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高攀,林眠心虛。
她搜索過裴家,用軟件查過默樂,密密麻麻的股權信息和關聯公司看得她眼花。
說好的父親是市醫院的大夫,結果人家是鳳城頂級三甲的科室大主任,國內的耳鼻喉大拿;
說好的母親在公園教唱歌,結果人家退休前是知名的京劇表演藝術家。
林眠當時就萎靡了。
她隻是想找個不排斥的人合作領證,分套福利房,這都能歪打正著?
林眠反詐意識賊強。
嫁豪門又不是買白菜,說撿就撿。
所以,她始終保持著相親前的認知。
但凡謝逍是個正常男人,他就不會35了還沒結婚!
可通過這半個月的相處,她還是片面了。
謝逍確實挺好的,他情緒穩定,有錢、長得帥、學歷高、身體好,除了有點強迫症,但那都不算事。
她就是堅信天上不會掉餡餅。
哪怕掉,也絕不會掉她嘴裡。
所以她心虛。
她怕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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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謝逍都沒有說話。
林眠餘光瞟到他左手無名指的婚戒,眼皮一跳。
“那個,戒指我弄丟了,我知道這個理由挺荒謬的,過於戲劇化了,但是它確實是事實。”
林眠攥緊礦泉水瓶,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我知道它很貴重,我可以寫欠條,然後分期還給您,或者您有其他想法都可以商量。”
廣袤無垠的黑虎塬,明明愜意又舒展,可此時的氣氛卻如同凝固一般。
謝逍坐得端正,身型挺拔,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林眠每說一句話,他眸光就黯淡一分,像平靜無波的海面,餘燼下翻湧著驚濤駭浪。
“咱們都是成年人,又不是摸金校尉,合則生分則死的。”林眠尬聊。
謝逍戰術性沉默。
林眠如芒在背,有一搭沒一搭地踢著地上的石子。
第032章 想怎麼罰我都認
謝逍從她手中接過礦泉水瓶,投入車載垃圾桶,又遞給她一張湿巾,然後替她拉開車門。
“下山吧,起風了。”謝逍說。
林眠攥著湿巾,反倒有些坦然,有點聽天由命之感。
他沒回應,林眠理解為謝逍需要思考的時間,就像那天他向她突然提及林建設去房產中心一樣。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哪怕再突兀,也得消化和接受。
謝逍沒有選擇原路返回,而是翻山越嶺,沿著另一邊下山。
鳳城風景多,藍橋古道本就不算什麼出名景點,尤其到了傍晚,更是人煙稀少。
車胎高速駛過黃土路面,發出陣陣急促的摩擦聲,樹枝自絕壁攀緣而下,拍打著車窗。
謝逍單手把著方向盤,進入彎道時,他掏、搓、回、打動作行雲流水。
林眠的目光,在前方路況與他方向盤間不住徘徊。
他哪裡是開得快,分明是飛得低。
錯車不減速,林眠的膝蓋緊緊並攏,這一次她卻沒有緊抓頂棚扶手。
二人相對無言。
直到駛出八九公裡的崎嶇山路,重新回到平坦的環山路,謝逍換另一隻手握方向盤,林眠輕輕吐出一口氣,盯著遠方。
謝逍在等她繼續往下說,林眠在等他階段性表態。
他倆誰也沒有一絲多餘的回應,於是,離婚這個話題就很奇妙地戛然而止。
回到鳳城時,已將近晚上七點多。
日落將雲彩染成豔麗的金黃,火燒雲美得像一幅油畫。
兩人都無心欣賞。
下午和林建設大吵一架,不知道他晚上還出不出車,林眠心裡沒底。
萬一,他不出車窩在家裡,倆人豈不更尷尬。
林眠忍不住嘆氣,咬著嘴唇生無可戀。
藍橋古道有幾個彎道、哪裡坡陡,謝逍門清,因為他走過無數次。
下山這一路,他都在偷瞄林眠。
什麼高攀拖累破事多,他一點不覺得,他巴不得呢。
更何況對謝逍來說,花錢解決可比動用人情輕松多了。
他直覺那不是林眠的真心話。
-
周末,華燈初上,導航裡深紅一片。
自從鳳城提倡“車讓人”後,景區附近的交通就堵得一塌糊塗。
車子由南向北行駛,正路過鳳城南湖。
霓虹璀璨,流光溢彩,林眠想起讓她社死的豪華畫舫,眼光碰巧與謝逍相交。
這一眼心照不宣,恰好打破沉默。
“到飯點了,一起吃點吧。”謝逍提議。
林眠點頭。
然後車子拐進南湖旁邊一棟仿古建築,黑黢黢的,沒有門頭,也沒有招貼。
兩個穿制服的保安迎面走來,遠遠斜掃一眼車牌,到跟前後敲了敲車窗。
“您好,遊客停車請去對面的景區停車場,這裡是私人會所。”
話雖客氣,語氣卻透著幾分不耐煩。
謝逍滑下車窗,露出那張清冷矜貴的臉,想刷臉。
一個保安打量他,“開個豪車尿得高啊!這裡不對外,要停車請去對面!”
“我們吃飯。”謝逍的聲線清冷,透出教養與疏離。
“跟他費什麼話!”另一個保安閃身擋在車前,把引擎蓋砸得咣咣響,喝道,“趕緊走趕緊走!”
僵持中,不遠處一個大背頭四下瞭望,發現了門口的異常。
大背頭西裝革履,眯了眯眼,猛然一個箭步飛奔出來,“啪”地站定,鞠了個90度的躬。
“裴公子您來啦!您快請,快請!”大背頭讓出身位,方便車進來。
謝逍輕點油門,車子怠速行駛。
大背頭碎步跟著車,“您新換的這庫裡南真霸氣,怪我怪我,是我工作不夠細致,您換車了我們怎麼也沒及時錄入新車牌呢,您想怎麼罰,我都認。”
車行幾米,謝逍下車,理了理襯衫袖口,“劉經理言重了。”
“小劉,您叫我小劉。”大背頭畢恭畢敬相迎。
謝逍擺手,邁著長腿繞過車頭,發現林眠已經候在車旁。
他一愣,隨即做了個請的手勢,紳士手邀她進會所。
庫裡南還沒熄火,大背頭會意,麻溜跳上車給人停好。
“你是不是瞎!是不是瞎!他來了你沒看見嘛!”大背頭低吼,“這會館都是他家的,你踏馬還讓他去對面!”
搭話的倆保安都快哭了。
南湖遊客眾多,停車位向來緊張,錯停亂停的事情時有發生。
來會館主要看車牌。
重要客人的車牌保安倒背如流。
剛打眼一看車牌沒見過,第一反應又是瞎停的,他是真沒留意謝逍。
再說了,既然是太子爺,他怎麼一點也不囂張,這不科學。
大背頭猛扇他後腦勺,“踏馬你就等死吧!”
-
點菜,吃飯,寂然飯畢。
謝逍左手拿茶杯,婚戒與杯壁碰撞,發出輕微聲響。
林眠放下筷子,打算把話說完。
“那個戒指,我知道它很貴重,是我保管不善。我可以寫欠條,然後分期還給您,或者您有其他的辦法,可以商量,我全力配合。”
40萬的戒指。
青山集團的拆遷補償款不到20萬。
她工資獎金都算上,一年15萬。
世界參差,林眠如鲠在喉。
謝逍抿一口茶,“剛好。”
林眠:“?”
“丟了就再買。”
謝逍輕描淡寫,褪下戒指,隨意放在桌上。
難怪沒見她戴,原來她一路就盤算這些?
“鑽戒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款,就先暫時湊合一下,明天去買你喜歡的。”
林眠沉默。
仿佛離婚一說完全不存在。
篤篤篤。
包廂外響起敲門聲。
得允後,大背頭閃身,借機偷瞄謝逍表情,見他神色如常,才放心大膽地說:“裴公子,老爺子在隔壁房間。”
謝逍:“我一會過去。”
林眠假裝喝水。
大背頭說的“老爺子”應該就是謝逍的父親。
傳說中的裴教授,國寶級大夫,大名鼎鼎的“北方第一刀”。
畢竟是長輩,於情於理都要去請個安,於是她隨謝逍來到隔壁包間。
每逢周末,裴伯漁照例要見他兩個跳槽單幹的學生,講講病例,問問近況。
倆學生還沒到,顯然是堵車了。
謝逍推開門,“爸。”
林眠雖然不社恐,但面對這種大咖級別的教授,她還是有點怯場。
裴伯漁沒轉身,林眠也就沒開口。
謝逍見他一動不動,走上前詢問道:“您做什麼呢?”
裴伯漁低頭,他拖鞋背上蜷了一隻睡著的小奶狗,他聲音很低,“可能是地上涼,我也不敢動,就讓它先臥著吧。”
我靠!
這就是學術大佬的赤誠之心啊!
已識乾坤大,猶憐草木青,林眠想到這首詩。
謝逍介紹林眠,裴伯漁循聲看過來。
“小林!”
“裴老師!”
一老一小臉上寫滿驚喜。
久別重逢的驚喜。
這是什麼鬼緣分!
林眠被自己逗笑,蹲下抱起小奶狗,熟絡地拉著和裴伯漁落座。
“裴老師好久不見了,您身體還好嗎,您可千萬別笑話我啊,我才知道您就是赫赫有名的北方第一刀。”
裴伯漁深耕耳鼻喉四十餘年,病人無數,他可能記不住所有人的名字,但是一看片子,他就知道是誰。
這種斷病識人的底氣,使得他一眼認出林眠。
裴伯漁問:“你的耳石症後來還發病嗎?”
“多虧有您幫我復位,不然鐵定耽誤大家旅遊,一直想請您和謝老師吃飯,又怕打擾您。”
“你也是去旅遊的,倒讓你跑前跑後的照顧我們,大伙也得感謝你,說起來,這就是我們的緣分,小林你說是不是。”
“哪裡是緣分,明明是我的福氣!”
一老一小聊得熱火朝天,旁若無人,林眠整個人完全處於放松狀態。
她和父親居然比跟他還熟。
謝逍有點吃醋。
他走到林眠身邊,襯衫擦著她鼻尖劃過,單手託起小狗從她懷裡撈出來。
林眠顧著聊天,全然不覺。
甚至謝逍伸手過來時,她還習慣性地撥開他胳膊,分明是嫌他礙事。
謝逍招呼服務生把狗安頓好。
再回過來,這邊已經開始互加微信了。
林眠抬高手機,“我掃您,我掃您。”
裴伯漁打開他的二維碼,“有了有了,我給你置頂上。”
“裴老師,有了您,我這好友列表瞬間上了個檔次。”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
裴伯漁笑得爽朗。
謝逍在旁看著,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除了自己的病人康復,裴教授幾時像今天這樣高興。
她可真會聊天。
裴伯漁修改完備注,切回聊天窗,一邊發紅包,一邊說:“我把你拉進家庭群啊。”
系統提示音響起。
林眠收到一筆轉賬,金額100001元。
個十百千萬靠!
第033章 你還有小號?
裴教授大手筆,林眠不好意思要,搞得她加好友就為了收門檻費似的。
她當然沒表現出來,卻輕輕呀了一聲。
隻顧著聊天,狗什麼時候不見了。
“你們領證以後,我讓老二請你來家裡吃飯,他回回推脫。”裴伯漁吐槽。
“您誤會了。”
林眠不忍心告訴裴老實情,也不想得罪謝逍,她隨口編個理由,替他打圓場。
“我們雜志社正趕年底出刊的稿,大家近來一直加班。”
“忙就直說,這沒什麼!老二忸怩的,還不讓我們見兒媳婦了。”
裴伯漁指著謝逍,順著林眠的話數落他。
謝逍當然知道原委,既然她沒點破,他自然要配合。
“我們下周末回家,不過裴教授,你八月可都有特需。”謝逍提醒。
“可以協調。”
謝逍記得上回討論這事,父親專挑不上特需門診的日子約飯,今天見了林眠,居然萬事可商量了。
教授你這麼雙標,患者知道嘛。
出診安排林眠不懂,但話內機鋒她心領神會。
“裴老師,我聽您安排,沒有困難制造困難也得來。”林眠表態。
稍後又闲聊幾句,大背頭報告說裴伯漁等的人到了,於是二人知趣地退出來。
-
會館樓下的小花園,林眠和謝逍並排,等人把車開過來。
還不到九點,正是鳳城夜生活鼎沸的時刻。
會館地勢低窪,謝逍仰頭環視,遠處高層的霓虹閃爍。
他挽起襯衫袖管,露出半截手臂,又把腕表從左手換到右手,“要不,上我家坐坐?”
“不太方便吧。”林眠二話不說婉拒。
謝逍抬手,“非常方便,你看。”
林眠朝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視線最高處,一棟樓遙遙如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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