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陽點頭道:“那聯合政府可以繼續進行交涉,或者提出和時間錨點見面,說不定還能合作對抗第二世界。”
薛維雙手枕著腦後,嘆道:“聯合政府和你的想法一樣,和時間錨點面對面進行交涉,至少能夠達到暫時的合作,關鍵是那群武裝分子已經完全拒絕和我們交涉,動不動還會武力威脅,眼看著第二世界蠢蠢欲動,上頭那些人焦頭爛額沒有辦法了。”
童陽思忖片刻,說道:“那你們再想想其他辦法。”
薛維立刻問:“你覺得有什麼辦法嗎?”
童陽道:“他們不願意交涉,就想辦法讓他們不得不交涉。”
“比如?”
“比如威脅,或者抓幾個人質,他們不是在維護貧民窟的安危嗎?抓一些貧民窟的人威脅他們,應該不難做到吧。”
薛維垂下眸子,陷入沉思,“有幾率成功,但是也有可能因此激怒他們。”
“那就想想別的辦法。”
薛維右手摩挲下巴,神色迷離,“你說,假如讓同為貧民窟的人前去和他們交涉,情況會不會好一些?”
童陽眯起眼睛,說道:“你不會想讓我單槍匹馬和他們進行交涉吧?”
薛維驚訝道:“難不成你怕了?不會吧,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童陽:“?”
“你覺得激將法對我管用嗎?”
薛維無奈道:“我覺得幾個月前同為貧民窟的人和他們進行交涉,反抗性不會那麼強烈。”
“說不定我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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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麼呢,我們當然會想辦法保證你的安全。”
童陽狐疑看著他,半晌後,問道:“我承擔風險和他們交涉,有什麼好處。”
薛維難以置信看著她,“為社會做出貢獻的事情,你竟然還要好處?”
“沒有?那就別找我談。”童陽面無表情地說。
見她轉身就要離開,薛維連忙道:“等等,我們可以商量!”
“怎麼說?”
“你想要什麼?”
童陽道:“先欠著,需要的時候我會告訴你。”
薛維挑眉,“你同意了?“
童陽道:“嗯,我對他們挺感興趣。”
“那行,我去過上頭說,你做一下準備,應該就這兩天。”
童陽道:“明天不行,周五我答應楊妙接她過來。”
薛維沒有堅持,說道:“行。”
“走了。”
翌日,下午三點半,童陽騎著黑色軍用摩託去接妙妙。
訓練基地和學校距離相隔不遠,走路的話二十分鍾就能趕到。
隻因為偶爾他們會騎軍用摩託去附近的地方買東西,妙妙看見了,強烈要求童陽今天騎摩託車接她,加上開學考試進步明顯,她便同意了。
童陽長腿跨上摩託,戴上頭盔,離開了訓練基地。
與此同時,實驗中學門口車來車往。
由於此地與市區相隔一段距離,每到周五放假,家長都會開車來接學生回家。
童陽平時忙於訓練,不經常來接她,大部分時間都讓她留在學校,或者周末帶她吃頓飯,沒在她同學眼前露過面。
寬敞路邊停著幾輛汽車,一群穿著白色校服的學生站在邊上。
楊妙看向與車輛行駛相反的方向,背著書包,翹首以盼。
經過這麼長時間調理,她長胖了不少,臉頰有了些肉。
“楊妙,那邊才是回家的方向啊!”
一位男生指著回市區的方向,高聲道。
“我從來沒見過你的家人,也沒聽你提起過父母,你不會在騙人吧?”
“你知道什麼呀!楊妙姐姐在訓練基地,她經常去那裡呢!”
“真的?訓練基地和學校離得這麼近,你姐姐為什麼不來看你啊?”
楊妙道:“姐姐很忙、很辛苦,以前都是周末接我過去玩兒。”
“周末?你周末一直留在學校,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又沒有其他人看見,我們都陪你在這裡等半天了。”
楊妙道:“我沒有讓你陪我一起等,你媽媽不是已經到了嗎?你跟她回去啊。”
男生怒道:“如果不是你說你姐姐會騎訓練基地的摩託車來接你,我早就走了!”
“你現在也可以走。”楊妙說話語氣變得十分不客氣。
“你……”男生怒瞪楊妙,不知礙於什麼,不敢和她發生衝突,轉而看向其他人,“你們真的相信她有姐姐嗎?明明從來沒有看見有人來接她,也沒有人給她打過電話、送過東西,上學期家長會都沒有人來。”
其他人迷茫地看著他,說道:“可是我真的很想看訓練基地的摩託車,好帥啊。”
“訓練基地的摩託車真的好帥,如果能坐一坐就好了!”
男生道:“她根本就沒有姐姐啊!學校三點就放學了,她姐姐要是在訓練基地肯定早就趕過來了,我們等了半個小時,一個人都沒有來。”
楊妙繃著小臉,看他一眼,“我沒讓你等,你可以走。”
十一二歲的小孩子自尊心很重,楊妙風輕雲淡的態度反而像是在蔑視他,其他同學也沒有站在他那邊,男生頓時火冒三丈,喊道:“你就是個騙子,孤兒!我聽老師說過,全校就你一個人沒有繳學費,你就是孤兒……啊!”
男生話還沒說完,楊妙當胸一腳踹了過去。
男生“撲通”一聲坐在地上,呆滯地看著她。
“你全家都是孤兒。”楊妙嗆聲道。
“住手!你幹什麼動手打人?!”停在路邊的車輛快速跳下來一個女人,怒目圓睜走向楊妙。
“媽……嗚嗚……”
大概有人給他撐腰了,男生捂著屁股抽噎起來。
“你做什麼!”女人猛地推了楊妙一把,轉身去扶男生。
楊妙被推得往後踉跄幾步,在童陽身邊待久了,別的沒學會,倒是學會了不能讓自己吃虧,知道自己打不過大人,撲上去又一腳踹在男生身上。
“你敢打我兒子?”女人怒極,抬手朝妙妙打了過去。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摩託車引擎聲。
“來了!”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
“啪——”
楊妙閃躲不及,一個結實的巴掌打在了臉上,白皙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
然而她沒有善罷甘休,撲上去一口咬住女人的手臂。
“啊!”女人痛得大叫一聲。
道路盡頭,一輛黑色摩託車如同獵豹般朝眾人行駛而來。
女人疼得呲牙,用力將楊妙推開。
楊妙到底是個小孩子,被推倒在地上,女人怒不可遏,抬腳就要踹下去。
“媽!”
忽然,男生驚呼一聲。
女人下意識抬頭,一輛黑色摩託車速度極快,徑直朝她撞了過來。
她想要躲避,那種情況下腦子一片空白,手腳發軟,根本不聽使喚,隻能瞪大眼睛看著越來越近的摩託車。
黑色摩託車快到幾乎隻能看到殘影,車上的人塌著腰,護目鏡下的雙眼平靜而深邃,就在距離女人一米的位置,她忽然一個急剎,調轉車頭,車尾幾乎擦過女人腳尖,穩穩停在了面前。
女人像是受到了驚嚇,雙腿一軟跌坐在地,喃喃道:“瘋了……你瘋了……”
“好帥啊!”
“楊妙,她就是你姐姐嗎?好帥啊!”
童陽放下摩託車支架,長腿踩著地,摘下頭盔,目光掃過地上的女人和瞠目結舌的男生,走到楊妙面前,將她從地上拉起來。
“姐姐。”楊妙抬起頭看她,右邊臉頰有明顯的手指上,眼眶泛紅。
“我、我要投訴你!你是訓練基地的人?我馬上就要投訴你!”女人手腳並用從地上爬起來,指著童陽惡狠狠地說。
童陽瞧了瞧楊妙臉上的手指印,瞥向女人,“你打的?”
楊妙嗡聲道:“就是她,姐姐,我臉好疼啊。”
男生不知為何有些害怕童陽,斷斷續續道:“楊、楊妙她先打我……是她先……”
楊妙說:“誰讓你罵我?你不僅罵我,你還詛咒姐姐!”
男生瞪大眼睛,“我什麼時候詛咒你姐姐了?”
“你罵我孤兒,不就是詛咒姐姐早點死嗎?”
童陽睨她一眼,楊妙立刻噤聲,站在她身邊,低下頭,一言不發。
“楊妙未滿十二歲,傷害兒童你要負刑事責任,情節嚴重會罰款、拘留,更嚴重會送進貧民窟,或者你來自富人區,可以無視平民區的法律?”
聽到“貧民窟”幾個字,女人臉色白了幾分,支支吾吾道:“我、我隻是不小心打了她一下,她又沒有流血,精神也沒有出現問題……”
女人話音未落,原本安安靜靜站在童陽身邊的楊妙忽然渾身一抽,一頭栽倒在地上。
女人頓時傻了眼,“這……這不關我的事……”
“精神有沒有問題,不是你說了算。”童陽道。
女人咬牙,事情根本沒有童陽說得那麼嚴重,沒有釀成不可挽回的後果,隻是礙於對方是訓練基地的人,不敢繼續糾纏。
女人問道:“你想怎麼辦?”
“道歉,不難吧?”
女人回手一巴掌拍在男生後腦勺,“給你同學道歉!”
男生一臉憋屈,“對不起!”
童陽踢了下地上的楊妙,道:“起來。”
楊妙迅速睜開眼睛從地上爬起來,“我不接受。”
男生鼓起眼睛,難以置信看著她。
“別得寸進尺。”
楊妙冷哼一聲,“看在姐姐的面子上,我勉強原諒你。”
童陽看了看女人手臂上被咬出來的一圈血印子,說道:“我覺得差不多了,大家各退一步,你覺得呢?”
女人黑著臉,點了點頭,趕緊牽著男生回了車上。
經過摩託車時,男生戀戀不舍多看了幾眼。
“姐姐。”
等人離開後,楊妙站在她面前,小心翼翼看她臉色,“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童陽低頭看著她,說道:“下一次遇到這種事情,我不建議你直接動手。”
楊妙愣了一下,“……啊?”
她還以為會挨罵呢。
“報復他的方式有很多種,以你的情況,正面衝突最愚蠢。”
楊妙似懂非懂點頭,“我明白了。”
童陽將摩託車上另一個頭盔取下來遞給她,一邊道:“你同學?”
“姐姐好!”
“姐姐好!我們是楊妙的同學!”
楊妙道:“他們都是我的同學。”
童陽頷首,打了聲招呼,“你們好。”
難怪非讓她騎摩託車來。
“走吧。”童陽道。
“好!”
楊妙戴上頭盔,坐上了摩託車後座。
男生和他媽媽似乎在等什麼人,沒有離開,他坐在副駕,懷裡抱著一個仿生娃娃,眼巴巴看著童陽兩人。
楊妙瞪回去,意思在說“看什麼看”。
男生不服氣,瞪了回來。
看得出來,這倆人誰也沒服氣。
隻要大人不參與,童陽懶得管小屁孩之間的事情。
將摩託車支架收回去,童陽正要離開,忽然聽到一個清脆的巴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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