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間一挑。
她想了下,忽地記起他昨晚送她回家時說的話,她躊躇一會,問:“你吃早餐了嗎?”
他說:“還沒有,本來是想著和你一起。”
果然是這樣。
她的猜測是對的。
兩人朝車子走去。
王雋走在前面,他先幫她打開後車座的車門。
季煙沒急著上車,她捏了捏手,聲音變得輕了許多:“為什麼這麼堅持?”
陽光照過來,他們的影子投在車身,而他的臉龐隱在光裡,很是深邃的一雙眼就那麼安靜地看著她。
季煙不能接住他這麼富有深意的目光,就要上車,下一秒聽到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傳到她的耳裡,和著熱乎乎的陽光,極是熨帖。
他說:“季煙,我喜歡你,我想把你重新追回來。”
-
王雋回北城了,回去之前,季煙請他吃了一頓咖啡廳的簡餐,是王雋自己提出來的。
回程路上,她問他要吃什麼,他思索了一會,說廣華證券6樓咖啡廳的簡餐不錯。
季煙工作忙沒時間吃飯的時候就經常去那邊應付,但她了解王雋,記憶中,他對食物的要求很高,像咖啡廳這種簡便快速性的餐食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又問了一遍,他淡淡笑著,說,就是那家咖啡廳的簡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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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煙帶他去了,點餐的時候,她把菜單遞給他,他看也沒看,隻說:“和你一樣的就行。”
她詫異,但也沒問原因。
兩人默默吃東西,20分鍾後,離開咖啡廳,季煙送他下樓。
她再一次感謝他:“早上謝謝你,你還改籤機票,希望沒有耽誤你的工作。”
王雋問:“這在你那裡算是加分嗎?”
她怔住。
他又說:“季煙,不管你信不信,這次我是認真的,等我處理完北城那邊的工作我就過來找你。”
說完,他往前一步,兩隻手稍稍往上抬了下,就在季煙以為他要抱自己,結果他隻是低頭朝她笑了笑,說:“工作再忙,也不要忘記照顧好自己。”
說完,他後退一步,盯著她看了好一會,轉身離去。
他身姿挺拔,一身體裁合身的西裝將他襯得越發的矜貴,此時,他走在陽光下,季煙看在眼裡,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還是他,可到底有那裡不一樣了。
她轉身,心事重重地走進大廈。
收到他登機的消息時,是下午一點四十,季煙正在茶水間排隊接水。她看了眼短信,端著水杯,走到窗戶旁,望著藍色的天看了一會,她沒回這條信息,轉身回去工作。
接下來幾天,她工作照舊忙碌,也就把那條短信撇在身後。
王雋大約也忙,再沒有來過任何消息。
這天晚上九點,她處理完所有的資料,收拾東西下班,前腳走出大廈,他的電話就打進來了。
跟算好的一樣。
季煙看著它響,沒接。
第二次,是隔了五分鍾再撥進來,她還是沒接。
她在想,他會不會打來第三次。
十五分鍾後,她回到家,手機也沒再響。說不上是失望,還是理所當然,就是有點不舒服。
故意不接電話的人是她,人家不打來,她又不得勁。
季煙洗完澡出來,坐在沙發上,撈過手機劃開,有一通未接來電,是一串陌生號碼,來自北城,隱約有點熟悉。
還未多想,手機響起來,來電還是那串陌生號碼。
兩次連著打來……
季煙放下毛巾,劃下接通圖標。
“你好。”她屏息凝神。
那邊沉沉笑了下,很熟悉的一個聲音,她立馬反應過來,拿開手機,看了眼號碼。
電光火石間,她想起來了,過年那次王雋就是用這個號碼打給她,跟她說新年快樂。
她再次把手機附到耳邊,說:“王雋,是你對不對?”
那端嗯了聲:“是我。”
聲音低低的,沉沉的,仿佛他就貼在她耳邊。
她胡亂擦了兩下頭發,問:“為什麼用這個號碼打給我?”
那邊默了下:“之前兩次沒打通,我在想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
她倒是想,“誰的手機?”
“我大哥的小女兒。”
“……”
季煙頓時說不上話:“你……”
“怎麼了?”
“沒什麼,有事嗎?有事趕緊說,然後把手機還給人家小朋友。”
王雋倚著餐椅,揉揉額,旁邊的小侄女朝他做了個羞羞的表情,他伸出手,她笑著跑開。
他起身走到院子,月光下,一池夜色,透著清輝。
他沉吟著,就是不答她。
有很多想說的話,但真的聽到她的聲音了,又覺得什麼都不必說了。
季煙等了一會沒等來他的下文,便說:“看來是沒事要說,那就先這樣。”
“等一下,”他出聲,“什麼時候去臨城?”
“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安靜數秒,說:“我在想,你會選擇我,還是選擇去見那個男人的父母。”
那個男人?
他還真是在意周顯。
下午她接到了周顯的電話,說是他弟弟打算中秋節帶女朋友回去,有了弟弟在前方擋著,他這個做哥哥的還可以悠著一段時間,不用季煙的幫忙了。最後他說,如果她到了臨城,有時間他可以去給她做導遊,好好遊玩臨城。
這回換季煙沉默了。
王雋等了一會,不確定地問:“很為難?”
她不為難,但她想看他為難,她模稜兩可道:“不知道,中秋節還遠呢,到時再說。”
今年中秋節在九月下旬,再有幾天就進入九月了,其實不遠。
王雋忽然問:“想來北城嗎?”
“去做什麼?”
“玩幾天,順便陪我見幾個人。”
季煙愣了下,想起那晚他發瘋了似的,要帶她去北城見他的父母。
那會他的瘋狂勁歷歷在目,像是撕下了素日裡的道貌岸然,露出了本質。
很陌生,但也坦誠直白。
她又不說話了。
王雋嘆了聲氣,沒再委婉:“季煙,不要選擇他,不要見他的父母,再給我一點時間,我好好追你,你看我表現再做決定。”
很難想象,他會說這些話,放在從前,季煙根本不敢相信。
她沉默到底。
那端王雋再次出聲,聲音更加低沉了些:“季煙,給我一個重頭再來的機會。”
這段時間,從他過來找她開始,他不止一次說過這樣的話。
起初季煙有過動容,然後是平靜。可這會聽著這話,她竟然有了些難過。
她喉嚨哽咽,微微泛酸。過去,她無數次懷抱著這樣的期待在看他,在想,他會不會給她一個機會,她會不會是他的例外,她暗示了一次又一次。
可現實得到的卻是他的冷漠。
是他的一句“恭喜你”。
是他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
現在,他要她給他一個機會。
王雋說:“季煙,我認真地在懇求你。”
他再一次放低姿態。
聽到這話,憋了許久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流下臉頰,季煙扯過一個抱枕,仰頭靠在沙發背上,然後用抱枕蓋住自己的臉。
視野一下子變得漆黑。
黑暗中,她忍著喉嚨的酸楚,壓下翻湧的心緒,盡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些。
“王雋,過去我也這麼暗示過你,不止一次,我不相信你看不出來,可是你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你想過我那時候是什麼樣的心情嗎?”
那端好一陣沉默。
他是該啞口無言,他更是該好好反思。
先是一走了之,現在又回來,前前後後,她的想法好像無關緊要,他才是那個想當然似的。
季煙閉上眼,把抱枕挪開些,抬手抹去面頰上的眼淚。
氣氛凝滯了許久,就在季煙不會得到王雋的回復,要摁斷通話時,她聽到王雋說。
“季煙,是我的錯,那兩年多,我確實知道你對我的感情,不止你對我有感情,我對你也有。在你之前,我沒談過戀愛,和異性的接觸止於工作,我從來都是覺得我會這樣一直過下去。因此我給自己設置的一個目標,就是不結婚。”
一番肺腑之言,聽得季煙不知如何做想,她幹巴巴地說:“你做到了。”
“不,我沒有做到,”王雋嘆了聲氣,有無數的後悔在裡面,“在遇到你之前我確實做到了,在你之後我沒有做到。”
這算什麼,是表白嗎?
季煙眼底的潮湿更加明顯了。
手機聽筒裡傳來王雋的聲音,也輕也沉,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季煙的心間。
“在你之前,我從沒想過和一個人結婚,更沒想過和另外一個人一起生活是什麼樣子的。和你分開的這些日子,我想了許久,我的答案還是那句。”
他頓了下,很肯定地說。
“季煙,我不想就這麼和你從此之後再無任何聯系來往,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讓我好好彌補過去的錯誤,不要這麼早就把我判死刑。”
季煙的眼淚再一次毫無預告地從眼眶流出來。
她不愛哭的,她從來不是這樣的,敏感、情緒化。
她真的不是這樣的,可是在王雋之後,她就變得不再是以前的自己。
那個瀟灑、頭也不回的季煙,好像在這個叫王雋的男人面前,消失得徹徹底底。
王雋還在等她的答案。
可是,季煙想,她又等了他多久的答案,她等的時間比他長。
“我不知道,”她老老實實說,“先這樣吧。”
通話結束,季煙把手機扔在一旁,然後抱著抱枕,壓抑地抽噎著。
這邊,王雋看著黑了屏的手機,再看著眼前一池泛著清輝的湖水,他閉上眼,呼了一口氣。
他是慶幸的。
最起碼,她沒直截了當地拒絕他,她沒第一時間給他判死刑。
過去,是他視而不見,一次又一次地再後退、克制自己的感情。
她說得沒錯,以前他沒忽略了她的情意,讓她失望了。如今,不是他想破鏡就能重圓,他要給她時間緩衝,在她思考的這段時間裡,他要做的就是彌補之前犯下的錯誤,好讓她回心轉意。
想到這裡,王雋緊繃了許久的情緒,終於得以放松。
-
這晚之後,王雋的信息和電話來得很勤快,每天送到家裡的花也是。
起初季煙不接不回復,他照打照發不誤,後來她嘗試性地把他的電話號碼再一次拉黑了,他也不急,換了新的電話號碼打過來,如此幾次,季煙放棄了。
至於花,他倒很貼心的,沒有送到公司辦公室,而是送到家裡,避免了她在同事面前的尷尬,這點她無可指摘。
時間進入九月,季煙和江烈完整地將合眾科技的所有資料梳理了三遍,然後根據此次要上市的融資重點,寫了兩份商業計劃書。
拿給溫琰過目後,刪刪改改,又寫出了一份新的計劃書。
做好前期準備工作,兩人出發趕往臨城。
如江烈所言,合眾科技的董事長非常不好約,兩人蹲了好些天,都未果,僅止步於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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