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2024-11-27 19:09:433596

  跟他過招,有時候太考驗人。


  她原本想給他一點壓迫感,哪裡想到毫無成就感。放棄下來,“好吧,沒有。”


  容隱從頭到尾一點意外之色都不見,跟上緩慢前進的車流,輕勾唇:“那剛才和伯父在聊什麼?”


  別的事情他能不好奇,但是舒清晚感覺出來了,林家的事情不一樣,他探知欲很濃。


  她的手肘靠著車窗,隨意地託著腮,看著前方熱鬧不已的道路。


  北城發展很快,繁華更甚當年。


  她一直都很喜歡這一份璀璨。


  四年前提分手的時候,她沒有想過有朝一日他們還會一起開車經過這裡。


  有些恍惚,不太真實。


  抱著從此陌路的決心,沒想過重來。


  舒清晚的視線從外面收回,“他提議讓我把你帶回去住。”


  饒是容隱,也微怔一瞬,“什麼?”


  未來嶽父的邀請突然到讓人受寵若驚。


  “爸爸以為我是因為你才待在外面不回家,所以就讓我把你也一起帶回去啦。”


  舒清晚一想到林稷年那一句“把他帶回家”充滿無奈的妥協,就忍不住彎了彎唇。


  容隱懂了,林稷年主要是想讓她回,主要目的哪裡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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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下子就正常了。


  他施施然看向她,反問:“難道不是?”


  舒清晚看了他一眼。得了便宜還賣乖麼?


  她大度,不跟他計較。


  在林家的事情上,容隱總有幾分慎重。林稷年既然松了口,他便問:“伯父都發話了,所以,你什麼時候帶我回去?”


  舒清晚:“?”


  正常來說,他不是應該拒絕麼?


  這個人怎麼不按正常流程走?


  林稷年貿然提出來,她以為他的反應應該會是退卻,哪裡想到,他還挺欣然接受?


  容隱清雋的眉目舒展,等她回復。有一種他們雙方願意、隻有她在阻攔的感覺。


  她的嘴角有


  些幹,“我拒絕了……”


  “嘖。”他挺不滿地投訴,“舒小姐,你怎麼能代替我拒絕?”


  舒清晚一噎。她怎麼反而變成了理虧的一方?


  道路終於通暢了一段,黑色車子在路上飛快行駛,經過了一個他們都很熟悉的地方。


  她的拒絕顯然不是他想要的,容隱的神色看起來挺認真:“等哪一日你有時間,我該正式上門拜訪下伯父伯母。”


  上次在林家門口倉促見過一面後他就有這個打算,隻是——容隱瞥她一眼,她就沒有過這個想法。


  舒清晚看著前方,輕咬著唇。


  壓力感給到了她這邊。


  比起她的被動跟拖延,某人主動得不像話。


  林稷年想見,他準備去見,隻剩下她啞然。


  她託著臉,沒有反對與質疑,隻是任由車窗外的風打在臉上。


  “什麼時候要回去,我同你一道回去住。”


  不僅要去,容隱還欣然接受了未來嶽父的邀請。


  舒清晚終於忍不住道:“……你收斂一點。”這麼主動做什麼?


  她看見外面經過的幾座大廈,一些記憶自動浮現。她對這裡當然熟悉,離開那一年的情人節前夕,他的車就是停在這一塊區域,這幾座大廈的巨屏上面乍然呈現她的剪影,周圍輔之以煙火,高調得過分的浪漫,讓整座城市都為之哗然。


  容先生就是容先生,隻要他願意,他能將無盡的繁華捧到你面前。對於普通人來說那麼遙遠的事情,對於他們那個圈子的人其實都很輕易,隻看願不願。


  時間快得不像話,再過不久,又一個情人節也要到了。


  舒清晚想起來,那年他出差紐約,情人節當天趕不回來,但是安排好了餐廳,也準備好了禮物。


  杭助理來接,可她沒有去用餐,禮物也擱在了一旁。


  而後,她便向他提了分手。


  到現在,她都不知道那一年的情人節禮物是什麼。以前沒想過,現在卻好奇起來。


  舒清晚心中一動。不知道它還在不在柏悅苑。


  “在想什麼?”


  她太安靜,引起他注意。


  舒清晚隨口道:“唔,在想今年的情人節,你會送我什麼禮物?”


  他的動作一頓。


  這句話,熟悉得過分。


  那一年停在這裡,她問他,明年的情人節他會送她什麼禮物。


  一邊在心裡籌謀著分手,一邊問著他未來。


  想起來,容隱的下颌便微緊。


  他知道,她也想起了那一天。


  北城堵車是常事,車子又一次停下,他的拇指指腹摩挲了下方向盤,聲線微沉:


  “舒清晚。”


  “不如你猜一下。”


  她從出神中回過神來,連忙道:“我隨口說的,還早呢。”


  他的眼眸微眯。不知道為何,很想吻她,但是此時是在路上,很不方便。


  看來,平時還是帶司機會方便些。


  容隱壓了壓那股燥火。


  他們錯過了這幾年所有的情人節。但是今年開始,他們都會一起度過。


  這個話題被她掀過,她沒有猜。容隱也不強求。等到今年的情人節,她自然會知道答案。


  舒清晚點開手機滑了幾下,卻是忽然一怔。甫一打開,便是鋪天蓋地的消息通知,消息多到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被網暴?那場輿論風波難不成愈演愈烈?


  卡頓了好一會兒,她才能點得進去微博。


  而此時,和他們兩個有關的各個熱搜都已經高掛,矚目得讓人想忽視都不行。


  ——容隱、州越、她還有Night,全都被點。


  要說速度快的話,就連他們剛剛被偶遇的事都已經被放了上去。


  明明說人生沒有那麼多觀眾,但是她一刷新,看到了好幾張他們剛才在超市的照片。不同的人在不同的地方拍到的,而他們甚至毫無所覺。


  舒清晚的眼前都要一黑。


  其中一張,他們站在某個貨架前,看起來像是在商量什麼,他很自然又很嫻熟地低頭吻了吻她。


  如膠似漆,愛意深濃。


  他們的穿著看起來很像“大人”,明明應該是嚴謹刻板的形象,誰能想到私底下完全反差。


  往下刷還有,幾乎湊全他們今晚在超市裡經過的所有地方。


  說好的人生沒有觀眾呢!


  舒清晚深吸一口氣。多看了幾眼,才發現應該是那場直播的緣故。


  從他們下線開始就已經被掛上了熱搜,隻是他們自己


  不知。


  州越和Night的老板在一起,她當年的戀情終於曝光、她和容隱官宣,這幾件事情沒有一件是小的。


  她原本就因為這兩天的輿論風波而處於高潮,剛剛出來澄清完。現在好了,澄清是澄清了,但是熱度不降反升,重重堆疊。


  簡直令人瞠目結舌。


  難怪他們剛才會被路人認出來,被要了張合影,也難怪林稷年會突然來一句要不她把他帶回去算了,一副知道他們肯定在一起的口吻。


  舒清晚刷著消息,手指微僵,有點想撤回剛才和爸爸的“狡辯”。


  她知道會有人關注,但是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關注。


  剛從輿論風波裡出來,她好像、又進入了新的戀情風波。


  作為這次輿論的中心,他沒有公開賬號,但她的賬號是公開的。從剛才到現在的幾個小時裡,已經被轟炸到淪陷,後臺的艾特無數。


  容隱俯身過來,長指倏然抽走她的手機,也打斷了她潋滟眸中的驚動。他低眸掃過一眼屏幕,淡定不改。


  似乎早就有數。


  ——從剛才在超市的時候他就有所猜測,現在看到這些,也不過是果然。


  他低頭吻了她一下,低聲道:“到家了。”


  舒清晚心裡的弦被繃緊,“都怪你。”她掐著指尖,這回的風波比上回還要大,“現在好像收不了場了。”


  容隱漫不經心,“那就不收。”


  ——這個人,簡直一如既往的高傲。


  他先下了車,來抱她回家。從剛才到現在,他想親近她很久,隻不過是一直在忍。


  消息發酵得飛快,已經不止炸了一個平臺,現在好幾個平臺全都在狂發。


  想象不到那個熱度。


  但他並無所謂。


  即便是叫全世界的人都在他們面前親眼看著他都不介意。


  叫所有人都看到,也叫她所有的追求者都看到。


  他的沉靜,慢慢地壓下了她的波動和震驚。


  外界熱鬧喧囂,柏悅苑周遭卻是被夜色圈攏的靜謐。


  她的烏睫柔軟地垂下,腦袋還被剛才的畫面衝擊得亂糟糟,草草梳理了一下,她說:“容隱,剛才你親我了。”


  她是想說被拍下來還被上傳了。所有


  人都看到他親她了。


  卻不想,他根本不接,眉梢輕揚:“嗯。怎麼,不讓親麼?”


  他這人,還挺有反骨。


  慢慢地分開她的齒關,舔舐著柔軟的唇瓣上那一點水分。


  還沒進家門……


  雖然柏悅苑的安保條件擺在那裡,不是所有人都能隨意進出,他們也不一定會碰上認識他們的人,但她吃了教訓,心生警惕。


  咬著他含住自己的唇說:“要是被拍到,我這輩子都不要理你了。”


  容隱忽而笑了下,“這死刑是不是下得太容易了?”


  他好不容易追回來的人,怎麼被拍一張就要結束了?


  得到難度十顆星,失去難度半顆星。容先生這輩子沒談過這麼不公平的買賣。


  這場死刑條件被他一票否決,溫熱的吻始終未停。


  握著她的手,感受著纖細的指尖慢慢蜷起,被磨得抓緊他的衣服。


  他堵住她唇。


  但有了前車之鑑,她一直緊繃著。無論如何,在邁進家門之前,不管怎麼哄,就是拒不回應。容隱要被她的執拗給氣笑。


  小姑娘看著柔軟,實際上比誰都有原則。


  而在家門打開又關上後,舒清晚才終於肯好心地理他一下,親了下他高挺的鼻梁。


  已經入夏,有些發熱。


  他的衣服上紐扣原本緊系,被她拆開了幾顆,領口敞露著。


  像是斯文敗類,被她慢慢拆解。


  解了,但又沒全解。


  男人狹長的眼眸微斂,不跟她講什麼斯文客氣,在她意外的眸光中,直接扯掉剩餘兩顆。扣子崩掉的聲音響起,仿佛伴隨著腦海裡同樣一根弦的斷裂。


  所有偽裝的表象,好像全都撕開了。


  他等一場盡興等得有點久。


  他偏了下頭,吻從頸側轉移過來,“叫我什麼?”


  “什麼?”她已經不知道叫了幾次他的名字。被突然一問,反應不過來他的意思。


  他的眸底暗湧著情緒,重復問題:“叫我什麼?”


  還差一點。


  她蹙著眉尖,不知道哪裡突然冒出來的題。


  有些無助地喚著:“容隱……”


  “換一個。”


  她的呼吸加急


  ,咬緊唇。被他貼著耳畔,緊纏著廝磨。


  腦海裡被緊急逼出了好幾種答案。她隱隱猜測到他想要的是什麼。但最終,她將那個答案埋起來,闔了下眼,“隱隱?”


  容隱淺淡勾了下唇。


  ——隱隱?


  他讓她按綱答題,她倒好,直接超綱了。


  長指在她後腰上輕撫著,他沒說對或者不對。


  她感覺有點渴。沒再逗他,給出了一個既陌生、又悸動的答案,“……阿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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