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柏南合上雜志,望向她。
水綠的玉簪子,水綠的耳環,程禧脖子纖長,學跳舞的女孩大多是纖細的天鵝頸。
他揮手,示意司機。
司機取出公文包內一枚長方形的絨盒。
葉柏南打開,純白無瑕的珍珠顆顆圓潤,熠熠生輝。
他走到程禧身後,環繞過她,珍珠覆在一字型鎖骨上,分不清是膚白,還是珍珠白。
嬌豔欲滴。
“程禧這麼美好,值得美好的一切,就是要打扮的。”
她耳尖緋紅,不吭聲。
葉柏南從側面靜靜凝視她。
許久,他伸手。
撩著她鬢角的碎發。
他呼吸太近,太灼熱,噴在她裸露的肩頸,漸漸氤氲開一層粉紅。
葉柏南烙下一個吻。
淺淺的,悱惻的。
不夾雜欲望,又勝過所有勃發的、焚燒的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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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禧瑟縮。
男人挨著她耳畔,氣息絮亂,“程禧。”
她顫抖,“嗯。”
葉柏南呼出最後一口氣。
仿佛強勁的一縷氣柱,在她臉頰燙出一個洞。
......
趕到徽園的禮宴廳,是11點半。
周公子大喜,現場聚集了全市的名流權貴,甚至出動了警察維持秩序,門口的街道也戒嚴了。
一輛接一輛的百萬、千萬級豪車,圍堵得水泄不通。
邀請的官員不多,隻有何市長、華家大伯和二叔、以及六位局長,大部分賓客是以周夫人娘家的名義發出請柬,所以九成是富商。
周京臣端著一杯香檳,站在正中央的貴賓休息區。
這是程禧第一次見到他穿新中式的唐裝。
紫紅色綢緞,繡著金黃絲線,龍飛鳳舞的圖案。
他卷了一折袖口,脊背寬闊,腰肩板正,在明亮輝煌的燈火下,襯得清潤俊朗。
一群西裝革履的賓客簇擁著他賀喜。
“周公子,訂了婚,馬上喜得貴子了吧?”
他們大笑。
“周公子身強力壯,華小姐懷孕太容易了嘛,我猜是一擊即中,龍鳳胎呢!”
男賓起哄,女賓嬌嗔。
周京臣一貫不愛笑,寡淡嚴肅,今天笑意極深,一副風華毓秀鮮衣怒馬的模樣,“過幾個月結了婚,周家自然要添丁。”
“添丁、結婚兩不耽誤嘛,雙喜臨門啊。”一對夫妻慫恿,“周副市長退休,抱孫子解悶兒,省得他空闲了,不習慣。”
周京臣搖動著杯裡的香檳,“周家傳統,訂婚,結婚,生子。”
對方講葷話玩笑,“那周公子悠著點,這幾個月千萬注意啊!”
妻子假裝害臊,訓斥丈夫,四周全是笑聲。
程禧目睹這一幕,鼻腔酸澀。
眼眶也脹。
她撇開頭,輕輕碰葉柏南的胳膊,“我餓了。”
男人看著她,什麼也沒問,陪她去糕點自助區。
幾名女眷一邊吃蛋糕一邊闲聊,羨慕華菁菁的好福氣,華團長死了,華夫人也隻剩下半條命,周家絲毫不嫌棄華家二房勢力衰敗,照樣娶了。
“真愛吧。”太太咂舌。
“那當然了!若不是真愛,周家的獨生子吶,起碼和廳級家的千金聯姻。”她們聊著,走遠了。
“葉大公子——”一名衣飾低調的官太太走過來,“您沒去家屬席啊?周夫人找禧兒小姐呢。”
程禧起身,“孫太太,您也來了。”
孫太太跟著丈夫孫區長月初去開發區上任了,那地方是外市的荒地,去年劃分到本市郊區了,唯一的好處:百廢待興,出政績。熬個三五年,在開發區建醫院,建工廠,然後升官。
周淮康明顯在提攜孫區長,表面是苦差,實際是良機。
孫太太沒精力玩了,搞得周夫人也懶得逛街打牌了,她交好的官太太很少,孫太太是其中一個。
“老孫下基層視察了,他沒來,周公子大喜,我必須到場啊!”孫太太高興得像孫家娶媳婦,幫著殷勤打點,衝她這情商,怪不得哄住了周夫人。
宴廳此時忽然爆發一陣掌聲。
華菁菁挽著周京臣出來。
她也戴了珍珠項鏈,似乎不如程禧這條貴氣。
程禧捂住胸口。
葉柏南察覺,“怎麼了。”
“搶風頭了...我的珍珠比華小姐的珍珠大。”
他悶笑,“大的不好嗎?我記得女人都喜歡大的。”
程禧怔住。
葉柏南也一僵。
氣氛不自在,又微妙。
“我的意思是,喜歡大的珠寶。”他解釋。
程禧不知道說什麼,索性沉默。
準新人出場,典禮要開始了。
葉柏南牽著她的手,迎上去。
第142章 送她的鑽戒,是她的羞辱
周京臣逆光而立,凝視程禧。
她第一次穿魚尾裙子,第一次復古風的盤發,風情嫵媚得不像她了。
不得不承認,程禧的身段兒適合束腰款的長裙。
有韻味。
盈盈的,軟軟的,骨子裡一股韌勁。
勾起男人的徵服欲和摧毀欲。
看她綻放,看她哭。
華菁菁循著他的視線,望過去。
葉柏南略彎腰,小聲和程禧講什麼,她其實不太開心,可能他講得有意思,她帶點淺笑,漸漸加深。
“國外的風俗文化和國內不同,是非常奔放的浪漫,你沒出過國嗎?”
程禧搖頭,“周叔叔的身份,除非陪上級領導訪問,不然他不出國,也不允許家屬出國,他這方面謹慎,同僚逮不住把柄。”
葉柏南笑,“他對你好嗎?”
“對我好,周叔叔是好人。”程禧認可周淮康,“我不肯學彈琴,周阿姨罵我、罰我,周叔叔總是攔著。他出差回家會捎禮物,我十五歲之前,是捎零食、芭比娃娃,十五歲之後是捎衣服、首飾。”
男人面無表情,眼底的笑淡了,“好官員不代表是好人。”
程禧抬頭,“什麼?”
葉柏南垂眸,目光落在她臉上,一張清純幹淨、不曾汙染過的臉。
他再度笑,撥開粘在她額頭的細發,“周伯父對程禧好,程禧很孝順他,對嗎?”
程禧不懂,葉柏南似乎藏著掖著,一種矛盾的、壓抑的情緒。
他撫摸的動作格外親昵,路過賓客紛紛矚目。
葉家大公子和俞家的私生女分手後,感情沒什麼動靜,突然有動靜了,在大庭廣眾下不加掩飾,自然稀奇。
華菁菁站在原地,“京臣,不是我瞧不起禧兒,葉柏南的性格,會發生一見鍾情嗎。”
周京臣收回視線,將空酒杯擱在侍者的託盤裡,拿了一杯新的,“你認為禧兒不漂亮?”
“你認為呢。”她拋回話題。
他沒直接回答,“起碼勝過庸脂俗粉。”
華菁菁不以為然,“葉柏南不是那麼膚淺的男人,他如果愛美女,也輪不上禧兒了,二代子弟圈子的女人,哪個不是8、9分的姿色?女明星都玩膩了,禧兒差得多了。”
周京臣喝了一口酒,“各花入各眼。”說完,睨了她一眼,“你這朵花入我的眼,禧兒這朵花,興許就入了葉柏南的眼了。”
華菁菁頓時笑出來,“等我人老珠黃了,入你眼的嬌花,不一定是誰了。”
他揚眉,“你人老珠黃,我青春永駐嗎?一起老,我不嫌你。”
華菁菁是真的高興,周京臣輕易不說情話的,偶爾說一兩句,說到女人心坎兒上,甜暈乎了。
葉柏南穩步停在周京臣面前,“周總工,華小姐,祝賀喜結連理。”
那天在老宅,葉柏南和華菁菁不和睦,她記仇,自恃是小周太了,沒搭理他,面色不陰不陽的,盯著程禧的項鏈,“禧兒,攀上葉家了,氣質不一樣了,一個小司機的女兒珠光寶氣的,賓客以為你是準新娘呢。”
程禧也沒理她。
“抱歉,華小姐。”葉柏南分明在笑,神色卻鋒芒凌厲,“我們並非搶風頭,程禧這條項鏈是葉家最小的澳白了,華小姐的珍珠在哪裡買的?小得精致。”
華菁菁又盯著他。
項鏈是華夫人送的嫁妝,華家確實不算有錢,論財力,周夫人的娘家和葉家有一拼,不過隨著葉柏南名下的生意曝光,連李韻晟也主動求合作,證明資產不是一般的雄厚。
葉家一份,葉柏南獨自一份。
如今,周家、華家,不服不行了。
可華菁菁還是接受不了大喜的日子敗下陣,太憋屈了。
她正要去更衣室換一條寶石項鏈,周京臣一把攬住她,笑了一聲,“柏南,這是給我下馬威嗎?”
“一家人,你多心了。”葉柏南心平氣和。
周京臣似笑不笑的,從褲兜裡掏出首飾盒,拇指一挑盒蓋,赫然是一枚超大克拉的鑽戒。
“珍珠再大,不如你的鑽戒大,喜歡嗎?”
他氣勢凜冽,那一霎,真是愛妻護妻,華菁菁眼中又驚又喜。
“是粉鑽!你什麼時候買的?”
周京臣親手為華菁菁套進中指,“在外省訂的。”
程禧倏而攥緊拳。
原來,到酒店的當天下午,趁她睡覺,周京臣去訂婚戒了。
那三天三夜的濃情與縱容,起始竟是如此不堪。
他身體在她這裡,心裡有華菁菁,有回來的訂婚典禮,有留給未婚妻的禮物。
周京臣送她包,車,卡,從未送過鑽戒、項鏈和鮮花,沒有男人對待女人的那種特殊,像是對待一個情人,一個床上契合的伴侶。
可以花錢打發,交易這場短暫的歡愉。
“是我的錯...”華菁菁愧疚,“我誤會你去偷吃了,我應該有自信的,你才不會因為一朵不入流的野花,惹我傷心呢。”
野花。
不入流。
程禧指節攥得泛白,臉色也煞白。
華菁菁明顯是知情了。
甚至私下和周京臣鬧過,但大概率是小吵小鬧,沒捅破。
她想嫁周家,必須學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幫婆家粉飾太平,不能瞎折騰。
權貴家族忌諱太愚蠢,也忌諱太聰明。
“吃醋,懷疑我。”周京臣半嚴肅,半調侃,一副舍不得生她氣的模樣,“冤枉我的心意,現在後悔了?”
“我後悔。”華菁菁抱住他,佯裝發怒,“怪沈承瀚!”
“怪我什麼啊?”沈承瀚拎著一幅畫,打扮得油頭粉面,晃晃蕩蕩走過來,“齊白石的《松鶴圖》,我爺爺書房裡壓箱底的寶貝,賀禮夠大方吧?”
華菁菁接過,“以後我隻相信京臣,其他人,我一概不信。”
“你別打電話問我啊!卸磨殺驢唄?”沈承瀚沒好氣,一甩手,“唯女子與男人難養也。”
周京臣瞥他,“那你養豬吧。”
沈承瀚沒和葉柏南打招呼,形同陌路。
外省那一出戲,沈承瀚亮明底牌了,是周京臣的人。他假裝背叛,調虎離山,引導葉柏南去外省,雲航集團被調查,高管們群龍無首,互相內讧。
險些翻船了。
葉柏南也心知肚明,沈、周結盟是牢不可破的。
沒必要再逢場作戲了。
婚慶司儀在高速路上出車禍了,人沒大礙,車廢了,正坐出租趕來徽園,訂婚典禮推遲到12點28分。
葉柏南倚著酒桌,香檳色的蠟燭燃燒著。
燈火搖曳中,他開口,“禧禧。”
程禧一怔。
自從程衡波死了,程母瘋瘋癲癲的,她很久沒聽過這麼溫柔又清晰的“禧禧”了。
一時恍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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