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艙內部,燈火通明,重鼓點的金屬樂消失,取而代之的舒緩而悠揚的小提琴,在演奏《天空之城》。
剩下的十來名僱佣兵全都冷汗涔涔,握緊步槍,分守住各個出入口,不敢有絲毫大意。
舞臺上,白衣如畫的少年懷抱小提琴,閉眼認真演奏,與周圍的肅殺氛圍割裂至極。
就在這時,整艘船的燈光忽然全滅,船艙內部陷入一片黑暗。
大海深處,唯一的光源消失,海面陷入漫無邊際的黑,死氣沉沉,森森可怖。
僱佣兵們本就戰戰兢兢,突如其來的黑暗放大了這種恐懼,人群出現半秒的慌神,忽然,空氣裡響起一聲脆響,“咔擦”。
站在窗邊的一名佣兵愕然睜大眼,還沒回過神,便被擰斷了脖頸,倒下去。
眾人又驚又怒,意識到敵人已經來到身邊,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又不敢冒然開槍,隻能以槍做刀劈砍格擋。
小片刻光景,等頭頂光線再次通亮,梅家四少身邊已經隻剩下三名貼身保鏢。
幾步遠外,周清南全身多處負傷,神情冷肅,眸色寒凜,手中步槍的槍口精準瞄住梅景逍的頭顱。
三名保鏢也舉著手槍,抿唇與周清南對峙,半步不退。
一曲《天空之城》結束。
梅景逍隨手把小提琴往邊兒上一扔,終於慢條斯理地回轉身來。
“我爸死了?”梅景逍開口就是這麼一句。
周清南搖頭,神色冷漠,“我走的時候還有一口氣。”
“還有一口氣……”梅景逍重復了幾遍,忽然又抖著肩膀輕笑起來,說,“周清南,你這是不是也算把我害得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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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清南漠然地說:“你們兩父子有今天,都是咎由自取,怪不了別人。”
聞聲,梅景逍撩起眼皮,定定看向他,道:“明明之前有那麼多次可以殺你的機會,我都錯過了,我真的很後悔。所以今天,我一定要把這個遺憾圓滿。”
周清南:“把神父和光碟交給我,我向你承諾,一定幫你爭取從輕處理。”
“幫我?”梅景逍突然笑出聲,“周清南,你知道自己最討人厭的地方是什麼嗎?明明出身那麼卑賤,明明毫無背景,你偏偏爬得比誰都高。我真好奇啊,像你這種爛泥裡爬出來的野狗,為什麼可以這麼意氣風發?”
周清南眉目間沒有絲毫波瀾,仍是冷聲問:“神父在哪裡,光碟在哪裡。”
梅景逍譏諷地看著他,正要說話,一陣腳步聲卻忽然從艙室內部傳來。
周清南聽見動靜,拿餘光往身後瞟了眼,隻見一個金發碧眼的外籍老者連滾帶爬地撲了出來,一下便躲到了他身後。
周清南眯眼,認出這就是真正的紅狼神父。
神父像是剛經歷過什麼恐怖的事,神色驚惶,在周清南身後低聲用英語道:“警官,我自首,我願意交代所有罪行,甚至可以給你們世界各區各地的代理人名單。隻要你保我不死。”
聽見神父的話,不遠處的梅景逍竟微微睜大眼,像是聽見什麼天大的笑話,啼笑皆非:“神父,我們所有人都視你為心中最神聖的信仰,你在幹什麼?居然乞求一個警察的憐憫?”
“閉嘴吧你這個瘋子!”神父怒罵,繼而便沉聲,語速飛快地對周清南道,“底下的貨艙全是炸彈,已經開始倒計時了!這個瘋子要讓所有人給他陪葬,他根本沒想過讓任何人活著離開這艘船!”
此言一出,三名保鏢的臉色都是一變,沒等他們做出下一步反應,三顆子彈已經直接貫穿他們的心髒。
“……”保鏢們不可置信地轉過頭,吐血栽倒。
神父被這一幕驚得毛骨悚然,脫口:“自己人都殺?”
四少淡淡地說:“他們本來也生了異心。與其等他們反咬我一口,不如我先送他們一程。”
“……”神父用力皺眉,“你真是比你老爹還狠百倍。”
“這個世界原本就是一場大騙局,其實神父,你提出的95%理論不太準確。因為所有人性都太醜惡,所有人,都不配活著。”保鏢的血濺上了梅景逍的嘴角,他吹了吹冒煙的槍口,又慢條斯理將嘴角的血珠拭去,輕聲道,“越到這個時候,我越能體會到人類清除計劃的偉大。”
最後一個字說完的同時,毫無徵兆的,梅景逍對準神父就是一槍。
周清南反應極快,一把拽住神父匍匐在地,翻個身,以邊上的一個酒櫃為掩體,舉槍還擊。
“光碟在哪兒!”周清南怒喝。
“哈哈……”梅景逍一手一把步槍,囂張又癲狂地大笑,“在我身上,有本事就來拿。”
說完,梅景逍一個閃身便消失了蹤影。
“不想死就跟緊我。”周清南冷冷撂下一句話,舉槍追上。
紅狼神父沒轍,生怕這棵唯一的救命稻草拋下自己,趕緊拔腿跟上。
梅景逍對這艘遊輪的構造十分熟悉,在巷道間左行右繞,很快便將周清南兩人引到了貨艙區域。
陰暗腐朽的一個空間,四處都是最新型液體炸彈。
其中一枚炸彈上安裝著定時器。
最後的7分鍾,6分59秒,6分58秒……
神父嚇得屁滾尿流,顫聲道:“警官,沒時間了!別管什麼資料了!我們快走!”
周清南深呼吸,臉色冷靜異常,將手腕上的計時器也打開,調成6分半倒計時。
餘光裡瞥見一道白色人影閃過,他立即猛撲上去。
梅景逍始料未及,被這記重襲下撞向集裝箱,瞬間一整頭昏。
貨艙裡全是炸彈,不能見火,周清南不得不扔掉槍,上去對準梅景逍的腦袋就是一拳。
梅景逍側身險險避過,見狀,挑眉:“說起來,我的格鬥術還是你教的,現在咱們都快死了,那就最後再玩一局。”也隨手把槍丟開,摸出了腰間的短刃,直朝周清南劈刺過去。
兩人纏鬥到一起。
近身肉搏,拳拳到肉,每一記重拳都伴隨著骨肌挫裂。
幾分鍾功夫,勝負已分。
梅景逍被揍成一攤爛泥,滿臉是血的倒在地上,出氣比進氣多。
周清南嘴角也滲著血,上前一把揪起梅景逍,搜他全身。
終於,在破爛的白襯衣夾層裡,摸到了一個光碟樣物件。
周清南眼底綻開一抹喜色,取完東西便走。
然而,站起身的瞬間,那陣錐刺似的劇痛再次襲擊大腦,比過去的任何一次都強烈數倍。
“……”周清南疼痛到全身肌肉痙攣,意識都快模糊,卻仍咬緊牙關強撐住最後一絲清醒,揪起神父的領子,大步往艙外撤離。
梅景逍看了眼計時器,最後一分半鍾。
他心滿意足地笑起來,氣若遊絲地自語:“南哥,你走不掉的,能殺你的人,隻有我,隻有我……”
海面巨浪翻滾,海水漆黑,亮著燈的遊輪仿佛一隻幽靈船,孤單飄蕩在海面上。
雨更大了,風也更烈。
幾架印有國安標志的黑色直升機從遠處飛來,螺旋槳的噪音震耳欲聾,轉動帶起的巨大風力在海面激起層層波浪。
爬梯降下來,心急如焚的丁琦立即沿梯直下,準備登船支援。
忽地,丁琦瞳孔鎖緊,看見兩道人影出現在甲板上。
“烈哥!”風雨糊了丁琦滿臉,他單手拽著梯繩,半個身子懸空,大吼,“快!”
兩道身影近了,更近。
終於近在咫尺。
劇烈的疼痛蠶食著周清南的精神與意志。
回去。
回去。
馬上就可以歸隊。
馬上就可以走到光明中,走回,她身邊……
這個念頭死死支撐著周清南。
他努力閉眼又睜開,一把將神父推上爬梯,自己也準備跟上。
然而,就在這時,更殘忍的劇痛又一次的襲來,猶如半空中生出一隻巨型的利斧,重重朝周清南的頭頂劈來。
周清南痛到嘶鳴出聲,攥住梯繩的十指,驀然一松,千鈞一發的最後關頭,他殘存的意識還模糊地記著什麼,猛將手裡的光碟往上拋。
“餘烈!”丁琦大驚失色,急急要去抓他。
卻隻接住了一枚冰冷的碟片。
周圍的一切聲響都消失了。
夜色無邊,海面無垠,餘烈的身體就像一粒從北方孤夜中飄來的雪,朝漆黑的大海墜去。
下墜的零點幾秒時間中,他怔怔望著夜空,記憶深處的許多畫面逐一浮現在眼前,放映出黑白電影。
父母相繼離世後,十來歲的他孤零零生活在那間不足三十平的小屋裡。
後來,一名自稱是警察的中年人出現,將他帶到了雲城,他的人生從此翻開新的一頁。
那一年,十三歲的餘烈進入國安特勤少年營。
少年營的孩子們,大多都是無父無母又天資聰穎的孤兒。
國安局將他們聚集起來,教授他們各項知識,賦予他們新生。
在少年營裡,餘烈天賦最高,也最刻苦。
文化課、心理研習、體能格鬥、特勤技能,年年都是第一。
十八歲那年,他經正規渠道考入警校,十九歲那年,被上級親自選中任命,執行暗礁計劃,進入梅氏集團潛伏。
從那一刻起,他改頭換面,隱姓埋名,甚至偽造了一切生存印記,更改年齡,成為了一名真正的國安特勤警察。
周清南這個名字,他一用就是十二年。
再後來,腦海中的電影畫面,就從黑白變成了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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