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臉,旁側卻是空的。
她瞬間松了口氣。
幸好他不在,不然一眼醒來看到他,要是他還像半夜那般逗趣她,她簡直要無以自容。
正這麼想著,門口傳來聲音,她看過去,王雋走進來。
視線和她撞上,他笑了下,說:“醒了?”
她啊了聲,哪哪都是尷尬,哪哪都是無措,糾纏了會手指,說:“剛醒。”
他把她昨晚換下的衣服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說:“給你洗幹淨烘幹了。”
她昨晚實在太慌張了,都忘了換下的衣服沒洗,她支支吾吾的:“謝謝。”
“一定要這麼跟我客氣?”
語氣是無奈,又是有些寵溺的。
她老臉一紅,頓時沒了聲,他見好就說,也不逗她了,說:“你先整理下,我去準備早餐,待會送你去機場。”
說完這句,他轉身走出臥室,絲毫不提半夜裡的事,還順手幫她帶上了門。
一室的安靜,給足了她整理思緒的空間和時間,季煙盯著緊閉的房門,不免微微恍然。
這人真是進退得宜啊。
感慨一番後,她下床梳洗、換衣服、整理床鋪,十分鍾後,坐在餐桌上,季煙看著一桌子冒著熱氣的早餐,再一次懵住。
不為別的,隻因這些餐食都是她喜愛的。
Advertisement
那邊王雋在舀粥,粥是被他放在一個桶裡,隱約冒著霧氣。
許是她目光太過直白,他添了碗粥放在她面前,解釋說:“粥有點燙,我用冰水先涼一會。”
聞言,季煙拿著湯匙吃了一口,果然是不怎麼燙的一個溫度,她心裡有股暖流湧過,說:“謝謝。”
他笑了,用公筷給她夾菜,再一次提醒她:“是我該做的,不用跟我說這兩個字。”
說得好像也是。
畢竟他還在追她,不用這麼見外。
季煙一下子坦然,沒了剛才的拘束。
兩人面對面坐著,偶爾他用公筷給她夾菜,提醒她多吃點。
季煙如小雞啄米一般,全盤盡收。
吃完早餐,季煙要收碗筷,被王雋攔住,說:“待會有阿姨過來打掃衛生,你整理下,我們去機場。”
我們。
他近來特別喜歡說這兩個字。
站在盥洗室前,季煙回想著這兩個字,總覺得,此行不賴。
兩人簡單收拾了下,下樓,去機場的路上,季煙電話不停。
到了停車場,響了一路的手機總算消停,季煙呼了口氣,解釋道:“合眾科技的事。”
王雋若有所思。
取完票,季煙排隊過安檢,前面人有點多,季煙看著他,說:“你先回去?補一會眠再去公司。”
他搖搖頭說:“送你進去,我再去公司。”
左右不過幾分鍾的事,她也不跟著他爭了。
就快排到季煙時,王雋突然低頭靠近她的耳邊,沉著聲音說:“我跟你一起去深城。”
她一驚,轉頭,臉頰擦過他的唇。
他像是得逞了,眉眼彎彎,眼裡藏著笑,頗為愉悅。
季煙提緊呼吸,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他臉上。
周遭人潮往來,人聲、腳步聲、廣播播報聲,嘈嘈雜雜,他們這一處卻像是被隔開了,安靜到季煙隻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前方隊伍在挪動,他就站在她身後,見她定住不動,莞爾一笑,附到她耳畔,說:“後面的人要有意見了。”
她恍若夢醒,飛快掃了眼他身後,哪裡有人。
她瞪了他一眼,他笑笑,是有些舒快的。
直到在座位坐下,看著身旁的人,一副處變不驚的模樣,季煙終於找回了思緒:“你什麼時候買的票?”
王雋說:“給你買的時候,我順便買了一張自己的。”
順便!
這能是順便的事嗎?
她心情復雜:“你的工作呢?”
他昨晚可是忙到了凌晨兩點多才回來。
“你工作也忙,但是你抽空過來找我了,”王雋握住她的手,無比真誠地說,“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麼讓你回去。”
無視掉他話裡刻意加重的‘抽空’二字,季煙笑得很是無奈:“我那是下班,下班過來找你,不耽誤工作。”
“一樣的,”像是為了讓她放心,他說,“我明天要去深城見個人,現在不過是把安排提前了。”
“這……你這麼臨時換時間,你要見的人時間方便嗎?”
他似乎被問住了,好一會沒說話,季煙正要說點什麼,就聽他不甚在意地說:“他不方便,我明天再過來一趟。”
季煙:“……”
他以前的心無旁騖去哪了?
他從前那副無比認真的工作狀態呢?
季煙不願再深想,或者說,她也不能再想。
這種介於理智和感性的東西,真的去計較了,深究了,不是什麼好事。
想歸想,她還是說:“你不要耽誤工作就行。”
他嗯了聲,“不耽誤,我會安排好。”
她手肘撐著中間的置物盒,託著下巴,聞言,朝他笑了笑,隨後一聲不響地拿起iPad檢查資料。
王雋本想再逗逗她,見她忙著工作,知道她接下來要忙兩個項目,恐怕前期準備事情很多。昨晚那麼匆忙過來,想必耽誤了很多工作。
況且自己手頭的事也多,他按下起起伏伏的心思,拿起手機打開郵箱,翻閱郵件。
中途,他抽空往她那側看上一眼,她不為所動,全神貫注地盯著iPad屏幕,皺眉思索。
想起她那句‘不要耽誤工作’,他搖頭失笑,收回目光,繼續忙碌手上的事。
-
三個半小時後,飛機落地深城。
下了飛機,剛打開手機信號,季煙就收到了百來條的微信消息。大部分來自工作群,其中關於合眾科技這個項目,本來是今早要開個早會,不過早上江烈那邊也有事,因此早會挪到了下午,但前期要準確的文件還是如期進行。
劃著消息看了會,季煙這才發現江烈把她那份一起做了,她連忙艾特江烈表示感謝,又艾特了其他人,發了個贊的表情包。
會議挪後,她暫時不用趕著回該公司,收起手機,她看向王雋,說:“你要見的人在哪個區?”
王雋攔了車:“你回公司,我等人過來接。”
“好……吧,”她又問,“急著回去嗎?”
王雋點點頭:“見完人就得回去,訂了下午三點的機票。”
那會,她正在開組員會議,施淮竹和溫琰也在,她不能缺席。
送他是不可能的了。
似乎知道她所想,王雋說:“十月臨城見。”
她忙,他也忙,像這次見面,純屬是她忙裡偷闲擠出來的,然而這樣擠出來的空闲也是要付出代價,比如加倍的工作量。
接下來的工作事關整個項目組,是包含所有人的心血和努力,她再不能像昨晚那樣,突然心血來潮。多年養成的工作素養,也不能再讓她這麼做。
她點點頭:“十月見。”
上了車,看著他眼底清晰的青黑,季煙到底放心不下,搖下車窗,說:“你注意休息。”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笑了笑:“知道,你也是。”
等出租車駛離了視野,王雋收回目光,轉身再次朝機場入口走去。
一路跟過來的助理孟以安,此刻見他送完季煙往回撤,走到他面前,遞上票,說:“去臨城的機票買好了。”
王雋接過,看了眼,問:“程歲陽那邊聯系上了嗎?”
“他同意中午見面,隻給了一個小時的時間。”
“一個小時足夠了,你看著時間,再買一班回深城的航班。”
聞言,孟以安驚訝:“可是北城那邊……”
前後兩個項目連著出事,工作本就擠壓了一堆。原本計劃的是後天去臨城見資深操盤手程歲陽,談談穩定股價的事,可現在王雋把安排提前,一下子打亂了所有的節奏,很多安排隻得重來。
那麼多會議和商談要重新調整時間,孟以安本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四處茫然。
眼下,王雋又改變原先的計劃,不回北城,而是要折返深城。
不用作他想,能這麼擠出時間匆忙來回,鐵定是要見季煙的。
這愛情就有這麼誘惑人嗎?
值得他百忙之中,這麼來回奔波?
不覺得累?
不覺得浪費時間?
以往王雋做事不是這個風格的。
再十萬火急的事,在工作面前根本不夠看,通通往後邊排。
可這幾個月,王雋像是變了個人,往常最看重的工作遇上季煙,總是要例外。
孟以安百思不得其解。
他欲言又止,考慮到王雋畢竟是他的直屬上司,他及時剎車止住話沒把自己的疑惑問出口。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王雋淡淡笑著:“多事之秋,事情既然湊堆了就一起解決,趙女士不是在深城旅遊?她不願意見我們,我們就主動上門。”
趙女士是另一個擬上市公司實控人的妻子,目前兩人正在鬧離婚,一旦鬧上法庭,公司股權面臨變動,那麼上市一事將會被推遲,公司投入的2.3億將會發生其他變故。(*1)
此前有家公司上市前期,公司實控人因婚姻發生變故鬧到法庭,致使上市計劃推遲,對手公司先一步上市,獲得了大量融資,從而被競爭公司吞並收購。(*2)
有這血淋淋的教訓在前,此次,他們不可能重蹈覆轍。
王雋說完,拿著登機牌往前走。
孟以安驚訝數秒,見人走遠了,忙跟上。
他想,王雋還是那個王雋,是個走一步就能想好幾步的人。
顧及感情的同時,工作亦是不會耽誤。
剛才是他多慮了。
王雋並不是戀愛腦,哪能耽溺於溫柔鄉,他清醒得很。
-
這邊,季煙從機場回到公司後,一口氣還沒喘勻,施淮竹打來內線,讓她去會議室一趟。
想必是要說接下來出差的事。
她輸入密碼打開抽屜,找出相關資料,帶著筆記本電腦一起帶到會議室。
會議室除了施淮竹還有其他人在,季煙掃了一眼,都是到時要出差的同事,她笑著一一點頭過去,拉開離施淮竹最近的椅子,坐下。
這場會議開得格外冗長,昏暗的會議室內,隻有投影儀投射出來的光亮。
中途休息的時候,季煙抽空給王雋去了條信息,告訴他自己到公司了。
這會他可能在飛機上,她也不希冀他回,休息時間一過,她又投入到會議中。
忙完早上的會議,下午,又是一個冗長沉悶的會議,這次的內容是合眾科技相關的,季煙和江烈是主講人,她打了一萬分的注意力去進行,圓滿結束的那一刻,她松了口氣。
同事陸陸續續離開會議室,季煙正收著東西,施淮竹不知什麼時候走到她身邊,突然問:“昨晚幹嘛去了?”
啪嗒一聲,她手裡的激光筆掉在了筆記本電腦蓋上。
“你緊張什麼?”
“沒有,”季煙笑著說,“我以為師父你走了,這不被你嚇到了嗎?”
“是嗎?”施淮竹不好忽悠,“你又沒背著我做什麼虧心事,我能嚇到你什麼?”
“……”
這又是一個不好打發的主。
季煙說:“我……”她躊躇了下,說,“這不要去出差了嗎,事情多,我緊張不安。”
“季煙什麼時候你都學會撒謊了?”施淮竹不信她這套,“早上你可是請了一個半小時的假,昨晚那麼著急趕著下班,是不是家裡出事了?”
面對他的關心,季煙失語了,沉默了好一會,她低頭輕聲說:“家裡沒出事,就是……”
拖了半晌,她視死如歸:“就是臨時有件事要去證實,去找了個人。”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