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2024-11-27 18:49:303813

  程禧疑惑,看著他。


  “你以為雞湯和排骨湯不放藥材嗎?”他薄薄的笑,不喜不怒,仿佛在笑她好糊弄,“保姆變著法的哄你吃。”


  “阿姨不敢。”


  “我敢。”周京臣幹脆利索,“我囑咐的。”


  她噎住,“你哪年囑咐的?”


  “你高一,補課費腦,煮了養腦養神的湯。”他翹起腿,打量她,“你沒喝出藥味,我讓保姆每天煮。”


  周京臣想到什麼,又挖苦她,“補腦純粹是多餘,你費不了腦子,學什麼不懂什麼,腦子清闲著呢。”


  他是理工科學霸,程禧沒底氣爭辯。


  等她喝完粥,周京臣站起,“早睡。”


  保姆送他出門,“您周末休息吧,過來嗎?”


第283章 和你未來妻子再生一個


  “不來。”他進電梯。


  程禧聽到‘不來’,撂下碗,回臥室。


  落地窗對面是流光溢彩的高樓,樓下,是步履匆匆的周京臣。


  程禧低頭,他恰好仰頭。


  剎那交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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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一瞬地明亮。


  LED顯示屏煙花綻放,慶祝商場六周年店慶。


  她和周京臣不約而同望向大廈。


  這一刻,整座城市有萬家燈火,有煙花絢麗,他佇立在無數顏色的盡頭,勝過人世間的萬千浮華。


  她朝下,大喊,“周京臣,生日快樂!”


  男人的面孔瞧不真切,唇形闔動,淹沒在煙花聲中。


  下一秒,電話響了。


  程禧接通。


  “我哪天的生日?”周京臣興師問罪。


  “十月份。”


  倒是沒答錯。


  他消氣了,“現在六月,你亂喊什麼。”


  “祝你去年生日快樂。”


  去年,周京臣在外地出差,她郵寄了禮物去酒店。


  電話沒接,她隻好發短信:哥哥,二十九歲生日快樂。


  他回復很不積極。


  隔了兩個小時,短信姍姍來遲;不快樂,提醒我多大年紀?


  她馬上改,重新發:哥哥,生日快樂。


  沒回音了。


  “今年的禮物,我備齊了。”程禧說,“是胸針。”


  “不愛戴。”他不領情。


  “那你要什麼?”


  周京臣再度望向大廈,“你自己想。”


  ......


  翌日,周京臣陪周夫人回了一趟南方老家。


  出機場,去老宅的途中,周夫人忽然聊起程禧,“一星期了,去見過她嗎。”


  他批文件,不甚在意,“沒去。”


  “真沒去?”周夫人審視他。


  周京臣太陽穴跳了跳。


  盤算了一番:秘書是自己人,保姆是自己人,一梯一戶,沒鄰居,暴露不了。


  旋即,若無其事,“她出事了?”


  “我問你呢。”周夫人皮笑肉不笑。


  他演技嫻熟,問開車的秘書,“你去了嗎。”


  “我去送了燕窩,阿膠和紫參。”秘書一五一十交待,“葉氏近期各種會議,您行程忙碌,我悄悄去的,怕擾了您心思。”


  誠懇,坦白。


  不像演的。


  周夫人踏實了,“她產檢,我安排何姨去照顧,用不上你。你一個大老爺們兒,在婦產科不如保姆方便。”


  周京臣沉默。


  “她生下孩子,李家養,你老老實實娶妻,和名正言順的妻子再生一個。”周夫人下最後通牒。


  他眉頭一擰,“李家養?”


  “婚生子養在周家,私生子養在李家,避免你和妻子、和嶽丈家不愉快。”


  “那她呢。”


  “八個月後,她母親大概也病死了,了無牽掛地出國,喜歡哪個國家,在哪個國家定居。她為李家生育了外孫兒,我自然不虧待她,洋房,豪車,零花錢,加倍補償她。”


  “姓李,是嗎?”周京臣盯著周夫人,“不允許她見孩子,一面都不許,是嗎?”


  “你不同意?”周夫人反問。


  “我的孩子不隨父姓,也不隨母姓,隨外公家,我應該同意嗎。”他語氣幽涼,目光亦是。


  “隨你姓,你未來妻子不同意。”


  周京臣心口一怦,笑了一聲,籤文件的手幅度大,筆尖‘嗖嗖’割著紙張,擠出一句,“您深謀遠慮。”


  母子倆氣氛微妙,互不多言了。


  車駛入老宅,周夫人先去李韻晟的小樓,周京臣去中堂。


  老夫人在喝茶,瞥了他一眼,“禧兒怎樣了。”


  “這段日子,沒見面。”他坐下,“騰出空,我替您去看看。”


  “你騙得了韻寧,可騙不了姑婆。”老夫人氣定神闲,“昨晚見了吧。”


  “姑婆厲害啊。”周京臣吊兒郎當的姿勢,一雙眼睛卻鋒芒犀利,淡淡的寒氣,反感被監視,被掌控,“在我身邊安插間諜了?”


  “方家的老二拍了照片,好奇你媳婦兒是不是這姑娘。”老夫人示意佣人,佣人劃開手機屏幕。


  程禧趴在他腿上,他抱著她,一半的怒火,一半的情意。


  傷她不得,留她不得。


  幾分恨,幾分疼。


  “這個斌子。”周京臣又是一半怒,一半調笑,“我回去找他算賬。”


  “方家老二不拍你,我也曉得。”老夫人捻佛珠,翻了一頁《金剛經》,“禧兒舉報了淮康,惹惱了韻寧,周家不接納她了,外界的風言風語又多,你必須顧及周家人的顏面。不探望她,晾著她,人是分了,心裡惦念吧?”


  周京臣神色不自在,端起水杯,遮住。


  “李家從小撫養你,你一撅屁股,是便秘是拉稀,我門兒清!”


  老夫人粗俗,逗笑佣人,他也笑,“您是李家的大家長,謹言慎行。”


  “李家人反了,你舅舅們,兄弟們,不認大家長了。”老夫人悵惘,年輕時,老夫人號稱‘佘太君’級別的人物,幫著老太爺徵戰商場,雷厲風行。


  年老了,不管家族事了,李家親戚上上下下表面敬著,背地裡,不畏懼了,花花腸子一堆。


  “韻寧這次回來,要召開集團大會?”


  “是。”老夫人談公務,周京臣表情嚴肅,“母親是李家嫡系,比二位舅舅根正苗紅,多多少少是一份震懾。”


  “周家垮了,到處是闲言碎語,韻寧在風口浪尖上,親自掛帥出徵,真難為她了。”老夫人轉而一笑,對周京臣調侃,“你母親當了一輩子官太太,也當了一輩子校長,你別小覷她,她私下是蠻不講理,大局大勢上,有氣魄,有道行。”


  周京臣點頭,“母親出山,穩一穩李氏內部。”


  這時,秘書跨過中堂大門,附耳匯報了什麼,他起身,直奔祠堂。


  二樓的窗戶,浮著一抹女人的影子。


第284章 你娶我,我幫你扳倒他


  周京臣獨自上樓。


  門虛掩,女人蜷縮在窗簾下,面容哀戚。


  “你找我?”他關了門。


  “葉嘉良呢。”


  “昨日凌晨,病逝。”周京臣雲淡風輕。


  女人一顫。


  “葉家屍檢嗎...”


  他瞥了她一眼,“如果在家中突然死亡,葉家親戚一定申請屍檢。隻是,葉嘉良死因難堪,涉及了多名女人,醫院也搶救過,親戚沒有疑心,已經拉回葉宅了,三日後下葬。”


  她一言不發。


  花梨木的圓桌上,擺了老式的茶壺茶碗,周京臣頗有興致燒水,煮茶,“悲痛嗎?相好多年,葉嘉良待你情深義重,葉氏洗錢,他拖葉太太和娘家兄弟下水,連名義上的‘長子’都是替罪羊,唯獨保護你。轉移了財產,一心陪著你飛去國外,結婚生女。”


  “你在試探我嗎。”女人撩開窗簾,站起,“我悲痛又如何呢?他死了,保護不了我了,我像浮萍漂泊無根,生不生孩子不由己,甚至隨時賣到東南亞的妓院,任人踐踏。”


  她長發披散,昏黃的光下,駭氣森森,“我喜歡爽快,少拐彎抹角,你既然救了我,什麼條件?”


  周京臣耐心煮茶,關懷她,溫暖她,並不刺激她,“我問過醫生,你身體調理得不錯,沒有染病,以後遇到良人,忘了花魁的悲劇,堂堂正正上岸,過日子。”


  花魁動容了,噙著淚,“我配不上良人,倒是有機會嫁個壞人。”


  他悶笑,“壞人未必不是你良人。”茶煮開,斟了一碗,“嘗嘗,新茶。”


  “人間天堂的賬本在瀾本公館9棟,二樓陽臺上,君子蘭的花盆裡。”花魁捧著碗。


  周京臣不疾不徐,給自己斟了一碗茶,“葉氏集團的賬本呢。”


  “在保姆那裡。”茶太燙,燙入心坎兒,她眼眶一脹,眼淚撲簌掉下,“保姆是我的心腹,風月場混了十年,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見識遍了,我隻信任保姆。”


  “保姆在哪。”


  花魁擦眼淚,報了一個地址,“你什麼時候回去。”


  “明天。”周京臣喝完茶,從椅子上起來,“我吩咐助理,連夜去取賬本。”


  “你有把柄在葉柏南手上嗎?”花魁盯著他,“這麼急。”


  “我打傷了他的大馬仔,蛇頭。”他摩挲著茶碗的青花瓷紋,“可以是正當防衛,也可以是聚眾鬥毆,取決於葉柏南怎麼搞我了。”


  花魁不哭了,笑了,“葉家人違法,我是證人。”


  周京臣熄了茶爐上的火,“你肯作證,我保你後半生衣食無憂。”


  “保男人娶我嗎?”


  他挑眉,“聽秘書講,我安排的保鏢與你合得來。”


  “你與我也合得來。”花魁媚氣,眼角橫波,“你娶我,我幫你扳倒葉柏南。”


  周京臣原本薄薄的笑,徹底隱匿了。


  “小男生是青瓜蛋子,大男人是陳釀美酒;同樣,小姑娘是青澀的櫻桃,久經沙場的女人才銷魂蝕骨。”花魁靠著牆,撫了撫內衣帶,“葉嘉良這輩子睡過幾百個女人了,隻有我拴住了他,當然存在過人之處了。”


  “看來,東南亞的客人沒折騰夠你。”周京臣一張臉陰鸷,拉開門。


  “玩笑而已。”花魁見好就收,叫住他,“我殘花敗柳之軀,哪裡高攀得起你,二代子弟哪個不是玩一玩經驗多的女人,娶回家經驗少的女孩?我有自知之明。”


  她比劃一巴掌,“五千萬。”


  “成交。”周京臣幹脆。


  ......


  第二天,上午。


  周京臣的車泊在市局門外。


  秘書帶著花魁進去。


  提前打過招呼,領隊親自在詢問室。


  花魁呈上一摞厚厚的文件,“這些是葉氏的財務報表,包括總部、分公司和娛樂產業。”


  領隊翻開,詳細記錄了日期、工程、賬目。


  “舉報葉氏?”


  花魁眼珠一轉,仿佛變了個人,“舉報誰?”


  氣氛肅穆,她又是‘汙點證人’,算半個同犯,秘書以為她緊張了,在一旁主動說,“舉報葉柏南違規經營,以及非法洗錢。”


  “我舉報周公子。”花魁語出驚人,“他指使我栽贓葉大公子。”


  “你瘋了?”秘書晴天霹靂。


  她無視秘書,鎮靜自若,“他們在商場是對手,鬥了七八年,各有勝負。4月份開始,葉大公子和李家人來往密切,葉氏與李氏也有合作,葉大公子擅長交際應酬,人緣極好,威脅了周公子的地位,為了擊敗葉大公子,周公子收買我,教我作偽證。”


  領隊不可思議,“那這些呢?”


  “是周公子陷害人間天堂的假賬,他造假,命令我上交。”花魁面不改色。


  領隊支著下颌,若有所思。


  周家有風骨,父清廉,子傲氣,在圈裡,有口皆碑。


  如此無底線、無法紀的詭計,周京臣絕不幹。


  不過,這位人證是周京臣的秘書送到警局的,證明周京臣認識她,有‘溝通’。


  撇不清了。


  “拿什麼收買你?”


  “拿錢啊。”花魁掏出銀行卡,“第一筆一千萬,匯入我賬戶了。剩下的四千萬,周公子承諾一星期之內到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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