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滾燙,野性。
一副完全陌生的、硬朗渾厚的模樣。
無人森林、荒郊大漠、塞北冰雪...葉柏南訓練了一年,鋼鐵,強悍,英武,侵略性如一匹雄獅,他弓背,沉浸在程禧的發香裡。
蘭花香。
她感受到一股火焰,一寸寸焚燒她,婚紗剝落的一霎,葉柏南說,“禧禧,我們的新婚夜。”
程禧張嘴,撕咬他肩膀。
唇齒間,血腥蔓延。
葉柏南肩痛,沒再繼續。
抬頭。
她蒼白,顫抖。
“時間不多了。”他眼眸映著程禧,在映像裡,又映著小小的他,糾葛,沉淪,“天一亮,不再是新婚夜了。”葉柏南意味深長,天一亮,該變天了,“禧禧,度蜜月嗎。”
程禧抑制不住地抖。
“假設有機會,跟我去維港,我為你準備玫瑰遊輪,準備九十九分鍾的煙花,在四十樓的天塔巨幕,播放我們的婚紗照。”葉柏南趴了半晌,沒碰她。
又半晌,他起身,離開臥室。
程禧平復了一會兒,害怕了。
葉柏南心裡不舒服了,他不折騰她,但周夫人遭殃了。
Advertisement
她下床,出門。
緩和一下。
書房。
煙霧繚繞。
男人背影孤寂,落寞。
“沒睡嗎。”他如同什麼沒發生,不怪罪她,不欺負她。
“我煲一鍋小米粥,你喝嗎。”
“嗯。”
她去廚房,煮了粥,一碗給他,一碗給自己。
葉柏南坐在桌後,瞧著她,“新婚妻子咬了丈夫一口,心存愧疚,下廚補償嗎。”
程禧默不作聲,喝粥。
“周京臣瘦了不少,心疼嗎。”
“你也瘦了不少。”她仰臉,凝望他,“保姆告訴我,你有一段日子沒睡過安穩覺了。”
他垂眸,喉嚨微微沙啞,“你過來。”
程禧撂下勺子,站在他面前。
葉柏南擁著她,無關情欲,無關佔有,僅僅是取暖、尋覓慰藉一般。
“我累了,禧禧。”他閉上眼,面孔扎入她衣領,“你讀書,實習,有沒有假期?”
她點頭,“有。”
“我沒有。”葉柏南惆悵,仿佛無助的迷失了路途,“我每天很多功課,很多工作,我從不肯停下,我幻想我努力,優秀,葉嘉良會善待我母親,我不介意他善不善待我,我習慣了,一旦我停了,葉家是地獄。我並非無所不能,無所不懼,我恐懼葉家。”他深呼吸,“禧禧,我想休息了,不被任何人打擾,長久地休息。”
天際焦黑,燈火燻黃,程禧麻木,分不清是一場夢還是現實,分不清今夕何年。
一旁的桌上,擺了匕首。
白酒擦拭得刀刃锃亮,彌漫著辛辣味。
“柏南...匕首幹什麼。”她問。
懷中的男人一動不動。
“你饒了周阿姨,行嗎。”程禧哀求。
葉柏南捏住她手腕,抵在胸口,“如果你抓起匕首,朝我心髒一捅,了結我。你屬於自衛,無妨的。”
她眼眶一紅,“我不...”
“因為膽小嗎。”他笑了一聲,“我記得,你不敢去醫院,不敢打針,是不是。”
程禧腦子一團混亂,男人寬闊的臂彎攬著她,“我賭了一把,賭你不捅我,不是膽小,而是心軟,有那麼一絲不忍,不舍。”
葉柏南漸漸收攏了手臂,牢牢地抱著她,“有嗎。”
......
凌晨一點,黃老二到達錦山。
周京臣靠著一棵枯樹吸煙。
“什麼情況?”
他不語。
隊長小聲匯報,“有四個保鏢在前、後門巡邏,咱們接近那幢木樓,保鏢馬上發現,不排除葉柏南直接撕票,咱們動手,自然不如葉柏南動手方便了,畢竟周家的二位夫人就在木樓裡。”
黃老二愁眉不展,“周公子,拿個主意吧,我們盡量保全,要是場面緊急,不得不二選一...選哪個。另外,周老師找過我,下了死命令,讓葉柏南活,那二位夫人的危險加倍了。”
這時,一輛賓利從相反的方向,駛入山道。
葉太太踉踉跄跄下車,“為什麼報警?柏南同意自首的!”她撲過去,拽周京臣的胳膊,“你趕盡殺絕嗎?”
“菱花,京臣不是那種人!”周淮康也拽她,萬一她過激,傷了京臣...京臣不可能傷女人,隻能白白承受,“我陪你去勸柏南。”
“李韻寧和禧兒在柏南手中,你要柏南,要她們?”葉太太崩潰了,“我知道,警方保護人質,寧可擊斃綁匪。柏南一條命,哪有周家二位夫人的性命高貴?”
“我擔憂她們,也擔憂柏南!”周淮康同樣崩潰,什麼時候了,菱花母子依然防備他。
是怨他...昔年,他甚至沒有當面講一句分手,一封信倉促結束了關系,他沒臉,沒勇氣。
他向李家人低頭了,向貧窮、災禍屈服了。
所以,菱花母子不信他,是報應,是因果。
“菱花,我明白柏南的心結,隻有我出面才解得開!”
葉太太嚎啕大哭。
黃老二目睹這一幕,和隊長面面相覷,兩人皆是震撼。
權富圈的‘桃色豔聞’十有八九是富豪,金字塔尖的大人物,縱然有緋聞,沒來得及曝光,便鎮壓了。
因此,周家的私生子傳聞,圈裡有一半信,一半覺得太荒唐了,真有私生子,誰有膽子曝呢?
也有一些,猜是葉柏文。
沒想到。
第379章 正文結局【一】
十幾名武裝齊備的警員列隊下車,埋伏在周圍的樹杈上,山道口和荒蕪的草坑裡。
黃老二指揮,“車熄火,關了帽子上的照明燈。”
“不必了。”周京臣開口。
眾人一怔。
“錦山有埋伏,瞞不了葉柏南。”
是了。
葉柏南大學在野外特訓部隊練了一年,偵察和反偵察是專業級的,什麼地方插了槍,什麼地方藏了人,他心知肚明。
“二位夫人會不會有危險?”黃老二擔憂,“周老師政績大,妻子和兒媳遭綁架,市裡非常重視。”
周京臣一張臉鐵青,婚紗,兩天三夜的共處,母親的半截小指...一樁樁,擾得他心煩意亂。
整個人冷飕飕,沒了溫度。
“等。”
黃老二茫然,“等什麼?”
“何晤晤。”
周京臣的秘書遞了一個大喇叭。
與此同時,葉柏南坐在主臥,重新擦拭著匕首。
越是擦,越是寒光凜冽。
“李韻寧怎樣了。”
保姆端了一盤水果,一壺茶,“手腫了,不過止血了。”
程禧松了口氣。
“吃飯嗎。”
“不吃,鬧著見太太。”
葉柏南拇指彈了一下刀尖,鋒利無比。
“帶她來。”
程禧那口氣,又懸在胸腔,“柏南...”
“我記得,你喜歡草莓和櫻桃,是嗎。”他含了笑,岔開話題,“這幢樓的後院,有一座草莓園,我忘了陪你看,想看看嗎。”
忽然,他落寞,“草莓3月末開花,我不確定有沒有機會陪你了。”
她肺腑扯得疼,仍是一聲無力的“柏南。”
這時,保鏢匆匆進門,“周京臣喊話,有一封遺書交給您。”
“誰的遺書。”
“二太太。”
葉嘉良很寵愛何晤晤,她是人間天堂的幕後老板,有錢有勢的,保鏢、員工和高管明面上稱呼她何老板,私下尊稱她‘二太太’,巴結奉承她。其實,她厭惡葉嘉良,更厭惡‘二太太’的身份,不入流,太荒唐恥辱。
“還有一封在周京臣手上?”葉柏南喂了程禧一顆櫻桃,“無人機送上天臺。”
保鏢去談判。
他繼續喂櫻桃,“甜嗎。”
程禧瞟匕首,“周阿姨——”
“甜嗎。”他語氣加重,陰森的,警告的。
她點頭。
葉柏南嘗了一粒,酸苦。
“真甜嗎。”他笑意幽涼,“禧禧,別騙我。”
程禧害怕,“我求你...收手吧。”
他抱住她,哄著,撫慰著,“不怕,禧禧。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保鏢去而復返,察覺動靜不太對,沒敢硬闖,隔著門,“葉總,二太太的遺書。”
“進來。”
葉柏南摟著程禧腰,從未有過的耐心,“我扮個鬼臉,你瞧瞧?”他扮了一個小豬,又把櫻桃粘住鼻子,扮了一個小醜,“我每天扮一個新的,條件是你不怕我,不躲我,行不行?”
程禧手足無措,凝望他。
他打開遺書,何晤晤手寫的兩行字:我被人間天堂老板葉嘉良霸佔,心存怨憤,長期將心髒藥偷換壯陽藥,導致他猝死女人床上。葉氏集團洗錢是葉嘉良父子共同合作。
保鏢在一旁,不由感慨,“葉嘉良的死,二太太承擔了罪名,您隻剩下洗錢的罪,上繳贓款,最多十年的刑罰,可您綁架了李韻寧...”
何晤晤拼了一切,保葉柏南一命,卻千算萬算,漏算了他的妒忌與仇恨,執念太深。
自斷後路。
葉柏南仰頭,閉眼,攥著信。
掙扎,沉淪。
良久,“禧禧,我值得女人獻出青春和一生嗎。”
程禧一言不發。
他緊緊擁著她,仿佛滔天巨浪中,擁著一塊浮板,不肯撒手。
“孽種。”兩名保鏢架著周夫人,停在門口,周夫人大笑,“報應到了,你逃不出錦山了。”
消寂的夜,漸漸傳來警笛,一浪高過一浪,震懾山林。
保鏢搧了周夫人一巴掌,“葉總饒了你賤命,是太太求情,否則,剁了你喂狗!”
“什麼太太?女憑母貴,禧兒是我李韻寧親自養育調教...一個孽種,配嗎?”
葉柏南一腳踢在周夫人大腿,她一趔趄,臉貼著地板,喘息著。
“這一腳,我母親賞你的,阮家在鄉下務農,比不上你李氏家族。但金錢權勢堆砌的顯貴,交易的婚姻,你丈夫真愛你嗎?”
周淮康不愛她...她炸了,“三十年風風雨雨,我照顧周家,扶持他,他當然愛——”
“照顧,扶持。”葉柏南獰笑,“是愛你嗎?是愛李家,娶了李家,你算什麼東西。”
周夫人愈喘愈急促。
葉柏南的皮鞋底狠狠踩她臉,“這幾天,我隨時可以廢了你,明白為什麼沒動手嗎?”
她頭發散了,衣服髒了,那個風光顯赫的周夫人,狼狽又無助。
“我母親說,自己性子懦弱,曾經搶不贏你,時過境遷,白發蒼蒼了,連周淮康也不報復了,何必為難你呢。”
周夫人一動不動。
“禧兒哀求了我二十一次,一次次磨我,討好我。”葉柏南挪開腳,周夫人面頰是碩大的鞋印,“倘若你有良心,餘生善待她。”
......
周淮康舉了喇叭,站在樹樁上,朝二樓的窗戶叫,“柏南,我清楚你恨我,我贖罪,要殺要剐我由著你,韻寧年老,禧兒無辜,周正修尚在襁褓,你孝順,自幼受委屈,將媽媽還給周正修吧。”
茶水熬幹了。
葉柏南拿起匕首,抵住程禧腦袋,“程禧。”他喚她名字,而不是‘禧禧’,是程禧,“往前走。”
“周阿姨...”她忐忑。
“我承諾你,放了李韻寧,不反悔。”他平靜,甚至是溫柔,“聽話,走。”
程禧邁一步,他跟一步,一步步下臺階。
熱門推薦
就在剛才,他突然很煩躁地衝我吼:「你能不能別再折騰它了?」 楚河說的是我們養的貓,它得了貓癣,我要給它洗藥浴,拜託他幫我,但他覺得麻煩,說等下要和兄弟打籃球,還埋怨我總是想一出是一出折騰貓。 我突然想起來,昨晚朋友發給我的一張截圖。新生群裡當時有個女生問,誰能陪她去做兼職話務員,楚河秒回:「我!」 真可笑!他寧可去陪別人打一天推銷電話,也不肯幫女朋友舉一下淋浴頭。這段感情,算是到頭了。
富豪老公死了,一分錢沒給我留。我氣得半死,卻又不得不 抱緊兩個繼子的大腿。小兒子祁聿乖巧粘人,絲毫沒有高中 男生的叛逆。可大兒子祁深對我冷漠排斥,甚至不允許我
好消息,和網戀對象奔現了。壞消息,網戀對象是我那個悶 騷繼兄。更壞的消息,當場被他發現了我包裡特地準備的情 趣胸鏈。 「你這個死變態!學年輕人網戀不要臉!」
拒絕校草表白後,我刷到他的朋友圈:「表白失敗了,我打 算下樓買煙。不走電梯,不走樓梯。」嚇得我立馬表示他還 有機會。後來我才知道,他家住一樓!
我進宮第一天就被封了貴妃,以皇後之禮冊封。 可我隻是個漁民的女兒,這貴妃之位我坐不穩。所以冊封禮後,皇帝高城在椒房殿閉門不出月餘,終於讓我有了龍種。 朝野之中的廢殺之聲被這點皇族血脈打沒了氣焰,門閥世家的鴻儒名士們如同撞破了腦袋的喪家之犬,再也吠不出聲。 我在朝臣生吞硬咽的恨怒中寵冠後宮,風光無匹。
當了顧庭洲兩年的金絲雀,他白月光回來了。他兄弟都說, 我愛他愛得要死,肯定要鬧。連顧庭洲都調侃:「鬧夠了, 自然會回來。」可惜,我不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