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剛睡醒,程菲腦子懵懵的,還有幾分回不過神。呆滯好幾秒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在家,而是在去蕭山求平安符的旅途中。
想到這裡,程菲捏被子的指收緊幾分,雙頰泛起紅雲,眼簾悄然掀高幾分,順著那副赤條條的精壯胸膛往上,掃過男人微凸的喉結、修長的脖頸,稜角分明的下頷,最後看見一張雙眸輕合的睡顏。
周清南仍在沉睡。
他平日眼神冷靜凌厲,此時閉著眼,濃密的眼睫低低垂掩,像兩把純黑色的小扇子。少了目光的威懾感,整張臉的精致美感便被極大地放大突顯,比往常看著要溫和許多,也柔許多。
程菲盯著睡夢中的男人看了會兒,心中甜甜的,看眼床頭櫃上的時鍾,見時間尚早,便打算自己先起床。
如是思索著,程菲便動身準備起來。
剛有動作,發現身體動不了。
程菲怔愣,目光無意識下移幾寸,這才看見一條修長有力的胳膊正環在她的腰上,將她摟得死緊。
她兩頰的溫度更高,默了默,接著便伸出雙手捉住那條手臂,小心翼翼地掰開、抬高,脫身離去。
然而,還沒等她光禿的腳丫接觸地面,腰間便驀然一緊,被一股大力給勾回去。
周清南將偷偷溜走的小嬌娃重新撈回胸前抱住,眼也不睜地道:“幹嘛去。”
大約是還沒睡醒,他聲線裡夾著濃濃鼻腔音,聽起來低沉而濃鬱,緊貼著程菲的耳朵響起,莫名便令她心尖發顫。
程菲有點窘,輕聲支吾著說:“吵醒你了嗎?不好意思。我本來想讓你多睡一會兒,等我收拾完換好衣服再來叫你起床的。”
“你沒有吵醒我。”周清南緩緩睜開眼睛,瞧她,“是我自己醒的。”
他的睡眠本就極淺。事實上,在懷裡的姑娘醒來的同時,他便跟著醒來了。
“哦……”程菲應了句,摸到男人橫在她腰上的胳膊,輕輕掰了下,雙頰滾燙地說,“光爬山就要大半天,我還要化妝,真的必須起來了。”
Advertisement
周清南眉眼慵懶,不說話,手也不松,唇循著她的耳廓遊移淺啄,然後輕輕一口,含住她細嫩朱紅的耳垂。
程菲嬌呼出聲,臉更紅,抬手去掐他臉。
鬧了會兒。
姑娘一雙大眼湿漉漉,小腰款擺,雪白的脖頸肩頭也都成了薄粉色,咬著男人的手指嗚咽出聲。
又給了她一次,周清南才意猶未盡將頭抬起來,在她緋紅的臉蛋上沉喘著吻幾下,放了人。
蕭山這地方,程菲從小到大來過好幾次,都是跟蔣蘭女士以及蔣女士的朋友們。
跟一幫子中年阿姨出門旅遊,少不了就要充當攝影師,沿途給蔣女士等人拍拍照錄錄視頻,在程菲的記憶裡,每次她從山腳爬到太公頂,至少都需要四個多鍾頭。
跟周清南一起,爬山效率明顯翻倍。
兩人早上八點半開始往上爬,中午十二點不到就已經抵達太公頂。
千年神樹還是老樣子,巍峨參天,作為這個時代最沉默也最公正的見證者,見證著這片土地的滄海桑田,世事變遷。
程菲帶著周清南來到神樹下,又一次見到了空鏡法師。
“大師好。”程菲朝空鏡法師作了個揖,笑道,“你還記得我嗎?”
空鏡法師雖然已經七十好幾,但仍耳聰目明。見這位漂亮的小姑娘長得面善又眼熟,空鏡思索幾秒,就笑了起來,恍然:“哦,是小施主啊,你母親近來可還好?”
“託您的福,我媽一切都好。”程菲說著頓了下,接著便伸手攬住周清南的胳膊,將他帶到了空鏡法師跟前,臉色微紅,道,“大師,我今天過來是陪我男朋友請平安符的,麻煩您了。”
空鏡聞言,目光便望向了眼前的冷峻青年。
周清南眉目疏冷,打了個招呼:“大師您好。”
空鏡上下打量這年輕人一番,見對方儀表堂堂氣度不凡,一看便是人中龍鳳,眼中不由流露出一絲贊許之色。
“好。”空鏡笑容和藹,“二位施主隨我來吧。”
不多時,一枚在佛前開過光的平安符便交代了程菲手裡。
程菲欣喜不已,朝空鏡法師連連道謝,隨後便一邊端詳手裡的平安符,一邊往千年神樹底下走。
太公頂的氣溫比山腳下還要低,風中也夾雜著絲絲寒意。
她緊了緊身上的厚外套,到了樹下抬眼望,在滿樹垂掛的姻緣卡和清冷山風中,看見一道料峭而孤靜的背影。
周清南站在懸崖邊上,正面無表情地抽煙,萬丈深淵與蔥鬱萬木,盡皆匍匐他腳下。
“我最講信用了。”程菲嘴角輕輕往上彎,捏著平安符走過去,“平安符請好了,以後可別再說我吹牛,給。”
聽見姑娘的聲音,周清南眸光微動,掐了煙,回過頭。
程菲把平安符遞給他。
周清南伸手接過。
一枚三角形的佛符,精致小巧,上面寫著好些不明意義的梵文。和她的那枚一個模子刻出來。
“謝謝。”周清南低聲道。
“不客氣!”程菲衝他笑,眉眼彎彎,促狹地楊揚眉,“下周旅行的時候,多請我吃幾頓大餐就行。”
話音落地,山頂的風忽然變得更大。
周清南眼神沉而深,像是含了千言萬語,卻又無從說起。他注視著姑娘飛揚的發絲,靈動的雙眸,像是要將關於她的一切都烙進腦海。
對面,程菲察覺到他的異樣:“你……你下周沒時間嗎?”
“沒關系。”她臉上並沒有什麼失落的情緒,仍是笑,“那就等你什麼時候有空了,我們再去。”
周清南忽然說:“程菲,去看雪吧。”
程菲聞言,略微一愣。
“我給你買好了去哈厝的機票。”周清南很淡地彎了彎唇,右手輕撫上她臉頰,“好姑娘,到了哈厝,向北一直走,你就能看到世上最美的雪。”
仿佛是感知到什麼,程菲忽然沒由來的一陣冷。
她怔怔望他須臾,緊接著便猛地上前,伸出雙臂用力抱住他。沉默地,安靜地,倔強地,用盡全力地,緊緊抱住他。
周清南亦收攏雙臂,將她護入懷中。
“我知道,你要做的事很重要。”程菲低聲呢喃,不知何時起,雙眼竟模糊一片,“我知道,我不能阻攔你,也攔不住你。”
周清南眼底瞬間赤紅,合上眸,深深親吻她的發。
“所以,這次我還是會讓你走。”
“但是你要記住。”
姑娘嗓音輕而柔,被太公頂的風吹得四散天際,每個字音,都深深鑿進男人心底。
她說:“餘烈,這輩子,這是我最後一次放開你的手。就這一次。”
第69章
周清南給程菲買的機票,是周一下午兩點飛哈厝。
周末兩天,兩人就一直待在蕭山。爬山散步,品嘗當地美食,摘野果,看松鼠。
這兩天的時光,甚至讓程菲產生了一種錯覺,仿佛她和周清南是武俠小說裡的一對神仙眷侶,隱居在山林之間,那個紛擾嘈雜又腥風血雨的江湖,從此與他們無關。
直到星期天的日落時分,兩人才從蕭山離去,一同踏上了返回濱港的高鐵。
因為第二天就要出發去哈厝,程菲要回家收拾行李,所以從濱港高鐵站出來後,兩人打了個車直奔平谷區。
出租車上,程菲抿著唇一言不發,兩隻小手從始至終都緊緊握著周清南有力的大掌,神色間彌漫著濃濃的眷戀和不舍。
周清南看出她的心思,不由莞爾,抬指輕輕捏她的耳朵,問道:“你爸媽今晚在不在家?”
“……在呀。”程菲沮喪,肩膀往下一塌,失落得很,悶悶不樂道,“要是他們不在家,我直接就把你領回去了。”
周清南輕嗤出聲,定定瞧著她愁眉不展的臉蛋,嗓音低幾分:“就沒辦法讓他們出門?”
這話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暗示性。
程菲臉微紅,呆了呆,猛一下抬起腦袋看他。
“你說槐叔以前經常約你爸媽喝夜啤酒。”周清南語氣漫不經心的,“幾位長輩,好像有一段日子沒聚過了。”
槐叔……夜啤酒?
程菲本來還在發愁,不知道能想什麼辦法把程國禮同志和蔣蘭女士支開,讓周清南一提醒,頓時醍醐灌頂,眼睛驀的亮起來,欣喜道:“我這就給槐叔打電話。”
說做就做。
下一秒,程菲就從包裡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號碼。
嘟嘟幾聲,接通。
“喂菲菲。”聽筒裡傳出槐叔的聲音,背景音還算安靜,隻偶爾夾雜兩聲鍋碗瓢盆碰撞的脆響,“怎麼了?”
“那個,叔。”程菲窘迫,臉色更紅,有點不知怎麼啟齒似的,嗫嚅好幾秒才接著道,“你好長一段時間沒約我爸媽喝酒了,不然今晚,你們幾個聚聚?順便打打麻將,切磋牌技又交流感情?”
陳家槐年輕時候也是浪子一個,一聽小姑娘這說法,稍一思忖就回過味來。
陳家槐:“怎麼,要我把你爸媽支走,方便你和那位約會?”
心事被瞬間猜中,程菲瞬間更窘了,掩飾心虛般清清嗓子,說:“……才沒有。你不想和我爸媽聚就算了,拜拜。”
“惱羞成怒要掛我電話?”陳家槐被這小妮子惹得發笑,續道,“行,我馬上就給你爸媽打電話,正好你顧姨也出院了,這兩天一直念叨著手痒想打牌,你叔我就當做好事了。”
跟槐叔通完氣,程菲心情一下大好,晃了晃周清南的胳膊,喜滋滋道:“搞定!你可以跟我回家了!”
周清南挑眉,食指在她額頭上輕敲兩下,低聲道:“這麼主動把我拐回你家,想對我幹什麼?嗯?”
“能幹什麼呀。”姑娘傲嬌地哼了聲,“使喚你幫我收拾行李而已。”
周清南:“是麼?”
姑娘靜了靜,隨後便側過身,兩隻胳膊抱住他脖子,摟得緊緊的。
她埋首在他懷中,輕聲細語:“當然是騙你的。我隻是,想多跟你待一會兒。”
周清南沒有回話,隻是沉默地將唇貼上她眉心,烙下一個吻。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