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祝熙語和宋未央同時伸手握住她的手,兩人對視一眼,由和郭巧相處更多的宋未央開口,“我知道清大數院在哪裡,我帶你去,巧巧姐,你先別急。”
“我不急、我不急...”郭巧一邊說一邊強制自己深呼吸,“先帶我去,等會兒下班了。”
“好。”祝熙語拿起掉在地上的郭巧的手提袋,“我們走。”
“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去。”陳圓圓淚眼朦朧地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本想去追,可實在是委屈,哭著跑回宿舍樓打通了父母廠辦的電話。
“嗚嗚,叔叔,我是圓圓,我要找我媽,嗚嗚。”陳圓圓越想越委屈,等聽見媽媽和姐姐著急的聲音直接痛哭起來。
“媽媽,姐姐,我好難受,我覺得我的舍友,嗚嗚,都不喜歡我,嗚嗚嗚。”陳圓圓一股腦將委屈都說了出來,“她們都不愛出去玩,總是我一個人出去,嗚嗚。我總覺得她們三個之間才是一個團體,我有時候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嗚嗚嗚。”
“慢慢說,圓圓,她們怎麼你了?”陳母有些著急,她正準備下班就被同事叫了過來,陳圓圓是家裡的老小,從小受寵,卻也是最出息的那個。
陳圓圓的二姐更清楚自己妹妹的性格,妹妹什麼都好,就是有時候有些遲鈍,隻適合直來直往,對於很多默認的委婉都不懂,且她還被家裡人慣得有些小氣,“圓圓,你不是說滿滿不在宿舍住嗎?她和你另外兩個舍友相處的時候你都在,怎麼抱團欺負你呢?”陳蓉蓉也相信自己喜歡的作者不會是這樣的人,要不怎麼可能寫出《醒來》這種致力於為女性解答的書呢?
“我不知道。”陳圓圓打了個哭嗝,“總之這個宿舍一點也不好,和我想象中的大學一點也不一樣。”陳圓圓覺得大學舍友不就是應該一起上課、出去玩、聊八卦的嗎?就像好朋友一樣。
但即使隻相處了不到一周,陳圓圓就受不了了。祝熙語不談,除了上課根本見不到。郭巧性格溫和但隻知道埋頭讀書,下課了還要去圖書館、自習室,回宿舍了就是寫信,叫她出去玩根本叫不動。宋未央呢?她明明單身還漂亮,但每次陳圓圓想和她說說哪個男青年的事,她就會避開,而且她是這裡面最冷的一個,祝熙語是長相清冷實際上挺好相處,但宋未央明明是很明媚、熱烈的長相,其實很高冷,很不愛說話。
陳圓圓越想越委屈,“我要換宿舍,我不想在這裡了。”
“別衝動。”陳蓉蓉安撫住著急的母親,“圓圓你上周回來不是還說很喜歡你的舍友們嗎?你要想好哦,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你換宿舍就意味著你很不滿,你的舍友們可能會因此誤會你不喜歡她們,再不和你來往了。”
陳圓圓的哭泣頓住,嘟嘴,“那我等晚上看看她們會不會和我道歉吧,今天巧巧姐確實看起來好嚇人呀,熙語和未央可能著急,把我忘了。我知道的,我成績好,但我情商低,可能又沒注意到什麼而她們卻發現了吧...”陳圓圓覺得自己還是舍不得自己的舍友們的,不想和她們成為陌生人。
“這樣才對。”陳蓉蓉松口氣,殷殷教導,“二姐也是怕你後悔,就算離開也要和舍友們提前溝通,要弄清楚原因,也要讓對方知道你要離開的原因...”
“知道了。”陳圓圓踢踢腳下的地,“我周末先不回來了,熙語說要請我去她家呢。”說著她又得意起來,“二姐,你是不是都快羨慕死我了,我要去你最愛的滿滿的家裡了,要不你也來吧,熙語人很好的,肯定很歡迎你。”
“不了。”陳蓉蓉的聲音帶著笑意,“我是讀者的話,就應該用讀者來信的渠道和滿滿作者交流。我是你二姐的話,才能以舍友姐姐的身份去她家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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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懂。”陳圓圓嘟囔,“反正二姐你別後悔就好。不說啦,今天的垃圾還沒收拾呢,等會兒就查寢了,我還是先回去幫未央收拾了吧,不然她要被批評的。”
“好,你去吧。”陳蓉蓉失笑,掛了電話帶著寵溺地和陳母說,“圓圓還是小孩脾氣呢。”
第104章 真相(捉蟲)
陳圓圓一直等到晚上快九點也不見祝熙語三人回來,她此時已經不再生氣了,而是焦急。她不是個笨人,畢竟要是笨也不會考上國內頂級學府,等她冷靜下來以後她就猜到郭巧一定是出了事,不然她平常那樣溫和,說話做事都很斯文,是不會這樣失態的。陳圓圓想去清大找她們,但又怕宿管來了宿舍裡沒人解釋她們三個會被記名。
她便在寒風中站在小陽臺上著急地往宿舍樓下望,終於看見宋未央半摟著即使這麼遠都能看出哭得都在顫抖的郭巧回來了,祝熙語則跟在旁邊拿著三人的包,她連忙跑下樓去,“未央、熙語,巧巧姐怎麼了?”
“回去說吧。”祝熙語回答陳圓圓,“是好事。”
等陳圓圓聽祝熙語說了剛剛她們經歷的事,她驚得從書桌前的椅子上站了起來,“什麼?!那個人搶的是巧巧姐丈夫的名額?!”
“是。”郭巧在祝熙語的敘述下逐漸平靜了下來,“我不認識他,但聽數學學院說他真實背景不是下鄉知青,而是我們那個縣書記的小兒子。”說到這裡,郭巧又流出淚來,“今年沒有成績,但我和子明考完試是對過答案的,他的成績比我還好,志願學校也和我是一樣的,我就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教的我,我考上了北城大學,他卻沒學上。”
“那當時教育局和公社那邊給你們的是什麼解釋。”宋未央這會兒看起來更冷冽了,但她的手還扶在郭巧身後給她安慰。
郭巧的眼裡透出恨意,“我們去了,一開始他們隻是說沒收到就是沒有學校錄取。等我再去和他們理論的時候,我帶上了子明對答案那天用的試卷。但他們不僅不看,還來了好多人,把我們帶去了公安局,說我們尋釁滋事。郭巧憤怒到極致反而平靜了下來,“我不想罷休的,但等我們回到村裡,就發現我們託付給村人的女兒被公社領導帶走了,他們說我們再鬧下去就給我的檔案記上尋釁讓我也沒學上。我們一家三口的戶口都在村上,我真的...真的沒辦法了。”
郭巧說得平淡,但聽的人都感受到了她的絕望。是啊,一家三口都捏在人家手上,其中一個還是未滿三歲的孩子,他們也許知道這其中有貓膩,但他們又怎麼和整個村子、整個公社、甚至整個縣抗衡呢?
陳圓圓聽得淚流滿面,抱住郭巧,“嗚嗚巧巧姐,他們太壞了,我真不懂事,我剛剛還怪你們不管我嗚嗚。”
“沒事。”郭巧拍拍陳圓圓的背,“我是不是嚇著你了?”
陳圓圓搖搖頭,順勢坐在郭巧的床上,“那現在查明了子明姐夫是不是就能過來了,你們一家三口就能團聚了。”
“嗯。”郭巧臉上露出溫柔的、充滿希冀的笑容,“清大已經查明了是子明被頂替了,現在隻等子明趕過來報道了。”
“太好了!”陳圓圓歡呼。
宋未央則想得更多,“巧巧姐,你和子明哥在插隊期間受的委屈就這麼算了嗎?”她看向表情也不太好的祝熙語,“公社、教育局、公安甚至更多部門聯合搶奪知青的入學名額,本地官二代冒名頂替,還用你們的檔案和孩子威脅你們,這已經是很嚴重的問題了。”
郭巧苦笑,“我和子明都是家裡最不受寵的孩子,自從下鄉之後我們的家人就沒再聯系我們,就算聯系了也不過是普通的工人家庭。我,我當然憤怒,但現在隻要子明能安安穩穩來上學,我就很知足了,我怎麼敢和他們鬥。”
她捂住臉低泣,“你們知道嗎?我和子明被關在審訊室的那半天,我們倆連死都不敢想,因為我們還有個不知事的女兒...公社警告我們之後也不還我們女兒,我們就被人按在座位上聽隔壁房間女兒聲嘶力竭地哭,等我們妥協了之後他們才放我們出來,我和子明抱著哭累睡過去的女兒時心都碎了。子明後來一整晚都沒睡,就那麼定定看著我女兒流淚,等到了天亮就去給我買了來北城的車票。”
“我恨啊,我怎麼不恨!”淚水從郭巧的指縫流出來,“但我不敢再奢求別的了,子明能來上學,我就知足了。這兩個月,大概是怕子明再去考試會露餡,子明被隊長安排的都是最苦最累的活,子明隻能熬夜看書...嗚...”
同為母親的祝熙語很理解郭巧的心情,將床上的紙卷遞給她,“巧巧姐,我特別理解你的心情,這件事我會寫文章投給和我相熟的報社,希望能引起其他省市的注意。你丈夫的入學你不用太擔心,清大會負責的。如果,我是說如果,你還有想追求正義的想法,我可以帶你去市公安局,不清楚清大會做到什麼程度,但如果你願意作為受害人報案,我保證我朋友會保護好你和你的家人的,這也算是為那裡的人除害了。”祝熙語說的是尹聰,他年前剛調到了市公安局總局。
陳圓圓哭得也很厲害,聽郭巧說的時候還會氣得在宿舍裡打轉,這會兒聽祝熙語這麼說一把拉住郭巧的手,“巧巧姐,咱們去告吧,他們太壞了。熙語認識的人肯定不簡單的,你放心好了。”
宋未央抿抿唇,想起自己在父母下放時遭受的不公,“我也有個朋友是北城文工團的,她親戚是教育系統的,巧巧姐需要幫忙的話我可以找她。”
“我、我...”陳圓圓有些黯然,她的家庭在廠區那邊已經很好了,但是這個寢室臥虎藏龍,“我媽媽很會帶孩子的,等巧巧姐你女兒過來了可以去我家玩,我的侄女也才兩歲多,可以一起玩。”
“謝謝。”郭巧懇切地道謝,“謝謝你們,但我想等明天和子明通過電話後再做決定。”
“好。”祝熙語率先起身,“這事確實要好好想想,時間也不早了,明天第一節 課是燕教授的,咱們先睡吧。”燕教授是文院最受歡迎的教授,他的課會有很多旁聽生,如果去晚了很可能隻能站在教室後面聽課。
有這一遭在,祝熙語睡前都在構思該怎麼樣把郭巧這件事寫成文章,提醒各地考生復查自己成績,倒是被衝淡了許多離別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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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明。”郭巧按清大教務處老師說的時間到了清大,接到了丈夫汪子明的電話,“子明,你知道了嗎?你也能來北城上大學了!”
汪子明已經被清大派去的老師保護了起來,此刻正在縣城的招待所,他的聲音和煦而溫柔,“巧巧,我知道了,清大的老師已經和我說清了一切,等這兩天我們辦完事我就能來找你了。”
“嗯。”即使丈夫看不見,郭巧還是在這邊重重點頭,“我好想你們。”
“我也是。”頂著公安和老師的視線,汪子明有些害羞,但還是語調輕柔,“巧巧,這幾天要辛苦你了,按我們以前說的那樣,我們需要在學校附近找個幼兒園,如果寶寶年齡不夠,咱們還得找個妥善些的人幫著照顧。我不在,這些都隻能你一個人來做了,我等會兒把家裡的錢都給你匯過來,你自己看著決定就好,不用省錢。”
“好。”平常宿舍裡最細致最能幹的姐姐此刻卻像個小姑娘一樣乖巧,“你和寶寶路上小心,北城這邊已經沒那麼冷了,但火車上晚上會很涼...”等叮囑的話都說完,郭巧抿抿唇,“子明,你大概什麼時候過來?”她身邊都有老師,汪子明那邊可想而知。
“一周以內。”汪子明回答,“怎麼了?”
“你有收到我第一封信嗎?”郭巧問,得到肯定的答案後,郭巧繼續,“我的舍友人都很好,她們知道了你的事以後都很憤慨,想要幫咱們,你還難受嗎?我要不要接受她們的幫助啊。”
汪子明聞言眸色微深,自己妻子說的幫助絕對不是物質上的,因為妻子從小生活環境的原因她不是很能坦然接受別人的幫助,若隻是物質她自己就能決定。想到妻子在信裡提到的有個舍友是《歸雁》的作者,而那本書之所以被這麼多知青追捧,就是因為作者不僅了解他們知青的困境,還幫他們把這些困難展開給了大眾看,洗清了他們知青兩面都不是人的委屈。
他想起這些日子公社的苛待,想起自己被要挾時的絕望,他咬咬牙,“我不難受了,因為我重新拿回了我自己的入學資格,但這之前我真的還挺不好過的,咱們院子裡好多知青聽說了我的事今天也找去了教育局...巧巧,記得幫我轉達對你舍友她們的感謝,等我來了咱們一起請她們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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