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親住院下了病危,主治醫生是俞家的親戚,俞薇得知消息,來病房探望,我太太招待的。”
葉柏南不著痕跡攥拳。
黃家真正的掌權人,是黃老二。
隻不過,黃老二是警察,和葉家一個情況,老二不能繼承家業,不得已扶持了老大。其實,黃老大夫婦膽子小,不成大器,毒害周家媳婦是萬萬不敢的,除非,有幕後軍師指使,黃大太太愚蠢,以為葉柏南高興,稀裡糊塗下藥了。
黃老大揉著後腦勺,“河子灣度假村的項目——”
“你還要項目?”葉柏南嗤笑,“孟家當狗,討我這個主人歡心,你當狗,惹我厭煩。項目是狗糧,會討好的,吃飽飯,惹人厭的,餓死為止。”
葉柏南摔了門,離開茶室。
“他媽的——”黃老大啐了口痰,憤懑不平,“若不是我老子死了,葉柏南算個屁!葉嘉良根本不認可他,輔佐葉國章上位,他才混個副董!黃家從政的,經商的,在市裡呼風喚雨,我憑什麼衝他低聲下氣?”
“二爺雖然從政,一貫不與您來往。他是周淮康的得意弟子,兩袖清風,您倚仗不了他。”
“不是一個娘胎的兄弟,就不是一條心!我母親早亡,娶了老二母親續弦,他自詡高尚,瞧不起我。”黃老大斟了一杯冰酒,貼在面頰消腫,“盯著葉柏南,如果項目給了孟家,我去投奔周京臣!李氏家族在南方赫赫有名,傍上他,不缺好處。”
保鏢支持,“葉柏南表面和善,心毒手辣;周京臣表面暴戾,品行端正,您投奔周家,和二爺的關系也緩和了。”
葉柏南從會所出來,秘書正好掛了孟家的電話,“孟總問您,度假村——”
“給孟家了。”他上車,眉目浮著陰鸷氣。
“黃老大的公司今年效益差,指望這單生意回血呢。”秘書猶豫不決,“會不會產生隔閡?黃老大奸猾,萬一興風作浪...”
“他踩我底線了。”葉柏南閉上眼,重復了一遍,“度假村給孟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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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晨。
俞薇在一家粵式茶餐廳等葉柏南。
半年沒接觸了。
偶爾場合上,隔著人潮人海,匆匆一面。
由於那段舊情斬斷得轟轟烈烈,圈子默認他們不同臺、不同桌,她有意和他說話,復合,沒機會。
外人評價他:專情,長情。巨富家的公子,才、貌、財皆是上上品,卻一心搞事業,不搞女人。
隻有俞薇了解,他並非舊愛難忘,僅僅是薄情。
涼薄到極致,動不了情罷了。
這時,一輛越野車泊在櫥窗下。
天際多雲。
一陣陽光,一陣晦暗。
襯得男人一張臉亦是明明昧昧,陰晴不辨。
俞薇一抖。
一種大禍臨頭、殊死掙扎的困頓感。
他下車,瞥窗戶。
四目交匯,葉柏南瞳孔深如古井,消沉的,幽冷的,她心裡又是咔嚓一響。
什麼碎裂了。
一步,兩步...
他漸漸逼近,俞薇數著步伐,四肢僵麻。
“清楚我約你的原因嗎?”葉柏南端起桌上的粥,潑向俞薇腦袋。
粘稠的湯汁沿著額頭淌下,她一動不動。
“這次是粥,下次,我有什麼砸什麼,俞家別怪我。”
“砸殘了我嗎。”俞薇終於動彈了,“我猜到你生氣,沒猜到你這樣生氣。”
“程禧肚子裡,是周家唯一的孫輩。一旦遭了黑手,黃家,葉家,黃大太太的娘家,包括你俞家,闖了多大的禍,你知道嗎?”葉柏南俯下身,雙手撐住餐桌,臉上那一絲狠,加重了一層,“你故意報復我,牽連我,對嗎。”
“你葉家怕嗎?”
“不怕。”葉柏南斬釘截鐵,“可我不喜歡你自作聰明,殃及無辜。”
“孩子無辜,葉家退婚,我多年被嘲笑,不無辜嗎?程家的家世不如俞家,程禧又比我強多少?葉家同意她,拒絕我。”俞薇也撐住桌子,她的臉挨著他的臉,氣息相融,她恍惚發現,葉柏南太陌生了。
陌生的男香味,陌生的煙味。
不是她眷戀的葉柏南了。
“是,我算計她,報復你,一個逃不掉。”
葉柏南掐住她。
寬厚的大手,裹住她面龐,五官一點點扭曲,變形。
“葉氏集團聯手宏華國際,全市範圍內,封殺俞家。凡是我投資的企業,涉及的領域,與俞家合作,是與葉家為敵。”
俞薇眼眶一紅。
“我不找你算賬,自有人找你。”葉柏南緩緩撒手,“俞總的原配夫人接納一個私生女,已是不容易了,私生女害了俞家,影響了她親生兒女的富貴生活,她會折磨你的。”
俞薇眼淚滾落他袖口,他拂去,頭也不回走出餐廳。
......
程禧睡了懶覺,醒來時,老夫人的佣人守在門口,說沈小公子送了一樽紫珊瑚雕,老夫人喊她過去觀賞。
她跟著佣人去中堂,周夫人和周京臣坐在兩側主位,沈承瀚蹲在老夫人膝下,擦拭珊瑚雕,“珊瑚和玉石最養人了,您看韻寧,周家的四合院好大一株紅珊瑚,養得韻寧多嬌俏。”
“你沒正形!”周夫人一邊罵,一邊笑,“韻寧是你叫的?”
“哎呦...您細皮嫩肉和我親姐姐似的,我忘了您是皇額娘了。”
中堂裡大笑。
“京哥兒下午出門,去多久?”老夫人拉著程禧,慈愛摸肚子。
“去三五天,禧兒散散心。”
“你老老實實的。”周夫人沒好氣,“禧兒可是孕婦。”
周京臣想起‘鹿鞭酒’,想起父親滋補得‘滿面紅光’,他驀地發笑,五六十歲的老夫老妻了,玩得比年輕人花哨,他琢磨自己五十多歲,不用禧兒買壯陽藥酒,盡管禧兒四十歲,是‘索男人命’的階段,他體力應付她也綽綽有餘。不曉得是父親太虛了,還是母親要求太高了。
他捧了茶杯,忽然問,“拜高堂,擺幾副椅子?”
沈承瀚隱隱察覺不妙。
第329章 拜高堂
“兩副啊,高堂是拜父母。”老夫人的‘大佣人’是管家媳婦兒,70年代辦了中式婚禮,最懂這個了,“京哥兒夫婦先拜大小姐和姑爺,再拜姑婆。”
“加一副吧。”周京臣喝了一口茶,“承瀚坐中間。”
沈承瀚嘬牙花子。
該來的初戀,終究是來了。
周夫人迷茫,“小瀚為什麼坐中間?”
“他買的位置。”周京臣一本正經,“您不理解,賓客也不理解,所以我交待司儀,介紹一下他的身份。”
“你吃錯藥了?”周夫人怒目圓睜。
“我欠他錢。”周京臣皺眉。
不提錢,當作他們是胡鬧,一提錢,是明碼標價的交易了,周夫人更火大了,“多少錢我幫你補,高堂是隨便加的嗎!”
“七千萬。”
周夫人瞬間熄火了。
沒這麼多私房錢。
賣包,賣珠寶,又舍不得。
“您開支票?”他無波無瀾注視,“我填了李氏的窟窿,是公賬,沒糟蹋一毛錢享樂。”
周夫人支支吾吾,“我分期替你補。”
“來不及了。”周京臣主動挖坑,自己跳,“沈承瀚昨天登門催債,脫了皮鞋砍我。”他壓下衣領,露出脖子的紅痕,“砍出疤了。”
“你那是牙印!”沈承瀚反駁,“女人的牙印!”
程禧眼神閃爍。
她咬的。
周夫人離開後,周京臣又纏她。
她太困了,咬了他。
“錢,暫時補不上。”周京臣一字一頓,“排場,補得起。”他看著沈承瀚,“無論如何,義父的身份,我光明正大給你。”
沈承瀚慌了。
周夫人在這片地界,是出了名的潑辣,沈老太爺瞧著她長大的:“胡同裡的男孩們都寵著小寧,她天天騎大馬,你爸爸小學被她騎了兩年。三年級以後,她嫌你爸爸瘦,太硌了,騎大斌爸爸了。”
為此,沈承瀚和方大斌的母親甚至打翻了醋缸。
女牛魔王一般的人物,晚輩公然佔她‘便宜’,豈不是找死?
“我不要了,行不行?”沈承瀚推搡周京臣。
他眼眸漾出笑,“一筆勾銷了?”
“互不相欠!”
“不行。”他坦蕩,“一碼歸一碼,你借錢,我還你,是天經地義。”
“沒借,是隨禮。”沈承瀚也跳坑了,“二十年的發小,區區七千萬無法表達我的祝福。”
“哦?”他挑眉,“沈小公子的意思,再隨一份?”
沈承瀚一噎,舔門牙,“行——”
“八十八萬,吉利數,婚禮當天在禮賓臺登記。”他握住沈承瀚的手,“二十年的發小,你隨兩次,祝福到位了。”
“雷劈死你!”沈承瀚甩開他,扭頭。
“不留下吃午飯?”他嗓音含笑。
“你結個婚,我隨了七千零八十八萬,周正修滿月、百日宴,周歲禮...幹脆,沈家老宅送你了,我回家通知我爺爺搬家。”沈承瀚黑了臉,揚長而去。
老夫人拿起拐杖,瞪著周夫人,“李家每年都接濟你,錢呢?”
“花了。”周京臣搶先答復。
周夫人目光兇煞,也瞪他。
他視而不見,“母親是家鄉萬裡挑一的美人,上千萬的保養,上百萬的衣飾,是值得的。”
“我叮囑過你,淮康是官,外界的闲話多。”老夫人埋怨,“你在娘家大手大腳,去周家收斂一些。”
“收斂了。”周京臣圓場,“一個包才九十萬,一輛車開一年才換。”
“周京臣!”周夫人急得眼珠子紅了。
老夫人‘哐哐’戳著拐杖,“你兒子欠債,你浪費!京哥兒那輛紅旗開四年了,你一年換一輛?”
“姑姑...我改。”周夫人撫著老夫人胸口順氣,“廚房燉了燕窩,我給您盛一碗。”
她飛快往外溜,路過周京臣,猛地一踹,他敏捷躲,踢椅子了。
硬邦邦的實心紅木,周夫人臉色‘刷’地白了,捂著腳趾,“王八蛋——”
周京臣起身,攙扶她,“我下意識躲了,您提前告訴我,踢我一腳泄憤。”
“我告訴你,你不躲?”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他表情嚴肅,莊重,“母親踢我,我一定承受。”
周夫人哼笑,“我踢。”
他規規矩矩落座。
腳一抬,周京臣預判了,朝左踢,他右躲,周夫人中途調轉了方向,踢了右邊,周京臣西褲一片灰塵。
“唬你老娘,你毛太嫩。”周夫人鞋尖晃了晃,邁出中堂。
他慢條斯理掸了掸,和程禧打趣猜謎,“什麼東西,忽高忽低?”
程禧歪著頭,“飛機。”
“你婆婆的智商。”
氣氛凝固了一霎,下一秒,老夫人和周京臣一起笑出聲。
“韻寧昨夜去西廂房抓你,你記仇吧?一大早央求我,以我名義讓小瀚過來。”老夫人一語道破玄機,“連環計啊,既折騰了韻寧,又坑了小瀚的錢。”
他笑紋藏不住,“姑婆英明。”
“你從小一肚子壞水!”老夫人重新放下拐杖,“你母親難得吃癟,她跋扈慣了,挫一挫她脾氣,家裡太平幾天,你安心陪禧兒出門吧。”
第330章 難產
幾個佣人捧著大紅喜盤走出後堂,老夫人揭開絨布,有龍鳳囍燭,龍鳳金碗,玉如意錘,八寶箱,元寶鴛鴦枕...眼花繚亂的各式擺件,“禧兒一月初生產,九號是除夕,二月二十八號宜嫁娶。”
周京臣估算了一番,“二十八號正好是禧兒的生日。”
程禧不高興,“那每年哥哥準備禮物,結婚紀念日和生日隻準備一份了,我虧了。”
“婚禮日,又不是領證日。”老夫人大笑,“何況你嫁了京哥兒,周家和李家的宅子、古董、錢,都是你的,稀罕什麼,買什麼。”
她瞬間高興了,得意向周京臣示威,“姑婆下令了,我管錢。”
“你管錢?”他看向老夫人,“禧兒數學考50分。”
“我記得你數學好。”老夫人調侃他,“那你娶數學書,一共四、五本,等於娶了四、五個媳婦,娶禧兒幹什麼。”
周京臣猝不及防發笑,“行,禧兒管錢。”他偏頭,問程禧,“我一個月零花錢,夫人賞多少?”
程禧比劃1。
他點頭,“十萬,尚可。”
“一千。”
周京臣笑意不減,“小財迷的德性。”
“男人兜裡有錢就學壞,周阿姨教導我的。”她振振有詞,“所以周叔叔買東西需要申請,超過五百塊,周阿姨審批通過再付款。”
老夫人惱了,“韻寧那臭脾氣,幸好嫁淮康了,換了誰也忍不了她!”
“母親是吹牛的。”周京臣安撫老夫人,“太太們誇她御夫有術,她越吹越離譜了。父親畢竟從政,母親不敢苛待。”
“你那個哥哥...”老夫人神色隱晦,“淮康私下認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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