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男士服裝店聽到了店員的對話錄音。”
打開錄音筆,一陣輕微的電流聲後,傳出對話:
“那個客人是不是有病?感覺整個人都很暴躁。”
“我聽到他在試衣間打電話,威脅電話裡的人遲早有一天會找到他,到時候一定給他好果子吃!”
“我看見他在這層樓逛了幾個小時,什麼東西都沒買,就像在故意等什麼人一樣。”
“我們報警吧?”
“可是他也沒做什麼……”
“你看他換下來的衣服!”
“他衣服上怎麼這麼多咖啡……”
錄音筆中的對話在這裡戛然而止。
眾人頓時將目光聚集在陶白身上。
陶白抬起眸子,露出一抹無害笑容來。
不過現在還沒有到討論階段,大家沒有出聲打斷。
“然後我們在試衣間找到了一件灑滿咖啡的男士外套,口袋裡面放著一封信件,和一些女生的照片。”
楚詩語將女生照片拿出來,放在桌上,說道:“大家應該猜到了,照片中的主人就是死者譚宛祺。”
“噫!人家女生才多大?未成年呢!你看著斯斯文文結果是個變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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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白露出一抹無奈,“不是你們想得那樣。”
“那不然是怎樣?”
“鐵證如山!還不快如實招來!”
“你說來商場是為了給自己買兩身衣服,陪女朋友見家長,但是你和譚宛祺的關系看上去不太正常。”
“譚宛祺才多大?,她怎麼可能帶你回去見家長?”
陶白目光掠過眾人,忽然嘆了聲氣,“或許是吧。”
“呸!死變態!”
第四十二章 (三合一
楚詩語兩人得到的線索,針對的都是陶白。
“周敬雲你有什麼想補充的證據嗎?”
周敬雲搖頭道:“沒有。”
“那就輪到陶白和晶晶發言。”
陶白道:“我和晶晶去了美容院,發現死者譚宛祺是美容院的VIP會員,靜靜身為工作人員怎麼可能不認識死者呢?”
“此外,我們從靜靜的隨身物品中找到一部手機,聊天內容顯示靜靜朝前消費欠了十幾萬貸款,因為一直還不上這筆錢,幾乎已經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
“然而根據死者譚宛祺的消費記錄,她七月份一共在店裡消費了十二萬,八月份僅僅十一天就消費了七萬。”
何晶晶道:“補充一點,八月初死者譚宛祺在美容院做一個項目時,因為工作人員的失誤,險些被毀容,所以美容院為了補償死者,送了她一個四位數的包包,還給她所有的美容項目打了六折。”
陶白點頭,“我們調查到失誤的工作人員就是何晶晶。”
“但是這些都不能成為她殺害死者的直接動機,所以我先保留意見。”
何晶晶則道:“聽了詩語的敘述,我現在懷疑的人是陶白。”
“胡碩,靜靜,到你們了。”
何靜靜道:“我們調查的地方是垃圾桶附近,在垃圾桶裡我們找到了打翻的咖啡,吸管上面有口紅印,說明死者譚宛祺買的兩杯咖啡,其中一杯給了芭蕾舞工作室的前臺,另一杯原本是想自己喝的。”
胡碩附和道:“這就代表譚宛祺可能並不知道商場裡還有一個自己認識的人,也就是陶白。”
“他們發生爭吵的原因暫時不清楚,不過從詩語他們的線索來看,陶白下午四點進入喜利商場就一直在七樓遊蕩,最大可能是陶白知道今天譚宛祺會到工作室去,但是出於某種原因,他聯系不上譚宛祺,或者譚宛祺拒絕和他見面,所以他們在垃圾桶附近撞見時,兩個人發生了激烈爭吵。”
“除此之外,在垃圾桶裡我們還找到了一些其他信息。”何靜靜拿出一張被撕毀的照片,“周敬雲曾和死者舉止親密,同喝一杯咖啡。”
照片背景在一家咖啡店,代表周敬雲身份的男人和死者譚宛祺坐在桌邊,面前隻放了一杯咖啡,插著兩根吸管。
“大家注意看背景,吧臺這裡還有一個身份,代表著咖啡店的員工楚詩語。”
“吧臺後面掛著一份日歷,照片拍攝時間是八月十二日,楚詩語還在上班,照片拍攝於今天五點半之前。我們懷疑,直到今天之前,周敬雲和死者都保持著情侶關系。”
“所以,周敬雲和楚詩語全都認識或者見過死者,可是他們說了謊,並謊稱他們才是情侶。”
“你們的懷疑對象是?”
“我和靜靜的懷疑對象是周敬雲和楚詩語。”
“OK,接下來到君月她們。”
許君月道:“我先說吧,我搜索的是死亡現場。”
“譚宛祺進入更衣室後沒來得及換衣服就被殺死,我在她的私人物品中並沒有找到芭蕾舞服,說明她今天進入工作室的目的不是練舞,可能丟了什麼東西,也可能因為和陶白的約定。”
“不過,從前面幾位的線索來看,第二種概率極低。但是,五點半之前她還和男朋友在喝咖啡,八點為什麼要回到芭蕾舞工作室呢?而且,既然譚宛祺今天不打算練芭蕾舞,一直守在商場的陶白怎麼確定譚宛祺一定會回到芭蕾舞工作時呢?”
“我的猜測是,商場裡面有其他人幫陶白把譚宛祺騙到了工作室,首先排除我自己,現場最有可能的人是美容院工作人員何靜靜,以及保安胡朔。”
“我懷疑胡朔的理由很簡單,他看到了陶白和譚宛祺吵架的過程。補充一點,陶白下午四點就守在商場,說明他不知道譚宛祺什麼時候會到工作室,如果是何靜靜,應該能利用工作問清楚時間,所以,我懷疑何靜靜和胡朔。”
“OK,童陽有什麼想說的嗎?”
【終於輪到我童姐了!】
【聽了他們的敘述,我現在有點懷疑大小姐和姓周的了】
【我也】
【不過我覺得何靜靜也很可疑,她工作出現嚴重失誤肯定會被扣工資,而且還欠了這麼多債,說不定因為這件事對譚宛祺懷恨在心】
【有道理!】
童陽面前擺著從芭蕾舞工作室順出來的筆記本,修長手指捏著一根黑色中性筆,漫不經心地在指尖轉動,說道:“我搜索的區域是芭蕾舞工作室前臺。”
童陽將目光投向許君月,說道:“許君月和死者應該存在一定的矛盾,而且也不能忽略你將死者聯系到工作室的可能。”
“貼在電腦上的標籤有一個要求是必須學員全部離開後才能關門,聊天記錄也顯示經常有學生十點才開始洗澡,拖延你的下班時間。並且,因為弄丟客人寄放在前臺的東西,扣了兩千塊錢工資,和晶晶他們的證據串聯起來,美容院賠償給死者的包也是四位數,你弄丟的東西正好價值兩千,也就是除了靜靜,你也因為死者譚宛祺扣過工資。”
“你說和死者關系不算熟,隻是打個招呼,她已經進入喜利商場甚至可能已經去過七樓,為什麼還要特別折返回到咖啡店給你買咖啡?前不久她才和男朋友一起喝咖啡,如果真的需要離開之前就會買,沒必要進入商場再折返回去,我猜想,應該是為了討好你,因為她就是經常拖延你下班時間的學生。”
童陽用筆尖在本子上戳了幾個印記,“可是,就算她拖延了你的下班時間,這也是你工作的一部分,為什麼要特意折返給你買咖啡呢?就算她想補償你,完全可以就近選擇其他東西。”
“我本來覺得可能會是你幫陶白把死者騙到工作室,但是你主動提出這個線索又不像兇手。”
“以上隻是我的想法,並不代表我懷疑許君月。”
【雖然許君月和譚宛祺有矛盾,但是我覺得不至於殺人】
【有道理,殺人動機不足】
【嫌疑最大的還得是陶白和大小姐、姓周的】
【反正還有一輪搜證】
【我感覺大家忽略了一個問題,許君月身為前臺,工作期間不能離開,她沒有什麼殺人時間,但是兇手一定是提前進入了工作室】
“OK!所有人都說出了自己的搜證結果,可以開始討論了。”
“我還是想問一下陶白,你和死者譚宛祺究竟是什麼關系?”
陶白道:“她的確就是我的女朋友。”
“你禽獸啊?人家那麼小?”
童陽補充道:“我在工作室看到過她的資料,才十六歲。”
陶白神情無奈,“我和她在網上認識,談了兩年多,給她花了百萬不止,她跟我說她已經成年了,照片上也看不出年齡,她在美容卡上的錢都是我替她充的。”
“不會被騙了吧?我剛才就覺得奇怪,她一個青春期的小姑娘,十六歲的花樣年華,一個月在美容保養上花十幾萬?太不可思議了。”
陶白抿唇說:“本來今天我和她約好在附近見面,晚上一起見家長,可是我等了一個上午都沒見到她,隻好根據美容院的地址找到了喜利商場七樓,靜靜告訴我今天沒有她的預約,我隻能不停地給她打電話,最後我沒有辦法,隻能花錢讓靜靜幫我把她騙到商場來。”
“這樣就說得通了,所以見面之後你們發生爭吵,你惱羞成怒殺了她?”
陶白苦笑搖頭,“不是,我見到她的時候以為她在騙我,所以和她吵了一架,但是她說並不認識我,而且她的年紀、聲音和我女朋友對不上,所以我就知道,我大概率是被我女朋友騙了,她使用了譚宛祺的照片。”
“我就算要殺也應該殺騙了我的人,而不是無辜的譚宛祺。”
何晶晶疑惑道:“可是你充值的美容卡名字的確是她啊。”
何靜靜則說:“不是她,我真的沒有見過死者,拿著譚宛祺美容卡消費的另有其人。”
“她既然能用譚宛祺的名字注冊美容卡,應該認識她,或者是她的親戚。”
陶白點頭,“但是我並不知道這一點,和譚宛祺吵了架之後,我就去了男士服裝店換衣服,期間給女朋友打了幾通電話,她想跟我分手,所以服裝店導購才會聽到那通威脅電話。”
童陽說道:“譚宛祺傷口在腹部,陶白不久前才和她起了爭執,如果兇手是他,譚宛祺一定會保持警惕,在他傷害自己前掙扎,但是譚宛祺身上並沒有掙扎的痕跡。兇手應該她認識的人,並且在相處時不會讓她產生戒備。”
【有何靜靜的證詞,陶白的嫌疑基本上可以洗掉】
【難不成兇手是周敬雲?她男朋友?】
【我感覺很有可能】
童陽陷入沉思,如果美容院消費的不是譚宛祺本人,那工作室丟失的價值2000塊的東西是什麼?
“許君月,你應該還記得是哪位客人丟了東西吧?”童陽問道。
許君月點頭,“譚宛祺她表姐?有時間譚宛祺練習芭蕾舞,她就在對面做美容,兩個人就一起回家,那天她好像臨時有事,把包寄放在這裡就離開了。”
“你當時在做什麼?”
“譚宛祺讓我幫忙拿一個東西進去,前後我就離開了前臺一分鍾。”
“我靠!不是是譚宛祺和她表姐仙人跳吧?”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所以君月也有嫌疑。”
“許君月的嫌疑應該是最大的。”童陽在紙上畫出幾條線,將時間線全部連接起來,“如果你沒有看到兇手,那你就一定是兇手。”
許君月皺眉道:“因為時間在晚上,練舞室沒有其他人,應該隻有譚宛祺一個人才對。”
“童陽說得對,你嫌疑最大,因為工作室除了譚宛祺,隻有你。”
“你最好仔細回憶一下,你是一直待在前臺,沒有看到除譚宛祺以外的人進去,還是中途其實你離開過。”
許君月道:“我沒有離開過前臺,我也沒有殺譚宛祺。”
“你確定當時工作室隻有譚宛祺對吧?”
“對,其他學生下午六點就走了。”
“有沒有可能,有學生在下課時沒有離開?”
“沒有,當時我在工作室的情況就隻有她一個人,除她以外,我沒有‘看到’任何人進去。”
“行,知道了。”童陽點頭,“反正還有第二輪搜證,繼續吧。”
“我想問一下詩語和周敬雲,你們兩個到底什麼關系,為什麼要說謊?”
楚詩語看向旁人,說道:“我和敬雲的確不是情侶關系。”
“那你們是什麼關系?”
“他是我同母異父的哥哥。”
周敬雲點頭,“沒錯。”
“為什麼要撒謊?還要將照片撕掉?”
周敬雲說:“在咖啡店我和譚宛祺吵了一架,她花錢一直大手大腳,家裡給的生活費不夠用,所以一直是我在給她零花錢。今天她問我要五千說有想買的東西,我暫時拿不出這麼多錢,想讓她等幾天,誰知道她直接翻臉了。”
“然後呢?五點半到八點兩個小時你們做了什麼?”
周敬雲嘆息道:“我本來買了電影票,今晚帶她看電影,她一氣之下就說要跟我分手,我那麼喜歡她,她怎麼能因為五千塊錢跟我分手呢?跟她在一起半年,我就在她身上砸了二十幾萬……”
楚詩語補充道:“我們是重組家庭,家裡並不富裕,我上大學都要自己兼職掙生活費,我哥半年就為她花了二十幾萬,你們應該能想到這對我們家來說意味著什麼,如果他們一直在一起,我可以當做這些錢花給我未來的嫂嫂,可是她居然因為我哥暫時拿不出五千塊錢就提出分手。”
“如果僅僅因為沒給她零花錢就分手,她不就是把我哥當成傻子嗎?”
胡朔問道:“所以你們就合伙殺了她,為了不引起懷疑,假裝情侶,將周敬雲和她的合照撕掉?”
楚詩語點了點頭,“沒錯,我們一開始是這樣打算,但是如果殺了她我們什麼都得不到,我想讓她還錢,至少把其中一半還給我們,可是她一分錢都不願意拿出來!所以,我們買了一些綁架用的東西,準備直接問她父母要錢。”
“我們隻是想把錢拿回來,沒有想過要殺她,如果她死了我們不僅一分錢都拿不回來,還要坐牢。”
“所以你們出現在喜利商場七樓,並不是因為八點四十開播的電影,而是準備綁架譚宛祺?”
“沒錯。”
“你們怎麼確定譚宛祺會去芭蕾舞工作?”
周敬雲道:“她說白天有東西落在商場了,吃完飯就去取。”
聽到這句話,眾人齊刷刷將目光轉移到許君月身上。
“你聯系了她?”
許君月搖頭,“不是,我不記得有這回事。”
“我想起來了!”何晶晶恍然大悟,“在七樓我也看見過譚宛祺,她當時從我身邊經過,臉色非常不好看,好像說了句‘明明不是我的東西,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她表姐?!”
“真正想聯系的人不是譚宛祺,而是她表姐!”
“可是這裡和她表姐有關系的隻有兩個人,陶白和何靜靜!”
“也就是說,兇手就在他們兩個人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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