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指尖壓在她心髒的位置,感受她的跳動,“它對別人沒有良心,無妨,隻要對我有。我辜負了那麼多人,惹了那麼多風波,不也對你有嗎。”
她不聲不響,車廂隻有心跳聲。
“瞧瞧,漂亮嗎。”
周京臣拉起她,盯著映在玻璃上的影子。
整整齊齊的麻花辮,烏黑,俏皮。
一左一右。
她勾著發梢,“你學過?”
“嗯。”
“在哪學的。”
“育兒書。”周京臣喜歡她活潑乖巧的模樣,不喜歡她多愁善感,有所欺瞞的模樣,“生了女兒,我梳頭。”
“生了兒子呢?”
“剃光頭。”他故意逗她,“養小和尚。”
程禧笑出聲。
拐過一個路口,秘書示意他,“周董,對面是葉嘉良入住的總醫院。”
他手虛虛攥拳,支著下颌,“死了嗎。”
“昨天從重症監護室轉移到普通病房了。”秘書匯報,“心內科的蔡主任是我同學,您如果探望葉嘉良,我可以調離駐守的保鏢。”
Advertisement
程禧擰開保溫壺喝水,“醫院有監控,而且葉先生也會告訴葉家人,我們白天去過。”
“那無所謂。”秘書了解周京臣的脾氣,嫌吵,嫌麻煩,“保鏢是葉柏南安排的,不讓周家人探病,打發了他們,省得多費口舌,圖個清靜方便。”
“去一趟吧。”周京臣吩咐。
車駛入醫院,程禧跟著他上樓。
葉嘉良在16樓。
VIP1間。
門口有兩名保鏢,護士叫走了一名,剩下的一名也被主治醫生叫走了。
周京臣推開門,護工正在幫葉嘉良擦拭身體,床頭櫃擺滿了果籃,補品,以及一套沒拆封的女士洗漱用品。
“您是葉先生的朋友?”護工打量他。
他沒回答,挪了椅子,坐下,“葉太太呢?”
“葉太太沒來過。”
周京臣瞥了一眼床頭櫃,葉太太恨透了葉嘉良,不樂意伺候,但葉嘉良在商界人脈廣,探病的富商客戶來來往往,不得不裝個樣子。見到女士用品,以為葉太太是恰好不在,而不是沒來。
秘書一揮手,“這位是周副市長的公子,你退下吧。”
護工恭恭敬敬退下。
“葉叔叔。”周京臣靠著椅背,一絲譏諷,“葉家對外宣稱,您工作多年操勞成疾,舊疾復發。掩蓋了您的風流醜聞。”
他那一絲譏諷,越來越明顯,“您婚內出軌,家暴葉太太,虐待葉柏南,母子二人卻維護您的顏面,您好奇原因嗎?”
葉嘉良本來挺高興的,周淮康雖然不是副市長了,終究周家的牌子在,周家人屈尊慰問,對商人而言,是莫大的光榮。
結果,周京臣劈頭一棒。
是來挖苦自己的。
“您的病因禁不起查,比如藥物,飲食。葉太太並非維護您,是維護葉柏南。”
第269章 我毀容了呢?
葉嘉良咬著牙,吃力坐起來,“什麼意思?”
“您寵愛的花魁小姐,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可惜,您見不到她了,她失蹤了。”周京臣接二連三的重磅炸彈,炮轟了葉嘉良,“聰明人點到為止,我不再多言了。”
“她是柏南安插在我身邊的間諜?”葉嘉良確實是聰明人,隻是被溫柔鄉蠱惑了頭腦,“他們聯手給我下藥,要搞死我?”
葉嘉良的臉色一寸寸慘白,“阮菱花也知情?”
周京臣拂了拂西褲,又理了理袖扣,從容不迫,淡泊自若,“葉叔叔自己的想法,與我無關。我僅僅是探病,祝您早日康復。”
撂下這句,他站起。
“周公子——”葉嘉良焦急攔住他,“柏文在執行警隊的機密任務,失聯一星期了。梁局長是周副市長的下屬,肯定有辦法聯絡,通知柏文盡快來醫院見我,我有重要事交代!”
周京臣慢條斯理,“葉家內讧,我摻和,有什麼好處呢。”
葉嘉良大喘氣,“您要什麼好處?”
“這取決於葉叔叔的誠意了,我缺什麼,您剛好又有什麼。”他笑了一聲,揚長而去。
從醫院出來,周京臣佇立在臺階上,抽煙。
抽完一支,他含了薄荷水漱口,又噴了除味劑,上車,“去動物園。”
程禧從小喜歡長頸鹿,程衡波會把她舉過頭頂,喂長頸鹿吃樹葉,也在這座動物園。
物是,人非。
她拎了一袋子樹葉,踮著腳,往木柵欄裡扔。
“上來。”他彎腰。
程禧猶豫,“我太重了...”
“多重?”周京臣沒好氣,“怕我脖子斷了?”
“怕你摔了我。”
他維持著半蹲的姿勢,“又不是沒騎過。”
是騎過,在外省的海棠路,那棵九十九年歷史的海棠樹,周京臣舉著她,掛了姻緣結。
他個子高,臂力強悍,連託帶抱的,掛在了最高處。
“你許了三個願。”他記得清清楚楚,“周京臣娶一個美麗體貼的妻子;你母親平安長壽;周家如意順遂。”
程禧望著他身軀。
周京臣和二十歲沒什麼變化,寬闊,峻拔,皮嬌肉貴的胚子,硬邦邦的骨頭。
他似乎永遠風華正茂,永遠聖潔。
而她,是意外闖入,意外糾纏。
結局不詳。
“三個願,沒有一個實現...”她嘟囔。
“後兩個,可以實現。”周京臣安撫她。
“母親的病,長壽不了。”程禧一顆心,忐忑不安,“我心裡有數,時日不多了。”
“周家順遂得了嗎?”他仍舊躬著,一邊等她,一邊問她。
她不吭聲。
“孩子的外祖家已經落魄了,你嘗過滋味,明白其中的煎熬。”周京臣背對她,語調低沉,“祖父家的富貴體面,不能再丟了。”
程禧愣著。
許久,才回過神,“那第一個願望為什麼不可以實現?”
“娶一個美麗體貼的妻子,你是嗎?”周京臣又開始欺負她。
“我不是嗎。”
“美麗...勉強。”他輕笑,“體貼...”
她撇嘴,“很體貼啊。”
周京臣不搭腔,“快點上來。”
程禧岔開腿,小心翼翼騎他脖子上。
他曉得她膽小,懷了孕愈發小,所以慢慢直起腰,不驚著她。
“注意走光。”
程禧穿了裙子,遮著後面,露了前面,周京臣扶住她臀,用力摁,大腿根兒抵在他頸後。
“哎呀——”她尖叫,“扎。”
他後腦勺尾部的發茬,削薄,毛刺,剐蹭她腿根兒,細細地痒痛。
“哪扎?”
“你...”
周京臣略偏頭,入目所及,一片雪白的肌膚,粉色的底褲蕾絲邊,他禁欲有一陣了,他在床上一貫傳統,沒到最後‘融合’的一步,多麼親密的戲碼,統統不算。
此時,她挨得太近,幾乎貼著他鼻子,欲望也蠢蠢欲動。
“下次出門,穿長褲。”他皺眉。
“後備箱有西裝。”她耍壞,“你蒙腦袋,蓋住我。”
他一聽,知道她耍壞了,“我蒙腦袋,怎麼看路?”
“摸索啊,盲人不活了?”
周京臣氣笑,“絆一跟頭呢?”
程禧振振有詞,“你趴地上,我趴你後背。”
“我毀容了呢。”
她俯下身,端詳他側臉,莫說毀容了,這張臉清澈幹淨,玉雕玉琢一般,長一粒痘痘,都白璧微瑕了。
姑婆那天打趣他:“韻寧懷京哥兒的時候,他外公在國外買了牧場,每天空運鮮奶,又在老宅種植了桃林,一天吃幾個水蜜桃,京哥一出生喲,白嫩嫩粉嘟嘟,像塗了腮紅的年畫娃娃,長到兩三歲,活脫脫一個清秀的小姑娘。”
“毀容了也俊。”周京臣擠進人群,步伐有些顛簸,程禧摟緊了他,“我臉上有斑,哥哥你沒有。”
“哪有?”他換了方向,又偏頭。
程禧指著眼角微不可察的一粒小雀斑,“我遺傳了媽媽。”
“舔一口就沒了。”
她一怔。
周京臣一本正經,“回家舔,給你祛斑。”
圍欄外的遊客多,程禧這歲數了,騎在上面,格外顯眼,一旁騎著爸爸的小女孩伸手,“姐姐也騎著爸爸。”
程禧錯愕。
底下的周京臣也錯愕。
小女孩的爸爸有眼力見兒,糾正,“是哥哥。”
“姐姐騎著哥哥!”
小女孩一喊,程禧害臊了,握住周京臣的肩膀,“我下去...”
第270章 小周周,小禧禧
周京臣沒理會她,揚了揚下巴,“喂它。”
程禧伸手,長頸鹿舔她掌心的樹葉,“哥哥,它舔我眼角的小雀斑,可以祛斑嗎?”
“不可以。”他謹慎,一手握她膝蓋,一手扶她腰,防止她跌落。
“你說的...舔一口就祛斑了。”
“我說我舔。”周京臣仰頭,脖頸和下颌抻成一條直線,骨骼凌厲,削瘦,“它不刷牙,舌頭髒,有菌。”
她俯視,“給它刷。”
“程禧——”他惱了,“你故意惹我是吧。”
周京臣的眼眸生得漂亮,偶爾炯炯有神,偶爾深邃莫測,越是陰晴不定,越是神秘迷人,好似一張粘網,吸引著飛蛾。
離開鹿園,去狐狸山,程禧走一路,打量他一路,她從未這麼專注,這麼痴迷看過他,他不自在,“你看什麼?”
成熟魅力的三十歲,眼尾添了淺淺的皺紋,程禧喜歡他的皺紋,是歲月的味道,獨屬於周京臣的韻味。
“哥哥。”她調侃,“為什麼是姐姐騎著爸爸?”
他加大步伐,甩了她。
程禧跑著,擋住他,“男人的法定結婚年紀是二十二歲,我今年二十歲...哥哥,在小女孩眼中,你像四十多歲的。”
“站穩。”他訓斥,“毛毛躁躁,跑什麼?”
“你怎麼不答復我?”她湊近,眨巴眼。
周京臣表情寒惻惻,“答復什麼。”
“你娶我,是不是你的福氣?”
“嗯。”他答復了。
程禧一愣。
“是。”周京臣看著她的眼睛,又重復一遍,“你嫁我呢?”
程禧抿唇,“是倒霉...霉氣!”
他沉著臉拽她,沒拽住。
秘書掛斷了電話,匆匆找周京臣匯報,“查到花魁的下落了,在泰國的娛樂會所賣藝,花名叫妮妮。國內的姑娘去東南亞行情都很好,她暫時是舞臺表演,跳豔舞,有消息月底會接客,公開拍賣。”
周京臣點了一支煙,靠著牆,“消息準確嗎?”
“送花魁出國的保鏢,是您月薪三十萬收買的,葉柏南才開價五萬,他百分百忠誠您。”秘書斬釘截鐵。
“孩子保住了嗎?”
“墮了。”
周京臣意料之中,“男女?”
“是葉家的大小姐呢。”秘書譏笑,“葉嘉良有二子,長子是野種,沒什麼情分,幼子又常年不回家,他盼著老來得女,承歡膝下。而且,他怕葉柏文不接受弟弟,若是妹妹,哥哥大概率不舍得。”
“妹妹是哥哥的心頭肉。”周京臣望向狐狸山,程禧趴在牆圍上,烏漆漆的麻花辮一左一右翹起,細白的小腿裸露著。她不耍脾氣的時候,乖巧可憐;耍脾氣的時候,活潑伶俐。
他語氣不由溫柔了些,“沒有血緣,不舍得,有血緣,更不舍得了。”
秘書循著他目光,也望向程禧,“在您這裡,沒血緣,勝過有血緣,您是最舍不得妹妹的。”
周京臣叼著煙笑,“所以,她倚仗我不舍,要戳我一刀,也戳周家一刀。”
遠處人流攢動。
熱門推薦
就在剛才,他突然很煩躁地衝我吼:「你能不能別再折騰它了?」 楚河說的是我們養的貓,它得了貓癣,我要給它洗藥浴,拜託他幫我,但他覺得麻煩,說等下要和兄弟打籃球,還埋怨我總是想一出是一出折騰貓。 我突然想起來,昨晚朋友發給我的一張截圖。新生群裡當時有個女生問,誰能陪她去做兼職話務員,楚河秒回:「我!」 真可笑!他寧可去陪別人打一天推銷電話,也不肯幫女朋友舉一下淋浴頭。這段感情,算是到頭了。
富豪老公死了,一分錢沒給我留。我氣得半死,卻又不得不 抱緊兩個繼子的大腿。小兒子祁聿乖巧粘人,絲毫沒有高中 男生的叛逆。可大兒子祁深對我冷漠排斥,甚至不允許我
好消息,和網戀對象奔現了。壞消息,網戀對象是我那個悶 騷繼兄。更壞的消息,當場被他發現了我包裡特地準備的情 趣胸鏈。 「你這個死變態!學年輕人網戀不要臉!」
拒絕校草表白後,我刷到他的朋友圈:「表白失敗了,我打 算下樓買煙。不走電梯,不走樓梯。」嚇得我立馬表示他還 有機會。後來我才知道,他家住一樓!
我進宮第一天就被封了貴妃,以皇後之禮冊封。 可我隻是個漁民的女兒,這貴妃之位我坐不穩。所以冊封禮後,皇帝高城在椒房殿閉門不出月餘,終於讓我有了龍種。 朝野之中的廢殺之聲被這點皇族血脈打沒了氣焰,門閥世家的鴻儒名士們如同撞破了腦袋的喪家之犬,再也吠不出聲。 我在朝臣生吞硬咽的恨怒中寵冠後宮,風光無匹。
當了顧庭洲兩年的金絲雀,他白月光回來了。他兄弟都說, 我愛他愛得要死,肯定要鬧。連顧庭洲都調侃:「鬧夠了, 自然會回來。」可惜,我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