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它顧客從雅間出來去上洗手間,剛好從這個樓梯間的安全門外經過。
聽見腳步聲的瞬間,周清南微闔著的眼眸便睜開了。
原本環住程菲腰肢的兩隻大手往上走,而後輕柔地、克制地握住了她纖細的兩條手臂,扶住她,將姑娘從自己懷中剝離出去。
感覺到不屬於自己的熾燙體溫遠去,程菲呆了下,困倦的雙眸遲鈍地睜開,抬起腦袋看他。
整個人的狀態還有點懵。
“你醉了。”
周清南低眸注視著程菲,神色平靜,聲音卻啞得幾不成調,“再休息一下,我去給你倒杯熱水。”
這話聽進程菲耳朵裡,惹得她嗤笑出聲。
她仍舊望著他冷峻的臉龐,眼神變得清明幾分,正色道:“早就跟你說了,我很清醒,一點也沒有醉。”
周清南無言,沒什麼精力再跟這姑娘東拉西扯。
轉眸看眼四周,這樓梯間光線昏黑,又處於中央空調系統布設的盲區,溫度整體要比室內高一些。
考慮到這姑娘本來就喝了白酒正上頭,一熱一涼易受風寒,周清南眉心很輕微地擰了下,準備把她帶離這個地方。
“我剛才看見這層樓有空包間。”周清南手捉著程菲的胳膊,對她淡聲說,“扶你過去坐會兒。這裡熱得很,你出了汗再吹空調容易著涼。”
姑娘卻眼神不移地望著他,像是完全沒聽見他後面的這些話,眸子亮晶晶的,執拗而倔強:“我說我沒有醉,很清醒。你聽清楚沒有?”
周清南沒什麼語氣地回答:“我清楚。”
“你又敷衍我。”程菲眯了下眼睛,仰著脖子往他貼近幾分,輕聲,“你根本就不相信我現在很清醒,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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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靠上來,周清南聞到她身上清甜的體香,和唇齒間白酒的醇甘。
這一幕,跟上次她被四罐烈性啤酒灌醉時極其相似。
周清南緊緊盯著程菲,眯了下眼,眸色頃刻間黯如濃夜。
無數次理智交鋒,無數次垂死掙扎。
多年來無堅不摧的意志力,銅牆鐵壁般的自制力,在她面前寸寸瓦解,已經隻剩一副虛張聲勢的空殼,內裡全是散沙。
周清南不止一次地想,當初他為了她的安危,跟來蘭貴,或許是他生命中最大的一個錯誤——明知沾她就上癮,癮念會蝕骨,他怎麼敢和她朝夕相對這麼多天?怎麼敢時刻面對那張讓他魂牽夢縈的臉?
說到底,私心罷了。
尋個由頭正大光明地接近,要她寸步不離他視線,甚至堂而皇之宣誓主權,將她短暫性地據為己有。騙得過其他人,騙不過他自己。
色字頭上一把刀。
他早就是心甘情願上了斷頭臺的人,生殺大權掌握在她手裡,根本經受不起她丁點刻意的撥撩。
偏偏這個小東西沒有半分憐憫之心,像是打定了主意,要索他的命。
一旁不知是哪個雅間的門開了,一屋子醉漢勾肩搭背腳步踉跄地走出來,嗓門兒洪亮,七嘴八舌,吹牛說著自己年輕時候的風流韻事。
這番喧哗,繼高跟鞋後第二次打破了走廊的安靜。
安全門內光線明亮鬧哄哄,安全門外的樓梯間,卻仍舊昏暗壓抑,空氣湿熱,像烏鴉眼中投射出的世界。
周清南的目光直勾勾落在程菲緋紅的臉蛋上,眸色幽暗得可怕,像下一秒就要吃人,把她連皮帶骨吞食入腹。
男人的眼神看得程菲心驚肉跳,但她執著而堅定,仍強撐著和他對視,眼睛睜得大而圓。
程菲其實沒有說謊。
今天確實是周清南小瞧了她。
今晚和她烈性啤酒醉酒那晚有本質不同。一小杯白酒而已,她雖然有輕微的暈眩感,但攝入大腦的酒精並不足以讓她神思混亂,所以,她是真的很清醒。
清醒地倒向他,清醒地摟住他脖頸,清醒地吻咬了他漂亮性感的喉結。
清醒地告訴他,這就是她的態度。
無聲對視持續了約莫兩秒。
“程菲。”周清南終於開口,嗓音極沉,“你乖一點,別鬧。”
程菲聞言,輕淡地彎了彎嘴角,道:“周總,我並沒有對你提出任何要求,也沒有幹任何無理取鬧的事吧。”
周清南注視著程菲,忽然明白過來。
之前遇險那日,她說他每句話都是保護她,每句話都是把她摘出去,每句話都是為她著想,卻沒有一句話問過她是什麼想法和態度。
剛才她做出的舉動,就是她的回應。
她在用一種沒有言語,卻比任何言語都更擲地有聲的行為告訴他,她對這段關系的態度。
一陣尖銳的針刺感忽然襲擊周清南大腦。
“……”他吃痛,用力擰眉,閉眼甩了甩頭。
從周清南進梅家的第一年開始,他大腦和身體就長期承受著神經毒素的侵蝕。
吐真劑對人體的副作用巨大,毒素在周清南體內日積月累,造成的危害和損傷不言自明。
從今年開始,周清南便明顯感覺到,他頭疼的毛病發作得越來越頻繁,強度也有日益劇烈的趨勢,有時候幾十秒,有時候幾分鍾,有時候兩三個小時都緩不過來。
周清南眉頭越皺越緊,絲絲細密的冷汗從他額頭皮膚裡滲出來。
這頭。
程菲見他這副模樣,心頭一慌,趕緊反手將他的胳膊扶住,擔憂道:“你怎麼了?忽然哪裡不舒服嗎?”
周清南薄唇緊抿沒有言聲。
不多時,那股幾乎要將他整副大腦撕裂的痛感終於消退,神思逐漸回歸清明。
周清南重新睜開了眼睛,唇色和臉色都隱有幾分蒼白。
程菲眉心皺得緊緊的,問他:“你剛才怎麼了?”
“頭疼而已。”周清南輕描淡寫地回,“老毛病了,沒什麼大礙。”
程菲面上憂色難掩,忍不住小聲嘀咕:“年紀輕輕的,身上那麼多傷還有頭疼的毛病,你就不能愛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嗎。”
周清南聞聲,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道:“這會兒你倒是真清醒了。”
“我早就跟你說了我沒喝醉,一直都很清醒。”程菲怕他還是把她之前的舉動當成醉酒發瘋,咬了咬唇瓣,又低聲補充了一句,“這幾天我想了很多。我真的是在很清醒地,向你表態。”
周清南微動薄唇還想說什麼,這時,一陣系統自帶的鈴聲卻忽然響起來。
是他的手機響了。
周清南取出手機,垂下眼皮看一眼。
眸光倏地微凝。
程菲站的位置離周清南很近,聽見這位大佬的手機在響,下意識便也跟著看了眼他的手機屏。
匆匆一瞥,見來電者在周清南的手機裡沒有備注名,屏幕上顯示的也不是常規狀態下的數字號碼。
而是幾個亂碼似的字樣。
“……”
程菲狐疑,潛意識裡覺得這通來電有點兒古怪。
她見周清南看著屏幕,半天都沒有接電話的意思,正想開口問什麼,不料下一秒,周清南竟長指一滑,面無表情地點了“拒接”鍵。
“就這麼掛了?”程菲詫異地眨了眨眼睛,望著他道脫口而出,“是誰打給你的?”
周清南眉眼間神色自若,平靜地回答:“騷擾電話。”
程菲哦一聲,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跟著這位大佬一起經歷了這麼多事,她當然不會天真到真去相信這個說法,但程菲知道,周清南不願意言明的事,自然就有他的原因,她不會追問。
程菲垂著眸,若有所思。
就在她想著事情、又要沉浸進自己的思緒時,男人的嗓音再度鑽進她耳膜。
周清南說:“我能自己站穩。”
“嗯?”程菲眨了眨眼睛,起初聽見這句話時還沒反應過來,面露迷茫。
周清南瞳色沉沉的,視線落低,緩慢掃過姑娘抓住他右臂的兩隻纖細的手——膚色瓷白透粉,每根手指頭都細而長,指甲蓋修剪得光整圓潤。
察覺到男人的目光,程菲怔了下,這才意識到自己還很用力地抓著他,窘迫得臉微紅,趕緊松開來。
周清南的注意力還在程菲的十根手指頭上。
驀地,他問道:“你修剪指甲的頻率,是不是三天一次?”
程菲怔愣半秒,衝他點點頭:“嗯。”
“這個習慣說起來,還是我一個叔叔幫我養成的。”想起小時候的趣事,程菲嘴角不禁揚起一抹笑弧,接著道,“小時候我喜歡騎馬馬,但是我指甲長,玩兒起來又瘋,老是在那個叔叔的脖子上抓出血印子,他每隔三天就會把我抓去剪指甲。時間一長,我自己也就留不慣長指甲了。”
說到這裡,程菲頓了下,又困惑地歪了歪腦袋,問周清南:“可是,你怎麼知道我修剪指甲的頻率是三天一次?”
周清南很隨意地說:“你的指甲長度,每隔三天就會出現一次變化。”
聞言,程菲不禁錯愕地瞪大眼,瞠目結舌。
這人是齊天大聖嗎,長了一副火眼金睛?連她指甲的長短變化都觀察得這麼仔細且精準?
程菲臉頰泛紅,瞪著男人英俊又淡漠的臉,半天都不知道能說什麼。
周清南抬起腕上的表看了眼,見時間差不多了,便道:“看程助理應該也沒什麼事了,回去吧。”
說完,他轉過身,兀自便從樓梯間移步而出。
程菲隻能跟上去。
她走在周清南身後,遲疑好幾秒,終於還是禁不住問出口,說:“你……你是每天沒事做的時候,就喜歡盯著我的手看嗎?”
大佬闲庭信步似的走在前面,頭都沒回一下,平靜地回答:“我是隨時隨地都喜歡盯著你看。”
程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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