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宥點點頭,李嬸的表現可以說是既專業又細膩。那天他將齊老的診斷轉告給她以後,她不僅隱瞞得很好,還主動提出想要去軍院和齊老面談祝熙語的情況,言語間可以看出她對於藥膳和食補是很熟悉的,對韓家所有人都很用心。
韓宥從來都是個獎罰分明的領導,四月初,李嬸接到了小兒子的電話,他被調到了當地軍區最厲害的連。自此,她工作起來更是用心,遇見這樣的主家,也是她的幸運。
在所有人暗暗的憂心裡,1979年來到了五月,祝熙語也懷孕八個多月了。
即使有齊老的安慰,韓宥也早就安排好一切,他還是成了驚弓之鳥。下班後就隻肯在家辦公,晚上也是祝熙語一動就會驚醒,不僅祝熙語依舊瘦得讓人憂心,韓宥自回北城後也一直沒養回來。
夏初的夜晚還很舒服,溫度適宜的微風撩起窗簾,輕柔地撫過床上相擁著入睡的兩夫妻,本該溫馨的畫面卻夾雜著細細的呻吟。
“痛——”祝熙語剛哼出聲的瞬間,韓宥就立馬坐了起來,捂著祝熙語的眼睛打開了燈,就見妻子緊緊攥著睡衣的下擺,一聲接一聲地呼痛。
韓宥努力穩住心神,跪在床上,“怎麼了寶寶?肚子痛對嗎?”
祝熙語伸手拉著他擋著光線的手,斷斷續續,“很痛,肚子。”
“好,別怕,我們現在就去醫院。”韓宥都沒想起穿鞋,光著腳走到外面喊了小於的名字,等人出來以後,韓宥啞著聲,“叫李嬸、通知軍院,開車在院子裡等我。”
說完,韓宥又回到臥室,將祝熙語抱進懷裡,小心翼翼給她穿外套,不停親吻她緊蹙的眉心,“不急、不急...”
嘴上說著不急,一路聽著祝熙語的呻吟,到軍院的時候韓宥的眼睛已經徹底紅了。
接到電話的軍院早就準備了起來,病床就停在大門口,負責祝熙語的婦產科主任也被人從家裡叫了過來,一群醫生在門口嚴陣以待,惹得路過的病人不停回頭。
韓宥將祝熙語從車裡抱下來,放到病床上,拉著她的手,和婦科主任交代情況,“沒有任何徵兆,睡夢中突然開始痛的,到現在已經有十一分鍾了。”
婦科主任就跟在病床旁邊快速檢查著,“早產,孕婦狀態不是很好,直接去手術室。”
祝熙語已經疼得神志不清,韓宥扶著她的下颌制止她咬唇,“寶寶,別咬。別怕,我就在外面。”
祝熙語聽見他的聲音,睜開眼睛,眼裡密布的紅血絲昭示著她正在承受的一切,她的聲音已經低到韓宥低頭才能聽見,“你也別怕,我和寶寶都會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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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清的一瞬間,韓宥的眼中紅意更重,他低頭親吻她的指根,“嗯,我們都不怕。”
祝熙語扯唇笑了笑,就被護士推進了手術室,韓宥看向婦產科主任,語氣低沉,“拜託你了。”
婦產科主任點點頭後也跟著走了進去,沒過一會兒,副院長帶著一群人趕了過來。見韓宥直直站在手術室門口,像個哨兵,他就沒和明顯心不在這裡的病人家屬客套,直接匯報醫院工作的安排。
“韓師長,您放心,我們都安排好了,除了主任以外,其他位置也都是我們院最有經驗、技術最好的大夫。”副院長字斟句酌,他們醫院全力配合韓宥,真要有個萬一,韓宥就不能怪到醫院頭上。
聽見他的聲音,韓宥才轉身,“勞煩您了。”
副院長擺擺手,“我們應該做的。”他指向身邊的中年男人和婦女,“師長,這是兒科主任,程旺東,臨床經驗非常豐富。這是兒科護士長,李芳,很擅長照顧早產新生兒。”
韓宥伸手和他們握了握,“勞煩你們了,坐著等吧。”
他嘴上這樣說,自己卻依舊站著,一眨不眨地盯著手術室的門口,細細的痛呼每從手術室裡傳出來一次,韓宥的指節就更白幾分。
程旺東見狀和護士長對視一眼,心裡都很緊張,早產兒危險,大領導家的早產兒就更危險,他在心裡默默祈禱孩子不要出問題。
事與願違,四十分鍾後手術室門打開,婦產科胡醫生抱著孩子走了出來,“程主任,男孩,四點二斤,要送新生兒重症監護室。”在醫學上出生體重小於2500克就是低體重兒。
韓宥隻來得及看小孩一眼,就被兒科的大夫們接了過去。但那一眼已經足夠看出孩子的面色發绀,露出來的皮膚都是紅紫色,隻看著就讓人心驚肉跳。
才趕來不久的韓明勝跟著兒科大夫趕了過去,小方在家守著兩個孩子。韓宥的唇抿得更緊,額間已經冒出細密的汗,說得艱澀,“我妻子呢?”
胡醫生看在眼裡,心中感慨,“生產很順利,孩子很懂事,我們本來都做好了剖腹產手術的準備了,但沒用上。您再等等,很快就出來了。”
十多分鍾後,祝熙語就被推了出來,臉上一點血色也無,唇上布滿了咬痕,淚眼朦朧,趕在她開口之前,韓宥低頭吻上她的眉心,“相信我,孩子會沒事的。”
祝熙語閉了閉眼,剛剛醫生都沒敢她看孩子,她隻聽見孩子微弱的哭了短短的一聲...和珩珩當時嘹亮的哭聲一點也不一樣。
首軍區新任師長的妻子預計在軍院生產,齊老中醫判斷早產的概率極高,院領導早在韓宥提前聯系他們的時候就層層交代了下去,要求相關科室高度重視。
現在祝熙語真的早產,新生兒體重還不達標,兩個科室的主任是一點馬虎也不敢打,都不用韓宥催,各種治療都安排得妥妥帖帖。
祝熙語是生產完第三天才見到自己的孩子,婦產科主任本還不允許她探視,擔心她情緒起伏太大影響恢復。
但韓宥受不了她含著祈求的淚眼,也知道祝熙語其實是個很堅強的姑娘,等小兒子看起來好一點了之後就答應了下來。
從護士站借了一把輪椅,又用披風將祝熙語包好,韓宥推著祝熙語去了新生兒重症監護室,這幾天他每天都會來這裡很多次。
小家伙身上嚇人的管子已取下來了一部分,隻留著一些監護儀器,身上的青紫也退了,但還是很紅。整個人也隻小小一隻,光著身子躺在保溫箱裡,露出的四肢也很瘦弱,穿著全套滅菌服的護士就守在離他保溫箱最近的地方。
探視玻璃外,祝熙語順著韓宥手指的方向,第一次看見自己的孩子,安安靜靜地躺在保溫箱裡,全然沒有韓嘉珩當時的健康和活力,她幾度哽咽。
韓宥半蹲在她的輪椅邊,拿著手帕替她擦眼淚,低聲哄,“還在月子裡,不哭了好嗎?你心疼崽崽,崽崽也會心疼你的,他很堅強,我今早來看,他已經能喝不少奶粉了...”
趕來的兒科程主任見狀躊躇,不知該不該上前。韓宥主動和他打了招呼,提醒妻子,“熙語,醫生來了,讓他給咱們講講寶寶的情況好嗎。”
祝熙語按了按自己的眼睛,帶著歉意轉向醫生的方向,“程醫生。”
看清祝熙語樣貌的程旺東反而一愣,這幾天他已經聽手下的人說過他們科室這座小佛背後的大佛,眼前的女人就是其中一座,市委背景、師長丈夫、北城大學中文系、華國作家協會重要成員...
但程旺東沒想到,這些頗有重量的名詞下會是一個看起來這樣柔弱的女性,但現在不是好奇的時候,他正了正心神,“孩子每天的攝入量都在穩步提升,除了體重還不達標外其餘器官發育都很健康,按現在的恢復進度,兩周後或者體重達標以後就能出院了。”
韓宥握著祝熙語的肩,替她回答,“謝謝程醫生,您費心了。”說完他彎腰去看妻子的眼睛,“這下安心了嗎?”
“嗯。”祝熙語燦然一笑,“謝謝程醫生。”
她看向監護室裡其他的小孩,好幾個看起來比她的孩子還要小,明明能看出在哭,卻聽不見聲音,連手腳的揮動都幾不可查。
祝熙語夫妻不走,程旺東也不好走,祝熙語又看了眼小兒子,抿抿唇,拉了拉韓宥護在她輪椅椅背上的手,“韓宥,我想回去了。”
聞言,韓宥收回視線,和醫生護士們道別以後,推著她回了病房,將她抱回了床上,“還好嗎?”
“我沒事。”祝熙語搖搖頭,“韓宥,我想把去年的稿費捐給醫院的新生兒重症監護室,那些孩子看著實在太可憐了,就當給佑佑積攢點福氣。”
韓嘉珩的珩取自玉名,祝熙語原先準備的兩個名字本也延續了這個思路,男孩兒叫琛,女孩兒叫瑜,小名疊尾字。
但小兒子一出生就遭了罪,祝熙語和韓宥商量了一下,重新定下了“佑”字,保佑他自此健康、順遂,也希望他能和他的父親一樣闖過早產的難關。
“好,都聽你的。”這些日子韓宥去兒科那邊,也遇見過幾對困難的父母,在祝熙語說之前,他已經給那些小孩的賬戶存了好幾筆治療費用。
遇上自己的孩子,即使是韓宥這種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也忍不住開始信所謂的“福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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