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了最裡面,宋未央也沒有找到祝熙語,和協醫院是學校附近最大的醫院,也是宋未央覺得如果祝熙語受傷了最可能來到的地方。她艱難地擠到護士臺,詢問,“您好,請問今晚您有收到一個叫祝熙語的病人嗎?她大概這麼高,很瘦很白,穿著白色上衣黑色長褲,長得很好看,眼睛大大的...”
護士正在給人包扎,聽完她的話搖搖頭,“我沒見過,如果這裡沒有的話就是傷得比較重轉到外科了,你可以去那裡找找看。”
“好的,謝謝。”宋未央又轉身往外科的方向趕,和協醫院新修的大樓有電梯,外科設置在三樓,電梯外等著好幾個躺在病床上的病患,比起急診的病人,身上要麼有大片的血跡要麼就捂著某處呻吟。
宋未央忍著頭暈一個個看過去,沒見到祝熙語後就去了樓梯間往上爬,因為暈眩,她還差點崴了腳。
終於,皇天不負有心人,宋未央看見了第一個熟面孔。她扶著牆,提聲叫住對方,“謝川堯?”
謝川堯的步子頓住,看見是宋未央後唇雖然還是緊抿著,但渾身散發著的生人勿近的氣場稍微消弭了一些,他手裡拿著一個冰袋,“熙語在這兒。”
他猜到宋未央出現在這兒的原因,看見她的頭密密麻麻全是冷汗,謝川堯的態度又軟和了一點,“你還好嗎?”
“還好,隻是有點暈血。”宋未央的視線從謝川堯胸前的血跡上收回,示意謝川堯帶路,“熙語還好嗎?”
“左邊小臂骨折了,有些輕微腦震蕩,還沒醒。”謝川堯用外套掩了掩身上的血跡,推開了317病房的門,“正好你幫我陪她一會兒,我出去一下。”
“你受傷了?”宋未央輕聲問,走到病床邊仔細查看祝熙語的情況。祝熙語躺在病床上,左邊小臂已經被包了起來,露出來的手背上有大片的烏紫和擦傷,額角一大塊兒淤青,腫得高高的。即使昏著,她的眉心也緊蹙著,臉色差到了極致,看著就讓人揪心。
“沒有。”謝川堯聲音裡有自責也有懊惱,他把冰袋用毛巾包好小心翼翼貼在祝熙語腫起的額角上,“我晚了一步,去的時候她已經受傷,我隻來得及抓住那個推她的人。”
感受到謝川堯的怒氣,宋未央點點頭,“你先等下,我給韓宥還有郭巧打個電話再回來,他們都還在等消息。”
“我去吧。”謝川堯垂著眸,“這事兒有蹊蹺,按理說熙語在的地方是碰不見那些人的,被我抓到的那個人情緒也很奇怪,我找韓團商量一下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說完,謝川堯就出了門,他不想和韓宥打交道,但韓宥才是祝熙語名正言順的丈夫,他出面要求公安徹查會比自己更有用。而且謝川堯不準備隻等待公安的結果,他要和韓宥聯手處理這件事。他恨透了以前什麼也做不了的日子,如果這件事背後有蹊蹺,他一定要讓所有參與的人都付出慘痛的代價。
剛走到一樓,謝川堯就聽見一個面生的男青年在詢問護士有沒有一個叫祝熙語的病人,他主動走了過去,“熙語在這裡,請問你是熙語的?”
“熙語是我二嫂,我是她丈夫的堂弟。”韓雲深聞聲回頭,七點半左右尹聰來電說北城大學發生了學生運動,他們給熙語打了幾個電話都沒人接,覺得不好,他便趕過來看看,“你是熙語的同學吧,請問她在哪裡,受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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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科317,還在昏迷。”謝川堯回答,和對方分開後先打電話給了郭巧,這才撥通了韓宥的電話。
川省廣市韓家的客廳裡正僵持著,韓宥在這半小時內已經聯系遍了他能想到的可以起作用的北城的友人,之後就打到了汪師長家裡,要求請假去北城。汪師長得知後匆匆就趕了過來,此時正在勸他冷靜,有的是人在等著抓韓宥的錯處。
聽見鈴聲,韓宥立馬跑過去接起,“喂,是有消息了嗎?”
“是我,謝川堯。”謝川堯的聲音很冷淡,他還是有些埋怨韓宥的,作為祝熙語的丈夫,韓宥連趕來看看都做不到,而祝熙語中途醒來的時候叫的卻是他的名字,那麼可憐那麼無助,“熙語在醫院,受傷了,左邊小臂骨折,輕微腦震蕩,還在昏迷。”
韓宥的手緊緊攥著,知道祝熙語的消息後他的心跳才勉強恢復正常,“謝謝你。”他詢問,“在哪個醫院?”
“和協,你堂弟和宋未央也已經找過來了。我想和你說的另有其事,我覺得這件事有蹊蹺,我找到熙語的時候她在學校最外圍的路上,離南門不遠的位置,那裡不該有工農兵隊伍的。”
韓宥隨著謝川堯的話回想北城大學的地理位置,他推測祝熙語的動向,“確實很不合理,那條路後勤的人走得最多吧,建築背面和圍牆的夾縫,工農兵完全沒有必要去那裡。熙語應該是發現不對後放棄了廣場那條路、準備從南門出去避開學校正門,這明明是很明智的選擇。”
“對。”謝川堯肯定,“我到的時候他們大概就在那個岔路口。重要的是,我看見熙語是被人故意推倒的,正常不應該扣下她當籌碼嗎?無論怎麼想都很蹊蹺。”
“人呢,你記住他的長相了嗎?”韓宥聽見自己的聲音平靜又冷冽,但他心中的怒火已經燒旺到了極點,他隻聽就能想象到那個畫面。他的熙語,因為怕痛平時總是格外小心,這麼多年連磕碰都沒有過,那一瞬間她得多害怕?她現在又得有多痛,韓宥的心仿佛被人攥緊了狠狠揉捏著。
“推她的那個人我交給公安了,其他人跑掉了。”
“足夠了。”韓宥問,“是西城派出所嗎?”北城大學屬於西城派出所的轄區。
“是。”謝川堯也聽出了韓宥的意思,“我不知道這件事是會選擇壓下去還是怎麼樣,但我覺得不能就這樣算了。”
“當然不能,謝謝,你放心,這事我一定會追究到底,不僅他,所有參與的人我都要他們付出代價。”
“我家也會出力。”謝川堯道明意圖,“我們兩方施力,不管是否重疊。”
兩個男人竟也心平氣和地商量了後續,公安的話,兩方都有關系,謝家以長輩的名義,韓宥以丈夫的名義,兩家一起施壓,必須從那人嘴裡撬出更多的東西。此外,學校方面也該給出交代,這就要韓宥出面了,至於後續則等結果出來了以後再看。
於是祝熙語還沒清醒過來,關於她的案子就已經把西城公安局鬧了個底朝天。局長一個電話接一個電話地接,本來這事兒教育局和校方的意思是從輕處理、安撫為主,此時他也不敢了,一邊催辦案公安抓緊審人,一邊趕緊聯系北城大學那邊的人問這個學生是什麼來路。
北城大學負責此事的領導也苦不堪言,接到電話連忙說,“配合吧,人是在學校裡受的傷,對方丈夫是部隊裡的,自己本身影響也很大,一個很有名的作者。”
正說著,局長秘書又敲門進來匯報,“局長,總局那邊要把人調走,這個案子移交給總局的王明了。”
“快給快給。”局長揮揮手,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是惹到誰了啊。”王明是整個公安系統最有名的存在,他經手的案子都是重案且他的審訊是有名的能將你“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這種案子用上王明就證明受害者家屬要狠查的決心。
電話那頭的學校負責人也聽見了,他也很生氣,“這群人也活該,本來我們想著年輕人衝動,替他們兜兜底,畢竟都是有真才能的人。沒想到他們瘋到敢傷人,還連累我們跟著倒霉,現在我們哪裡敢護著他們?我們副校長都準備明天親自去醫院探望祝熙語呢。”
西城公安局局長嘆了口氣,“你們也盡力了,誰讓他們瘋到亂傷人。我都不知道,我剛剛經歷什麼。半個多小時,我接到了市長秘書的電話,還有軍區幾個司令,平時咱們都接觸不到的人,無一例外不是交代我用心辦案...天,這是真惹到不該惹的人了,這個案子不能善了了。”
“已經不是我們能插手的了,全力配合吧。”負責人也嘆氣,“別說這兩方了,那姑娘要是自己氣不過寫篇文章就能讓傷她的人付出代價...她本來就有許多人追捧...唉!唉!這事兒別牽扯到我們了,這些人真是沒腦子!”
祝熙語倒沒有想過用這個辦法,無論是這次還是侯海,似乎大家都覺得她應該利用自己的影響力。但實際上,她的影響力越大她越是謹慎,除了高考冒名頂替這種事,她是不會利用讀者對她的感情為自己謀取什麼的。
她不知道自己受傷這件事鬧得這麼大,也不知道兩個一直隱隱相對的男人在這件事上的合作。她醒來時病房裡就有不少人在守著她,之後住院觀察這幾天也是人來人往,她把事情經過和她的疑點全部告訴了來做筆錄的公安就把這件事放下了,公安嚴查到底的態度這麼明顯,她便覺得足夠了。
在醫生允許她下床以後,祝熙語就趕緊出了病房,慢慢挪到了一樓給韓宥打了電話,她知道韓宥一定很擔心,這幾天他都是從別人嘴裡得到自己的消息,肯定不能安心。
韓宥也確實擔心,不止擔心,上周末因為和妻子談心後被暫時壓制住的情緒又洶湧了上來,甚至更加激烈。他這幾晚夢裡都是祝熙語哭著叫他名字的樣子,每天都是很晚才睡又很早就驚醒。
他甚至不再介意謝川堯,反而很是感謝,要不是他在,妻子這次也許會傷得更重。他隻是很恨自己,恨自己在過去沒有再拼命一點,明知道祝熙語一定會返回北城,卻沒有提前規劃好自己的事業,也恨自己沒有強大到讓人忌憚。他總是忍不住去想,要是自己足夠厲害,對方還敢招惹自己的妻子嗎?
他那晚明知不可能請到假還聯系汪師長一部分是真的想去北城守著祝熙語,但更多的其實也是為了讓汪師長出力。部隊保護軍屬但也有限度,他要讓師部重視這件事,如果這件事背後真有人作祟,他必然要讓對方付出律法允許範圍內最嚴厲的代價。
這會兒,韓宥剛從訓練場下來,初春的季節他的衣衫卻已經被汗湿透了,他這幾天都在借著訓練抒發情緒,但堵著他的鬱氣一點兒也沒抒發出去。
他放柔聲音,不想讓祝熙語感受到他的負面情緒,陪著祝熙語聊了這幾天的事後,韓宥道歉,“對不起,熙語,在這種時刻我都不能陪著你。”
“沒事呀。”祝熙語真沒覺得委屈,雖然她暈倒和醒來的時候最想見到的都是韓宥,但在她選擇嫁給一個軍人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要面對的一切,她享受了作為軍屬的優待,承受這些也是應該的。況且韓宥雖然沒在,但也把她這邊都安排得很妥帖。韓家的其他人更是無微不至,每天都要來看看她,這是親人在關心她,但也有一部分是因為她是韓宥的妻子。
她想到公安和學校的態度,問,“韓宥,是你交代的公安和學校嗎?”
“我和謝川堯。”韓宥沒有隱瞞謝川堯的付出,但也怕影響祝熙語恢復,便隻是說,“不用擔心,你隻要好好養傷等結果就好。”
“好。”祝熙語應下,自己丈夫有這個能力她也不至於非要讓自己受委屈,更何況她覺得這絕對不是意外,帶頭要抓她的和推她的人是同一個人,這本來就很蹊蹺。祝熙語毫不懷疑,要不是自己反應快,她受的傷絕對不止如此。
“很痛吧。”韓宥的聲音低低的,有些啞,“哭了嗎?”
“沒有。”祝熙語忍著,這幾天為了不讓人擔心她都沒敢表現出來,但此時聽到韓宥飽含心疼和憐惜的詢問,被壓制著的後怕和委屈就重新湧現,她盡力維持自己的語調,“我可沒哭,就是當時有點害怕。我想著要是我出了什麼事,你和珩珩該怎麼辦呢?”
韓宥遠比祝熙語以為的還要了解祝熙語,此時聽見她努力掩飾的情緒,他閉了閉眼,沒敢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寶寶這麼勇敢這麼堅強啊,但可以哭的,要是不好意思當著三嬸他們,就先忍著,等我下次回來藏在我懷裡哭,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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