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琅意豎起大拇指:“幹得好。”
莊嵐被誇得通體順暢,商業互吹:“跟你學的,你跟程砚靳聯姻後,應山湖穩了吧。”
這個問題林琅意沒直接回答,隻陪著她一起去考察現場:“不穩也得穩。”
這段時間下來考評視察的領導和項目組非常多,每天不是在接待就是在準備接待的路上,林琅意陪了莊嵐一個小時後就說自己有事先去忙了。
回到公司,今日前來考察的局辦單位領導已經被林向朔邀請進了待客室,桌上茶湯味濃,還擺放了幾盆果盤。
見人進來,林向朔立刻站起來介紹:“這是我妹妹林琅意。”
幾位身著襯衫和黑褲的領導都慈眉笑起來:“認識,之前一直就是跟林小姐在對接的。”
“吳局,陳處。”林琅意一一握手,落座時林向朔推過來一杯新泡的茶放在她面前。
聊的都是政府投資項目,村鎮裡的集體資產會統籌協調,爭取將應山湖珍珠特色小鎮做成其中一個文旅項目,所以現在也在集中一些已有意向投資的企業,聽取報價和審查招標文件。
聊著聊著,吳局忽然笑眯眯地看著林琅意,手裡那根中性筆在文件上點了點:“B市三環外的那塊城郊地,原先是爛尾樓,擱置了很多年,就是被應元啃下後建成了小商圈,現在那裡經濟也很不錯,我看林小姐的報告裡也寫了跟應元的合作?這個合作的可能性大嗎?”
林琅意聽到這個名字短暫地停頓了下,看著林向朔忙前忙後地為各位領導遞材料,語氣輕松:“是的,我與他私交不錯,他說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也會促成合作的。”
一直坐在長桌尾巴處的孟徽忽然往林琅意那裡望了一眼。
陳處是部隊轉業到體制內的,端坐在座位上時一絲不苟,就連嘴角也繃出一條嚴苛的線:“申報時間比較趕,如果可以的話,最好能將這種合作早早敲定下來,這樣我們材料上也有話可以寫。”
林琅意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直接當著眾人的面撥了一個免提電話。
嘟——嘟——兩聲一過,電話就被接通了。
林琅意怕原楚聿會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搶在前面打招呼:“原總,我是林琅意,您現在方便說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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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白了幾秒,那廂才傳來稍顯嘶啞的聲音:“方便。”
林琅意聽出原楚聿略帶鼻音,遲疑了一下,還是先將正事說完。
原楚聿一直安靜地聽著,他那裡環境寂靜,似乎是一個人獨處著,若非是他呼吸時偶有偏粗重的幾聲鼻塞,她甚至都要以為電話那頭沒人聽了。
她說完,原楚聿輕輕咳嗽了一聲,依舊不疾不徐道:“先前商談的合同今天已經定下了,帶公章的電子版我讓秘書先發你一份,原件稍後送過來。”
林琅意將手機往長桌中間又推了兩寸,環視一圈,露出了個“如您所見”的微笑。
看到各位領導滿意的頷首,她才拿回手機關閉了免提,說:“謝謝原總。”
那廂又悶悶地咳嗽了幾聲,沒掛電話,似乎還在等她說些什麼。
林琅意垂下眼,最後也沒關懷一句,隻說:“那我這裡還在開會,先不打擾您了。”
電話被掛斷,她的目光在通話記錄上的三分一十六秒上停留了一下,退出,重新微笑著繼續談論正事。
大約不到四十分鍾,進來添茶的小玉先為各位領導續了茶,轉到林琅意身邊時附耳說了一句:“應元送合同來了,正在您辦公室外等著。”
林琅意精神一振,餘光掃過眾人,當即說:“請他來這裡好了。”
她以為前來送文件的應該是項目經理吳凌,沒想到待客會議室的門一打開,來人居然是原楚聿。
他臉色瞧著有些蒼白,眉眼略有疲憊,就連上一次見面時還紅潤的唇都淺淺有了幹紋。
他手上拿著一沓資料,目光旋過時,吳局已然熱情地站起來:“真是小原總,之前在B市招商引資會上我們見過的。”
原楚聿記性超然,他衝著吳局略一點頭:“您步步高就,調來A市了嗎?”
幾句寒暄,原楚聿親自來送合同這件事已經將應山湖這個項目的重視度拉滿,他落座在一旁,小玉來添茶時被他擺了擺手,啞聲:“不用茶葉,水就行了。”
這一場視察會開得順利,前期申報資料也初步敲定可以送審,林琅意心下踏實,一直到停車場送走各位領導後扭過臉找了一圈,卻沒見到原楚聿。
孟徽上前兩步,聲音輕柔:“小原總好像還有點事,說先去你辦公室等著了。”
“哦好,我馬上去。”林琅意轉頭就往回走。
她原本在路上就打算到辦公室後索性將之前那套房的鑰匙和放在家裡的房屋檔案都一同還給原楚聿,誰想到他今天身體肉眼可見地不適,也不知道適不適合在這種時候說這種事。
她都已經快走到公司了,打眼一眺,卻看到他還在一個人腳步滯倦地沿著河岸往公司走。
林琅意加快步伐往前追了幾米,剛喊出一句“原——”,他就止住了腿聞聲往後望過來。
可人才剛轉了半步,他上半身沒能穩住重心,身體劇烈晃動了一下,控制不住地接連往後退了兩步,一個沒踩穩落空一秒,直接仰身跌進了水裡。
“撲通”一聲,濺起的水花灑在岸上。
林琅意心髒都停了一秒,聽到身後似乎傳來了孟徽的驚叫聲,想也沒想,直接衝到落水處就跟著跳了下去。
這裡水深三到五米,離岸自然會淺一些,林琅意跳下去的時候什麼念頭都沒有,更沒有想到他擅長遊泳一事,腦子裡最後隻記得他虛浮的腳步和蒼白的面孔。
果然,原楚聿落水後一點力氣都沒有,直直地往下沉,一連串氣泡從臉前湧出上浮,而他緊鎖著眉,雙目緊閉,看起來難受得厲害。
她奮力遊到他背後,雙手抄進腋下將人帶起,他身量沉重,好不容易帶著他才往上遊出水面,身旁又是“撲通”一聲落水聲。
孟徽在岸上一直喊人,指揮林向朔跟著跳下來,林琅意與他一同合力把原楚聿拖上了岸。
她正打算叫林向朔背人送醫院,原楚聿卻猛地咳了幾下水,費力睜開迷蒙的眼睛看了林琅意一眼,神智不清地握住她的手腕,脆弱地湊近她,沉重地搖了下頭:“不去……珠珠,不去醫院。”
他的聲音又低又輕,一句話沒說完又劇烈咳嗽起來,就連靠他最近的林琅意都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阿朔去開車,送醫院。”孟徽接過毛巾想給原楚聿擦一下臉,可他蹙著眉一直往跪坐在他左邊的林琅意那裡靠,頭歪著緊緊挨著她的腿,所有的力氣都匯聚在攥著她腕子的那隻手上。
“毛巾,給他擦擦。”孟徽見他整張臉都埋進林琅意褲腿處,隻能將毛巾遞過去,自己則從急救包裡翻出體溫計對著他的耳朵測了下。
“嘀”的一聲,屏幕亮起紅色,林琅意眼尖地瞧見,皺眉:“39度7。”
她用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和耳朵,俯低身子,用手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側臉:“去醫院了,原楚聿,還清醒著嗎。”
他眉間擰得更深,雙腿微微蜷起,抓著她的胳膊往懷裡抱,像是溺水的人在抱住一根浮木:“不去……珠珠。”
這一句吐字比方才清晰,林琅意手指一顫,即便沒抬頭都能感知到孟徽忽然望過來的灼熱視線。
“這裡下次得裝欄杆。”林琅意強行轉移話題,“安全考慮。”
孟徽沒接腔,可原楚聿開始渾身發冷了,他躬起身,鼻尖磕著林琅意的膝蓋,身體輕微打擺,另一隻手緊抓著她的衣裳下擺,好像隻認得出她來,渾渾噩噩道:“程砚靳……落水……你,現在我也……我們。”
林琅意湿透的褲子被他滾燙的額頭緊貼著,那些呼吸好像細碎的火星,她的耳膜都在鼓鼓作響,又是一掌拍在他臉上,將他的口鼻都捂住。
他悶喘兩下,沒動。
孟徽直起身,將手中一直緊握的溫度計放在一旁,低聲緩語:“你小時候救過落水的程砚靳,原總……原楚聿的意思是,你今天也救了他,所以……媽媽理解的對嗎?”
“什麼有的沒的。”林琅意的手掌用力壓在原楚聿臉上,聽見手掌下斷斷續續的呻吟,把他神志不清時說的話都捂住,“他說胡話呢。”
孟徽柔柔的目光定格在她臉上:“真是胡話?”
林琅意斬釘截鐵:“嗯。”
孟徽驟然笑了,她了然地搖了搖頭:“……你是我生的,算了,先去醫院吧。”
林向朔將車開來,幾人合力將他放在後座,孟徽還去樓上取來了林向朔和林琅意的衣服,示意先把幾人身上的湿衣服換下來。
“你幫他在這裡換吧,我去洗手間換。”林琅意衝著林向朔指了指那些衣服,又指了指原楚聿,“你的衣服可能偏短偏小……算了,臨時將就。”
她一手圈住自己的手腕,像是褪下一隻镯子一樣想要撸下原楚聿緊緊抓住她的手,換來對方越發掙扎的用力,嘴裡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含糊叫喚她的小名。
“你……”林琅意已經不敢看自己哥哥和媽媽的目光,強撐著一張公事公辦的臉湊到原楚聿耳邊恐嚇,“你再不放開我,我也要感冒去醫院了……原楚聿你如果這樣子我真的不理你了。”
他渾身滾燙,呼吸不暢,難受地喘了幾聲,總算松了點力道。
林琅意回到自己的辦公室衝了個澡,頭發也沒吹幹,裹著浴巾翻看了一下林向朔發來的醫院定位,舉起手機湊到嘴邊:“行了哥,我來替你,你回來衝個澡吧。”
她趕到二院時原楚聿已經掛上了點滴,他坐在末排最後幾個位置,仰頭靠著椅背,光滑的脖頸上喉結明顯地隆起,他就那樣半闔著眼,人還是昏沉的。
林琅意站在他面前看了他一會兒,他手背上那些抓痕已然淡去消失,針刺入那微微鼓起的青筋裡,淺黃色的藥水一點點流入。
手腕上,那根純黑的手繩還系在上面,珍珠光華流轉,像是經久不衰的承諾。
她以前從來沒有認真觀察過這根手繩,醫院裡世間萬象人聲嘈雜,明明背景都是那些讓人心浮氣躁的哭聲,她卻難得在這種海海人生中偷到了一點空闲,能夠坐在他身邊,低頭好好研究一下這根手繩。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今天大事一定,突然闲下來後太迷茫了,才會像是坐在廁所裡沒有手機時百無聊賴地看那些包裝的說明書一樣看著他。
可這段時間實在太忙,所以哪怕是放空思緒看牙膏殼,也如偷得浮生半日闲。
她摸到他的手腕內側,頓了頓,將他的手腕微微翻轉過來,看到了那粒桃花扣。
我隻是為你撿了一根筷子。
是不是除了公事,你再也不會理我了。
她坐在旁邊,低著頭看著那根手繩,久久沒有動作。
第54章
原楚聿陷入沉睡時腦子裡的片段都是間歇性的。
冷白的燈光, 悽厲的哭喊,病床快速推動時四個輪子滾過地面的催命聲,簾子被拉開又拉上, “哗啦啦”的, 好像是一場卡殼的閉幕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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