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2024-11-27 19:09:433431

  覃漪並不認同她的觀點。而她終於是沒有忍住,爭執了起來。


  如果沒有發生抱錯的事情呢?那情況是不是會一直如此?


  覃漪之前就知道他們的家庭情況,其實並不差,如果他們願意,也可以幫助北城的女兒籌謀。所以一開始她才會覺得舒清晚的生活應該也是順遂無憂。


  舒母皺著眉。她從來沒有想過。


  就像是理所當然。


  “她自己在北城工作,現在自己在美國,每一步並沒有那麼容易。在北城的時候,大半夜自己一個人去醫院掛急診,都沒有人知道。在美國剛剛遇到一個黑車司機,對她跟同學兩個小女孩各種恐嚇威脅。”


  不是他們所想象的順風順水,每一天都是光鮮亮麗的大城市生活,一丁點都不用操心。


  每一步都會遇到冒險。


  而這些事情,舒父舒母全都不知。他們早就對她放手了,任由她自己去走。


  舒母隻是忽然想起,上次她回來時,看起來確實很累。像是要找一個港灣暫作休息。


  也想起她貼在自己身後,倏忽很輕聲地問自己,為什麼不能多愛她一點。


  多愛一點是什麼?


  舒母沒有這個定義,也不以為意。直到此刻,稍微有了一點認知。


  覃漪其


  實沒有那個立場指責,畢竟她做得也沒有多好。但是實在忍不住。


  他們明明很疼愛小兒子,不是不會疼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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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給不起的東西,為什麼不能也給她一份呢?


  覃漪給林馥一掛念籌謀了二十幾年。


  現在另一個孩子闖進她心髒,叫她更加牽腸掛肚。


  她一定很難過吧。


  從來沒有被第一選擇過。


  …


  聚會結束後,在回到家準備休息時,舒清晚收到了覃漪的微信。


  【寶貝,晚安。】


  他們奔波了一天,現在應該也是很累了。


  就是不知道談得怎麼樣。


  她換下了裙擺繁復的禮服裙,去卸妝。


  她其實有準備了一些資料。


  原本沒想到會這麼快付諸實施,但是今晚在參加那個聚會的過程中,忽然覺得可以加以一試。


  試試呢?


  說不定呢。


  世界廣闊,嘗試著邁進去。-


  來到美國的時間沒有多久,舒清晚很快就結束了一開始的休闲狀態,開始進入充實的狀態。


  她認真準備了下繼續學習深造的材料,闲暇時,會在空白的紙張寫寫畫畫,草擬上一些事情。


  一切並不著急,隻要已經在路上。


  這天下午,很突然地下起了一場雨,攔住了許多人的腳步。


  舒清晚原本想等雨停再回家,沒想到卻等到它越下越大。


  好在遇到了朋友,他跟她同行,送她回公寓。因為雨勢漸大,他們腳步匆匆。


  雨打在傘面上,發出的響聲都有些大。


  好像真回到了學生時代,在接近終點時,他們不自覺加速。跑得很快的時候,舒清晚忍不住笑。


  她的住處樓下,遠處的一棵樹旁停了一輛黑色車輛,誰都沒有注意。


  等將她送到,男生跟她說著話。


  容隱靜坐在車裡,將全程都收進眼底。


  雨還在外面的世界裡肆意地下著。


  他冷淡看著。


  他們笑著不知在說些什麼。過了一會兒,男生才獨自撐傘離開。


  今天偶然經過,他在這邊停留了一會兒。


  直觀地看了一眼她在這邊的生活。


  那個男生走入一個拐角,身影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


  她也上了樓。


  容隱淡淡斂眸,吩咐司機開車。


  他常來美國出差,不過主要是在紐約,和她所在地並不在一處。


  黑色車輛重新駛入雨中,驚起地上水花。就跟來的時候一樣悄無聲息。


  …


  舒清晚再看到容隱的信息,是在一則新聞上。


  她已不在國內。會在新聞上看到他,她也愣了一瞬。點進去後,看到的就是他的採訪。


  ——他即將有一個項目要進入這邊的市場。


  而採訪上所提及的城市,也包括了她目前的所在地。


  也就是說,他可能會抵達這邊。


  她的眸光輕一眨,握著水杯的手微頓。


  不知道他怎麼會突然轉變賽道。這與他之前的風格相差很大。


  不過與她無關。她在州越離職後,就沒有再去關注過那邊的信息。


  而且這座城市這麼大,人口眾多,即便是他會過來,他們也不會見上面。


  她沒有太在意。


  算起來,他們已有一段時間未見。


  果然,她一旦抽身,便再無交集。


  他那樣的人,也不是能很容易產生交集的人。


第42章


  雨天潮湿,和那個男生說完話後,舒清晚邁著樓梯上樓。


  她報名了一個設計賽,對於想要遞交的作品已有想法。隻不過對於用於設計的一些天然小石頭要求有點高,到現在還沒有遇到合適的。


  時間倒是不急,但是一直沒有頭緒。


  她最近也認識了很多新朋友。剛才那個男生就是一個。他和她在這個領域擁有同樣的興趣,所以他們最近接觸得比較頻繁了些。


  剛才他邀請她一起去一個不對外開放的材料中心,裡面都會是一些天然的小石頭。舒清晚欣然答應。


  裙擺微湿,她去換了下來。


  舒母的電話也打進來。


  舒清晚一邊將頭發放到身後一邊接著。


  最近她們打的電話比過去半年都要多。


  林稷年和覃漪他們還待在安城,就為了一次性將這件事情解決,不願意再拖延。


  舒母靠在沙發邊,坐得筆直,很認真地在問她:“你願意回去?”


  她倒是想要有點考慮的時間,但是覃漪他們一直待在這,她最近也是心煩意亂。


  舒清晚頓了下,她說:“其實差別不大。”


  “什麼?”


  “我本來也很少回家,可能一年就回一次。所以想要回哪個家裡,對我的差別不大。”


  而且今年她可能都不會回去。


  舒清晚手裡拿著的衣服,正好是覃漪給準備的,一件藏青色的無袖連衣裙。


  聽著話筒裡傳來的聲音,她抬了下眼,想起了一個事情。


  “媽,你不是說過嗎,要是我遠嫁,不聯系你的話,我們興許會斷聯上五年。”


  舒母明顯愣了下。


  “所以,就算我選擇回去,對你來說區別也不大。”


  反正女兒向來不在她身邊,她也並無所謂。會斷聯上五年的孩子,回到哪個家裡又有什麼所謂?就當做她們隻是沒有聯系。


  當初在說到這句話時被針扎中的眉心,於此刻變成回旋鏢。


  竟然得到一絲暢快。


  舒清晚忽然慶幸自己的離開。如果她留在安城,選擇過著平凡又安靜的生活,那麼舒母話語裡蓄著的針,她似乎隻能忍下,永遠沒有辦法將它還擊。


  可是現在,她也能讓舒母知道


  這些話有多傷人。


  舒清晚時常覺得,她們是母女,卻又時常覺得,她們是仇人。


  舒母顯然沒有想到會聽到這麼一句,她握緊了拳,“舒清晚,哪裡會有女兒這麼記母親的仇?”她被氣出了哭聲,“你就是來討債的。隻知道頂撞,對你的不好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舒清晚沉默了會兒,電話已經被舒母氣憤地掐斷。


  就像是踩到了讓對方無法辯駁的尾巴。


  她的意思也已經傳達了過去。


  握著手機出了會兒神,舒清晚去將湿裙子放進洗衣機。


  她回到房間,繼續做著設計比賽的工作。


  如果能得獎,這個比賽就會成為她想要的一個敲門磚。


  但最重要的不是結果,在這個過程中產生的思考和摸索,以及她會接觸到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現在想要的。-


  周末的時候,找了個空闲的下午,舒清晚和朋友一起前往那個內部展會。


  對於想用的材料,她自己有獨特的想法,標準都在她的腦子裡。但也是真的珍稀難找。


  如果最後實在找不到,是可以退而求其次。但還沒到那一步,她就想再努力努力。


  能符合她標準的材料,用在她的作品上,呈現的效果也會最好。不管是純度淨度,還是折射的光芒等等。


  這個內部材料中心面積很大,也很專業,裡面的人卻很少。


  因為展出的各種寶石材料確實很多,所以他們分開參觀。


  外面在下著雨,顯得內部格外靜謐。


  在此之前,舒清晚接觸過不少資料,也採買和挑選過。在保持“擇暮”的時候接觸得最多。至於更高級昂貴的一些,她在容隱身邊的時候也接觸過不少,學會了基本的欣賞,對於大概的成色與價格都心中有數。


  這裡面的不少寶石確實都是上乘。


  展覽的中心是一塊稀缺的鑽石。


  容隱去年送過她一條項鏈,也是這種鑽石,品質同樣很高,隻是沒有展出的這塊這樣大。


  她出席一個宴會的時候戴過,它真的很漂亮。


  舒清晚的腳步些微停留,很快走向下一個地方。


  她像是翻過了一頁繁華的篇章。


  大致參觀結束的時候,在入口處傳來一


  陣聲響。


  她正駐足於一塊藍鑽原石的面前,這塊寶藍色獨特又耀眼,聽見聲音,下意識回頭看去。


  目光相接時。


  仿佛已經過去了很久。


  舒清晚微頓,她沒想到會在這裡很突然地碰見容隱。


  他身邊一如既往地站滿了人,而他被圍在中心。


  她本來是做好不會再與他見面的準備,沒想到還會有偶遇的一回。


  他們在交流著,她猶豫了下,在想要不要去找朋友離開。


  容隱抬眼看來。


  他跟身邊的人交代了幾句,很快,他們點點頭,將地方讓給他獨自參觀,而他們陸續退出了這裡。


  隻剩下他一人。


  容隱看向她,低聲道:“過來。”


  舒清晚捏了下手心,朝他走過去。


  原來再次見面的時候,他們也能如朋友一般自然。


  毫無端倪。


  “容先生。”她神情自然地打著招呼。


  容隱偏眸看了她一眼,頷首。


  “你來幫我介紹?”


  他知道,她對這些很感興趣,早就有所了解。而現在既然會出現在這裡,也就代表著研究在深入。


  舒清晚沒有拒絕。


  他們不是仇人。相反,她跟在他身邊許多年,真算起來,他給了她很多。


  時隔數日,他們再度並肩同行。


  容隱的眸光落在她身上,微有一頓。


  她穿衣的風格和以前不同,沒有那麼中式溫柔,松弛、闲散了許多,今天穿了一條無袖連衣裙。卷了頭發,手上沒有再戴飾品。


  “剛才在看什麼?”他嗓音淺淡。


  舒清晚看了眼那個藍鑽,和他聊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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