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先生眼神在他們身上流轉,問道:“你們看起來關系不好。”
許君月道:“有什麼事就說,別廢話。”
“在杜先生面前你放尊重一點!”
“我就不,你咬我?”
“我又不是狗,不吃屎。”
“呀?原來你不是狗啊,那你剛才狗叫什麼?”
杜先生失笑,“你們關系的確不好,可惜。”
“童陽,我還想邀請你加入749局呢。”
童陽露出嫌惡表情,“我不會同流合汙。”
杜先生道:“那就這樣吧,說點正事。”
“羅博士和病毒研究專家正在研制解藥,我們也不能闲著。”
“平行世界的事情想必在座各位都已經知道了,童陽,你身為時間錨點肩負著巨大責任,一旦你死亡最後一道壁壘消失,他們將如無人之境般進入現實世界。所以,無論如何,我們不會讓你毒發身亡。”
童陽問:“你們的解決辦法是什麼?比起冠冕堂皇的話,實際行動更可信。”
杜先生道:“我們已經拿到了兩支優質基因藥。”
聞言,童陽眾人不禁詫異。
“你們怎麼拿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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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玩意兒可不好找啊。”
童陽臉色變得嚴肅起來,拿到優質基因藥沒有那麼簡單,就連他們都是利用幾次時間循環才拿到手,749局竟然已經神不知鬼不覺拿到了兩支。
杜先生道:“你們與平行世界抗衡時,‘蜘蛛’成功潛入了平行世界。”
許君月極其不信任地看著對面那些人,“就他們?”
“你這話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很難理解嗎?”
“你……”
“好了。”杜先生蹙眉看了眼說話之人,後者立刻噤聲。
“他們成功潛入平行世界,多虧了你們的信息和經驗,而且,過程中我們發現早在你們之前,就已經有現實世界人類進入平行世界,多虧了那些人的幫助,我們才成功拿到基因藥。”
杜先生說:“優質基因藥已經被‘蜘蛛’帶回了研究所,你需要的話現在就可以注射,後續難免會遇見危險情況,提前做個準備也好,你活著對整個現實世界都很重要。”
童陽陷入沉思,沒想到749局比她想象中厲害一點,還以為他們隻是一群恃才傲物的花架子,倒是有幾分真本事,在遍布監控與報警器的平行世界,順利拿到兩支基因藥並且成功脫身,就連童陽都沒什麼把握。
“誰帶你們進去的?”童陽問道。
若想主動進入平行世界,必然要在他人指引下進入。
杜先生道:“孟婷。”
童陽頷首,“原來是她。”
“我不想注射基因藥。”童陽說得斬釘截鐵,“至少目前還沒有必要。”
“而且,就算注射過基因藥也能被殺死,將病毒研究透徹就能知道方法了。”
杜先生問道:“你不願意注射基因藥?”
“嗯,不到萬不得已。”
童陽不覺得基因藥是什麼好東西,羅博士和病毒專家能在她毒發身亡前研制出解藥再好不過,如果研制不出來,她可以利用時間循環,將每一次的研究成果提前告訴羅博士,如果實在不能夠,再注射基因藥也不遲。
總之,有了優質基因藥,他們又多了一層底氣。
杜先生點頭,“那就等等羅博士他們的研究成果,無計可施時再為你注射基因藥。”
“沒問題。”
杜先生提出的解決辦法無疑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要知道那玩意兒可以死而復生,什麼時候注射都來得及。
“我的解決辦法,你還滿意嗎?”杜先生問道。
童陽道:“一般。”
“她果然很猖狂……”
童陽話鋒一轉:“不過,沒有你的解決方案,原本我是不打算跟他們合作的。”
“他們”自然指的是749局的執法人員——蜘蛛。
“呦呦呦!這會兒我們配成為你的爪牙了?”
童陽抿唇,“說實話,不配。”
“但是,你們好像很樂意為我所用,那就勉強成全你們。”
“誰願意為你所用了!”
“胡說八道!”
“跟你合作是我們老大給你臉!別給臉不要臉啊!”
杜先生和湯梨對視一眼,看著他們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十分懷疑能不能讓他們共事。
“對了,鄙人從來不打白工。”童陽意有所指地說。
杜先生明白她的意思,頷首道:“放心,獎金和他們一樣。”
“其他人呢?”童陽道。
不能讓楚詩語他們白打工。
“在座各位,一視同仁。”
“行。”
“沒問題。”
杜先生道:“接下來,我們討論一下這次事件的解決方案吧。”
湯梨說道:“我們已經了解了事件起因,平行世界的目的並不明確。”
“童陽,平行世界知道你的坐標,而且注射過基因藥也能被殺死,我比較擔心平行世界時間錨點的安危。”
童陽不可否置,“她沒有不可取代性,為了守住坐標的秘密,平行世界有可能會派人來殺她。”
“沒錯,你在這裡可能會為研究人員和‘顏青’帶來危險。”
楚詩語道:“童陽也不能離開這裡,若是在其他地方毒發,解藥研制出來卻趕不上怎麼辦。”
湯梨皺起眉頭,“妹妹說得有道理。”
童陽道:“一次磁場能量循環隻有五個人都進入現實世界,他們還有其他目的,應該不會把全部精力放在我和‘顏青’身上,威脅不大。”
湯梨想了想,說道:“說得有道理,最好還是謹慎一點,讓尼克隨時注意研究所有沒有出現外來人員。”
“好,我給他打個電話。”
“目前除了不久前被殺死的兩個人出現了相同情況,其他一切正常。”
湯梨道:“我們打算再潛入平行世界一次,想辦法阻止他們,弄清楚目的,說不定能找到研制病毒的辦法。”
童陽說:“可以,隻是風險比較大,你們隨時可能遇見危險。”
“不用擔心,我們有辦法脫身,現實世界的情況得想辦法解決,這四具屍體運氣好,沒有出現在公共區域引起注意,後面可能就沒這麼幸運了。”
杜先生說:“這樣的事隨時可能繼續發生。”
一直沉默不語的葉淮突然開口:“進入平行世界的話,可以調查一下葉天臨和磁場能量相關的事情,或許會對獲取坐標有幫助。”
湯梨詫異看向他,“平行世界葉天臨?”
“對。”
“平行世界顏青的S級身份卡還在我手裡。”
湯梨驚訝道:“S級身份卡?在平行世界任何地方都可以暢通無阻。”
“在我書包裡,需要的話可以租給你們。”
湯梨:“?”
“租?”
童陽一本正經道:“一個小時一萬。”
“奸商啊你!那麼貴!”
許君月道:“怎麼就奸商了?這可是S級身份卡,在平行世界地位最高呢!”
“成交。”湯梨倒是一口應下來。
“蜘蛛”這些人不光是有點能力,家室背景也是極好,這點小錢自然不放在眼裡。
“給,從現在開始算。”
湯梨接過身份卡,說道:“我們即刻出發,現實世界這邊兒……”
童陽抬起眼眸,目光深邃,“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麼?”
“傳染病毒到底是與注射過殘次品的身體接觸,還是和注射過殘次品的屍體接觸。好巧不巧,幾具屍體在注射殘次品後,生前沒機會與其他人接觸,死後才有了接觸。”
“可是,毒發時間卻不統一,我第一個接觸屍體,按理來說,我已經比其他人發作得早,可是間隔時間沒有多久,”
這時,唐舒言說:“幾乎沒有間隔時間,你體內病毒發作幾分鍾內,其他人也出現了相同情況。”
“這不合理,接觸病毒的時間不一樣,毒發時間必然不可能一樣。”童陽沉聲道。
葉淮道:“有一個相同點。”
兩人四目相對,童陽福至心靈,說道:“唯一相同點就是,我們全部在屍體細胞死後的九個小時毒發。”
聞言,眾人齊刷刷愣住。
童陽繼續說:“假設屍體是病毒的載體,期間所有接觸過屍體的人,會在他全身細胞死後九個小時毒發。那麼隨著他的體內細胞死亡,病毒才會真正發酵,這樣一來,他身體的死亡有什麼作用嗎?”
眾人臉色變得越來越凝重,似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
童陽臉色不比他們任何人輕松,接著說:“再假如,身體的死亡沒有作用。”
“那麼,隻要和注射過殘次品的人肢體接觸,無論生死,都會感染病毒,在他體內細胞死亡的九個小時後毒發,你們能夠想象將會有多少人感染病毒嗎?”
童陽的話,讓眾人脊背發涼。
一旦她的推測成立,後果將不堪設想。
童陽接下來的話如驚雷一般,砸在他們每個人頭上。
“磁場能量循環間隔時間為十八個小時,可是平行世界的人除了在第一個小時殺了兩個人後,沒有其他任何行為。”
“那麼,剩下的十七個小時他們在做什麼?”
“前面的假設成立,隻要和注射過基因藥的人肢體接觸就可以傳播病毒,而且病毒潛伏期不固定,身體沒有異常,隻會在本體細胞死亡九小時後毒發。如果在這十七個小時中,他們給其他人注射了殘次品,卻沒有立刻殺了他們,病毒傳播的速度和範圍,你們可以想象嗎?”
眾人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童陽的推測說得通,他們每輪循環隻殺兩個人,用以吸引現實世界的注意力,將所有精力全部放在屍體和病毒身上,實則病原體已經絲絲入扣完全入侵了現實世界。
有朝一日,注射過殘次品的人陸續死去,十八個小時後,體內細胞全部死亡,大規模毒發,後果不堪設想。
現實世界將面臨難以承受地打擊。
“可是,他們可以選擇不殺人,直接給我們注射殘次品就好了,這樣我們短時間內不會發現,等我們發現的時候,為時已晚。”
“因為他們等不了了。”童陽臉色陰沉,“平行世界顏青被抓住,國外黑色市場被清掃,吳博士背叛了平行世界,接二連三被盜走了優質基因藥,我們已經知道了平行世界的存在,他們不能再像以前一樣悄無聲息地潛入現實世界。”
“給我們制造一些麻煩,轉移我們的注意力,等我們研制出解藥,已經有無數人感染了病毒,地球上一片混亂,屆時,再殺了我,他們想要掌控現實世界,輕而易舉。”
葉淮道:“病毒一事泄漏出去,他們大規模利用劣質基因藥進行交易,豈不是手到擒來。”
湯梨罵道:“這樣未免太惡毒了,病毒傳播的範圍我們根本無法掌握。”
“他們這麼喪心病狂嗎?看起來似乎和現實世界沒有區別啊。”
許君月白眼道:“你在說什麼?他們本來就很喪心病狂,跟現實世界完全不一樣。”
湯梨卻說:“我們進入平行世界後,看到的東西幾乎和現實世界一樣。”
“你們前往的地方應該是平行世界上層生活的區域。”葉淮道。
杜先生神情肅穆,說道:“如果他們的目的和童陽推測一樣,那就糟了,我們無法分辨哪些人被注射過殘次品,就算研制出解藥,也遠遠無法解決問題。”
“童陽,這個推測你有多少把握?”
童陽垂下眼簾,嘆息道:“百分之百。”
“沒有更好的理由解釋為什麼每次循環隻殺兩個人,間隔時間卻是十八個小時。”
“這一次,他們的目的不是殺人。”
距離第一次循環已經過去二十個小時,病毒傳播的範圍已經無法控制了。
房間裡死氣沉沉,他們找不到理由推翻童陽的話,心中認可了她的推測,然而代價沒有人承受得了。
如此大規模的病毒傳播,就算研制出解藥短時間內如何解決呢?
——解決不了。
大規模的病毒傳播,甚至在毒發前都不知道誰感染了病毒,怎麼解決呢?
絕望的陰霾籠罩在每個人身上,面對如此強大的敵人,他們幾乎束手無策。
哪怕是童陽也想不到力挽狂瀾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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