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淮娟驚訝侯海把這件事瞞得這樣好,在今天之前她也從來不知道侯海手裡還扣留著黎徹的信,她仔細回憶試圖找到侯海拿到這封信的時間。所有人包括祝熙語自己都以為侯海默許喬淮娟變本加厲對待祝熙語的時機是在謝家被下放的時候,但喬淮娟自己很清楚,那其實是與謝家下放日子很相近的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一個下午...
正想到這裡,喬淮娟就聽見祝熙語問了出來,“侯廠長是什麼時候扣下我舅舅的信的?這是第九封,前面的呢?”
“第九封,怎麼會是第九封?!”喬淮娟的心猛地一跳,緊張地看向侯海,卻見他面不改色,“剩下的我會在你答應我的條件以後再告訴你。”
祝熙語摸了摸信封被卷起的折角,看著翹著二郎腿一臉勢在必得的侯海,餘光掃向從進來起就滿臉緊張焦慮窩在沙發角落的喬淮娟。卻見她的唇依舊是下撇著的,看起來好像和侯海一樣淡定,但實際上脊背挺直,雙手交握放在身前,依舊停留在防備狀態。
祝熙語的心裡有了個猜測,按喬淮娟的性格,如果真的覺得侯海手裡的籌碼能制住自己的話,她一定會重新耀武揚威起來,絕不可能是這個窩囊樣子。
怕侯海察覺,她將視線轉向侯海,眼裡全是不甘,聲音是氣到極致的顫抖,眼眶好像也是紅的,“什麼條件,侯廠長您請講。”
侯海放下茶杯,“你年紀小,但我畢竟是你的長輩,我也不過分地要求你重新刊報解釋了,你就和我一起回趟家屬院和廠區解開這個誤會就行。”
他沒停頓,“租金我還是還給你,但你要和我籤一份協議,保證你以後不會再插手廠裡的事。”他笑笑,“這不過分吧?小語。我也保證我以後不會再打擾你,我們兩清。”
祝熙語差不多也能猜到侯海的條件會是這些,她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侯海果然以為自己隻是想用輿論以牙還牙,而完全沒意識到這其實隻是清算開始的號角。
想到這裡,祝熙語垂下眸子,雙手緊握,“我要和我丈夫商量一下。”
“應該的。”侯海見她滿臉不甘卻要放軟態度的樣子,這幾天的憋悶終於緩和了很多。這是他的底牌,他一定要得到足夠的回報,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協議遞給祝熙語,“如果你決定好了,籤了這個回家就行。我今天不上班,在家裡等你的答復。”
他起身,居高臨下地俯視祝熙語,“租金還有你舅舅的信,隻要你籤了,我都立馬還給你。”
祝熙語不動,維持著低頭看膝上的信的動作,像極了一個被抓住命脈的小獸,不甘卻隻能認命。
還是這樣的祝熙語順眼,侯海輕輕笑了一下,“我在家等你。”
第114章 立案
院門關上以後,韓青陽從書房走了出來,他今天得知祝熙語要請假在家等侯海上門以後也執意留在了家裡。侯海再怎麼說也是個堅持鍛煉的強壯男人,雖然有黑子銀子在,祝熙語也很聰明,但韓青陽還是怕侯海狗急跳牆傷害到祝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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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熙語正在看侯海留下的協議,見到他出來抬頭安撫地笑笑,“我沒事。”
韓青陽的心這才安穩下來,他剛剛單聽著兩人的對話,還以為祝熙語被侯海氣哭了。他見祝熙語還在看也沒多說,安安靜靜坐到祝熙語身邊等著,祝熙語見狀把協議往他那邊移了一點方便他一起看。
協議的內容不是很復雜,兩人很快就看完了。大致意思就是限制祝熙語再借助黎家外孫女這個身份插手廠裡的事,配合侯海解釋他們的關系並承諾不再對外詆毀侯海,侯海則歸還前些年的租金但保留黎家在廠裡重要事務的投票權。
“還真是有恃無恐。”祝熙語將協議隨意地放回茶幾,順手將侯海夫妻使用過的茶杯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裡,洗它們都是汙染水池。
韓青陽不是很清楚他們剛剛談話裡涉及到的祝熙語舅舅的事,遲疑著安慰,“沒關系的,一切都按照你的心意來,舅舅的消息更重要...”
祝熙語搖搖頭,說出她的推測,“我覺得侯海是在詐我。七四年的時候你二哥就幫我查到了我舅舅的消息的,那時就已經確定了他的安全,隻不過沒查到他離境以後去了哪個國家。”
她把腿邊的信遞給韓青陽,“你看,這裡寫的是第九封,我舅舅提到政策收緊、‘滿滿是個大姑娘’,所以這封信的時間點應該至少是在我十五歲以後。”
祝熙語一邊和韓青陽解釋,一邊繼續往下分析,剛剛侯海在這裡她並不敢太過分神,“結合以前侯海他們倆對我的態度,之前都還算收斂,惡化是在兩個節點,一個是我十六歲的時候,護著我的謝爺爺下放了,另一個是侯海當上了廠長的時候。”
“所以這大概是侯海手裡的第一封,甚至唯一一封信。”祝熙語輕聲說出自己的結論,“如果前八封他有,那在這之前他就會有恃無恐起來。那時候謝爺爺家裡已經陸續被停職了,認真算起來和下放的區別不是很大。所以第一個節點不是謝爺爺的下放,而是他拿到了這封信,認為可以靠這個拿捏我。”
韓青陽覺得祝熙語分析得非常有道理,他補充,“而且按正常的思維來講,他都和你走到談判這一步了,肯定會盡可能地亮自己的籌碼。要是所有信他都有的話,無論是最開始的一封,還是最近的一封,都會比不上不下的這封更有力一點。”
“要是真有,他不會歸還租金的,而是直接要求我籤協議。”祝熙語點點桌上的協議,她對侯海夫妻的貪婪本性很了解,“現在我唯一不敢賭的就是他手裡有沒有我小舅舅的地址,就算沒有,他也至少會有這封信寄信人的消息,要是能找到寄信人,也許就能找到我舅舅了。”
韓青陽看著祝熙語臉上明顯糾結的神色,覺得自己的分析能力可能還比不上祝熙語,故也不敢亂說話,害怕自己影響她,默默給她的杯子裡添了熱水。
祝熙語留意到韓青陽的關心和無措,清楚他的心意和為難,再一次被韓家的團結打動,昨天晚上韓雲深也特意來了一趟,本也想住下的,被祝熙語勸了很久才勉強離開。韓家的所有人,是真得像真的親人那樣在關心她、保護她。
她看眼時間,“等你哥哥下班了,咱們給他打個電話吧,聽聽他怎麼說。”還有差不多兩個小時,祝熙語雖然很想關心一下韓青陽的大學生活,但是今天的她的確不是很有心情闲聊。因為沒有韓嘉珩,北城的家裡也沒裝電視,祝熙語環視一圈,有些無奈,“要用我的書房嗎?我從學校裡借了些書。”
“我現在看見書腦袋都暈。”韓青陽撇撇嘴,“今天太陽很好,我還是給黑子銀子洗澡吧,學校之外不想看書了。”他摸摸安靜伏在祝熙語腳邊的黑子的腦袋,帶著它們去了院子裡。
在等韓宥下班的這段時間裡,祝熙語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手裡的東西,按照她的原計劃,她是準備在黎明拿到最後一份證據確保萬無一失後再報警的。但看著信,她越想越多,情緒也越來越無法平靜。
於是等韓宥回到家接到祝熙語的電話的時候,他很容易就從祝熙語看似冷靜的分析裡捕捉到了她隱藏著的憤怒和委屈。
韓宥握著話筒的手無意識的用力,放在膝上的手也逐漸收攏,像是想要抓住什麼。他無法抑制地感到厭煩,厭煩這種什麼也做不了的感覺。
韓宥安靜地聽完妻子的分析,輕淺的呼吸聲通過話筒傳到祝熙語的耳邊,祝熙語覺得自己的心也慢慢地平靜下來,“所以我現在就是不知道該不該賭。”
“滿滿的分析很對。”韓宥先肯定了祝熙語的分析,“我也認為侯海給你看的是他手裡有的時間線最早的一封。”
“我剛剛聽了舅舅給你們寫的信,舅舅寫得很保守,不排除侯海特意截留的可能,但按正常的邏輯來說,信的內容越能激起你的情緒變化對他越有利,他不拿的話大概率就是沒有。”韓宥的語速緩慢,低沉的嗓音帶著安撫和溫柔,“而且以舅舅離開的時間來看,那時候的運動非常激烈,他大概是不會在信裡冒險留太多的信息的,避免累及到你們。”
“嗯,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媽媽,舅舅都是恨不得替我們抗下所有。”祝熙語抿抿唇,沿著韓宥的思路繼續說,“所以侯海可能還會有別的信,但不會有更有用的籌碼。但是我還是很想知道那個幫舅舅帶信的人的消息,哪怕一點可能呢?我不知道要不要和侯海賭。韓宥,我挺不甘心的...”
“不用賭啊,寶寶。”韓宥的心跳因為這一聲飽含委屈和依賴的“韓宥”亂了幾拍,他盡可能地讓自己的話和語氣不要太蒼白,“我們還是可以打侯海個措手不及。我留給你的那個本子裡,第一頁的彭興傑是我當時在南省的第一個團長,你把這件事告訴他,他會從侯海嘴裡撬出這些信息的,隻不過可能會晚一段時間。”
祝熙語本來恹恹垂著的眸子一下亮了起來,“我怎麼沒想到,韓宥,你真是太聰明了!”
韓宥聽出她話音裡的雀躍,心裡的陰霾也散開了一瞬,笑著回答,“沒有,我們滿滿也很聰明,隻是關心則亂罷了。”
韓青陽聽到這裡便主動離開了客廳,他剛剛在自家二哥叫祝熙語寶寶的時候就想離開了,但還沒商量出結果便硬著頭皮繼續待著。還好祝熙語那時沒注意到他,但即使這樣韓青陽的整個耳朵也紅了。韓青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受,他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二哥二嫂之間默默流轉的愛意和自成一個結界的默契,但還是會一次次為此感到幸福。
注視自己在乎的人幸福本身就是一種幸福。韓青陽看向院子裡嬉鬧的兩隻狗狗,沒忍住嘆了口氣,“連你們都是成雙成對的啊!”
屋裡的祝熙語都沒留意到韓青陽退出去了,定好後續對策以後,她才在最信賴的人面前正視自己的情緒,“韓宥,我今天真得好難受,我一想到舅舅在外面一直想盡辦法帶消息給我們卻被居心叵測的人截留,想到我媽媽去世的時候還在擔心我小舅舅,我就好難過好憤怒。”她有點委屈,“你都不知道,侯海拿出那封信後的表情有多可惡,就好像是拿準了我會為此退讓一樣。”
“對不起。”韓宥的聲音沉下來,他這些日子越來越覺得無力,他甚至開始懷疑自己為了所謂的未來把妻子一個人留在一個並不簡單的環境裡的決定是否正確。
就像此刻,他雖然好像也參與了這件事,但侯海逼上門的時候他不在,事情有變的時候隻能靠電話,妻子難過的時候他不僅不能第一時間安慰還要讓她遷就自己的工作,韓宥低低嘆一聲,“真想能抱抱你。”
祝熙語不知道為什麼,最憤怒、最不甘、最委屈的時候沒有想哭的欲望,此時聽見韓宥這句話時淚水卻很快就溢了出來。她搖搖頭,語氣還帶著點急切,“不準你說對不起,也不準你覺得對不起。你也是在為我們的家奮鬥呀,而且雖然你不在北城,但我隻要想到你就會安心,這已經很幸福了。”
她的淚落得越發厲害,“我也很想你的,但我希望我們彼此都不要因為異地這件事對對方產生愧疚。按大多數人的思想,我這樣還是拋夫棄子呢,但你從來就是最支持我的那個,所以你要不要懷疑自己,好嗎?”
“韓宥,聽你說對不起,我的心會很痛。”祝熙語的語氣低下來,毫不掩飾她的心疼,“我不想你這樣。”
在祝熙語哭訴這一段的時候,韓宥的眼眶也泛起酸意,他的心頭飽脹又柔軟得像快要沁出些什麼來。“好,我以後都不說了,寶寶。”
韓宥摩挲著指根的戒指,“不哭了。昨晚是不是沒休息好?現在去睡個午覺,我聯系一下彭團,等你睡醒了就去公安局找他。”韓宥知道祝熙語昨晚是和自己妹妹一起睡的,清楚她是為了不辜負韓允的好意但肯定會不適應,“青陽還在家嗎?下午讓他陪你去。”
“好。”祝熙語乖巧應下,重新打起精神,“他還在的,我休息一個小時就出門。”
“午安。”韓宥等祝熙語切斷電話以後立即聯系了自己的老團長,大致說了一下自己妻子的事,“彭哥,我不在北城,這事兒就拜託你了,等我回北城了咱們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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