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陽在此期間始終保持沉默,心裡有種莫名不安,總感覺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那晚上我們再訂一個大蛋糕,重新給童姐過一次生日?”
“好啊好啊,我知道有一家蛋糕特別好吃!”
“童姐,你晚上有空吧?咱們一起吃個飯!”
童陽沒有打破愉快的氛圍,想了想說:“我晚上有空,但是得帶上我弟弟,他今天放假回家了。”
“沒問題!”
眾人有說有笑來到南面教學樓下,周遭荒蕪的環境似乎因為歡聲笑語變得柔和美好了一些。
“誰最後到考場誰是狗啊!”
不知道是誰吼了一句,走在前面幾個男生迅速跑進了樓道中。
“喂!誰要和你們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我靠!不玩你別跑啊!”
“我不當狗你們誰愛當誰當!”
童陽還沒回過神來,前面已經沒剩下幾個人了。
“童陽,你快過來!讓孫業走最後,誰讓他睡得像豬一樣,怎麼叫也不醒!”
楚詩語和另外一個女生挽起她的兩條胳膊,幾乎架著她跑進樓道。
跟在身後的孫業氣喘籲籲地喊道:“你們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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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陽無奈地被她們拉上三樓,走出樓梯口來到拐角處,看到先前跑上來的學生一個兩個全部堵在1209考場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幹嘛呢?怎麼不往裡走?”
童陽見狀,立刻明白了他們以為的危險並沒有過去。
“臥槽?!這是什麼東西?”
這時,眾人才像反應過來,破口大罵:“狗東西,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
“那咱們晚上還吃火鍋嗎?”
“吃啊!怎麼不吃!”
童陽穿過人群縫隙看了一眼,1209考場中的每一個座位上方懸掛著一條又粗又硬的繩索,繩子中間還有一個腦袋大小的圈,連接位置穿過三樓天花板,似乎延伸到了四樓。
“不會是讓我們上吊自鯊吧?”
“三十三個人全部吊死……想一想都覺得好可怕。”
“唉,希望不要影響到我們晚上吃火鍋。”
“你現在滿腦子就隻有火鍋??”
“差不多,還想喝兩瓶冰可樂再昏天黑地地睡一覺。”
拿出考試作所需物品,將書包放在門口的置物架上,眾人一邊交談著若無其事地走進教室,回到各自位置上。
童陽站在座位前,順著半空的繩子看向天花板,那裡有一個足夠繩子上下移動的小孔。
盡管他們依舊保持著插科打诨的氛圍,可是從每個人眼中都能看到掩藏拙劣的緊張,就是因為太過緊張,才需要用詼諧的語言來掩飾、緩和自己和他人的情緒。
“請大家保持安靜。”
三位監考老師走進考場時,討論聲音減弱許多。
監考A站在講臺前,青白臉上擠出一抹僵硬的笑容,說道:“恭喜各位考生參加本次獨立高考最後一堂考試——理綜考試。”
“接下來將由我告知各位這堂考試的所有規則。”
“首先,這堂考試隻有筆試,時長為兩個半小時;其次,考試期間需要大家保持安靜,並將頭頂的繩索固定在脖子上;最後,你們需要選擇一位代表,考試結束後他的試卷會被優先批閱,最終結果可以決定大家的生死。”
此話一出,教室中一片哗然。
“請放心,獨立高考的筆試試卷會和其他考生一樣統計在排名中。”
“現在,請大家選出考生代表,隨後正式進行考試。”
“等一下!什麼叫結果可以決定我們的生死?不解釋一下嗎?”
監考A看了一眼說話的考生,並沒有苛責他的行為,說道:“簡單來說,除了這位代表以外,在場所有人都要套上頭頂的繩索。如果這位代表的試卷沒有錯誤,則所有人通過考試;如果他的試卷有錯誤之處,並且在三十二個以內,則隨機拉緊繩索,直到繩索下端的考生死亡,剩下包括代表在內的考生全部通過考試。”
“如果錯誤之處在三十二個以上,則錯一個死一個,除代表以外所有考生全部處死,僅代表一人通過考試。”
聞言,考場眾人面如土色。
“喂……你在開什麼玩笑吧?憑什麼要處死我們?”
“你們有病吧?我們隻是無辜的學生,為什麼要經歷這些事情?”
“神經病啊!放我們回去!”
看著臺下群情激奮,監考A神色平靜,說道:“考生可以任意選擇退出考試,本校將直接取消你的考試資格。”
取消考試資格意味著不會再通過考試,也永遠不可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回到親人朋友的身邊。
童陽看著講臺上的三位考官,眼神冰冷,收攏五指。
“接下來你們有五分鍾討論時間,請選擇一位代表,或者放棄考試,離開考場。”
“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難不成要在這個鬼地方呆一輩子?”
“你們打算選誰?隻有代表可以不論對錯都能通過考試……”
“我想選我自己。”
“我也想啊,可是其他人怎麼辦?”
楚詩語臉色發白,木著臉道:“我們應該選一個分數最可能接近滿分的人……”
“我也這麼覺得,就算、就算不是滿分,隻要錯得少一點,最後就看誰運氣不好了。”
在這個考場中,理綜分數最有可能接近滿分的人,不需細想他們就知道是誰,齊刷刷將目光轉移到童陽身上,眼中帶著濃濃的希冀。
“童陽,你理綜考試最低分和最高分是多少?”
童陽垂著眼眸,指尖用力捏著筆頭,直到皮膚發白,唇瓣緊緊抿成一條直線,回答道:“高三這學期最低294,最高……300。”
“也就是說,我們中間最多死六個人,而且說不定六分還是同一道題,我們就會死一個人,那概率就會大大降低!”
“如果誰被隨機選中,就隻能說明自己運氣不好。”
“大家沒什麼怨言吧?”
“如果童姐滿分我們就能全部通過考試了!”
……
不知是出於對童陽的信任,還是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他們情緒變得高昂起來。
“可是,這對童陽來說,壓力會不會太大了?”楚詩語擰著眉頭,神情並不輕松,反而顯得更加苦惱了。
孫業點頭道:“這樣的話,我們不就相當於把擔子全部扔到童姐身上……”
聞言,眾人神情明顯冷卻下來。
雖然他們有過選擇自己成為代表,無論結果都能通過的想法,但是對於其他人的生命因為自己而消逝,怎麼可能會沒有負擔呢?
或許其他人僥幸沒有被選中,順利通過了考試,那些死去的同伴並不是因為自己而死,記憶和悲傷都會被時間衝淡。可是因為一次考試導致其他人喪生的代表呢?她是否能夠像其他人一樣,心安理得地回到現實生活中?
眾人忽然沉默下來,開始思考一個問題,被選擇成為“代表”,真的是一件好事嗎?
童陽微微抬起頭,神色恢復一如既往地平靜。
現在有更好的選擇嗎?
——沒有。
“如果不擔心我故意寫錯答案,”童陽扯出一抹笑來,“那就選我吧。”
第二十二章 (500營養液加更
懸掛在半空的繩子緩緩下降,停在眾人面前。
“請考生端正坐姿,將繩索套進脖子。”監考A淡淡道。
沒有反抗的餘地,眾人隻能照做,親手將能夠索取他們性命的繩子套進脖頸。
繩子比看上去更加粗糙,粗粝內壁摩挲著柔嫩的皮膚,引起一陣細微疼痛。
當所有考生將繩索套上之後,天花板傳來一陣窸窣之聲,突然,繩索被猛然收緊,眾人發出一聲驚呼,繩子便已牢牢固定在喉間。
“草……”
後排傳來一聲低聲咒罵。
坐在教室第二列第四排的童陽是唯一沒有被套上象徵索命項圈的考生,可是她的表情沒有比其他任何人輕松,反而前所未有地凝重。
隻要完成這堂考試,無論結果如何,她都能順利通過考試回到現實世界,但是這種情況怎麼容得下她松懈片刻。
“請考生開始作答。”
童陽深吸一口氣,理綜是她的強項,幾乎每次考試丟分最多的就是語文和英語,隻要她謹慎一些,滿分對她而言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隻要謹慎、再謹慎,就能和大家一起通過考試,回到他們生活的地方。
這堂考試對童陽而言,意味著新生。
完成考試、到達學校需要的指標,再免學費以及全額獎學金進入大學,她就可以帶弟弟擺脫現在寄生蟲一樣的生活。
他們居住的東楊小區是原來舊水廠分配的房子,後來水廠倒閉,政府徵收,收容了本就無處可去的居民。
可是隨著時間推移建築設施老化,大部分居民有能力離開這裡尋找其他容身之所,政府也頒布了拆遷計劃,本來在去年就應該動工,奈何童陽和其他一些居民遲遲不肯搬離,政府嘗試過強制驅逐,結果自然沒能成功將他們趕走,所以現在居住在東楊小區的人都被鄙夷地稱之為“寄生蟲”。
他們明明隻是接受政府救助,最後卻厚著臉皮霸佔原本就不屬於他們的地方。
童陽和弟弟就是其中之一,但是盡管她能靠平時兼職和一些零零碎碎的收入勉強維持自己和弟弟的生活,可是離開東楊小區她不可能找得到棲身之所,弟弟大概率會被直接送進孤兒院,童陽不會允許那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她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可以徹底擺脫寄生蟲般生活的機會,也就是她人生的轉折點——高考。
無論這堂考試有沒有牽扯到其他人的性命,她都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
筆尖落在紙上,發出“沙沙”的白噪音,童陽調整呼吸,讓自己的心情回歸於平靜,全神貫注地沉浸到考試之中。
她將自己最容易出錯的生物部分壓在最下方,開始進行答題。
考場中十分安靜,隻有筆尖接觸在試卷上發出的聲音。
童陽答題的思路和以前一樣,無論是選擇題、判斷題、填空題亦或者是解答題,都會先在腦海中確定好答案之後再動筆,以防出現錯漏修改之處。她對自己的要求不僅是獲得最高的分數,同時還要盡量保持卷面整潔,不被額外扣除卷面分。
將一切雜七雜八的因素拋之腦後,童陽漸入佳境,暫時忘卻了壓力和憂慮。
時間在無知無覺中流失,將近五十分鍾後,童陽檢查了物理部分答案,確認沒有任何遺漏和錯誤之處,甚至於卷面整潔到連一個錯誤修改都沒有,簡直像是印刷出來的答案。
大概還是有些緊張,童陽刷題的速度比平時至少慢了五分鍾,不然憑她對題型和答題思路的熟稔,物理部分應該能夠在四十分鍾左右完成。
童陽扭動了一下沉甸甸的肩膀,目光掃過周圍,半空繃直的繩子幾乎強制性地提著其他考生的腦袋,頗有幾分懸梁刺股的意味,冷汗順著他們的鬢角流下,或許有姿勢的原因,也有內心對於未知的恐懼。
兩秒鍾之後,童陽低下頭,繼續進行答題。
說實話,高考大部分題目比童陽平常做的題要簡單一些,比如許多選擇題幾乎不需要過多思考就能得出答案。
當然,其中也有一部分原因童陽以往大量的刷題量有關。
高三這一年她不間斷地刷題復習,鮮少有闲暇時間,一切都是為了給這兩天做準備。
答完化學部分比物理所用的時間少一些,再加上檢查的時間,大約在四十五分鍾左右。
答題方式和以前差不多,依舊沒有任何錯漏修改之處。
童陽幾乎可以斷定,化學和物理幾乎不會丟分,隻要她能順利完成最後的生物考試,一切就都將結束了。
“請不要左顧右盼。”
監考A冰冷的聲音響起。
理綜考試不同於文綜,不會的題目再思考也寫不出幾個字來,考場中大部分考生已經寫完了自己會做的部分,坐在位置上等待最終結局。
童陽能感覺到有幾道視線頻繁落在自己身上。
她抬頭看向教室前方的時鍾,距離考試結束不多不少正好五十分鍾。
五十分鍾……足夠了!
隨著時間推移,漸漸考場中其他人全部停下了筆。
由於脖子上粗粝的繩索,他們連趴在桌子上休息都坐不到,維持這個姿勢太久,肩膀酸疼不已,脖頸皮膚也被磨出紅痕,滲出星星點點血跡染紅了繩子。
考場中幾乎隻剩下童陽依舊在奮筆疾書,筆尖摩挲試卷發出的聲音清晰可辨,前方“滴答滴答”時鍾轉動的聲音,好像他們的心跳聲。
終於,時間來到考試最後十五分鍾,童陽隻剩下生物最後一道大題沒有作答。
她仔仔細細閱讀題目,在心中稍作思索後,開始動筆。
答題過程流暢且輕松,至少比童陽想象中輕松一些。
在即將完成作答時,童陽忽然愣住,重新看向題幹,忽然意識到自己好像犯了和以前同樣的錯誤,習慣性在描述過程中添加了在教材之外、屬於自己的見解。
怎麼說呢?描述性答案沒有唯一性,所以有時候童陽會拿到滿分,有時候也會因為重點偏差丟失一兩分,如果換作平時她應該不會太敏感一絲一毫的偏差,但是現在明顯沒有留給她試錯的機會。
所以,童陽推翻了自己的回答,將後面半段的回答用一條橫線劃掉,重新作答。
不過有點遺憾就是了,在前面的考試中童陽保持著卷面工整,完全沒有過修改痕跡。
答完最後一題,童陽吐出一口氣來,放下攥著發燙的筆杆,將試卷翻頁匆匆檢查了一遍,額頭冷汗津津,掌心也滲出了汗水。
此時,距離考試結束還有七分鍾。
“請十二號考生在考試結束前提交試卷,其他考生請合上試卷,身體遠離桌面。”
三分鍾之後,距離考試結束還剩四分鍾時,童陽放下試卷,舉起了右手,沉聲道:“我寫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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