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定位沒有停在商場,而是一路向郊外移動。
許君月開車追蹤兩人位置,期間,童陽始終沒有收到“顏青”的回復。
就算“顏青”循環到半個小時前,也不知道童陽已經通過GPS定位掌握了她們的大概位置。
葉淮道:“她們移動速度不慢,應該也有交通工具。”
童陽頷首,眯起眼睛。
顏青手機裡,梁溪最初發來的消息說她們在地下停車場,想來不是巧合。
但是,“顏青”和梁溪應該都不會開車,除了她們之外,隨行還有其他人,並且這個人大概率也是平行世界的人,說不定和何靜靜一樣,也是從小被送進現實世界五十人之一。
“除了她們應該還有其他人。”童陽提醒道。
因為車上位置不夠,許君月她爸、許警官跟了過來,隨行的年輕警察則留在了半月莊,以免再次發生變故。
聞言,林警官嚴肅道:“同伙?”
“應該是。”
萬警官不禁嘆息道:“我前不久還見過梁溪那孩子,沒想到……”
許警官坐在副駕駛,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問道:“你們沒人跟我解釋一下嗎?”
“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呢。”
許君月嗤笑一聲,說道:“老東西,我早就跟你說過,我姐失蹤和平行世界有關,你自己不相信,現在還想聽什麼解釋啊?老頑固。”
“開你的車,把嘴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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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許君月不以為地翻個白眼。
林警官道:“許哥,這件事上頭交代過,讓我們保密,您就別多問了。”
許警官在他們三人中資歷最深,兩人對他都是畢恭畢敬。
“嘖。”許君月搖頭嘆息,“老許,當了半輩子警察,結果了解的事情還沒我多呢。”
許警官瞪她一眼,若不是還在開車,估計一腳就踹過去了。
不過許君月嘴是真欠,難怪和她家老徐關系不好,這要是關系能好才有鬼了。
林警官和萬警官也是一副尷尬的表情。
“許君月,好好開車。”林警官斥道。
“好嘞,林姐。”
許警官臉色瞬間耷拉下來。
許君月這人吧,跟誰都一副姐倆好,唯獨跟她家老徐,什麼都得嗆兩句。
“手機定位停止移動了。”葉淮聲音響起。
童陽眉頭微蹙,“在哪裡?”
“郊外的二郎山。”
“二郎山?”童陽喃喃道,“那是什麼地方?”
雖然去過首都不少景點遊玩,但是從未聽說過二郎山。
葉淮解釋道:“名義上是私人的山,據說在幾十年前有一座實驗基地。”
“私人的山?怎麼可能?”
這就是遍地是黃金的首都嗎?連山都可以私人所有?
“山不可以為私人所有,屬於國家,但是可以承包給個人,二郎山的個人使用期限在兩百年。”
童陽問道:“可以查到個人承包商是誰嗎?”
“可以,稍等。”
“好。”
隨著時間流逝,天色越來越黑。
他們已經駛離市區,來到郊外。
蜿蜒悠長的公路上車來車往,矗立兩道旁的路燈在玻璃投下斑駁光影,車窗打開一條縫隙,晚風肆意吹拂在臉上。
他們距離二郎山還有十幾分鍾的車程。
等待葉淮查詢期間,童陽進入吃瓜群看了一眼。
由於兩個時空時間流速差距越來越大,2024年已經來到夜裡,2026年才過去不到四十分鍾。
【不知道童姐那邊情況怎麼樣?浪川警察已經把車禍現場清理出來了】
【二狗……平行世界真該死……】
【嗚嗚嗚明天就要上課了,怎麼辦啊】
2026年的時間還在國慶前的最後一個調休周末。
學習是為了搞錢:【找到梁溪和平行世界顏青的位置了】
【太好了!童姐,趕緊殺了她們吧!】
【她們是真該死!】
【我本來還覺得她們是另一個世界的自己,說不定不需要用這麼激烈的方法排斥她們,說不定看可以實現共存,可是她們根本沒有把我們當人,肆意踐踏我們的性命,三十幾條人命啊!】
學習是為了搞錢:【我會盡快解決】
不過在此之前,她要先想辦法把“顏青”進入時間循環的信息全部弄清楚,否則日後對現實世界來說絕對是一個禍患。
“二郎山個人承包商叫高長東,旗下有幾家公司,其中包括兩家醫院和療養院。”葉淮聲音停頓片刻,“包括我前不久養病的療養院。”
童陽眉頭緊鎖,“你見過嗎?”
“嗯,和葉天臨有生意往來。”
和葉天臨有關?事情似乎變得棘手了。
自從得知身上有另一個世界的部位的人,無論在哪個世界死亡後都不會消失,童陽就開始懷疑葉天臨的真實身份。
既然葉淮不是平行世界的人,葉天臨就有百分之六十的可能是平行世界的人。
和葉天臨有生意往來,說不定還和平行世界顏青、梁溪有聯系,高長東有可能是平行世界的人,但是也有可能不是。
“童陽,我傾向於他不是平行世界的人。”葉淮忽然道。
“為什麼這麼說?”
“我查了一下他的手機定位,也在二郎山。”
“所以呢?”
葉淮道:“我順便查了一下他旗下公司的交易往來,大部分是國外虛擬IP,這些IP絕大部分和國外龐大的黑色交易市場有關系。如果他是平行世界的人,在黑色交易市場中應該是甲方,主動將平行世界的人體器官大規模流入市場,不過在交易中他一直是乙方,向旗下幾家醫院和療養院引入市場中的東西。”
聞言,童陽眸光沉了下來。
“他是平行世界流入黑色產業鏈的受益者?”
“嗯,高長東旗下醫院腎源和其他一些器官源在首都首屈一指,來源雖然記錄得清楚詳盡,但是不排除有作假可能,最好再請警方仔細調查一下。”
“好,我明白了。”
“嗯,位置有變動我再通知你。”
“謝謝。”
耳機裡恢復安靜,童陽將他的話轉述給林警官三人,旋即他們分別給局裡打去電話,仔細調查高長東旗下醫院的器官來源。
這不是一件小工程,恐怕要耗費不少時間。
“老大,將平行世界人類器官流入現實世界不應該是一件好事嗎?”許君月好奇道。
“你這麼多年書讀到狗肚子去了?”許警官怒目而視,“這種話你也說得出來!簡直喪盡天良!”
許君月撇嘴,翻了個白眼。
童陽道:“動動腦子,平行世界為什麼要把器官流進現實世界?”
“沒安好心嘛。”
“知道你還問?”
“那怎麼把平行世界收拾服帖之後,可以主動問他們索要器官咯?”
童陽無語,“把平行世界當成一個巨大器官庫?想象力不錯。”
“是吧?”許君月頗有幾分沾沾自喜。
“閉嘴吧你!”林警官白了她一眼。
萬警官不由感嘆道:“這就是平行世界變成現在這樣的原因吧?肯定那些人和你的想法一樣。”
許君月聳肩,“我的想法有什麼問題,不挺好的嗎。”
幾分鍾後,車輛停在了二郎山下。
山路無法驅車前往,眾人隻得將車停在路邊,步行上去。
山下亮著兩盞路燈,幾隻飛蛾盤旋上空,下方則聽著一輛普通的黑色商務車,牌子也很普通。
據葉淮所說,高長東也在二郎山中,以他的身價開這種十幾萬的車,必然是為了掩人耳目。
“你把車開到後面。”童陽道。
“為什麼?”
“別多問,說了你也不懂。”
“行吧。”許君月聳了聳肩,將車開進黑暗中,停在一個不易察覺的位置。
隨後,童陽走到商務車旁,從書包裡將匕首拿出來,一刀扎進輪胎中,劃開一大條口子,依葫蘆畫瓢,將四個輪胎全部劃破。
“老大,你這是做什麼?”
停車回來的許君月看到這一幕,不由問道。
童陽一起淡淡,說道:“我讓她們想跑也跑不了。”
許君月愣了一秒,朝她豎起大拇指,“童陽,你真像個變態。”
“滾。”
“那她們直接回平行世界了怎麼辦?”
童陽冷笑一聲,“追進去,弄死她。”
“不過,梁溪目前的身體狀況,應該去不了平行世界。”
“那倒是。”
“走吧。”
“大家小心,不要弄出太大動靜。”
“顏青”雖然不知道童陽已經掌握了她們的位置信息,但是經歷了循環前的事情,應該不會掉以輕心。
月色迷離,山上每隔幾十米的路程亮著一盞昏暗路燈,盡管起不了多少照明作用,為他們提供一丁點亮度已經足夠了。
“山上這麼大,咱們得找到什麼時候?葉總就不能直接鎖定確切位置嗎?”許君月嘟囔道。
童陽和葉淮連著語音,她的話準確無誤地傳入了葉淮耳朵裡。
童陽道:“許君月,他讓你弄一臺衛星儀器,埋在地底都能給你找出來。”
許君月努嘴,“那玩意兒可不好搞。”
“那就閉嘴。”童陽轉述道,特意補充,“他說的。”
“行,我的問題,體現不出作用還質疑咱們葉總的本事。”許君月不以為意道。
許警官冷笑道:“你也知道自己沒什麼用?”
許君月嗤鼻道:“那是因為我有一個沒用的爹,上梁不正下梁歪嘛。”
許警官臉一黑,“你還是閉嘴吧!”
進入鬱鬱蔥蔥的山林,眾人不由自主放輕腳步,屏息凝神。
“顏青”不清楚他們的動向,他們除了大概範圍也不知道“顏青”身邊的情況。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分頭行動吧。”林警官說。
童陽道:“聽說這裡幾十年前有一座實驗基地,我去那邊。”
“我和老大一起。”
“好,那我們在附近找一找,手機聯系。”
“平行世界顏青除了身體可以愈合外,和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單打獨鬥她不是你們的對手。”
“我們知道了。”
林警官打了個手勢,讓她們先走。
許警官蹙眉問道:“讓她們兩個孩子一起,沒問題。”
萬警官笑了笑說:“許哥,您女兒什麼樣子你還不清楚嗎?她們沒問題。”
許警官道:“許君月我倒是不擔心,她什麼時候被自己蠢死,我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但是,童陽……”
“童陽您就更不用擔心了,沒聽您家女兒管她叫什麼呢?”萬警官在夜風中撫了撫肩膀的雞皮疙瘩,“您信不信,在這件事上,她倆比我們都熟練。”
“那就希望許君月那死丫頭不會給童陽添亂吧。”
萬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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