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李韻寧在等,還是周京臣在等。”葉柏南也望著她,“一頓飯而已,我可以聯系他,徵詢他同不同意你吃。”
她感受著葉柏南手掌的溫度,徘徊,滲透,侵佔。
“回去吧,山路陡峭,天黑了危險。”葉太太不想留程禧了,葉柏南越是親近她,越是失控,葉太太越是不安。
總覺得,天要塌了。
葉太太在場,葉柏南沒追。
程禧攙扶周淮康上車。
周家的司機倚著車門抽煙。
“這件事,瞞著你周阿姨和哥哥。”周淮康豎起衣領,蓋住止血貼。
方才葉柏南陰森駭人,那副硬朗的皮相,滔天的戾氣,程禧見過一次,這次更甚。
她心有餘悸,“葉阿姨原諒您了嗎。”
“本來,菱花原諒我了。”周淮康掩面,微微哽咽,“那段日子,你哥哥與柏南明爭暗鬥,你哥哥佔下風,我擔憂他,也擔憂周家和李家的安危,我選了你哥哥,出賣了柏南的把柄。”
給葉嘉良下藥,操縱人間天堂洗錢。
這些把柄,一旦證實,是置葉柏南於死地。
葉太太豈能再原諒。
“護著周家名正言順的兒子,沒錯;葉阿姨和柏南恨您,也沒錯。您在乎家族和家庭,葉家母子在乎一個‘情’字,一個‘悔’字。”
周淮康淚眼婆娑,看著她。
Advertisement
“我舉報您,是在乎一個‘解脫’,一個‘慰藉’。我姓程,為程家的家破人亡討個真相,盡一份孝,心裡解脫了,也慰藉了父親。”程禧擦拭著周淮康的眼淚,“在乎什麼,彌補什麼。”
他全身在抖,“我不能對外承認柏南...韻寧不允許,京臣以後在圈子裡也難堪。何況,葉家是本市首富,我又在市裡任職,葉家長子是我的私生子,曝光後,周家、李家的財富全部會凍結清查...一商,一官,一錢,一權,誰相信沒有交易,沒有內幕?”
程禧擦完,握住周淮康手臂,“您現在不承認,哪天周家人到了危急關頭,您要做好準備。”
周淮康身軀一震。
第305章 生變
周淮康遮住脖子的傷,遮不住手背的傷,周家到底是天下大亂。
周夫人在客廳鬧了一通,拽著程禧上樓。
“禧兒,陪周叔叔去哪了?”
程禧遵守承諾,“哪都沒去。”
“哪都沒去他手背割一道口子!”周夫人一嚎,程禧猝不及防,嚇一哆嗦。
周夫人拍了拍她後背,笑吟吟安撫,“是不是遇到仇家了?”
她搖頭。
“探望葉太太,挨打了?”
程禧一怔,猜得太準了吧。
繼續搖頭。
周夫人親自養大調教,她什麼表情是撒謊,什麼表情是實話,一眼識破。
“山上涼,睡前喝一碗姜湯,免得感冒了。”周夫人攏了攏她衣襟。
程禧眼珠一轉,“我沒上山...懷孕不方便顛簸。”
蠻機靈的。
周夫人皮笑肉不笑,“你回屋吧。”
她前腳出去,周京臣後腳進來,“您找我?”他一手插兜,一手推門,“父親在書房,我替您審問了,是摔了一跤。”
他嗓音犯懶,一副驕縱不羈的模樣。
“是摔在葉太太懷裡一跤吧?”周夫人冷嘲熱諷。
周京臣驀地發笑,“老宅剛太平,您歇一歇,行嗎。”
“你們父子沒一個好東西!”周夫人委屈,又生氣,“禧兒也跟你學壞了,學精了。”
“您小瞧她了。”他調侃,“她天生鬼精得很,又跟您學得演戲和耍性子。”
“黃家老太爺去世了。”周夫人念叨正事兒,“黃家隻有老二是副局長,其他人是做生意的,你父親吊唁不合適,你代表周家出席葬禮。”
從主臥出來,周京臣去程禧房間。
她偷偷摸摸地喝姜湯。
他脫了襯衫,又松了松皮帶扣,大喇喇坐下,“半山公館6幢別墅掛牌出售,我買下,給周正修當滿月禮。”
“6幢...葉太太沒出售啊。”
男人眼睛翻滾著一團漆黑莫測的雲浪,緩緩溢出笑。
程禧懊惱。
上鉤了。
“怎麼上山的。”他後仰,叩著沙發扶手,“老實交代。”
“柏南開車送的。”
“你膽子大了。”周京臣清楚她為什麼上山,葉太太待她仁善,她登門探病是情理之中。
但故意唬她,逗她,“和舊情人幽會,懷了我的種卻心猿意馬,要給我戴綠帽子?
“現在戴不了。”她挺肚子。
“生完了戴?”周京臣這下,是真怒了,“憋著壞主意了是吧。”
程禧騎坐在他腿上,“客廳茶幾擺著兩朵白花,給誰的?”
“你前男友去世了。”
她愕然,“哪個?”
“你有幾個?”周京臣發現了,她是句句氣人,“黃老太爺。”
程禧張嘴,發了狠咬他左手,“你總是說這個——”
“父親母親不去,咱們去。”她咬得毫無殺傷力,周京臣不痛不痒的,“正式公開你,回來登記。”
太太圈已經公開過了,可畢竟範圍小,女人們攢了局,散場就散場了,男人們未必知情。大範圍公開,不容易生變數了。
倒不是周家生變,是葉家生變。
周京臣不得不防備。
“葉國章是裝蠢。”程禧想起在美容院裡葉柏南那番話,“他私下和柏南一伙的,聯手算計了你。”
“嗯。”周京臣面孔風平浪靜。
像是早有預料。
“葉氏集團的麻煩,你蹚了渾水,撇不開了。”程禧抓住他下巴,“不過,柏南答應了我一個條件,隻要我提,他要辦到。”
周京臣笑了一聲,“你答應他了嗎。”
“答應了...”她底氣不足,“互相交換。”
“他的條件是什麼?”
程禧拇指搓周京臣下巴的胡茬,“他還沒提。”
“不用提了。”周京臣心知肚明,“作廢吧。”
她擰眉,“我辛辛苦苦詐騙了他,不能作廢。”
“葉柏南的條件,沒那麼好交換。”
周京臣垂下眼,目光藏了凜冽鋒芒。
......
翌日一早,周京臣帶著程禧抵達市殯儀館。
黃老太爺的葬禮在3號吊唁廳舉行。
黃家顧忌她有孕,不適宜祭拜遺體,家屬特意在宴廳門外回禮,周京臣獨自進入大廳。
“周太太有喜,何苦折騰一趟。”黃家老二穿著警服,遞給她一瓶水,“紅白事不相融,紅事晦氣了。”
“人有生老病死,白事為大,晚輩嫌什麼晦氣呢。”程禧也遞給他一個禮盒,“黃副局,節哀。”
頂級權貴圈的‘隨禮’流行送禮物,不送錢。
白事講究多,送白玉、白瓷、鑲了金翠的大銀飾;紅事送什麼無所謂,講究喜慶,貴重。
周京臣送的是巴掌大的‘玉麒麟雕’,嵌在骨灰盒上,保佑後代風水。
程禧一瞟禮單登記薄,葉柏南送了一尊金絲楠木的根雕,黃家是有族譜和祠堂的,祠堂供奉祖先牌位,刻在金絲楠木上,莊嚴氣派,百年不腐。
這禮物,尋常人想不到。
難怪外界評價他;八面玲瓏,精明世故。
凡是他應酬交際的人物,無論混什麼圈子,多大年歲,表面上,他謙遜斯文;實際上,不露聲色玩弄於股掌之上。
這時,一輛紅旗H5駛入大院,葉柏文下車,直奔吊唁廳,和黃家老二打完招呼,他主動走到程禧面前,“我求你幫個忙。”
第306章 美人計
“你認識祝卿安嗎?”
程禧一愣。
這名字,三個月沒聽過了。
“認識,不熟。”
畢竟是半個‘情敵’,周夫人撮合周、祝聯姻,一度折騰垮了周京臣,加上祝雲樓‘叛變’李氏集團,程禧和祝家人不來往。
“5月份開始,她發的。”葉柏文一條條翻短信。
一行文字,配一張圖片。
——我包的粽子。
——你執行任務,平安嗎?
——南方下大雨了,北方呢。
諸如此類,一天一條。
截止8月初,不發了。
“你不熟,好歹有李家的關系在。”葉柏文多多少少擔憂祝卿安,“她是不是出事了?”
程禧又是一愣,旋即笑,“葉隊是不習慣了,還是動心了啊。”
“7月底,她得知我父親病逝,來葉宅祭拜上香。”葉柏文神色肅穆,“我不想耽誤她。”
祝卿安單純,沒什麼戀愛史,對葉柏文一見鍾情,最容易死心眼兒了,遭了拒絕...
“我幫你問哥哥。”
葉柏文掏出一小罐糖果,“我哥認識她?”
“我哥哥...”
他指著她隆起的腹部,“有孩子了,不改口?”
果然,鋼鐵直男。
不懂男女之間小情趣。
“報酬。”他晃了晃罐子,“草莓的,蜜桃的,柑橘的。”
程禧湊近,又饞,又不領情,“一罐糖收買我了?”
“我猜周家不允許你吃糖。”葉柏文一語道破,“我家阿姨做的牛奶水果糖,健康衛生。”
她嚼了草莓味的,酸酸甜甜,“為我做的?”
“夠誠意吧。”
程禧藏在口袋裡,“等我消息。”
大院駛入第二輛車,一名便衣警員蹿下來,“葉隊,有新情況了!”一邊跑,一邊伸手,“給我一顆糖,中午沒吃飯,頭暈。”
葉柏文捂住他嘴。
“你吃剩下的糖送禮!”程禧扭頭,“你摳門,欺騙我。”
警員一懵,嘖嘖,“葉隊勤儉持家啊!男人追女人送香水,送項鏈,你就送一罐糖?”
“這是我前嫂子。”葉柏文呵斥。
刑偵二支隊全部是黃副局的下屬,一起吊唁黃老太爺,葉柏文經過程禧面前,她踢了一腳。
“你襲警——”他拍掉屁股的灰塵,“我念在你懷孕,不計較了。”
程禧噗嗤笑。
葉柏文穿梭過大廳的人流,“什麼新情況?”
“匿名舉報。”警員遞出信封,“舉報人指名你自己看。”
裡面是一摞照片。
不同的背景,徽城、青城、雲城,凡是葉氏集團投資項目的城市,都有葉柏南和本市‘地頭蛇’應酬喝酒的場面。
生意人圖個太平,疏通‘老江湖’的門路,蠻尋常的。關鍵是,在照片裡,地頭蛇給他斟酒、點煙,一群人畢恭畢敬。他驕狂倜儻的作派,翹起腿,在紙醉金迷的包廂,或是環境雅致的酒樓。
霸氣的,戾氣的,野性勃勃。
葉柏文從未見過。
“有監控嗎?”
“我錄了一段視頻。”警員劃開手機屏幕。
一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女人,踩著高跟鞋,將信封插在局子的崗哨亭。
沒暴露真容。
“是男扮女裝。”葉柏文眼力毒。
“對方謹慎,估計怕報復。”警員好奇,瞥信封,“葉隊,舉報誰啊?”
葉柏文一言不發。
“權貴圈的?”警員唉聲嘆氣,“躲什麼,來什麼。調查吧,個個兒是大人物,惹不起;不查吧,對方下次連咱們一塊舉報了。”
“不是權貴圈。”葉柏文折疊了信封,揣在褲兜裡。
熱門推薦
就在剛才,他突然很煩躁地衝我吼:「你能不能別再折騰它了?」 楚河說的是我們養的貓,它得了貓癣,我要給它洗藥浴,拜託他幫我,但他覺得麻煩,說等下要和兄弟打籃球,還埋怨我總是想一出是一出折騰貓。 我突然想起來,昨晚朋友發給我的一張截圖。新生群裡當時有個女生問,誰能陪她去做兼職話務員,楚河秒回:「我!」 真可笑!他寧可去陪別人打一天推銷電話,也不肯幫女朋友舉一下淋浴頭。這段感情,算是到頭了。
富豪老公死了,一分錢沒給我留。我氣得半死,卻又不得不 抱緊兩個繼子的大腿。小兒子祁聿乖巧粘人,絲毫沒有高中 男生的叛逆。可大兒子祁深對我冷漠排斥,甚至不允許我
好消息,和網戀對象奔現了。壞消息,網戀對象是我那個悶 騷繼兄。更壞的消息,當場被他發現了我包裡特地準備的情 趣胸鏈。 「你這個死變態!學年輕人網戀不要臉!」
拒絕校草表白後,我刷到他的朋友圈:「表白失敗了,我打 算下樓買煙。不走電梯,不走樓梯。」嚇得我立馬表示他還 有機會。後來我才知道,他家住一樓!
我進宮第一天就被封了貴妃,以皇後之禮冊封。 可我隻是個漁民的女兒,這貴妃之位我坐不穩。所以冊封禮後,皇帝高城在椒房殿閉門不出月餘,終於讓我有了龍種。 朝野之中的廢殺之聲被這點皇族血脈打沒了氣焰,門閥世家的鴻儒名士們如同撞破了腦袋的喪家之犬,再也吠不出聲。 我在朝臣生吞硬咽的恨怒中寵冠後宮,風光無匹。
當了顧庭洲兩年的金絲雀,他白月光回來了。他兄弟都說, 我愛他愛得要死,肯定要鬧。連顧庭洲都調侃:「鬧夠了, 自然會回來。」可惜,我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