽頹然地坐在床上,韓宥有些不忍,韓青陽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少年郎。雖偶有些為了義氣不顧一切的莽撞,但這是少年的赤忱,不該是別人下手的弱點。
韓宥拍了拍韓青陽的後腦以示安慰,聲音難得溫柔,“你想查嗎?你想的話,二哥替你搞清真相。”
原諒他的用詞和暗示,但他在知青院小半月,又一直習慣掌握周邊人的動向,對上述問題其實都有答案。
方冉體弱,工分困難,沒生病的時候一定會跟著知青們出工,以求一些庇佑。今早他接熙語的時候,對方臉色正常,不像生病的樣子。
落水處在村外百米,卻恰好是去縣城的必經路。知青們用水全在院子裡,院外東邊三十米也有河,甚至是同一條河,方冉會出現在那裡本就是奇怪的。
無重物拖拽、無人推搡、身體又不至於差到走路都會摔進水裡,那就隻能是自己跳的,如果不是尋死,就隻剩故意。
今天天氣並不算暖和,畏寒的方冉卻穿得單薄。而且她被田自珍指著鼻子罵了這麼久,邏輯上,她性格嬌怯,在這種情境下,會選擇回避、甚至主動選擇讓救命恩人脫身。但都沒有,方冉雖然用眼淚示弱,留在韓家的態度卻很堅定。
最後,韓青陽在上韓村條件實在優越,對回城無望的女知青來說,是個不折不扣的好選擇,方冉有動機。
今早他又親耳聽見過方冉問祝熙語今日的行程,話語間打探過韓青陽是否會去,方冉有條件。
在韓宥的判斷裡,今天的事九成不是意外。他將自己了解到的言簡意赅地和韓青陽說明,“婚姻是一輩子的事,你要想清楚後自己做決定。”
韓青陽的眼裡都是糾結,他信韓宥的話,他心裡也有懷疑。但聽著院子裡自己娘的怒罵、五嬸的勸解、方冉的抽泣,他還是低下了頭,“算了吧,她...查明了,她就沒活路了。”
韓宥站起身,“二十一了,自己決定、自己處理。”
————————————
祝熙語下午飯後才知道這些事,中午她們隻是隨便在村裡走了走就去了王元香準備的房間歇午覺,楊梅和任冉在路上一直沒睡安穩。
Advertisement
“方冉家裡情況不是太好,哥嫂掌家。來這邊半年多,家裡很少聯系她。”祝熙語沒細說,但到了這個地步,她也不可能幫著方冉瞞著韓青陽,“她體弱是早產引起的,容易受涼、不能勞累。”
她看了眼低著頭坐在門檻上的韓青陽,補充道,“她很少一個人出門。知青院用水也是男知青們從外面挑回來的,很夠用。”
韓青陽雙手抱著頭,“我當時沒想那麼多,隻看見她摔進了河裡。”他的聲音裡都是煩悶,“可我如果挑明了,她就沒活路了。”
祝熙語不好多說什麼,隻勸,“但你的人生裡,你自己更重要。”她想起自己因為方冉名字和任冉相似,對她一開始就很有好感,算是在知青院裡最不設防的人,心裡五味雜陳。
思量間,祝熙語想起方冉前些日子罕見的主動,又看見一向陽光開朗的韓青陽蔫蔫的,心裡更不是滋味,“我和你二哥婚事定下來以後,她問過我關於小學老師工作的事。”別的推測她沒說,太個人。
韓宥送戰友出門回來了,小貨車會被戰友開回副食品站。他聽見了兩人的對話,蹙了蹙眉,“慎重決定,如果決定好了就好好承擔,決定不好就和二叔、五叔商量。”
不知過了多久,韓青陽抬起頭,苦笑了一下,“我知道我是被算計了,但她處境那麼難。”他頓了頓,“當不成自由戀愛的先鋒,就像老輩子那樣過一輩子也挺好的。”
韓宥和祝熙語聽出這是他的決定,沒再說話。
————————————
第二日,這件事的結果就出來了,韓明山選擇聽兒子自己的意見。韓二嬸據說在家裡發脾氣,一家人今天都沒來韓宥家。好在上韓村人多,韓五嬸找了其他人補上他們的缺,婚禮就在明天,今天正忙。
韓宥蹲在祝熙語身邊,兩人在洗菜,“對不起,本想給你驚喜的,結果沒招待好楊姨和任同志。”
祝熙語抿抿唇,“這怪你什麼,誰也不怪。沒事兒,楊姨不會介意的。”她轉過頭,眉眼彎彎,“昨日沒來得及說,謝謝你,我很開心。”
韓宥從她手裡接過菜,“我來洗,水太冰了。”他用湿著的手指頭點點祝熙語的鼻尖,“我隻擔心自己做的還不夠。”見她皺著鼻子,又有些心虛,“很冰嗎?”
祝熙語吐吐舌頭,“嚇你的。”韓宥及時捕捉到了那一閃而過粉嫩,換了個蹲姿,將雙手都浸在水裡,有苦難言。
“哥,你別洗啦,我要帶冉冉去山裡打獵,你和我們一起去。”韓允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她和任冉很合得來,一大早兩人就跑了出去。楊梅和王元香在一起忙,沒空管她們,兩人都快玩瘋了。
韓宥沒回答,韓允狐假虎威,“你不理我可以,任冉可是你姨妹,你得罪她小心以後我們把熙語搶走不還給你了。”
任冉在一邊笑得很大聲,祝熙語回頭睨她,任冉撲上來,“好啊你,沒嫁人就胳膊肘往外...”
祝熙語正準備站起來呢,任冉這一撲,她幾乎是直直往地上倒。韓宥一直留意著她,見狀趕緊攬住他,但由於他自己也蹲著,兩人最後還是摔在了一起。
“嘶——”韓宥沒忍住倒吸一口氣,這時機,硬碰硬,簡直是雪上加霜。
祝熙語聽見他的聲音,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韓宥護著她,她摔在他懷裡,倒是沒受傷,“你怎麼啦?摔到哪裡了?”罪魁禍首的兩人也趕緊圍過來。
韓宥側著朝祝熙語的方向坐起來,搖搖頭,“沒事。”他撫撫祝熙語的背,“摔著沒?”
祝熙語搖頭,“去屋裡換件衣服吧,你背後都是泥。”她看向任冉和韓允,兩個人都一副不敢吱聲的樣子,有些好笑,“還不走,等著你哥收拾你嗎?”兩人忙不迭跑了。
韓宥一進屋就脫掉了湿噠噠的外套,見祝熙語忙著倒水,走到她身後,雙手撐在桌子上,虛虛環著,下巴在她的發頂一點一點的,“不喝,摔懵了,讓我抱抱就好了。”
祝熙語覺得他確實摔懵了,臉都不要了。但聽他的話裡透著委屈,笑出了聲,躲開他有些痒的捉弄。
她專門學著村裡人哄摔倒的小孩子的話術,打趣韓宥,“寶寶乖,等下我們去揍地嗷,讓它壞把我們寶寶摔痛了!”
韓宥自然清楚這是老家人哄孩子的招數,這句話往往還伴隨著大人極其刻意的、用腳踩地或者其他打障礙物的動作,為了向孩子表示替他出氣了,以達到止哭的效果。
但朝思暮想的曼妙身軀就在眼前,鼻尖都是她清幽的甜香,她還嬌嬌地叫自己寶寶,韓宥覺得,為了這個瞬間他返老還童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眼見著好不容易壓制下去的東西又開始耀武揚威,甚至在自己努力往前夠,韓宥嘆了口氣,松開了祝熙語,“還有好久才結婚。”
祝熙語失笑,轉過身,笑望著韓宥,“你已經是開著飛機的速度了。”
第29章 婚禮
韓宥幾乎整夜未睡,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看時間以後,徑直從床上坐了起來,動作間甚至帶著些解脫的意味。他穿戴好衣服走出房門時,來幫忙的人也陸陸續續來了院子裡,見到他還有些驚訝,實在有些早。
韓宥本想去知青點晃一圈,卻被王元香攔住了,“怎麼和個毛頭小子一樣,你們現在還不能見面。”她將手裡的早飯塞給韓宥,“多吃點,今天有的忙呢。”韓宥摸摸鼻尖,倒底是沒再動。
祝熙語也沒比他好多少,昨晚她和楊梅母女住在知青院宿舍,蕭可讓出床位去了隔壁。雖然是在熟悉的屋子,她睡得也還是不算安穩,總是突然驚醒,朦朧著眼看看時間,又再昏睡過去。
但意外的是,折騰了一晚上,她的氣色看起來竟然還很不錯。被任冉追著打趣,說她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用過早飯以後,任冉手裡拿著一隻粉色的布包,一臉興奮地守在祝熙語身邊,“看,這可是我費盡心思準備的化妝品!快讓我好好給你打扮打扮!”她看了眼祝熙語身上的婚服,“你這衣服確實比我帶來的好看多了。”
楊梅坐在她們倆身後,眼前的身影逐漸和記憶裡那個含羞的少女重合。她感慨萬千,她們同樣美麗,但幸好,祝熙語遠比她的母親更加幸運,也更加聰明和堅強。
她咽下喉頭的哽咽,含著淚上前拿起梳子,“楊姨的手沒你的巧,便隻替你梳梳頭發。”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