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禧哽咽埋怨他。
“你和華小姐訂婚,我可以搬到外面住,我本來已經租房了,是你逼我回來的。”
男人伸手,抹她眼角的淚珠。
她撇開頭。
周京臣扼住她下巴,令她看著自己。
“現在害怕了,要躲了?”
程禧眼眶通紅。
“早訂婚,和我早了斷。”他仍舊佩戴著她買的那塊一萬多的腕表,“不是千方百計守住你的道德感和底線嗎?訂婚是對你的成全。”
程禧知道,他那天索取的報答並不是區區一塊表,她耍心眼了,一個不高明的心眼兒。
周京臣懶得計較。
戴這塊表也是提醒她,她的手段多膚淺,她的付出與他的救助,不成正比。
“安安分分出席你的訂婚禮,別再耍小聰明。”周京臣放開她,“還有八天。”
他轉身,往書桌走,書房門無聲地敞開。
程禧忽然牽住他手,“我...”
“京臣。”周淮康不知何時站在書房門口,也不知站了多久,目睹了多少。
她呼吸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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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松開。
“父親,您沒休息嗎?”
周京臣偶爾衝周夫人犯渾,衝周淮康是相當恭敬的,迎到門外。
周淮康眼神在他和程禧之間來回逡巡,探究,分析,“禧兒有事,你們先談。”
“沒大事。”他氣定神闲,不露馬腳,“公司業務,她沒經驗,我幫她講解。”
他說完,微微偏頭,“回屋吧。”
程禧如獲特赦,關了房門,聽走廊的動靜。
“你母親告訴我一件事。”周淮康語調凝重,“你希望我挑明嗎。”
她瞳孔漲大。
手緊緊捏住門把手。
好半晌,周京臣開口,“不必挑明。”
第68章 她哪裡最敏感他很熟悉
周淮康意味深長,“你母親猜得對嗎。”
“您認為對嗎。”周京臣笑了一聲,“母親是女人,重感情,她眼中總有千絲萬縷的情分,男女之間很正常的接觸,她也代入感情。”
“是你母親誤會了?”
“不算誤會。”周京臣沒有完全否認,“是我忽略了禧兒長大了,無血緣的兄妹要注意肢體分寸。”
其實周淮康一直不相信,周京臣這一輩的子弟,是從小馴化的,無論在外多麼叱咤風雲囂張跋扈;在家裡,一定服服帖帖,規規矩矩。
骨子裡的服從。
這麼荒唐浪蕩的行為,那些紈绔子弟會犯糊塗,周京臣應該不會逾越雷池。
“你母親原本和我商量送禧兒出國,讀幾年書鍍金,回國再嫁人。既然你提出訂婚,我也覺得先訂婚合適,沒必要出國,禧兒的陪嫁你安排吧。”
周淮康交代完,回主臥。
周京臣臉上的笑意徹底消失。
程禧探頭,走廊昏黃,男人颀長的影子延伸至她腳下。
筆挺,又消沉。
周京臣感應到一束目光,轉過身。
她後退。
關門的一霎,他跨出一步,鞋尖頂住門框。
周京臣人高腿長,影子傾軋而下,十足的壓迫性。
程禧不敢動彈。
“北航集團和雲航集團在競爭一筆訂單,不止這筆訂單,是競爭生意場上的一切。”周京臣俯視著她,“我很忙。”
她不懂他的意思,悄悄掀眼皮。
迎上一雙幽邃烏黑的眼睛。
周京臣似乎是調侃她,又似乎煩透了她,“妹妹總是給很忙碌的哥哥添更多的麻煩。”
他一發力,踢開門。
房間裡浮動一股馨香。
少女的純淨,女人的嫵媚。
周京臣呼吸著,一把拽過她,吻兇狠又暴戾。
如同一隻掙脫了牢籠的野獸。
在撕咬獵物。
程禧舌根疼,嗚咽著推搡他,周京臣粗魯扯下她衣服,摸索內衣扣。
“以後是耿家的媳婦了。”男人故意逗她哭,指腹摩挲她唇瓣,燈火昏淡,他眼底卻是濃濃的剪影。
“耿太太的角色,要提前適應。”
程禧含了淚。
“耿世清現在不是一個好丈夫,年長日久的磨合下去,萬一他轉了性子,變成一個堅硬的丈夫呢。”
“堅硬”的發音重,周京臣別有深意。
一字字砸在程禧的心頭。
“膽子小,又偏偏挑釁我。”他摘了腕表,在程禧的視線裡晃動著,“我是好糊弄的嗎,小花招用在我身上了?”
他要袖手旁觀了。
不管她了。
程禧情急之下,摟住周京臣的腰。
貼在他胸膛。
很熱,平緩的起伏。
漸漸劇烈。
他心跳強勁如擂鼓。
這種事,周京臣是火爆的,不溫柔的。
除了斯文有禮風度從容的模樣,程禧見過他最張狂,最發瘋的面孔。
是一個不為人知的周公子。
倘若這副面孔也為人所知,隻能是他曾經有過的女人。
或許是寥寥無幾的兩三個。
程禧從沒聽他提起某個女友,某個情人。
他多年單身,明面上也不是因為什麼意難忘的舊情。
不排除他藏得深。
藏了一段情。
在周家做,格外刺激周京臣的體驗。
他每一處的感官放大到極致。
程禧埋在被窩裡哭,床一顛一顛,她也顛簸得厲害。
“怎麼哭了?”
周京臣吮著她耳垂,噓出的湿氣一點點軟化她,擊潰她。
他下腹滾燙,體力和快感在燃燒。
這具身軀,哪裡敏感,哪裡柔韌,哪裡一觸即化,周京臣已經太熟悉了。
那兩次,實際上是四次。
一次一個場所,一個新花樣,她的受力點,什麼姿勢最徵服她,他一清二楚。
程禧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三下兩下,酥成一攤泥了。
何姨端了姜棗茶上樓,敲完門,禧兒小姐的聲音斷斷續續,依稀是撞擊什麼東西。
撞得挺猛的。
“我等會兒喝——”
何姨仔細聽,床也響,“涼了辣喉嚨,你趁熱喝吧。”
程禧被周京臣抱坐在懷裡,越過他頭頂,那扇門仿佛在晃,要開不開的。
“何姨!”她慌了神,“你擱在門口...”
周京臣吻住她圓潤削瘦的肩骨,窄窄的,形狀漂亮,沿著肩胛向下,是凸起的蝴蝶骨。
骨窩裡細細密密的汗珠。
柑橘身體乳的香味,甜膩的花果香,催得他衝動,失控。
何姨答應了,一邊嘟囔一邊走。
“你念叨什麼呢。”周夫人洗完澡,在主臥隔壁的美容房蒸臉,隨口一問。
“禧兒小姐的房裡有動靜。”何姨拿捏不準是什麼動靜,“像是練瑜伽,健美操...又像是不小心撞哪了...”
周夫人迅速關閉蒸臉儀。
直奔次臥。
樓梯的燈帶這時亮了。
第69章 挽著他的女人
周京臣脖子圍著毛巾,站在樓梯口,額頭有汗,襯衫潮溻溻的。
“您沒睡嗎。”他先主動。
周夫人停下,“你去幹什麼了?一腦袋的汗。”
“跑步。”周京臣鎮定自若,擦拭著頸部和胸口。
他白皙,激烈的運動過後,皮膚泛起紅霜,是情欲的紅,男性荷爾蒙的紅。
周夫人嗅出不對勁的氣味了。
隻是沒抓到現行,加上周淮康不信她的話,說她精神過敏,她暫時壓下了疑心。
“禧兒呢?”
“耿家離開後,我沒見到她。”周京臣腰杆筆直,進了自己房間。
周夫人在原地思索了片刻,也回屋了。
周淮康戴著老花鏡,倚在床頭批閱市裡的條文,是關於城市基礎建設的,各部門一把手向他匯總上報。
“禧兒和耿世清訂完婚,京臣和菁菁也訂了吧。”
周淮康揭過鏡片的上方望了她一眼,“這麼急?”
“不急不行。”周夫人欲言又止,“我覺得他倆有貓膩。”
“京臣親口告訴我的,是兄妹之情。”周淮康無奈,摘了眼鏡,揉太陽穴,“不過菁菁馬上三十歲了,確實該訂了,結婚,備孕,育兒,二胎,三胎...”
“一胎還沒著落呢,你想得夠長遠。”周夫人掀開被子,上床,“你做主,催促京臣訂婚,他和禧兒各有各的主兒了,我才安心。”
第二天早晨,程禧一進餐廳,周夫人目不轉睛打量她,“昨晚不舒服?”
她拉椅子坐下,“是有點...”
胸疼。
隆起的部位有一個很深的齒印。
校慶那夜和周京臣的第一次,她咬了周京臣的下巴。
約莫是他記仇,這次又咬了她。
兇狠程度和她不分上下。
昨夜何姨送完姜棗茶剛走,周京臣掐著她的腰,匆匆加速,匆匆抽離。
提上褲子,一句溫存話、撫慰話也沒有,扭頭撤了。
程禧心裡不免堵得慌。
這會兒瞧周夫人的架勢,是差點“捉奸在床”了。
周京臣不愧是“奸夫”,警惕性很高。
“你晚餐沒吃多少,是不是胃不舒服?”周夫人雖然懷疑她和周京臣勾搭,嚴防死守著,卻也是真關懷她。
“是低燒,捂了一宿發了汗,不難受了。”
周夫人又看向周京臣,“禧兒的嫁妝你有打算了嗎?”
他喝了一勺雞湯,味道鹹了,眉頭蹙得緊,“您有上限嗎。”
“千兒八百萬吧。”周夫人也舀了一碗湯,“如果太多,華家的彩禮沒法給,娶菁菁,至少是嫁禧兒的五倍,華家門第顯赫,訂親的儀式、金器珠寶的檔次都要高。如果禧兒的陪嫁太少,耿家聘禮不會少於兩千萬,周家不體面了。”
程禧一言不發,吃著滷豆花。
“一臺車,三十八金。”周京臣一錘定音,“我出錢。”
旁人嫁娶,是三金,五金,十二金。
他選擇了三十八金。
起碼花費幾百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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