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我吩咐保姆收拾一間客房,你住一段日子適應適應?”
華菁菁仍舊注視著周京臣,聽他的意思。
“你肯住下,我求之不得。”他一貫淡漠清寡的臉,隱隱浮現出笑意。
“既然你挽留我,那我同意了。”華菁菁笑得溫柔自信。
周夫人喜滋滋的張羅,擺滿了鮮花、古董和觀景魚缸裝飾客房,老宅前所未有的熱鬧。
程禧與這樣的熱鬧格格不入。
孤零零杵在一旁,如同一個陌生的無關緊要的存在。
好半晌,她悄無聲息上樓。
華菁菁在周京臣那裡待到午夜,客廳的老式西洋鍾敲擊了十二下,她從房裡出來,依依不舍,“晚安。”
男人嗯了一聲,“晚安。”
程禧陷在一片漆黑中,盯著門縫處的人影。
沒動靜。
在擁吻嗎。
明知他們已經名正言順,什麼都可能做,衝動之餘,情到濃處,都可能發生。
程禧心口還是空落落的。
她蜷縮在被子裡,蒙住腦袋。
Advertisement
幾分鍾,隔壁響起關門聲。
下一秒,華菁菁的客房也關了門。
......
翌日一大早,程禧穿了喬爾的秘書制服,在車位調整後視鏡。
“去哪?”
對面是周京臣的紅旗L9。
她一激靈,彎下腰。
男人在後座,但車沒發動。
“我去公司。”
男人擰開鋼筆帽,“上車。”
“你有時間嗎?”
“沒時間。”他在文件的乙方一欄籤字,“你的車限號。”
程禧掏出手機查詢,周三,限號3和8,她尾號是8。
她坐上車。
司機調頭駛出小區。
“我不應該攔住你。”周京臣攥著拳,抵在下巴,“應該等交警抓你。”
他一瞥程禧,白襯衫,黑裙,黑絲襪,高跟鞋。
這麼一打扮,氣質成熟了不少,是女人的韻味了。
周京臣收回視線,閉目養神。
車停在喬爾大樓外,程禧點開同事的微信群,打算從聊天記錄裡挖一些公司的情況、八卦,正埋頭苦讀,周京臣忽然開口。
“葉總工,神清氣爽啊。”
她扭頭。
一撥西裝革履的男士經過這輛車,葉柏南赫然在列。
今天喬爾召開投資人大會,計劃上市。
持有原始股份額前五名的大投資人,集體出席會議。
程禧迅速下車,規規矩矩打招呼,“葉總工。”她不認識其餘投資人,隻鞠躬。
葉柏南略一頷首,看著同樣下車的周京臣,“我不及周總工,你是情場商場雙得意。”
他含笑,風骨清雅,春風一般潤和。
“葉總工的情場不得意嗎?大名鼎鼎的國際負責人南茜為葉總工痴狂,多少同僚羨慕。”
“周總工羨慕,我讓給你。”葉柏南半認真,半調侃。
“有讓生意的,有讓利潤的,有讓女人的嗎?”周京臣語氣耐人尋味,葉柏南眯眼審視他。
讓女人。
和周京臣之間何時讓過女人?
“笑談而已,惹周總工不愉快了。”葉柏南審視他良久,沒審視出哪裡不對勁,伸手圓場。
周京臣也一笑了之,握手,“歡迎葉總工結束出差回家。”
“我幾日不在本市,有什麼重磅新聞嗎?”
“葉總工是明知故問了。”
他們對視,一陣爽朗的笑聲。
葉柏南在一眾高管的簇擁下乘專用電梯去會議室。
喬爾的玻璃大門是豎條圖案,一道透明,一道磨砂,有規律的交叉。
趕上早高峰,程禧擠著往電梯裡走。
門一開,臨了,她回首望。
入目,是一張濃顏的面孔。
光風霽月。
身姿毓秀。
人潮是進,他是出。
孑然獨立在一縷陽光深處。
四面八方的車流,一道道豎條交織的斑駁光影。
周京臣。
他站在臺階上,仿佛不真實的大夢一場。
夢醒,人散。
終有一日。
第89章 她太笨
秘書辦亂糟糟的。
“莉莉,同類型企業的股市分析資料送到會議室!小颯,調研報告的原件!你這份是復印件,你沒長耳朵啊?趙培培!上班呢,你選美啊,裙子改這麼短!純黑絲襪,你穿什麼波點絲襪啊!”
嵐姐格外暴躁,隻有程禧幸免於難,“你準備十杯現煮咖啡,葉總工不加糖,不加奶;九杯少加糖,多加奶。”
程禧點頭,“我記住了。”
“職場最不幸的就是遇到公私不分的上司。”小颯翻箱倒櫃找調研報告的原件,“嵐姐和前夫本來要復婚了,前夫反悔了,和單位的前臺相好了,放了嵐姐鴿子,她這股邪火,撒到公司了。”
程禧恍然大悟。
嵐姐的工作能力沒得挑,偶爾公私混淆,喬爾也離不開她。
她煮完咖啡,叫了同事一起送,一隻託盤擺了五杯。
“港股上市,喬爾勢在必得。”會議室內,一名投資人閱覽財務報告,“目前的麻煩是業內流言紛紛,認為我們上市後,要集資,套現,卷錢出國。”
“哪有那麼容易啊。”另一名投資人揮手,“有限制的,上面是傻子啊?市裡針對商人境外轉移資產、移民的現象很嚴苛的,據說是周淮康的下級在監管這方面。”
“有小道消息,周淮康三年之內退休。”投資人合上報告書,“他安排了自己這艘船的心腹在不同的部門任職,可權貴場一向是樹倒猢狲散,領軍人物謝幕了,下屬各奔前程,以後也顧不上關照周家了,周夫人沒辦法了,連養女也——”
“宋總。”葉柏南餘光瞟門外,打斷投資人,“我們做好商場的買賣,至於周家,不是你我有資格議論的。”
宋總訕笑,重新翻開報告。
程禧將咖啡逐一分發給投資人和高管。
葉柏南喝了一口,蹙眉。
她緊張,湊過去,“太苦?”
“甜了。”
“甜?”程禧不可思議,她全程很小心,絕對沒有攪合加糖加奶的咖啡。
“我嘗嘗。”她倒在手心一點,舌尖一舔,苦甜的,發膩。
她愣住,“我沒有加糖...”
葉柏南看著那杯咖啡,“我知道,你不用擔心,沒關系。”
程禧心裡委屈。
咖啡機擱在公共飲水間,員工來來往往,她保證自己沒出錯,不保證其他人。
職場暗算,防不勝防。
開除一個實習秘書,少一個競爭崗位的對手,多一個轉正的機會。
秘書部十幾名實習同事,人人有嫌疑,人人有動機。
程禧筋疲力竭在公司忙了一整天,八點才下班。
離開時,會議室的燈依然亮著,還在開會。這場會議的內容復雜,牽涉甚廣,這群領導連午飯都是在會議室吃的。
老總在主座,葉柏南在副座,他脫了西裝,隻穿煙灰色的襯衫,始終維持著周正挺拔一絲不苟的儀態。
......
程禧回到老宅,冷冷清清的。
周淮康夫婦去醫院探望耿世清了。
他是自殘。
陶瓷片割腕。
傷口割得又長又猙獰,不像嚇唬人的。
割下去的一霎,他難堪大哭,“不娶程禧,我不活了!”
耿先生通情達理,罵他自作自受;可是耿夫人愛子心切,懇求周淮康夫婦帶著程禧去瞧瞧他,安慰他。
做不成夫妻,做朋友,不要生分了。
結果程禧加班,耿世清在病房又鬧得激烈,周淮康夫婦隻好先去一趟,萬一耿世清下手太狠,真死了,周、耿兩家的仇是消不了了。
保姆端著一碗小米粥走出廚房,“禧兒小姐,這碗粥是周公子的,您順手捎上去吧,我清理廚房,油桶漏了。”
程禧探了探頭,瓷磚上果然一灘亮汪汪的油漬。
她接過碗,“千萬別滑倒了,你慢慢擦。”
周京臣在臥房,她一進門,彌漫著似有若無的酒氣。
地板上散落著皮帶、襪子、領帶,夜風吹得紗簾晃動,罩住了周京臣的上半身。
五官遮掩得虛虛無無。
她躡手躡腳靠近沙發,掀開窗簾。
男人猛地睜開眼。
看清是她,又闔上。
臥室沒開燈,借著窗柩灑入的月光,程禧發現他眼眶烏青,眉宇皆是倦意。
估計是應酬了。
“你又喝酒了?”
他衣領大敞,赤裸精碩的胸膛鼓起,再塌陷。
“小米粥養胃,你不愛喝,也湊合喝。”程禧擰開臺燈,調至中等亮度。
周京臣大約很不舒服,平時最討厭沒滋沒味的小米粥,今天也肯喝了。
“華小姐,您沒留在華家?”何姨這時打掃了閣樓下來,恰好碰到華菁菁上來。
“母親住院,華家太空曠了,我睡不著。”
程禧驚愕望向門口。
華菁菁下午回華家了,老宅沒有換洗的衣物,她收拾幾件衣服,說明早再過來。
這會兒去而復返,周京臣也沒想到。
他瞬間醒了酒,一手系衣領扣,一手拽住程禧,“去書桌。”
周京臣的臥室有全套的書櫃和書桌,是小號的,因為周淮康經常在書房辦公,他回老宅的次數又不多,所以沒有單獨的書房。
他從書櫃裡抽出一本金融專業的書籍,按住她肩膀坐下。
緊接著,華菁菁推開房門。
“老師沒教嗎?”
“教了...”程禧配合他。
“公司金融的三個問題。”周京臣一本正經。
她腦子空白。
這學期曠課多,補考了證券投資和西方經濟論,踩線及格了,唯獨公司金融的課程,她補考都沒過。
以為是陪周京臣演場戲,他倒動真格了。
“資本預算,資本結構...”她音量越來越小。
周京臣神色陰沉,腔調更沉,“你去教室上課了嗎?”
程禧不吭聲。
“淨營運資本管理。”他一字一頓,“最簡單的知識點。”
她耳根泛紅,“太突然了!我沒復習,你就考我。”
“那你復習。”周京臣也較真了,“我三天後考你,你給我交出一個什麼分數的答卷。”
熱門推薦
就在剛才,他突然很煩躁地衝我吼:「你能不能別再折騰它了?」 楚河說的是我們養的貓,它得了貓癣,我要給它洗藥浴,拜託他幫我,但他覺得麻煩,說等下要和兄弟打籃球,還埋怨我總是想一出是一出折騰貓。 我突然想起來,昨晚朋友發給我的一張截圖。新生群裡當時有個女生問,誰能陪她去做兼職話務員,楚河秒回:「我!」 真可笑!他寧可去陪別人打一天推銷電話,也不肯幫女朋友舉一下淋浴頭。這段感情,算是到頭了。
富豪老公死了,一分錢沒給我留。我氣得半死,卻又不得不 抱緊兩個繼子的大腿。小兒子祁聿乖巧粘人,絲毫沒有高中 男生的叛逆。可大兒子祁深對我冷漠排斥,甚至不允許我
好消息,和網戀對象奔現了。壞消息,網戀對象是我那個悶 騷繼兄。更壞的消息,當場被他發現了我包裡特地準備的情 趣胸鏈。 「你這個死變態!學年輕人網戀不要臉!」
拒絕校草表白後,我刷到他的朋友圈:「表白失敗了,我打 算下樓買煙。不走電梯,不走樓梯。」嚇得我立馬表示他還 有機會。後來我才知道,他家住一樓!
我進宮第一天就被封了貴妃,以皇後之禮冊封。 可我隻是個漁民的女兒,這貴妃之位我坐不穩。所以冊封禮後,皇帝高城在椒房殿閉門不出月餘,終於讓我有了龍種。 朝野之中的廢殺之聲被這點皇族血脈打沒了氣焰,門閥世家的鴻儒名士們如同撞破了腦袋的喪家之犬,再也吠不出聲。 我在朝臣生吞硬咽的恨怒中寵冠後宮,風光無匹。
當了顧庭洲兩年的金絲雀,他白月光回來了。他兄弟都說, 我愛他愛得要死,肯定要鬧。連顧庭洲都調侃:「鬧夠了, 自然會回來。」可惜,我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